《埃斯库罗斯悲剧集》是一本由(古希腊) 埃斯库罗斯著作,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函套图书,本书定价:198.00元,页数:2020-5,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埃斯库罗斯悲剧集》读后感(一):《埃斯库罗斯悲剧集》与《罗念生全集》(增订典藏版)第二卷《埃斯库罗斯悲剧六种》
“他们高傲狂妄,褒渎的欲望使心灵陷入疯狂,卑劣如恶犬,神明对他们毫无意义。”——《乞援人》
“那堆集如山的尸体正好给我们的后人一种无声的警戒:叫凡人的举止不可过高,“暴戻”一开花便结成“失败”的穗子,那收获净是一包泪水。”——《波斯人》
“站在痛苦之外规劝受苦的人,是件很容易的事。”——《普罗米修斯》
“凡人的命运啊!在顺利的时候,一点阴影就会引起变化;一旦时运不佳,只须用润湿的海绵一抹,就可以把图画抹掉。”——《阿伽门农》
“没有一个能言语的人可以安度一生,不受伤害。啊,啊,有的苦难今天到,有的苦难明日来。”——《奠酒人》
“傲慢真正是大不敬的父亲所生的儿子。只有健康的心灵才能获得人人喜悦和祈求的幸福。”——《报仇神》
——古希腊悲剧真的越看越好看,仿佛被吸进了众神与众人的相爱相杀的迷雾里,但也不想走出来。先前看了平装版的《索福克勒斯悲剧集》,特别喜欢。于是就买了“罗念生全集(增订典藏版)——这套装帧真的是不可多得,实物超级精致。
今天拿了第二卷《埃斯库罗斯悲剧六种》出来看,然后发现新出版的《埃斯库罗斯悲剧集》——即豆瓣目录下的这个平装套装,多出了一种王焕生翻译的《乞援人》,便一起拿出来看了。还是偏爱罗老的翻译,这个“全集”里所记载的注释和平装版是一样的,但是“全集”里多了“抄本版本和英译本”一项。
《埃斯库罗斯悲剧集》读后感(二):对《奥瑞斯提亚》的一点浅见
版权归作者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 作者:食菜事魔美正太(来自豆瓣) 来源:https://www.douban.com/doubanapp/dispatch?uri=/note/767706949/ 刚读了张新刚老师《友爱共同体——古希腊政治思想研究》相关部分,结合之前看三联的《奥瑞斯提亚》,谈谈自己一点想法。 三部曲纠结于复仇问题,而最后复仇女神被城邦收编。其中体现的政治思想问题,按引用的迈耶的观点,我觉得主要有两点: 1、城邦必须高于家庭和其他小共同体。 2、城邦内应该维持友爱关系,不应该出现敌我关系。 对于人口有限的城邦体制,这样的思路是可以接受的。一个万人城邦如果出现类似中世纪意大利城邦家族仇视那样的状况,将是危险的。因此,城邦共同体和友爱应该压倒复仇。 但是如果把这作为现代领土国家中反对“复仇”的论证,我认为是不能成立的。也许现代法学家自有其论证,我这里只谈《奥瑞斯提亚》。 埃斯库罗斯就以血亲复仇实现正义提出了质疑:如果正义必须依靠杀戮复仇实现,那么每一次正义都会是一次罪恶。这是“冤冤相报何时了”的过时观念。a杀了b的爹,b杀了a报仇,然后a的儿子再杀了a报仇……显然,我们现代人的公正观念已经不会出现这种无限报应了。如果这种情况出现,那只能说a的儿子不讲道理。 城邦国家必须高于小共同体,在城邦时代是可以成立的。但是在我们现代领土国家,不必现代了,就谈谈如秦晖老师对秦制国家摧残小共同体的控诉。或者看政治史家讲述的欧洲封建制度造就现代有限政府。所以在领土国家,小共同体和国家需要达成平衡。城邦时代思想家主张的城邦压倒别的共同体,在领土国家是灾难性的。 上面第二个问题,要把敌对关系赶出城邦,只保留友爱关系。对于小型城邦也许可能。但是在广袤的现代国家中,不同阶层团体之间的敌对关系不可回避。古典政治思想中的友爱(甚至友爱高于正义)也许是一种宝贵的思想资源。但是强行掩盖敌对关系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最后谈谈复仇女神被雅典收编,接受雅典的祭祀。我认为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象征——利维坦的诞生。由复仇女神变成为利维坦。 复仇女神处理的案件和我们现代刑事法律处理的案子,是有重合之处的。比如,a杀了b.复仇女神追杀a,因为他杀死了b.刑事法律也要因为a杀害了b而处分a. 不同点在于,复仇女神似乎是具有人格的。但其实复仇女神并不具备自己的意志和人格。她们只是服务于一种类似于“因果”的关系。 而对于法律来说。处分杀人犯,因为他触犯法律杀了人。 这有什么不同呢?有一句中世纪法律谚语大概这样说的:每一个窃贼都是潜在的弑君者。 为什么呢?因为窃贼不仅侵犯了失主的财产权,而且触犯了法律——而法律可以被视为君主—国家身体的外延。所以,当你偷窃时,你就是弑君—叛国。 不谈形成过程,这个君主—国家就是所谓利维坦。它不是一个集合体—代理人,它具有自己的人格和意志,无论作为自然人还是法人。 复仇女神被雅典收编,我今天发现,这就是利维坦的诞生。复仇女神原本只是代表素朴的因果规则。现在她们的权力让渡给了雅典的法庭。请不要把它看成数百公民的集合体:法律、城邦,是有独立人格意志的person. 我对希腊悲剧和政治思想并不太熟,不过想来这并没有什么大错。如果哪位有耐心,感谢指正。我主要还是想强调一些来自城邦时代的政治思想原则不成立了。 另外就是,我对“复仇”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不是简单的宣扬复仇,而是希望看到关于复仇与正义的哲学研究。类似Nussbsum对愤怒和正义的研究。 我用手机快速写下的,身边没有什么读物,原著和参考书都是之前读的,只有《友爱共同体》一书刚刚读过。
谢谢!
《埃斯库罗斯悲剧集》读后感(三):“正义”的闹剧——读埃斯库罗斯《报仇神》札记
《报仇神》是埃斯库罗斯三联剧《俄瑞斯提亚》的最后一部,讲述俄瑞斯忒斯弑母后,被报仇神从德尔斐神庙一路追到雅典,在那里接受审判。在陪审团票数相等的情况下,最后由雅典娜宣判无罪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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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神之争本无悬念,这部剧巧妙地把报仇神对俄瑞斯忒斯的惩罚,转换为报仇神和阿波罗及雅典娜的辩论,使冲突双方对等。
报仇神的职权范围仅限有血缘关系的杀人罪,古希腊人为这类事件单独专设一群报仇神,可见血亲惨剧相当普遍。报仇神的存在对血亲谋杀是一种震慑,反过来也是在维护家族和平。从这个角度,司掌“报应”的恶神其实都是保护神。
阿波罗司掌预言,并且是他劝导俄瑞斯忒斯复仇,却让他去雅典接受审判,自己只能从旁协助,这显然可以激发雅典观众的自豪感。地域性是希腊悲剧不可缺少的元素之一,阿波罗的德尔斐神庙位于科林斯北岸,俄瑞斯忒斯要“漂过陆地和大海”来到最终审判舞台雅典,无疑是现实政治环境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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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剧可能是和现实政治联动最密切的希腊悲剧,除了舞台选在雅典,还几乎完全化用了雅典的法律制度。
注释中介绍了此前古雅典的诉讼流程,原告可以要求被告发誓,说自己无罪。如果被告答应发誓,则不进行审判,将被告免罪;但是,如果以后发现被告发的是假誓,法庭就要惩罚他。如果被告不肯发誓,则进行审判。被告也可以要求原告发誓,说被告有罪。如果原告答应发誓,则进行审判。如果原告不肯发誓,则不进行审判,将被告免罪。
这样的诉讼流程不讲实证,埃斯库罗斯借雅典娜之口,批评了宣誓制度只有程序正义,没有实质正义,并创立了陪审团制度,并说:
我要使这审判成为永久的制度。希腊悲剧都是在雅典上演的,拉雅典娜来为制度背书,为的是创造制度合法性。
但整部剧的辩论焦点现在看来非常奇怪,报仇神指控俄瑞斯忒斯弑母,俄瑞斯忒斯自辩的依据是母亲本身有罪,阿波罗的逻辑居然是否定母子的血缘关系。双方围绕家族或复仇,都没有触及公权力和私刑的权力界限问题。
以前不明白为什么俄瑞斯忒斯的无罪象征了父权的胜利。在剧作后期,阿波罗为俄瑞斯忒斯辩护的逻辑居然是母子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甚至把女性说成“保存苗裔”的工具人,认为男人不需要女人也能成为父亲,论据是雅典娜这个孤立,她的出生没有依靠母亲,而是从宙斯脑袋里所生。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最终雅典娜同意此观点,并说
除了婚姻而外,我全心全意称赞男人;我完全是父亲的孩子。作为独立个体的女神形象完全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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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部剧几乎没有悲剧色彩,论辩交锋是法律层面的,不在命运和人性层面,最后甚至以雅典娜和报仇神的愉快和解收场。
雅典娜为报仇神提供了雅典的定居处所后,报仇神欣然接受,埃斯库罗斯用大段篇幅让双方相互祝福,一部“悲剧”最终竟以“你们和着这歌声欢呼吧!”的台词收尾,实在是希腊悲剧中的另类。
这不自然的安排影射了雅典在现实中的政治诉求,报仇神的愤怒和雅典娜的安抚,可以看作埃斯库罗斯以雅典人的立场对其它城邦的安抚和拉拢,并伴随威胁,同时激发雅典公民自己的荣誉感。本剧上演前,雅典和阿耳戈斯结盟,诗人还专门设计了俄瑞斯忒斯被判无罪后,作为阿耳戈斯王室继承人,对雅典宣誓忠诚的桥段。其实,故事背景已距当时七个世纪之久了。
酒神节是各城邦人汇聚在雅典的节日,政治功能是悲剧演出的一部分。但是当悲剧作品被现实目的过度利用的时候,艺术体验被削弱,戏剧冲突给人的震撼力度大大降低。
这不是一出命运悲剧或人性悲剧,而是一出政治喜剧,甚至是闹剧。
《埃斯库罗斯悲剧集》读后感(四):审判前夜——读埃斯库罗斯《奠酒人》札记
《奠酒人》是埃斯库罗斯的三联剧《俄瑞斯提亚》的第二部,讲述阿伽门农遇害约七年后,其子俄瑞斯忒斯流亡归来,和姐姐厄勒克特拉相见,并杀死母亲及其情人为父报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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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剧的开场从阿伽门农墓前开始,呼应第一部尾声阿伽门农的遇害。俄瑞斯忒斯和厄勒克特拉在这里相认,随后布景转向王宫,由俄瑞斯忒斯完成复仇。
开场方式让人意外,复仇主角俄瑞斯忒斯直接出场,没有暖场和蓄力的加持,戏剧张力明显不足。这里俄瑞斯忒斯也不过是简短开场就退下,随后是厄勒克特拉的戏份,其实整部剧换作以厄勒克特拉开场,让俄瑞斯忒斯千呼万唤始出来可能更有舞台效果。
前期对厄勒克特拉的一些细节处理,还遭到欧里庇得斯的强烈批评,并且用自己的作品《厄勒克特拉》回应。比如她在阿伽门农墓前发现俄瑞斯忒斯的痕迹时用头发和脚印作证据,确认此人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确实稍显草率。欧里庇得斯自己的处理姑且按下不表。
两人相见后,厄勒克特拉对俄瑞斯忒斯的等待和期望带有很深的男权烙印,尤其是说:
唯有你才能使我受人尊重。可能自己没有合法继承权,复仇后也无法夺回家族权力,所以她继续在阿耳戈斯王宫生活多年姑且蛰伏。从故事设计的角度,等待俄瑞斯忒斯从十岁到成年的这段时期,倒是起到了延宕效果。
厄勒克特拉在复仇行动中并没有发挥作用,而是在复仇前和俄瑞斯忒斯相遇,调动观众情绪并引出弟弟的复仇,结构功能大于剧情功能。联系到《伊利亚特》里阿伽门农的女儿里没有她的名字,《奥德赛》里讲到俄瑞斯忒斯的复仇也没有提及她,不排除厄勒克特拉这个人物和戏份起源于荷马史诗之后,以丰富阿伽门农家族复仇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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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仇神惩罚杀人凶手,也惩罚不为亲人报仇的人,这是俄瑞斯忒斯的困境。
最后虽然以俄瑞斯忒斯的胜利告终,但整体氛围悲观低沉。就算复仇成功,也不过是悲剧命运的一环,从这个角度,一系列家族灾难倒很符合美学意义上的“悲剧”。最后一幕梳理了阿伽门农家族悲剧的主要脉络,对俄瑞斯忒斯的复仇性质作了开放式处理,为三联剧最后一部《报仇神》过渡。
和第一部《阿伽门农》相比,《奠酒人》作为独立作品的戏剧体验不够完整,开场仓促,结局缺少情绪释放。俄瑞斯忒斯复仇后的恐慌和逃离,为第三部留下了悬念,可视作过渡篇章,整体作为后续审批的蓄力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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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中的命运观前后不一。
俄瑞斯忒斯弑母前有一组对白——
克吕泰涅斯特拉:儿啊,事情一半怪命运。俄瑞斯忒斯:那么你的死也是命运的安排。此时表现出,命运的应验还是取决于人的行为,所谓命运不过是为人提供正当性而已。
但俄瑞斯忒斯复仇后又说:
我为这件事,这灾难,为我的整个家族而悲叹,我的胜利是不值得羡慕的污染。歌队接道:
没有一个能言语的人可以安度一生,不受伤害。啊,啊,有的苦难今天到,有的苦难明日来。厄勒克特拉开场后则说:
我们向众神祷告,他们知道我们像水手一样,在风暴中颠簸;但是只要我们命中有救,一粒小种子会长成一棵大树。复仇前坚韧刚毅,复仇后一切虚幻成空,这倒符合人性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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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悲剧的演出人数为三人,有时扮演次要人物的演员需要前后分饰多角。不过在埃斯库罗斯的时代,歌队的存在相当于增加一个角色群体,权当合法作弊,稍稍降低创作难度。后来欧里庇得斯的作品中歌队不再重要,是戏剧艺术成熟的重要标志,少一个角色或旁白也能完成精巧的叙事。
不过退场一幕中,台上躺着埃癸斯托斯和克吕泰涅斯特拉的尸体,俄瑞斯忒斯和皮拉得斯站在旁边,分明有四人同时登场,不知尸体是以道具假扮,还是不算在演员数量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