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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诉|我生下儿子,公公当即宣布把他的房子送给我们 ,大姑姐不干
日期:2020-08-05 18:45:21 作者:沐桃桃 来源:沐桃桃 阅读:

倾诉

  本公号原创插画/哈皮黑儿 文/九月栗子

  1

  早上,我从老公蒋勇的口中得知,大姑姐蒋丽在前一天突然住进了医院

  那一刻,我着实“咯噔”一下,尽管嫁到蒋十年来,我与大姑姐的关系不和睦。

  我说:“那一会儿我们看看她吧!”

  蒋勇开车路过一家超市时,我想要进去买些营养品带去医院。

  蒋勇叹口气:“唉,算了吧!她吃不下任何东西,喝口水都吐,尿也撒不出来,连肚子都涨大了。”

  蒋丽所患的是一种免疫疾病。两年前她在单位体检时,发现血项不正常医生告诉她,想要做全面检查治疗,最好去北京的某大医院,人家治这个病比较专业

  那家医院的号不好挂是全国出了名的,因为这,蒋勇动用了好多关系才帮她搞定。

  从北京回来时,医生是给蒋丽开了药的,但她吃了一段时间后说有副作用浑身难受。后来也不知道她是听了什么人的建议自己所谓江湖神医”开药方,喝起了汤药。

  可是,她喝了一年多汤药,也没起作用病情反倒是恶化了,听说侵蚀到了肾。

  2

  走进病房屋子里只有蒋丽一个人,半躺在床上。我差点没认出她来,暗无光泽黑黄的脸上,镶嵌着一副浓重黑眼圈上去蛮吓人的。尽管穿着肥大病号服,也能看到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像是怀孕半年的孕妇

  对于我的到来,蒋丽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喜悦感激,她依然仰躺在床上,只是扭头看了我一眼,便很快转过脸去。只一瞬间,却也掩藏不住目光里的敌意

  她大概以为:我此刻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抱着真诚态度来探望,只是来嘲笑她病中虚弱样子而已。

  然后,她用有气无力声音缓缓说了两句阴阳怪气的话,惹得我在心里暗暗发笑。

  谁都听出那是故意气人的话,可当时我非但没有生气,还反过来有些同情她。

  在我眼里,大姑姐这副病恹恹的状态,显然是战斗力已经被抽离了。我压根就没兴趣跟她计较,便索性装作没听见。

  她说的那句阴阳怪气的话是:“我没干什么缺德事啊,可为啥偏偏是我得了这种病?真正的坏人却一直得不到报应!”

  病房里只有三个人,那个“坏人”明显指向了我。

  3

  在蒋丽看来,我的“坏”,是源于几年前的那件事。

  我嫁给蒋勇的第二年,就给蒋家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本来公公就十分重男轻女,这下抱得个大孙子,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老头子高兴,就做了一个重大决定:宣布自己住的那套房子,送给孙子。

  当时是在饭桌上,公公刚把这话说完,蒋丽的脸子就拉搭下来了,她把饭碗一推:“我不同意,凭什么呀?闺女儿子都应该一碗水端平吧!”

  看到这一幕,蒋勇赶紧跟老爷子提议:“爸,房子事情着急分配,等将来再说吧,别因为这事坏了一家人的情分。”

  在一旁的我,听老公如此打圆场也不干了:“既然咱爸已经决定了,还是不要随便改口了吧。毕竟作为长辈,说话总归得算数啊!再说了,咱爸以后的养老,还不主要是靠我们?”

  可能当时我们揽下了未来给公公养老的义务,听我这样承诺,蒋丽也就没再计较这套房子的归属。

  然后,没过几天,恐怕夜长梦多,我迅速果断地将那套房子过户到了自家名下。

  又过了半年,公公在一次跟随老年旅游团出游期间,突发心脏疾病去世(婆婆早几年前已经过世)。

  这下,蒋丽觉得房子过户给了我们很不公平,因为公公是在还有自理能力的情况下突然离世的,等于我们一家并没有尽到一天的养老义务。

  因此,她多次暗示我,应该拿出一半的房款付给她。但我就是装聋作哑不接那茬。

  所以,就因为那套房子,蒋丽恨死了我。

  4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蒋丽,我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其实也挺可怜。自从查出有这个病后不久,丈夫还跟她离了婚,只有女儿跟她生活在一起。也许是因为长期的心情不好,才导致她病情恶化的吧?

  我正在胡思乱想时,医生进来,让家属去他办公室谈话。医生建议我们,抓紧时间带病人去北京那家医院治疗,一刻也不要耽搁。

  回到病房,蒋勇帮蒋丽拾掇物品,我则给自己妈打电话,安顿好两个孩子(其中有蒋丽的女儿)。又顺路回家了一趟,取了两人的一些衣物,就开车直奔北京。

  路上,蒋丽躺在后座上,紧闭双眼一言不发。本来一开始,我也是坐到了后面,想着可以照顾一下她。但蒋丽说:自己坐着难受,得躺下才能稍微舒服点,她又不想枕到我腿上。

  也是啊,这样亲密的接触,对于我俩来说都挺尴尬的,毕竟心里距离是远的。我巴不得的,赶紧又回到了前面的副驾驶位上。

  路上行程过半时,经过一个高速服务区,蒋勇进去把车停好,蒋丽说要下车去厕所。蒋勇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陪姐一起去卫生间。

  看着蒋丽走路缓慢的样子,我便上前想要搀扶着她一起走,蒋丽并不领情,扭动身子甩了两下胳膊,用身体语言明确拒绝我靠近。

  我倒是没生气,索性松开手也不理她了,我俩一前一后进了卫生间。

  5

  过了一会儿,我从里面出来,在门口的洗手池旁洗了手后,就站在门廊的台阶下面等她。

  好半天蒋丽也没出来,我以为她早就回去了,就赶紧返回到自家车旁,但蒋丽并不在。

  蒋勇也说没见过他姐回来,我又马上回到卫生间去找。我不知道蒋丽在哪个坑位,只好在里面喊了两声:“蒋丽,蒋丽。”

  没人应答,我又喊:“蒋丽在吗?蒋丽在不在?”

  这次终于有了虚弱地回应:“我在这儿呢!”

  “哦,这么长时间,你是拉肚子吗?”

  “没有,我憋得慌,尿不出来。”

  几分钟后,蒋丽拉开厕所的门走出来,我见她脸色越发暗黑了,甚至连嘴唇颜色都是黑的。

  “尿出来了没?”我问。

  蒋丽没说话,摇摇头,她刚走两步,突然又弯腰呕吐起来。由于那两天她没有吃任何东西,所以也并未吐出食物,只呕出少量水状液体。

  我用手掌摩挲着她后背,不时拍打两下,稍后,搀扶着她去洗手台边洗手,这一次,蒋丽没有甩开我。

  6

  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很快到了北京,但已经是当天下午了。

  担心医院那边不好找停车位,蒋勇把车停在了距离医院有一段路程的地方。三个人下车,拿好行李包,抓紧时间往医院那边赶。

  走了十多米远,蒋丽就说她走不动了,要坐下休息。说完,她一屁股坐到了墙根边,不停地抓挠前胸、后背、胳膊等处。

  我抓起她的胳膊一看,她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突然起了很多风疹疙瘩,一块一块的。大概很痒,她烦躁地一直挠。

  蒋勇抬手看了下表,果断弯下腰,示意蒋丽趴到他背上,背起她就往医院跑。我捡起地上的行李包,费劲地拎着跟在后面……

  担心挂不上号,蒋丽直接被背进急诊室,医生看过病例本,问明一些情况后,很快给蒋丽挂上了输液袋。

  随着第一瓶药液全部输进了她身体里,蒋丽身上大块的风疹疙瘩很快消退变小了。

  输第二瓶药液时,我提着输液瓶帮她去了一趟卫生间。这回,蒋丽排出尿了,尽管不多,但也说明一切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几个人长长舒了一口气。

  医生说,后期蒋丽是要住院治疗的,但目前没有床位,不排除后面几天要来回往医院跑。

  当晚,我们住在了医院附近的宾馆,价格真是贵的要命。

  第二天早上,蒋勇去医院周围转,打算租个短期的房子给我们住。我则陪蒋丽去医院挂号,很顺利,竟然还有空床位,她很快被收治入院。

  又过了一天,蒋勇独自开车返回去。临走时,蒋勇不放心,叮嘱我:“我姐她是个病人,脾气难免暴躁古怪,如果她说了什么话令你不开心,希望你能多担待些,也辛苦你照顾我姐了!”

  7

  其实,连我都没想到,老公回去后,我以为自己独自面对蒋丽,每天照顾她会很尴尬。但实际上,蒋丽也丝毫没有为难于我。

  在医院住了半个月,蒋丽的臭脾气收敛了不少。可能她也明白,做为弟媳妇的我可没有义务照顾她,要不是看在她弟的情分上,谁愿意管她!

  这时候,蒋丽好像有意讨好我。她订饭时,有时也特意给我带出一份。我呢,也不客气,每次都愉快地吃掉。

  当然,我也会在租住的地方熬小米粥、煮鸡蛋给她带过去,或者买各种水果,洗净切好带去医院。

  当时快到深秋了,天气有些转凉,我俩谁都没带加厚的衣物。我去附近的商场,买回两件毛衫,送给蒋丽一件。

  蒋丽推托不下,执意要付钱给我,我不要:“姐,你这样就见外了!”

  这一声“姐”,感动得蒋丽差点掉出眼泪,已经N多年,我没有叫过她一声“姐”了。

  “好吧,我穿上,谢谢你哦!”

  我俩的关系似乎越来越融洽了。半个月后,蒋丽出院,我们本打算坐火车回去。可蒋勇执意要来接:“你们带的东西太多,大包小裹地坐火车怪麻烦。”

  回去的路上,我没有坐到副驾驶位上,而是陪蒋丽坐在后面。车里放着轻柔的音乐,蒋丽睡着了,头靠在我的肩上。

  8

  又是一个高速服务区,三个人下车休整。

  从卫生间出来,我和蒋丽结伴往自家车那边走,身后有种声音不大对劲儿,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蒋丽就回过头去,突然大叫一声。

  我猛地被她推了个趔趄,仰倒在地上。等我再爬起来时,发现蒋丽也倒在地上。只不过,她是被一辆倒车突然失控的小轿车撞倒的。

  地上没有血,但蒋丽却陷入昏迷没有应答,司机也慌了手脚:“我打急救电话吧!”

  “这是高速服务区,要等多长时间救护车才能来?你说!”

  蒋勇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冲司机吼。

  “联系高速交警,我们送她去最近的医院,赶快帮我抬她上车!”

  交警的车在前面鸣笛带路,我在后面的车里抱着蒋丽,一边哭一边呼唤着她赶快醒醒:“姐,姐,我们现在带你去医院,你赶快睁开眼睛啊!本来我都已经想好了。等回去后,我就把咱爸留下的那套房子卖掉,房款我们平分。”

  我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并不是源于当时的冲动,而是之前陪蒋丽住院时,我听医生说起过她所患的那种病很凶险,可能一场感染就会要了人的命。

  即便是在平稳期,也得几乎每天吃一些激素药维持,而长期服用激素药的副作用,除了发胖,就是股骨头可能会坏死。

  我也曾在医院里亲眼目睹过,一个患有这种病的年轻男孩儿本来已经出院了。之后,他陪女朋友在当地的几个景点转了两天,不小心着了凉,一场感冒发烧竟然恶化成了全身感染,送来医院没几天便去世了。

  所以,我很清楚大姑姐带着这个病生存的艰难。我不想有一天因为某些事而留下遗憾,所以,决定将公公留下的那套房产平分。

  9

  我哭得鼻涕眼泪都差一点抹到蒋丽脸上。不一会,她微微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看到我在哭,疑惑地问:

  “你哭什么?”

  “哎呀,姐,你总算醒了,刚才吓死我了!”

  “我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谁说要卖掉咱爸留下的那套房子。”

  “嗯嗯,那不是梦,是我的一个决定,是真的!”

  “为啥?”

  “哎呀,别问那么多了,现在快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哪里难受?”

  我恐怕蒋丽有内伤,一边用手按她肚子四周,一边不放心地问。

  蒋丽盯着我的脸,沉默了有两秒钟:“说实话,看你哭得太丑,我难受!”

  听完这话,我抹了一把先前溢出的眼泪,噗嗤笑了。

  可能亲情就是这样吧,曾经有过恨极对方的矛盾,也曾经有过两肋插刀的互助,曾经互相嫌弃,也曾经互相牵挂。

  所以,从不否认,只要心底的善念还在,生活总会在转角处留下一些温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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