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的守卫者》是一本由[美] 马特·里克特著作,中信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68,页数:395,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优雅的守卫者》读后感(一):摘一个点
在这期间,杰森会带着他的姐夫保罗,和他一起开会和治疗。保罗是一个分子生物学博士,专利律师,一位具有科学背景的伟大倾听者。一天,他们坐在候诊室里,杰森开始说话:“你想知道癌症患者的感受吗?” “听听看。” “就像世界上所有人都住在美丽海滩上的塔希提村庄一样,我却住在独木舟里,用绳子系在码头上。我能看到那个村庄,有时我还可以回去,但我总要回到独木舟上。有一天我感觉不太好,发现绳子更长了,而我离码头也更远了。只见村庄里的医生拉动绳子,把我拖回了码头。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离村庄越来越远。过了一段时间,我觉得绳子不在了。我周围都是人,但他们并不在独木舟上,而是在棺材里。而我也意识到,我的独木舟已经变成了棺材。” 他讲完故事时,已经过去了20分钟。
《优雅的守卫者》读后感(二):在平衡木上飞驰的福特风之星
在日常语境中,免疫力被塑造成了一位搏击手。强有力是大众的追求目标,似乎只有最硬的“铁拳”才能击退那些五花八门的前来“踢馆”的病毒和细菌。
清晰的商业意图塑造了这一局面,致力于让甲方满意的广告业是背后的推手,粗暴的命令句取代了人体免疫的复杂网络,让人以为健康和田径运动一样,是一种不断向前的正向累积。
但《优雅的守卫者》则以几十万字的篇幅向人们澄清,免疫学并非一件如此单向的事情。这种精妙复杂的生命系统崇尚的并非更高、更强的斯巴达精神,而是一种优雅而微妙的平衡美学。它让生命就像踩在一段平衡木上的体操,身体必须保持恰到好处的紧张与放松,才能完成这场和谐的表演。
作为《纽约时报》而不是《柳叶刀》的专栏作家,作者马特·里克特在语言表达上很好地保持了一种面向大众读者的简明与亲切。本书的叙述从四位病人的故事开始,他们的疾病都与免疫系统相关,但这种关联并非是一种简单的匮乏或者虚弱,譬如,其中有人遭受的是来自过强免疫系统的攻击,也有人则因为自身奇特的免疫系统而逃脱了艾滋病带来的死亡厄运。
这四位故事主人公就像免疫学坐标轴上的四个随机点,免疫系统内的细微偏差让他们的位置各不相同,而这也给人们清晰地展现出了免疫系统在失去平衡后所能呈现出的复杂局面。
现代医学则像一种校准器,在漫长的实验和反复的失败中一点点地调试这些偏离的音符,试图让生命之歌恢复到和谐的音调之中。与此同时,在拉锯战一般的调试中,人们对人体免疫系统的认识也在一步一步地加深,但人类的身体是如此地幽深复杂,越是深入,就越是让人感叹布局的全面与构造的精妙。
作者运用了大量的比喻去还原免疫系统的运行规则和角色构造。他将身体的日常比喻为一个完全开放、来者不拒的狂欢节,免疫系统则承担了建造工、保洁员、哨兵甚至是间谍的角色,他们既是承办者,也是守卫者,警惕地注意着每一个来历不明的入侵者,以便在冲突发生时第一时间赶赴现场并将其镇压。
这种模式也被作者表述为“jingcha国家”,“暴力”和“监察”是维持和平和生存的必要手段,但另一方面,危机也掩藏其中,过度反应的免疫系统也会如同权力滥用的政体一般,反过来成为危害本体的致命因素,类风湿性关节炎这一类的免疫系统疾病正是这种模式结出的恶果。
精妙的社会学和政治学隐喻被作者恰当地放进科普叙述之中,让即使对生物学和医学缺乏了解的读者也能够暂时抵御那些陌生的专业名词带来的晦涩感,较为顺畅地理解这个复杂系统的运行脉络。
这本书一方面是面向大众读者的一次免疫系统科普,另一方面,它也是一本有些粗糙的的免疫学史。
作者把对免疫系统的描述与人类在免疫学上的探索史结合了起来,从最初察觉到小鼠胸腺的不同寻常之处到单克隆抗体疗法被运用到免疫系统崩溃的杰森身上,免疫学的秘密在不足一百年的时间以爆炸式的速度在人们面前一一展露。科学的进步和实验室内的坚持促使偶然不再被轻易地浪费,当人们开始一点点地向外在的宇宙迈开步伐的同时,我们身体的这个宇宙也不再是一团迷雾。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可以把这本书看作是一本冒险小说,冒险的起点是16世纪的那只偶然被注意到的鸡囊,在不知名的疾病的催促下,科学家和患者一同参与到了这场耗时漫长的探险之中。正如文中那个仿佛活在凯鲁亚克笔下的杰森一样,这场冒险记的参与者也都是坐在某辆破烂福特风之星上的积极拓荒者,前路漫漫,车身不断发出系统故障的警报,但驾驶者精力充沛并富有热情,即使危险重重,但谁也没有准备停下来。
《优雅的守卫者》读后感(三):甩掉熬夜、暴食、抑郁这些恶劣玩伴
去年年末看到小伙伴在分享一本英文书An Elegant Defense,因为一直很喜欢看医学科普,这本书的标题特别吸引我,就去找了简介,本想入原版看的。但很快得知本书已被引进,正在翻译中,就等了一下,今年六月终于看到了中译本。
An Elegant Defense9.2Matt Richtel / 2019 / William Morrow; 1 edition中译本看着很舒服,译者的文笔非常流畅,全书以故事性的叙述方式展开。因为我自己身体并不太好,这些年也是医院常客,一些慢性病总也好不利索,同个医生见久了慢慢熟悉起来。曾经我也认为一些小毛病是可以药到病除的,可当我自己陷在反复感冒、咳嗽几个月好不彻底时,药物看起来并没有那么起作用。因为想搞清楚多一些,尽力改改生活习惯,也努力把身体养好一些。为了这个目的我看了大量的医学、营养学、基础生物学科普作品,同时也接触到了不少好的作品,还包括一些普利策奖作品。对了,本书作者马特里克特也曾获得普利策奖,所以有这样的好文笔、如此生动的故事也是情理之中了。
优雅的守卫者暂无评分[美] 马特·里克特 / 2020 / 中信出版社从这本书开始说起,我最近事情超多,书看得有些慢,现在还没有完全读完,但想先记下一些内容,写成分享,也是想学习一下作者的非虚构文章写法。这本书涉及了四个人的免疫系统故事,分别是:
杰森:罹患霍奇金淋巴瘤,是尝试免疫疗法的先驱,也是作者的朋友;
霍夫:生于1948年,是初代的AIDS病患者,他超强的免疫系统帮助他脱离了死亡;
琳达:被类风湿关节炎折磨多年;
梅瑞狄斯:红斑狼疮患者,并发类风湿关节炎。月均低烧20天,有经常性的疲惫。
这四位都是真实存在的患者,他们的免疫系统或强或弱,这本书也不是强科普向作品,有更多的故事,就像是作者和我们聊着天,谈着免疫系统的机理,说的这些故事都是关于我们的睡眠、身体素质、营养等。
但和咱们谈起的琐碎日常不同,这本书提到的四位患者,他们的免疫故事是生死攸关的。
免疫系统为我们的身体提供着持续而低调的警戒,不夸张的说,免疫系统就是咱们身体的保镖,保障着身体的整体健康。免疫系统非常聪明,会主动的寻找威胁,还能巧妙的识别十亿多种甚至在科学上还末可知的危险物质,防止这些外在影响对我们的身体造成致命的伤害。免疫系统并不好战,它的定位更像是维和,保护好身体健康是免疫系统最重要的功课。
看过这些描述,我也在对比着自己的身体状态,主治医生耳提面命让我改变生活习惯,保证八个小时的基础睡眠,清淡饮食以及规律运动,同时保持良好的心情。这些医嘱前几年我根本做不到,因为熬夜、暴食、抑郁基本上是陪我从小长到大的小伙伴,我似乎没有办法摆脱它们的牵拌。
改变发生在去年的年底,我读了另一本医学科普,这本书关于熬夜的描述直接吓到了我,原来我们在深睡时脑脊液正在修护机体损伤,长期缺乏睡眠对健康的影响,会越来越明显,很容易引发一系列慢性病,直至癌症。
薄世宁医学通识讲义8.8薄世宁 / 2019 / 中信出版集团看过之后知错就改,现在已经努力的在建立稳定的八小时睡眠习惯了,《优雅的守卫者》也说当免疫细胞大量出现并吞噬感染时,炎症就会加剧,而一些免疫细胞就会在这个时间自毁。看到这段时我也惊了一下,反复的慢性病就这样一点点吞噬着身体,牺牲着免疫细胞,以后不但要早睡,其他健康生活习惯也要逐步建立起来。甩掉熬夜、暴食、抑郁这些恶劣玩伴,追求休息、节制、喜乐的新生活方式。
《优雅的守卫者》读后感(四):失眠、压力、焦虑与免疫系统:一位不愿意回纽约的《纽约时报》记者的故事
这是一位不愿意回纽约的《纽约时报》记者与免疫系统的故事。
《优雅的守卫者》着力写了四个人的故事,杰森、鲍勃、琳达与梅瑞狄斯。但事实上,这本书中讲述的人生故事远不止四个。有医生,有患者,有世界级的大脑专家跨性别者,有永远笼罩在纳粹伤痛下的家族……他们都或多或少与免疫系统相关。而我们的作者,《纽约时报》记者、普利策奖得主马特·里克特也曾经被自己的免疫系统深深困扰。
也恰恰因为这段经历,他与自己儿时的好友也是这本书着墨最多的主人公杰森,在多年后重新拾获起当年的亲密,甚至“成了真正的朋友”。
于是,才有一系列发表于《纽约时报》记录杰森的疾病故事的文章。于是,才有现在你我读到的这本书,以及这个豆瓣页面。
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毕业后,马特·里克特和朋友一起去了欧洲。在罗马的一家青年旅社,里克特写了一张改变了他的一生的明信片。
那是一个仲夏,明信片寄往里克特申请的一所一流院校:哥伦比亚大学新闻学院。那时,里克特的名字被招生委员会列在候补名单上。是的,他没有收到offer。
里克特对此没有一丁点儿怨言,因为他申请的是最好的新闻学院,也因为他自己从未做过任何新闻工作,而这往往是申请这里的一个先决条件。
之所以会申请哥大新闻学院,是因为里克特深知自己喜欢写作、提问,以及探索。他说,“我天生拥有一颗强烈的好奇心。”
在那张明信片上,里克特写的是,如果你们不录取我,我会把所有的学费都用来买酒。他还特地押了韵。
而从欧洲回家后,里克特对于接下来的人生毫无头绪。
就在那个毫无头绪的时刻,电话铃响了。
“马修在吗?”“我就是,您是?”那家伙介绍说,自己是哥伦比亚大学新闻学院院长的助理。 “昨天学院开学了,有一个名额空出来。老实说,马修,你在候补名单上排得很靠后。但是院长看到了你的明信片,觉得你很有趣。你愿意来哥大吗?”等一等,这是不是高中同学在搞恶作剧?不是。当然愿意。就这样,马特·里克特来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学校,以及,来到了纽约。一个他若干年后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回来的城市。
美梦成真之后的剧情并不甜美,而是意外。
“让我惊呆的是,我居然是班上最年轻、最缺乏经验的学生。”
这是马特·里克特进入哥大后最直接的心理反应。一个潜意识里梦想成真的年轻人,一个潜意识里想要成功、想要冒险,怀着成为一名记者的激情的年轻人,在自己的梦想之地忽然意识到,原来我不行。
“可问题是,这种激情有相当一部分不是出于真正的兴趣——我当时还不明白当记者或作家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道我想要成功。这种可怕的脱节让我变得很恐惧;我知道,在某种程度上,我只有大概的目标,而且对我来说还不一定适合。 ”若干年后,马特·里克特是这样回顾这段岁月的。
那是一段无眠的夜晚,或者更准确地说,“我几乎完全睡不着。”
“一整个星期我都在辗转反侧,一次只睡几个小时,脑子里满是我不理解的故事,或对我自己不感兴趣的课程的抨击,抑或,保持一种在现实中不存在的平静。 ”
在意识到有些地方不对劲之后,里克特花了三年时间认真、深入地了解自己和这种疾病,而这确实是一种病。实际上,这对他的行为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我整天汗流浃背、疲惫不堪,难以集中精力工作,做出一些愚蠢的社交行为,更可怕的是,这些都为我严重的焦虑和抑郁埋下了伏笔,让我的肾上腺素狂飙,令我在没有好好休息的情况下还勉强工作。而这些,在大概二十年后为了写书而访谈专家时,都成了里克特从自身出发,与学者们交流的切身问题。
在写这本书的过程中,里克特回顾过去,发现当时让自己不知所措的东西与免疫系统及其与睡眠和压力的关系密切相关,尽管它看起来 “只是”一个心理学问题——或许,也有一些这方面的原因吧。
20世纪90年代末,旧金山。
在《纽约时报》的自由撰稿人马特·里克特眼中,一切都很顺利。
“我喜欢新闻工作, 它能让我保持写作的习惯,不断探索,对世界充满好奇心。而我也很高兴成为一名自由撰稿人,这样我就可以更多地按照自己的方式工作。这不再是绩效的问题,也无关老板的认可。我喜欢我的工作,我因此得到报酬,但我不想升职。”
后来《纽约时报》给了里克特一份工作,这是一个年轻记者梦寐以求的机会。唯一的问题是不能留在旧金山,他必须搬到纽约去,而那正是他从哥大毕业后离开的地方。
这个想法吓死我了。在我的内心深处,我知道我不属于那个城市, 我曾在哥伦比亚大学备受煎熬。我担心在那里,我可能会丢掉我的优势, 在那个竞争激烈的世界,我感觉周围的人都在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我想象自己将被困在肾上腺素的旋涡中,在办公室里和比我更有能力或更愿意承受这些的人熬过漫漫长日。于是,我拒绝了那份工作。意外的是,报社的态度缓和了。他们希望雇用里克特,里克特可以留在旧金山。但两年后,报社改变了主意,告知里克特必须搬到纽约。
“每个人都是这么做的。”一位编辑告诉里克特。这不是针对他个人的决定。
《纽约时报》给了里克特一个截止日期——2001 年 10 月 1 日,要么去纽约,要么被炒掉。那时, 里克特已经开始和梅瑞狄斯约会了,这个了不起的女人后来成了他的妻子。
10 月 1 日,里克特醒来后,走到办公桌前,等着电话铃声响起。边工作,边等待。下一个电话,或者任何一个电话,都可能会通知他被解雇的消息。
然而,里克特没有接到这个电话,一个星期、一个月、几个月都没打过来。
里克特继续写作、生活、工作。
“我越来越相信自己的声音,我的缪斯女神。我娶了梅瑞狄斯,并开始写书,这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我讲给自己的故事源源不断,如同美妙的歌声,远非往日的我所能模仿。有一天,报社妥协了。他们很高兴,我也很高兴。 ”
“我想再说一次,这不是题外话。同样,我也想再次强调,作为免疫系统的一课,它的价值是巨大的。我越顺应自己,越抛弃那些陌生的东西,我就越健康。”
一天,里克特与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研究人员及临床医生迈克·麦丘恩博士讨论这本书中有关免疫系统的问题。他们针对不同的问题谈了几个小时。里克特对于对方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表示了感谢。
麦丘恩博士答道:“我正在努力培养世界上最健谈的免疫学家。”
里克特问,这是什么意思。
麦丘恩博士解释说,免疫学需要一位翻译,一个把这些概念带到生活中并向公众解释的人。
是的。免疫学需要一位翻译。
免疫系统是如此地微妙和复杂,它脆弱而神奇,对我们人类来说又是如此的重要和不可缺少。它和我们的发烧、发炎有关,和过敏有关,和癌症有关……它无时无刻不在守卫着我们作为生命有机体的平衡状态,与此同时,这道优雅的守卫者其自身有时也会成为我们的疾病来源。关于它的故事千奇百怪,奥秘无穷。而在日常生活里,我们也能看到形形色色的关于免疫系统的各种保健品广告,稍不注意就会被收了“智商税”。在当前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大流行的背景下,了解免疫系统相关的知识越发显得颇有必要。
所以,是时候打开这本书,让马特·里克特为我们做这么一位翻译了。
《优雅的守卫者》读后感(五):为了熬夜写出这篇书评,我"优雅的守卫者"大概损伤严重
我是个对生物和人体几乎一无所知的文科生,而且有一种莫名的迷信,很害怕看关于疾病的书籍,总觉得看多了自己也会生病。所以当鹦鹉螺工作室的同事把这本书硬塞给我写书评时,我其实很抗拒。每晚睡觉前看上一段有关癌症、化疗、白细胞、疼痛和肿胀的文字,确实不是什么让人舒服的事。
幸好,《优雅的守卫者》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高深难读,它更像是一篇生动感人的新闻报道。作者马特·里克特并非医学科班出身,他是《纽约时报》的记者,曾获普利策新闻奖,还写过小说。里克儿时的好友杰森深受癌症折磨,接受了少见的免疫疗法,由此催生了一个“医学奇迹”。杰森的遭遇唤起了里克对免疫系统的关注,他采用了新闻写作的方式,以“门外人”的视角,讲述了四个普通人——杰森、鲍勃、琳达和梅瑞狄斯与疾病斗争的故事,从而探究了免疫系统在我们的身体中扮演的重要角色。
作者竭尽全力劝我别弃书免疫系统=战争机器?
大概每个孩子都会熟悉这样的比喻。感冒发烧时,父母或幼儿园老师总会言之凿凿地告诉我们:生病是件好事,说明你身体里的免疫系统正在和病毒英勇战斗,等病毒被打败了,你的病就好了!
针对于此,这本书却提出了一种不同的观点:我们的免疫系统并不是战争机器,相反,它是一支维和部队,是优雅的守卫者。
当外来生物侵入我们体内时,免疫系统或许会进行抵抗,但它的终极追求是和睦共处——与体内繁荣生长的细菌结成同盟,也与宿主结成同盟,找出真正需要攻击的东西。
我们看不到自己体内的免疫系统,总会假设它在正常平稳地运行,但事实往往并非如此。《优雅的守卫者》向我们揭示,一旦免疫系统出现了问题,将会引发多么严重的后果。
这本书中,四位主人公罹患的可怕病症都与免疫系统息息相关。比如,杰森得了一种很容易被治愈的癌症,肿瘤却一再扩散,令他如钟楼怪人一般直不起腰,这是因为他的免疫系统收到了欺骗。癌细胞命令杰森体内的“维和部队”保护它,把它当作最健康珍贵的新生组织一样呵护。
鲍勃感染了艾滋病,这种病首先摧毁的就是人体的免疫系统。许多艾滋病人全身布满病灶,肺部全是寄生虫——免疫系统失灵了,它门户大敞,致使原本并不那么危险的病毒长驱直入,取人性命。同时,艾滋病也是一种逆转录疾病,它让“DNA指导RNA”的遗传过程发生逆转,将病毒RNA变成我们体内的基因,不停复制自己,而免疫系统无从发现征兆。
“歇斯底里”的女性
另外两位主人公琳达和梅瑞狄斯的故事则揭示了一个过度反应的免疫系统有多可怕。她俩饱受自身免疫疾病的困扰,患有风湿类关节炎、狼疮、克罗恩病和肠易激综合征。不幸的是,这类疾病往往很难诊断,因为当一个人出现高热、疼痛、呕吐等症状时,医生总是会首先寻找外因——是不是感染了某种细菌、病毒、寄生虫?完全想不到是免疫系统自己作祟。而常规的疫苗、化疗,则会让高度敏感的免疫系统火上浇油。
琳达和梅瑞狄斯的日常生活痛苦而绝望,她们日常服用十几种药物减缓免疫系统对自身的攻击,接着服下更多的药物来抑制前面那些药物的并发症。这个故事中让我印象深刻的一点是,作者将性别问题纳入了免疫学的讨论范畴。
像琳达和梅瑞狄斯这样的女性患者从几百年前就一直存在,却在很长时间内没有受到重视。当她们抱怨身体疼痛时,往往被认为是“歇斯底里”的。
照顾家庭、做家务是当时女性的本职,社会认为这些工作低人一等,而且不会特别费力,哪怕它可能会对自身免疫系统造成伤害,加剧疼痛。
这也让我想到了我曾读过的一本讨论失眠的书《Insomnia》(《失眠小书》),其中提到了19世纪为失眠女性设立的诊所,医生强迫失眠的女患者们一天24小时躺在床上,不许起床活动,在那个时代,女人被禁锢在家庭生活中,睡眠是她们天经地义的事,失眠会被看作一种精神疾病,在压抑的环境中,睡不着就是她们对父权秩序的一种无声反抗。从这个角度,女性患有的免疫系统疾病或许也可以有一种另外的文化意义?
十几年的过敏性鼻炎,只怪我是独生子女?太爱洗手?
我不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却唯独对洗手有执念,每天要洗无数次。这大概是因为我有严重的过敏性鼻炎,而且容易感染呼吸道,所以生怕吃下的东西不干净,导致嗓子发炎生病。
《优雅的守卫者》却告诉我,这可能是一种完全错误的思路。我会得过敏性鼻炎,恰恰是因为我太爱洗手,太追求环境的绝对卫生。
这就是免疫学史上著名的“卫生假说”。1989年,一项有关儿童花粉热的调查发现,一个孩子的兄弟姐妹越多,他患上过敏性疾病的概率就越低,而家里最小的孩子最不容易过敏。这可能是因为,“过敏性疾病可以在儿童早期与哥哥姐姐的不卫生接触,或通过母亲在产前与年长孩子的接触,而得到预防”。
在过去的一个多世纪里,家庭的规模缩小了,卫生标准提高了,消毒水和香皂的功能被一再神化,这些都会减少交叉感染的机会。你也许会说,减少感染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但问题在于,过度洁净的环境会让我们的免疫系统无法与病菌产生经常性的交互作用,得不到应有的训练,而后果就是:免疫系统遇到一丁点威胁(尘螨、花粉)时,就会过度反应。
那我该怎么办?难道从此以后不洗手了?作者指出,最关键的是要维持住免疫系统的平衡,使它处在控制之中,但这个“度”其实很难把握,不过有四件事他是一再呼吁的:睡眠、锻炼、冥想、营养。
所以还是得早点睡,但为了看完这本书,我熬了不少夜。
死亡的恐怖无可避免,但还是要优雅地生活下去
当然,这本书中最打动我的,还是杰森故事的结局。
杰森是作者里克的发小、几十年的好朋友,他被癌症攻击后,几次化疗无果,最终选择了一种新式疗法:与其消灭癌细胞,不如解放免疫系统,使其重新投入战斗。
注射新药物后不久,杰森身体左侧的肿瘤明显变小,正是这个医学奇迹促使里克对免疫系统萌发了兴趣,动笔写下了《优雅的守卫者》。
我原本以为这是一本有关奇迹与重生的书:在一群科学家和医务工作者的共同努力下,我们终于研制出了一种新的方法制服免疫系统疾病,让一个人重获新生。
但是在这本书的最后,杰森去世了。他身体的各处器官最终还是被炎症损坏,在痛苦中离开了人世。这甚至是作者本人都没有料到的。
那么,这个故事的意义是什么呢?写作这本书的意义又是什么?
这就是免疫系统作为“优雅的守护者”,带给我们的全部启示:我们以为它是战争机器,但事实上它在寻求和平,只有通过平衡与协作,人体才能健康地生存下去,而社会也是一样。如果我们坚持要与每一个异己开战,就无法存活。
在几位主人公中,鲍勃是同性恋,梅瑞狄斯是犹太人大屠杀幸存者的后代,他们原本都是“异类”,而民族主义和种族主义就是一种自身免疫性疾病。它告诉我们,尊重多样性是生存不可否认的关键。
最后以作者的一段话结束:
“既要被死亡的恐怖驱使,又要以谦卑和优雅的态度拥抱死亡,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们的持续健康在于创造这种平衡,就像免疫系统本身所能达到的平衡一样优雅。”
《优雅的守卫者》读后感(六):癌症战争:杰森的故事
窗外的乌云向地面逼来,杰森·格林斯坦静静地坐在福特风之星的副驾驶位上。这一天是2015年3月13日,周五。杰森早已经习惯了这种脏乱的旅程,但今天,他踏上的是一段奇迹之旅。
他这辆看上去像是由废铁与轮子生硬拼凑起来的银色货车,正从郊区快速向丹佛进发。车上的暖气像病人一样咳个不停,仿佛只有天气炎热时,它才能正常工作,车的后门也无法打开。仪表盘上的警示灯闪烁个不停,喋喋不休地向杰森发出系统故障的警报,但他却无动于衷。地图册堆满了车厢,弄得底板凌乱不堪。
车里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车后的5加仑备用简便油桶,不知道多少顿快餐后留下的油腻,让车厢里的气味难以形容。杰森无法抗拒7–11便利店的现烤热狗,尽管他会用“恶心”“女巫的手指”来形容这种食物。
曾经,在穿越全国的销售旅行途中,杰森有时会在车的后座上睡一觉。他会蜷缩在一张满是污渍的橙色东方地毯上,头靠着油罐。或者,他会睡在一堆箱子上面,里面装着闪闪发光、装饰着宝石的小饰品,他要将这些作为促销品卖给远在天边的赌场。
杰森已经四十七岁了。他本科毕业于名牌大学,还拥有商科和法律的硕士文凭,但他并不仰赖这些名头,或者说他觉得这些文凭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总是活在一个又一个的创业梦想里,一场又一场的冒险中。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比手握方向盘,脚踩油门,嘴里含着史酷儿嚼烟,跟着斯普林斯汀的摇滚乐或者当地电台的音乐摇摆身体,驶向地平线尽头的又一座小城更带劲儿的事了。杰森决心去发现,探索,过自己的生活。他怀揣真实的美国梦,把这辆面包车开出了西部大篷车的感觉。
“妈,如果我遇到什么三长两短,我这辆货车你可得帮我照看好了。妈,你在听吗?”杰森对他的母亲说道。他和他的母亲,凯瑟琳,时而亲情满满,时而拌嘴,这些家庭场景应当会令亚瑟·米勒为之动容。
现在的杰森坐在副驾驶位上,他的女友贝丝开着车。他准备进行一次前所未有的大胆尝试。他坚信自己可以成为一个医学上的奇迹,成为神奇的新型癌症疗法的海报人物。他也准备好了蔑视死神,尽管他的一只脚已经迈向死亡的深渊。
他的癌症已经到了晚期。无论怎么看,前方都是生命的终结。
杰森肺里的霍奇金淋巴瘤足有15磅重,从背后绕到身体左侧,每隔几周,肿瘤就要增倍。这种癌症本该是最容易治愈的典型癌症之一,但没想到杰森四年的化疗和放疗均告失败。医生们几乎尝试了所有可能的方法:双倍剂量的药物,甚至各种药物多管齐下,但仍于事无补,甚至带来了严重的副作用,而恶性肿瘤却总是野火烧不尽。背上的肿瘤已经凸起,贝丝常常爱怜地称杰森为她的“卡西莫多”。肿瘤已经侵犯了杰森的尺神经,这让他痛苦不堪,无法移动的左手肿胀得像一个肉球。
肿瘤给杰森左手带来的伤害格外残忍。当杰森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 (当我们都是小孩子时),他是一个非常出色的运动健将,一个灵巧、坚毅、敏捷的左撇子。他长得并不高,但弹跳能力极佳,有着青蛙和羚羊般的跳跃能力,在科罗拉多州的篮球和棒球比赛中火力全开。他有着与之相配的容貌——深色的头发和眼睛,大方的微笑。一半意大利和一半犹太的血统,造就了他的典型美式外表,恐怕没有女生能不被他吸引。但对我来说,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的笑声。他在讲笑话时,常常爆发出如同女高音般的笑声。这是最纯粹的快乐。
贝丝驾车行驶在从博尔德到丹佛的路上,阳光只能从乌云的边缘洒下来,仿佛三月还没决定好要不要拥抱春天。杰森瘫坐在座位上,感到很不舒服。他穿着灰色运动裤、帆布休闲鞋和法兰绒衬衫——都是宽松款,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减少衣物对他身上肿块摩擦所带来的疼痛,他的脚也是肿的。杰森扛住了癌症带给他的一切痛苦。他的肿瘤医生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叫钢铁牛,因为他顽强地忍受了每一次痛苦的治疗,还能常常讲笑话,或者报以微笑。
然而,就在上周一,杰森还是收到了肿瘤医生下达的死亡判决书。医生检查了杰森肿瘤的扩散进展,含着眼泪向杰森坦白,自己实在无能为力了。他们已经尝试了所有的疗法,所有的药物组合,但癌细胞就是不停地疯狂反扑回来。是时候放手了。
那次诊断之后,医生在杰森的病历上写下:“尽管在情感上难以接受,但现在最合适的,就是考虑格林斯坦先生的临终关怀了。”他随后和杰森的家人安排了一场会面,讨论姑息治疗的相关事宜。至于进一步的治疗,医生认为那是“弊大于利”且没有依据的,“除非他的情况出现戏剧性的转变”。
贝丝开着货车,穿过长老会圣路加医疗中心附近的中产阶级社区。杰森通常很爱说话,是个喋喋不休的话匣子。但现在,他几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停好车后,贝丝搀着杰森的胳膊,乘电梯上了三楼。在这里的肿瘤科病房里,杰森不知道待过多少小时——坐在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里的、笨重的棕色躺椅上,忍受着有害的化疗。但那不是今天的脚本。
杰森慢慢地坐到椅子上。一位护士把静脉导管固定到他胸口的输液港上,先用生理盐水冲洗导管以保证导管干净,接下来加入苯那君,这让杰森昏昏欲睡。之后,护士又换了另一个装有透明液体的输液袋。这一切都是杰森没有经历过的。
癌症是世界上最主要的健康杀手之一。但我们要讲的,并不是一个关于癌症的故事。当然,它也不是一个关于心脏病或者呼吸系统疾病的故事,更不是关于意外事故、中风、阿尔茨海默病、糖尿病、流感、肺炎、肾病或者人类免疫缺陷病毒(HIV,艾滋病毒)的故事,虽然它们都让我们遭受折磨,甚至可以夺取我们的生命。免疫系统不是关于某一种特定的疾病或伤害。这里要讲的,是它们共同的故事,是将这些病痛紧紧联系起来,关乎人类健康的纽带。这是一个关于免疫系统的故事。
近七十年来,我们对免疫系统有诸多令人惊讶的发现。
皮肤屏障是人体的第一道防线,当它被抓破或者割伤后,免疫系统就开始紧急动员起来。免疫细胞会涌向需要它的地方,它们不仅能清洁伤口、重建组织, 还能修复撞击、挫伤、烧伤或咬伤导致的内部伤害。复杂的细胞防卫网络能迎击一年两三次的流感来袭,分辨出无数可能发展为癌症的变异细胞,抑制疱疹这样的病毒的大量增殖,以及抵御每年数亿次食物中毒。直到最近,我们才开始了解免疫系统在大脑中润物细无声的作用——受损或衰老的突触会被大脑自身的免疫细胞清除掉,从而保持神经系统的健康。
免疫系统为我们的身体提供着持续而低调的警戒,毫不夸张地说,它就像是我们的贴身保镖,保障着我们的整体健康。例如,个体健康的防卫机制在我们选择配偶时,也扮演着关键角色,帮助我们避免可能损害家族安全和生存的近亲繁殖。
我们常常用战争的语言来描述免疫系统,因为它能集结我们内部的力量来对抗邪恶的疾病,调动我们各种强大的细胞去监视、侦察敌情,发动外科手术般的打击甚至核打击。如果把这个战争的比喻进一步展开来说,我们的免疫防卫网络也依赖于配备自杀药片的秘密特工,并且由世界上最复杂的即时通信网络所连接。
这样的防卫系统可以说是其他人类生物学机制无可比拟的,它可以在人体的器官系统间自由穿梭巡逻,就像戒严期间的警察一样,免疫系统会主动寻找威胁,巧妙地识别十亿多种甚至在科学上仍属未知的外来危险物质,防止它们造成致命伤害。
如果生命是一个喧闹的节日,那我们的身体就像是一场细胞的盛大派对,各种细胞在其中熙熙攘攘。数十亿的组织细胞、血细胞、蛋白质、分子和入侵的微生物齐聚一堂,这样看来,召唤免疫系统真是一件异常复杂的事情。
我们人体“边境”的多孔特性,让免疫系统的警务工作变得十分复杂。几乎任何微生物都可以进入我们内部。我们身体的这场狂欢可谓来者不拒,所有生命形式都可以入场,随意落座:小偷团伙、带着核手提箱的恐怖分子、愚蠢的醉酒堂兄弟和亲戚们、伪装成朋友的敌特、难以预料的敌人,以及看上去仿佛从另一个宇宙穿越而来的异乡人。
然而,对于所有这些威胁,战争的比喻具有误导性且不够全面,甚至可以说是完全错误的。你的免疫系统并不是一部战争机器,事实恰恰相反,它是一支维和部队,比任何势力都更追求和睦共处。
免疫系统的工作就是在这个狂野的派对中巡逻,时刻注意滋事者,更关键的是把坏家伙们赶出去,同时尽力把对其他细胞造成的伤害降到最低。这不仅是因为我们不想伤害自己的组织,还因为我们的确需要生活在我们体内或体表的外来生物体,包括数十亿肠道细菌。现在有一种令人信服的观点认为,有些微生物非但对我们没有威胁,还是我们重要的盟友因而应受到欢迎。我们的健康依赖于我们与众多细菌的和谐互动。事实上,当我们使用抗生素、抗菌肥皂,或接触到对肠道菌群有害的毒素时,这些细菌就可能被损害,而人体免疫系统功能也会受损。
然而,当免疫系统反应过度时,我们同样要小心。就像一个失控的警察国家一样,一个不受控制的免疫系统可以变得异常疯狂,以至于像一种外来疾病一样危险。
这就叫作自身免疫性疾病 (Autoimmunity),它的发病率正不断上升。有整整20%的美国人口,或者说五千万美国人,都患有自身免疫性疾病。据估计,其中75%的患者是女性,她们可能患有类风湿性关节炎、狼疮、克罗恩病和肠易激综合征——每一种都很可怕,使人衰弱低沉,且难以诊断。总的来说,自身免疫性疾病是美国的第三大(在心血管疾病和癌症之后)最常见的疾病。糖尿病,也是这个国家的头号杀手,就是由免疫系统对胰腺发动的战争引起的。
免疫学,即关于免疫系统的科学,在过去几十年里的研究显示出免疫系统的另一个核心特点:它会被欺骗。有时候某种疾病会悄悄萌生,开始扩散,然后欺骗了免疫系统,令其认为它并没有那么糟糕。它会欺骗整个防御系统以帮助自己成长——这就是杰森身上发生的事情。
癌症对杰森优雅的防卫系统耍了一个卑鄙的把戏——它接管了免疫系统的沟通渠道,并命令杰森身体里的士兵撤退。然后,它利用杰森的免疫系统来保护癌症——把它当作珍贵的、健康的新组织一样呵护,最终令他陷入了死亡的旋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