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坡诗注札记》是一本由徐曦著作,广陵书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6.00圓,页数:2020-3,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东坡诗注札记》读后感(一):盧曉光:藤花館叢書提要·集部·東坡詩註劄記
《東坡詩註劄記》五卷、附錄一卷,常州徐曦著。曦字子瀛,號鑑微堂主,祖籍江陰璜土;聽野書院山長親授弟子,竹雲精舍史傳部上座、諸宗部都講再傳門生。為人剛毅謹信,篤於學問;遇非知音,必竟日無言,與談經史,則訢然忘倦;治學承繼乾嘉諸子而歸依宋明儒宗,長於版本勘覈、攷據註疏,友朋間多呼為“毗陵校書聖手”,素有“不經徐鑑微筆削,難稱善品”美譽;撰文以立論嚴謹、推理緜密、引證翔實、辭藻雅馴著稱。
蘇文忠公詩詞膾炙古今,劉會孟已讚曰“如天地奇觀”;其落墨揮毫,明章暗典、雅談俗議皆鎔鑄無痕,故稱“胸中有萬卷書,筆下無一點塵”。王龜齡分類、施德初編年以降,歷代註本各自成說,於闡述妙旨厥功甚偉。然馮星實不知揀擇,雖旁摘繁徵,猶有漏網;查悔餘未諗洞藏,固引經據典,難免錯釋。曦是編採擷博贍,於諸家訓詁謬誤處發微辯證、敍事牴牾者審異疏通,誠堪拾遺補闕以裨學人;鄉哲許植基以為“承續純生,將比肩景高;立足舊註,實遠邁先賢”,黃梅沙門釋傳慈謂“詮解審慎,可匡學人風氣;攷證細密,確為詩註準繩”,皆非虛褒。附錄十條,專論南氏疎漏。斯人著述流傳頗廣,坊間多徑從其說而不攷,遂致貽毒深遠;此卷剖釐析毫、援證定疑,既駁野語,當可正視聽。
夏正己亥小暑主編盧曉光謹識
《东坡诗注札记》读后感(二):薛金煒:東坡詩註劄記序
詩人抒情、言志、感時、詠世,迺聚浩瀚篇幅;註家攷據、註釋、品評、解讀,遂增無量文字。其上廣蒐博徵而覓故實、求歸宿,似身經其世,慨有餘悲;挈領提綱以疏脈絡、尋苦心,如面接斯人,悄存遐思。其次雖於作者性情懷抱、辭章趣味或不能贊一辭,而字詞來歷皆攷索諸書、譬喻典故必徵引羣籍,發明旨意固少,校勘魯魚實多。其下或刻意尋章、有心求深,曲成臆解、謬為妄說;或不察異同、失攷眞偽,釋義徑庭、敍事牴牾;錯訛叢生,難免書山徑亂、學海舟沉。
徐曦少耽研誦、長溺學術,博覽典籍、並崇儒佛,尤於校讎、箋疏用力深勤。近撰《東坡詩註劄記》五卷,於古來諸家註釋凡虛應敷衍、錯引生造處一一糾謬指誤,洵為古人諍友;拾遺補闕,堪稱學者良助。讀書不廣者傳義,多捉襟見肘,施元之從《晉書》說“阿堵”,實成誤導;治學未精輩釋辭,每附會穿鑿,馮應榴據《禹貢》解“東原”,本為牽強。至於漫云佛書道藏以自掩欠學、欺人或不深究,尤屬無謂。曦於虛述失攷者實證細察,遍溯源流、窮究根梢;簡疏偏邪處詳釋撥正,繁徵博引、鉤稽校訂。求一語原委,遍翻經、律;攷片言究竟,深潛洞、輔。治學如斯,誠屬難能。
顏之推嘗曰:“觀天下書未遍,不得妄下雌黃。”余嘉錫以為“此雖名言,其實難副”,而自述“每讀一書,未嘗不小心以翫其辭意、平情以察其是非,至於蒐集證據、推勘事實,雖細如牛毛、密如秋荼所不敢忽,必權衡審慎而後筆之於書”,故撰著皆脈絡盡理而後安;“難副”云者,特深知箇中甘苦。曦是編討摘物情,細探本末;抉發詩心,深明宗旨。異日高挹遐攬,自成手眼;掞藻揚葩,別裁千秋,庶幾可望。
己亥五月廿六毗陵薛金煒於綠杉野屋
《东坡诗注札记》读后感(三):張戩煒:誰是詩中疏鑿手?
蘇軾詩詞,古今註家紛繁。吾邑徐曦新著《東坡詩註劄記》,於此道校讎、箋疏,別有心得。
以才情論,蘇軾可謂天水朝第一人。其筆驚風雨、墨翻滄海,所謂“籠天地於形內,挫萬物於筆端”“觀古今於須臾,撫四海於一瞬”“吟詠之間,吐納珠玉之聲;眉睫之間,捲舒風雲之色”;其詩詞所涉韻味巨如江海、微若芥子,須仔細品味、詳加箋疏。當時王十朋、施元之,清代馮應榴、查慎行等,皆於此嘔心瀝血,撰著歷來為喜愛蘇軾詩詞的讀者所重。然而博引詩書、發明抉微之際,智者千慮,猶有一失;註釋者為炫博學,引書據典,難免穿鑿附會、強牽硬語。
徐曦性喜研誦,自幼博覽,於校讎、箋疏用力深勤,體悟頗多。讀蘇軾詩詞積年,每痛於諸家註釋中雜有魯魚亥豕、直筆曲解,刻意求深、妄為臆說等弊。於是發憤疏鑿,意在正誤細論,務使涇渭分明。數載努力,成五卷《東坡詩註劄記》。辯諸家訓詁之謬、疏前人註釋之曲,審歷代傳言之異、啟詩詞所蘊之情。今日讀來,可令讀者拍案擊節,更可慰蘇軾在天之靈、撫江東父老之心。
《東坡詩註劄記》可觀之處,約略有三:
首先是糾正了舊註中因混淆文獻記載或過分相信記憶而造成的謬誤。譬如《贈常州報恩長老》篇,查慎行註稱據《咸淳毗陵志》載,感慈寺“本顯慶寺,一名報恩,在武進縣東八里”。《劄記》指出:《咸淳毗陵志》所錄武進寺院中“未見‘感慈’‘顯慶’‘報恩’諸名”。在晉陵縣東南二里有感慈顯慶禪院,即查慎行所指;在州東三里有報恩感慈禪院,方為蘇軾所贈長老駐錫處。
又如《再贈常州報恩長老》篇“薦福老懷真巧便”句,查慎行註云:“《咸淳臨安志》:薦福寺在鹽官縣西三十里。”《劄記》認為:佛教史料未見天衣義懷禪師曾住持鹽官縣西薦福寺,《禪林僧寶傳》則有“懷公徙住越之天衣、常之薦福”的記載。據《咸淳毗陵志》,薦福禪院在州東南四里,即蘇軾詩中所指。
其次是剔除了舊註中因強作解人而損害詩詞意境的頭巾氣。譬如《牛口見月》篇“京邑大雨滂”句,紀昀評曰:“‘滂’字懸腳。”李鴻裔批曰:“‘滂’韻句法從《春秋》得來,語有經典,不得目為懸腳。”《劄記》指出:《春秋》習見“大雨雪”“大雨雹”等辭,然“滂”意為雨盛,與《春秋》語法不同。韓愈有詩云:“濯手大雨沱。”蘇軾當是“用此句式”。蘇軾寫詩回憶當年京城大雨滂沱、水淹四處,難道一定要引經據典以湊韻?不從《春秋》裏尋章摘句,就顯示不出蘇軾高妙的寫作才能?徐曦引一句韓愈詩,化解了舊註的牽強附會,令蘇軾詩旨豁然開朗。
又如《正月一日雪中過淮謁客回作二首·其一》篇“萬頃穿銀海”句,施元之註引《漢書·劉向傳》“始皇驪山以水銀為江海”。《劄記》認為:蘇軾所述,就是“雪滿大地、極目茫茫似銀海”,並無說秦陵中以水銀為海之意。舊註生拉硬扯,詩意頓失。
再次是摒棄了舊註中因刻意穿鑿而導致的荒誕不經說法,還原詩歌本來意蘊,體悟詩歌審美意境。譬如《墨花並敘》篇“為求黑牡丹”句,程縯註謂唐代京城有一富翁劉訓,聲稱邀客共賞牡丹,卻置數百頭水牛在眾人前,“指曰:‘劉氏黑牡丹也。’”真令人讀來哭笑不得。《劄記》指出:按照這種解釋,“子瞻欲請尹白作水牛圖”,與敘文、詩句了不相涉。蘇軾詩中與“為求黑牡丹”對應者,是“歸向雪堂看”。在雪堂中賞黑牡丹,是中國詩歌審美中對比強烈且充滿美感的修辭手法。
漢語詩歌歷史二千五百餘年,作品如恒河沙。漢語典籍更是汗牛充棟、蔚為大觀。古代文人受典籍滋養,發而為詩,其中涉及典故軼事、章句辭藻,不勝枚舉。作者情景會心,一揮而就,讀者因受教育的程度與專業所限,往往不能盡釋其中之曲。因此,箋疏是漢語詩歌重要的組成部分。然而,註疏者縱學富五車,總有因自恃而穿鑿、而疏忽、而荒謬處;所以,究根溯源、稽本察末,撥邪扶正、校讎訂實,是欣賞中國古代詩歌必不可少的環節,亦是中國文人代代相繼的事業。
常州是蘇軾終老地,也是他嘉許的多君子之邦,更是他念念在茲的“我里”。《東坡詩註劄記》既是對歷代註家的糾謬,也是常州文人景蘇、仰蘇的君子所為,更是地方文化史中重要的研究積累。啟常州蘇學研究之一方,開蘇軾詩詞研究之新面,繁征多求、博采慎審,發微鉤沉、言必有據——徐曦此作,可謂善哉。
元好問有《論詩三十首》,第一首開宗明義:“誰是詩中疏鑿手?暫教涇渭各清渾。”可為這兩句詩作註的,正是其《贈祖唐臣》所說:“詩道壞複壞,知言能幾人?陵夷隨世變,巧偽失天真。”詩道之明,首在正義。義理不明,何以談詩?掩卷之時,“疏鑿”譬喻不禁浮上心頭。借此評價徐曦這部《東坡詩註劄記》,竊以為恰如其分、實至名歸。
《东坡诗注札记》读后感(四):蔣偉平:半巖花雨落毿毿
“校讎之義,蓋自劉向父子部次條別,將以辨章學術、攷鏡源流。非深明於道術精微、群言得失之故者,不足與此。”徐曦《東坡詩註劄記》徵引典籍、諟正文字,發明蘇軾本意,正是章學誠所謂“使人由委溯源,以想見於墳籍之初者”。
一
張之洞《輶軒語·語學·通論讀書》有“讀書宜求善本”條:“善本之義有三。一、足本:無闕卷,未刪削。二、精本:一精校,一精註。三、舊本:一舊刻,一舊鈔。”然而,欲求善本,談何容易。即以蘇軾詩註而言,古往今來,闡幽抉微者何止百千?宋時已有四註、五註、八註、十註乃至百家註和《施註》。到了清朝,更有馮應榴、王文誥、查慎行、翁方綱、紀昀諸人,或合註、或集成、或補註、或點評,洋洋大觀。趙堯卿、王十朋輩姑且不論,作《施註》的施元之亦非等閒,葉德輝《書林清話》記他主持刊印多種典籍,陸遊讚他“絕識博學名天下”。馮應榴、王文誥、查慎行更是學養富贍,翁方綱、紀昀還曾主持一時風流,天下學子仰之如山。雖不能至,心嚮往之。
雖然,蘇軾詩註猶未至善。一則,天下書不能盡讀,學問總有不到的地方。二則,盛名之下,往往逞才使氣,未免英雄欺人。三則,大凡學問,後出轉精。
相比於前賢的煌煌巨著和時賢的等身之作,徐曦的《東坡詩註劄記》薄薄不足二百頁。但展卷伏讀,非獨時賢有望塵之慨,就是起王、馮、查、紀於地下,恐怕也要汗涔涔然。施元之、馮應榴、查慎行等註蘇詩好引佛經,貌似博雅,其實多有穿鑿。或未覈原典,徑引辭書;或訛字漏詞,錯點句讀。乃至張冠李戴,以“聖者”釋“真人”;漫不經心,隨口妄稱釋典。以己昏昏,使人昭昭。
徐曦於書無所不讀,四部之外,尤其長於內典和道書。正因為有這樣的才情,徐曦在《劄記》中攷索群書,鉤沉故實,為查慎行等一一指謬。海寧查氏,人稱初白先生。早年受教於黃宗羲,又得朱彝尊賞識、提攜,為朱彝尊後東南詩壇領袖。初白先生一生坎坷,“國恤張樂”後改名“慎行”,取“謹言慎行”之意。奈何示人以短,英雄欺人,作此魯莽之事?倘先生九泉有知,其或悔之有餘矣。
顧炎武說:“凡勘書,必用能讀書之人。”明人重刻趙明誠《金石錄》,序文末記上“壯月”兩字,《爾雅·釋天》云:“八月為壯。”校者不讀《爾雅》,大膽改為“牡丹”,鬧出大笑話。正因為校書之難,所以,邢邵“日思誤書,更是一適”。後來顧廣圻取“思適”為齋名,恐怕就是提醒自己校書絕非易事。妄下雌黃,盜名欺世,須防他日有後生如徐曦者!
二
誠如薛金煒先生序中所言,《東坡詩註劄記》於“諸家註釋凡虛應敷衍、錯引生造處一一糾謬指誤,洵為古人諍友”。其實,《劄記》非但讓蘇軾詩意頓還舊觀,而且於蘇詩版本研究大有裨益,因此也是今人良友。
《劄記》為宋人施元之指紕幾近百條。《次韻和王鞏六首·其四》“回光照此身”句,施元之註云:“《廣燈錄》:古德云:若能回光返照、直下承當,則千足萬足。”徐曦攷證,《天聖廣燈錄》“回光返照”凡五見、“直下承當”僅見於《明州雪竇山資聖寺清禪師》,“千足萬足”分別見於《祖堂集》和《景德傳燈錄》。“回光返照”“直下承當”連辭,則載於《盤山了宗禪師語錄》,“直下承當”“千足萬足”連辭,見諸《三山來禪師語錄·小參》。但盤山了宗禪師和三山來禪師都生於明季,宋代的施元之如何可以預知五百年後的大德語錄?
因內典未見綴輯“回光返照”“直下承當”“千足萬足”三詞成文者,徐曦判斷所謂“古德云”者,當是“糅合宋時禪家習語而成”。應該說,徐曦的結論完全準確,特別是他拈出的兩條明末清初禪師語錄,與宋犖等竄改施元之《註東坡先生詩》,正可相互印證。
宋犖號漫堂,是清初名臣,收藏《韓熙載夜宴圖》等歷代劇跡甚夥,傳世的各種書法名畫上,常可見“商丘宋犖審定真跡”的鈐印。相比於書畫收藏,“詩人”才是宋犖的“人設”。他酷嗜蘇軾詩文,甚至因為在黃州等地任過職,隱隱以蘇軾後身自居。康熙年間,宋犖得到宋嘉泰刻本施元之《註東坡先生詩》後,喜不自勝,囑門客邵長蘅等刊刻印行,這就是著名的《施註蘇詩》。然而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邵長蘅等竟將施元之原註割裂補綴,遂致面目全非。據潘祖蔭、繆荃孫攷證,《施註蘇詩》除宋刻原書缺失的十二卷及序目,“餘註無不增刪,有舊有註而今無者,有舊有註而今易之者,有舊註短而引申之者,有改易書名者——幾幾無一完篇。”(《藝風堂再續藏書記》)。結合徐曦《劄記》拈出的兩條明末清初禪師語錄,“糅合宋時禪家習語”的,極有可能就是顧嗣立、邵長蘅、宋至輩。因為施氏固然無法預知後世禪師的語錄,但顧、邵、宋諸人還是可以看得到的。而《劄記》指出的近百條施註謬誤,或許很大一部分已非施元之原話了。好在施元之《註東坡先生詩》宋刻原本尚在人間,他日有緣,徐曦不妨一校長短。
康熙己卯宋漫堂刻《施註蘇詩》,主事者為毗陵邵長蘅、長洲顧嗣立及宋犖的兒子宋至。子湘先生工於詩文,為王士禛、汪琬所稱。客遊京師,與施閏章、汪琬、陳維崧、朱彝尊等相過從,於喁疊唱。顧俠君“愛客常儲千日酒,讀書曾破萬黃金”(《四十生日自述詩》),於愛新覺羅·玄燁南巡時進所撰《元詩選》。因宋犖推薦,召試行在。宋至亦非井底之蛙,今天所能看到的法書名畫上宋犖的題跋,多半是宋犖讓宋至代筆。這樣一批名流,何以肆無忌憚地篡改施註?是師心自用還是遊戲人生?抑或別有隱情?藝風老人嗤為“明代刻書之故態”,或許只是原因之一。期待徐曦有更多的發明,以決此疑。
三
相比於同齡人,徐曦算得上是“逆行者”。有人鮮衣怒馬,他則隨遇而安;有人秉燭夜遊,他則挑燈夜讀;有人視校勘為畏途,他則兀兀窮年不改其樂。
“逆行”是需要底氣的。徐曦的底氣,來自滿腹經綸。他不僅能讀書,而且善讀書,不僅能讀有字之書,而且能讀無字之書,見人之所未見,發人之所未發。《劄記》中引了一段程頤描述當時學人讀《論語》的眾生相,耐人尋味:“有讀了全然無事者,有讀了後其中得一兩句喜者,有讀了後知好之者,有讀了後直有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者。”又謂“不會讀書”輩“未讀時是此等人,讀了後又只是此等人”。能讀書的,未必是知識人;有知識的,未必有真學問。
胡文輝《現代學林點將錄》中說了一件事:王國維應聘清華大學國學研究院導師後,還拖著一根小辮子。夫人勸說:“來到這個時候了,還留著這個東西做甚麼?”他回答:“正是到了這個時候了,我還剪它做甚麼?”當年看書到這裏,會心一笑:這一條,完全可入《世說新語》嘛。今天看來,以王國維的淵雅淹博和才智識見,又怎麼會斤斤乎一條辮子?他內心堅守的,是中華文化的終極價值,是“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王國維是那個時代孤獨的“逆行者”。
在現代社會中,真正的學者是一種“稀有動物”,他們做的事既沒人懂也沒人關心。在很多時候,學問與世俗的功利是相對立的。不是說做學問必須完全超越現實生活、不食人間煙火,但如果對功名利祿甘之如飴,那麼離學問必然會越來越遠。李颙說:“一切世味淡得下,方於道味親切。苟世味不淡、理欲夾雜,則道味亦是世味。淡而不厭,非知道者其孰能之?”(《四書反身錄》)古今中外,學術、學問之路必定寂寞而艱辛,學人欲“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沒有這份內心的堅守,終將隨波逐流而歸於空疏。
“也知造物有深意,故遣佳人在空谷。自然富貴出天姿,不待金盤薦華屋。”蘇軾以花自況、借花抒懷,寄寓無限感喟。作為異代知音,徐曦一定還有很多話要說,其於蘇軾,撰述或將不止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