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看待全球化》是一本由[澳大利亚] 彼得·辛格著作,北京联合出版公司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58.00元,页数:288,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如何看待全球化》读后感(一):挺好的内容,但被翻译搞砸了
本来挺好的内容,但被翻译搞砸了。书里很多专业术语,尤其是WTO一些贸易规则和案件判决,在英文原版文献里应该是非常绕的,但我猜翻译自己都没搞懂案件的背景和内容,就逐字逐句的去生搬硬译,最后翻译出来的内容前后矛盾,各种双重否定。只能靠读者自己去猜或者再去查原文献。好的翻译应该理解了内容后,再用通俗的语言转述给读者,而不是像本书这样敷衍。
《如何看待全球化》读后感(二):关于文化帝国主义与道德相对主义的一点思考
关于文化帝国主义的一点思考:
道法自然,弱肉强食,伦理是否也尊重这样的规律?文化帝国主义是否也是人类文明中进步的一种必要的一环,尽管看似激烈。
文化帝国主义自出现以来,也在不断的进化和发展中
关于道德相对主义的一点思考:
赞成互惠原则,存疑,因为互惠原则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下,“惠”的形式、表达方式会多种多样,我认为,互惠原则更应具体为平等、人性、自由的人类法则,因为文化中在积累了古老的智慧的同时,也会保留一些迂腐的东西,这时候就需要通过称之为理性的人来进行决议,是否应该摒弃。
《如何看待全球化》读后感(三):话说这本书的书名和目录应该怎样翻译?
看了此书,译文文字很不错,但返回头看书名和目录,似乎还应该斟酌。我拿给大家看看。
先说书名。
One World Now------the Ethics of Globalization
《如何看待全球化——写给每一个关心世界的人》
原文确实不太容易找到合适的中文对译,但现在印在封面上的这些字,既没有传达原书的意思,也没有足够的想象力。尤其是这个“伦理”这个词被忽略(代之以“关心”),是不是不可原谅?
再看目录
1.A Changing World
2.One Atmosphere
3.One Economy
4.one Law
5.One Community
6.A Better World?
书中的翻译
1.一个变化着的世界
2.我们拥有同一个大气
3.我们拥有同一个经济
4.我们拥有同一个法律
5.我们拥有同一个共同体
6.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大气、经济、法律,都成了可数名词。为了强调全球化,都被生硬地冠以“我们共同拥有”。
在我看来,更简单的翻译可能效果更好:
1.变化着的世界
2.共同的大气环境
3.共同的经济体系
4.共同的法律规范
5.一个共同体
6.更美好的世界?
《如何看待全球化》读后感(四):带着超越胸怀、理性眼光看世界
我记得在知乎上看到一个答主(刘振锐)对彼得辛格的评价很中肯——
“”Peter Singer的很多论证我觉得都很不错……但是他的弱点是做论证经常基于一个很符合直觉但很可能有微妙的错误的前提……前提有微妙的错误自然会得出荒谬的结果,这并不奇怪……例如他曾经做出的“见死不救与杀人没有任何道德上的区别”的论证我就很欣赏,但是他从这进一步推出“见死不救是道德上错误的”就是我所反对的了(因为并不是任何时候,杀人都是道德上错误的)……他对于动物权利的论证也同理……我不认为他的论证逻辑有误,但他的论证的确经常基于一个过强的前提,从而导致得出一个荒谬的结论……
但我也同样记得,一位美国哲学家在书里这样评价辛格——“每当你对他那些动物保护立场和过激的道德呼吁嗤之以鼻的时候,最好先扪心自问,你能做到他那样无偏无私吗?能像他那样身体力行吗?”
就像《纽约客》1999年给他的评语一样,他就是还活着的哲学家里最饱受争议的一位,也是最有影响力的一位。
你可以不同意他书里的观点,但是你不得不佩服他深厚的伦理学、法学、政治学、经济学庞杂的知识面,已经最重要的,冷峻如刀锋行云流水般的说理和举例。仅凭这一点,就不是一般哲学作家所能达到的了。
这样看来,他也是希望带领更多的人主动关心当下的世界,毕竟用理性的立场看待全球化背后的道德陷阱,才能更好地了解自己、自己的国家在世界上所处的位置,才能参与到改变世界的过程中,在彼得·辛格这里,改变世界绝不是空洞的道德呼吁,而是一种作为现代人必须参与的社会活动。
《如何看待全球化》读后感(五):如何看待全球化书评
彼得辛格 Peter Singer 写的《如何看待全球化》
这是一本建立了全球化知识储备。海洋污染,气候恶化,恐怖主义在四处蔓延,英国脱欧,中东难民,国际贸易与人道援助,他是一个讲座类似的课程精华。
这句话,我觉得写得特别好。他说,在地球村那他人的贫困很快就会变成我们自己的问题,产品缺少市场,非法移民,污染传染性疾病,缺乏安全保障,狂热主义,恐怖主义。
我总结一下第二章 我很感兴趣的话题叫我们拥有同一个大气,它里面有几个观点,有些观点我认为非常可笑,我都思考了。
1.
问:为什么往全人类的财产中掺入我的劳动就等于我获得了全人类所有物的财产权,而不是我失去了自己劳动的财产权吗?
答案是只要个人对公共所有物的占用,没有妨碍留下足够他人公有的东西就可以了。
???完全无法理解
2.
关于投资经济和预防未来气候变暖所投入的钱的分配,如果在未来因为气候变暖损失了1000美元,那么我们现在花5美元就可以避免损失这1000美元,但是在未来几百年后,我们现在如果在金融方面投资5美元,那在未来我们可以赚到1000美元,甚至更多,那那些商人就会只想着未来的盈利而不是避免损失,我觉得这两个东西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因为一个是纯属的投资理论,而现在很有必要重视的是从人类全球使命发展的一个问题。
3.
还有就是关于碳排放的不公平,因为发达国家的积累的碳放量远远高于发展中国家和不发达的国家,然而现在发展中国家和不发达的国家质疑他们会想为什么不可以走发达国家曾走的路,(但我觉得是很大程度现在发展不应该走明知道曾犯过的错的路,)但大家都还会走上工业化的道路,这就代表带来了很大的问题,就是碳排放的问题,每个国家每个公民应该都有其限定的碳排放额我觉得,但是因为整个地球共享的资源,但是现在就很不公平,因为享受过非常高能耗的生活的人就很难再回到那种低能耗的生活环境中去,就像有的人习惯了在夏天开空调,如果因为碳排放要求他夏天不开空调来节约能源,他就会很不适应,并且他认为这是没有必要的,这就涉及到了个人意识,在此不详细说了。然后有的提议说,要富有的国家去支持那些非富有的国家,去买贫穷国家人均的碳排放量,但是那些钱到底会去哪里呢?会不会因为那些不发达的国家,他们的政府是腐败的,他们那些政府也只会把那些钱私吞了之类的?而且我觉得发达国家的钱来买资源的话,那么就跟保险业的道德风险是一样的,他们因为可以买到资源,所以他们就没有动力再去节约了,没有动力再去想应该怎样保护环境的同时还可以降低负罪感。
4.
社会环境保护企业家他们保持富有,然后让他们有动力努力工作,为了提供就业岗位从而稳定社会秩序和发展,这源于所在社会的经济基础及生产消费品的手段,生物学基础原因,社会性哺乳动物的身份,这也更像是封建骑士精神的伦理学,骑士对领主的忠诚换来领主在战争中对之提供保护的义务。
表示我现在没有摄影设备 书拍的太丑了 所以拿了官方的图
《如何看待全球化》读后感(六):全球化,再思考;全球化,再出发
在中美贸易战如火如荼的当下,在贸易保护主义与全球自由市场观念激烈冲突的今天,重新思考现代性及其全球化现实,显得十分必要。澳籍著名哲学家彼得·辛格的近著《如何看待全球化》(One World Now)正是对这一主题的重要探讨。辛格是Princeton久负盛名的Decamp讲席教授,上世纪70年代已经蜚声学界,其学术主张极富争议,却引领了哲学、政治学领域的全球正义探讨。辛格笔耕不辍,近年来积极参与到现实问题的论辩中,本书是以其系列讲座为基础,经过三版修订而成,17年底刚译成中文出版。该书以其2000年筹划的《一个世界》(One World)为蓝本,通过对近二十年世界变化的跟踪和反思,表达了辛格对全球化(Globalization)的独立思考,有助于理解和思考全球化的未来及其挑战。
辛格的基本观点是,“随着越来越多的议题需要全球性的解决方案(如其书中所言的气候、经济、法律和政治),任何国家能够独立决定其未来的可能程度已经减小。因此,我们需要强化全球决策的机制,并使这些机制对其影响到的人民更具回应性。有一个方向是,拥有一个专属的、经独立选举产生的立法机构的世界共同体”。暂且将辛格的观点放置一边,当我们与辛格一道开始思考“全球化”现实时,首先需要将其与“国际化”(International)区分开来。在做出这一区分之前,有必要明确“民族国家”及其当代的演变。
事实上,自1648年结束欧洲“三十年战争”、确立国家主权原则和不干涉他国事务原则的《威斯特伐利亚合约》(Treaty of Westphalia)签订以来,民族国家和独立自决原则已经开始深入人心。欧洲结束了混战的状态,德意志人、法兰西人、俄罗斯人等观念逐渐成为政治国家概念不可分割的部分。至此,民族国家观念的形成也不过几百年而已。两次世界大战之后,在国际联盟、联合国等国际事务协调机构的规约下,人权、公民权等观念,反种族灭绝罪、反战争罪、反人类罪等共识的达成,使得民族国家得以进一步强化,传统殖民体系纷纷瓦解,民族国家的独立迎来又一波浪潮。与此同时,一些全新的调整也随着上述观念和共识的深化,冲击着民族国家的传统。国际政治经济交往的频度极大提升,人员、物资、资本快速流动的同时,广泛的文化、宗教、政治、经济等冲突也变得越发凸显。辛格指出,“民族国家”当前面临的冲击是,以2001年美国911事件为标志,“恐怖主义、大规模跨国迁徙和互联网三者相互结合,已经以一种全新而又令人恐惧的方式将我们的世界变成一个一体化的共同体。”这其中包含着几个要素,包括恐怖主义这样的冲突、困境与掣肘,大规模跨国迁徙这样的催化、推动与裹挟,还有互联网信息技术的中介。至此,全球化已经不仅仅作为一种现实而存在,而是以全新观念的形式出现。
与全球化紧密相关的“国际化”,似乎是更为大众熟悉的语词。所谓国际化,指的是民族国家与民族国家之间交流的事实。它是一个事实陈述。我们所处的现代世界,似乎没有哪一国家不处于国际化之中,那怕闭关锁国的政治实体,也不能保证完全不与其它民族国家交往,区别只在深度和广度之上。与作为事实的国际化不同,全球化更多被界定为一种应然性的价值关涉的陈述。所谓“全球化的不可逆转”说建立在国际化日益强化的现实之上,因而,可以认为,全球化是一种当世盛行或者说日益得到共识的价值取向。
回到辛格的基本观点那里,对于气候、全球贸易、政治战争等议题,任何国家试图去回应这些争端或试图去解决这些难题时,不可以免诉诸于全球化的观念,其哲学化主题即全球正义。辛格在本书中首先探讨了气候问题。以美国为例,从克林顿政府、小布什政府、奥巴马政府到特朗普政府的种种政策来看,《巴黎协定》的难产与签订,《京都议定书》的达成与退出,反映出美国政府在全球化观念面前的民族国家保守观与进退两难的矛盾心理。作为国际化乃至全球化的受益者,包括美国在内的任何现代民族国家,都希望从中获得利益,承担更少责任。然而,正如气候、政治战争、全球贸易等,已经通过恐怖主义、大规模跨国迁徙和互联网这样具有代表性的事实获得加持,一国的气候、大气防控已经不仅限于国门国界之内,北美的森林火灾、中国南方的水灾,已经与全球性的气候变化紧密相连;全球资本的自由流动与世界工厂的跨国转移,已经不是民族国家及其政府可以完全把控了。反观如火如荼的全球贸易战争,其本质是对全球化观念的反叛,是希望以民族国家之力,对全球化事实的抗争。
911恐怖袭击,既是全球化带来的冲突的集中爆发,也在一定意义上,密切了民族国家的联合。以美国为首的全球反恐合作,推动的共识是,“一个国家对于任何其他国家都负有一种责任——必须镇压本国境内的某些活动,以免他们在别国境内制造恐怖袭击,如果此国不那么做,那么对其发动战争将是合理的”。联合国安理会达成的共识表明,民族国家的合作因为全球反恐得以强化,虽然这一共识成为其后中东局部战争的理由,但不可否认,从这种跨越民族国家的国际责任中,可以看到弗里德曼口中民族国家“金色紧身衣”的进一步松动,如果说民族国家之间传统的国际交往还只是建立在开放私人经济部门、移除外国投资限制、保持低通胀率等经济领域,那么,这种国家政治间合作及其“责任”表述,已经令全球化事实得以进一步扩展。
反观贸易保护主义的本质,已经发生了极大变化。当全球化观念深入人心,从事实变成一种价值取向。贸易保护主义已经从经济领域的国家政策,变成政治领域的国际化交往手段、武器。弗里德曼对全球化的论断是,“无人居中操纵”。现实是,美国这样强大的单一国家,也无法在全球化的政治、经济、文化交往中,拥有三头六臂。只要任何民族国家希望获得更多的利益,肩负更少的责任,零和博弈的结果就是,冲突更多,生存与发展环境更差。因此,以气候变化的为例,更多的国际间合作,更多的市场化尝试,表明各国对全球化事实的承认,以及朝向世界共同体的迹象。
《如何看待全球化》读后感(七):全球化必须面对的伦理
一般讲全球化很容易直接杀向经济主题,而且会陷入具体的过程和结果。此书不是这样,1)把全球化主题扩展到环境、经济、法律,最后归结到全球“共同体”,在伦理层面加以讨论,讲全球化背后的依据和当前推进所面临的困境。
同一个大气环境
气候变化让整个人类无所遁逃,需要联合面对,这已经在世界各国达成共识。然而,如何承担避免气候变暖的责任却仍然是一个难题,从《京都议定书》到《巴黎协定》,核心都在于此。在全球碳交易机制之下,这一难题集中体现在如何公平分配各国应得的碳排放配额以及后续的减碳目标。在这一点上,“北方”发达国家与“南方”发展中国家阵线分明。书中介绍,分配的原则可以追溯到政治哲学所确立的两大原则:历史原则和即时原则。所谓历史原则是指,判断某财产分配是否公平,不能只看当前状况,还要追溯其历史,看最初分配的理据以及后续转让过程的合法性;即时原则正好相反,主要考虑当前时刻的已有分配状态,追问其是否满足公平原则,不咎既往。落实到环境和碳排放上来,把环境容量看作是一类财产,“污染者付费”大体体现了历史原则,是要追溯历史,累加已经发生的排放,以此为据建立当前的分配机制;如果取即时原则,那就要面向未来,每个人应该承担平等的份额。南方国家与北方国家之间就此吵架,这个不难理解,因为北方国家不愿意过多追溯历史责任,南方国家更希望为自己未来发展保留较大的排放空间。但即使采用即时原则,北方国家也应承担较大的减碳责任(只比历史原则下少一些),因为他们当前的排放水平仍然大大高于南方国家。所以,谈判桌上还不能仅仅拿这两个原则说事儿,尤其是对于北方国家而言。
于是,除了上述两个基本原则之外,又出现了另外两个原则。一个是如何帮助最弱势群体,另一个是如何使所有当事者整体获取的“幸福”最大化。这同样与政治哲学有关,其基本思路是:简单的平均主义可能导致将富人拉低到穷人的水平,既无助于帮扶最弱势群体,也不符合福利最大化目标。基于此,需要对北方国家“宽容以待”,南方国家也应积极承担责任。
四种原则搅合在一起,最终出现的肯定就是妥协的结果,和稀泥的结果。
同一个经济体系
经济全球化推进的一个重要标志是WTO的成立,反过来,最近若干年经济全球化的推进受挫,WTO因而出现被边缘化的征兆。
WTO的出现以及经济全球化的推进,源于这样一种观念:从平均和长远角度看,自由贸易会让人们生活得更好。问题是什么叫“生活得更好”,“谁”生活的更好。以1999年西雅图街头示威抗议为标志,反对经济全球化的声音凸显,归结起来就是以下四个方面的质疑:将经济置于其他关怀(环境、人权等)之前是否合适,是否会侵蚀国家主权,少数人主导下的贸易谈判能否惠及所有人,是否助长了全球范围内的不平等。
对这些质疑,书中一一讨论。这里我只引其中有关成品(product)和过程(process)的争议,说明WTO以及经济全球化当前所面临的困境。话说美国针对保护海豚设定了法律标准,墨西哥对美出口金枪鱼(这是产品)遭遇美国禁令,因为其生产过程中涉嫌有溺死海豚的行为。WTO的运作基础是,一国不能因为产品生产的过程而对该产品实施禁令,它必须表明被禁产品在属性上与其他产品存在不同。WTO之所以这样确定,是防止各国借此为贸易保护主义“沉渣泛起”打开大门。类似的事件还可以推广到环境、知识产权、卫生和社会政策,比如使用童工、超低工资,比如仿造药品以挽救生命,以及基本人权保障等等。这等于说,防止贸易保护主义沉渣泛起这一价值要高于环境保护价值和对动物社会内心安宁的价值,为此WTO受到指责。但反过来,WTO有权要求各国以什么样的生产过程进行生产吗?其贸易争端的裁决一旦涉及社会价值和基本人权,就会涉及对国家主权的干预。在这一点上,WTO在其功能解释和实际裁决中常常出现矛盾,其根源就是这些内在伦理之间的冲突。
同一套法律规则
对国家主权的理解在过去五十年中发生了很大变化,其伦理基础在哪里。
国家的出现使得暴力死亡的风险大为降低了;进一步地能否建立一些机制来推进国家之间的和平,减少战争的风险?为此有了国际刑法,有了可以超越国家、通过国际刑法裁决的罪行的认定。这些罪行至少包括:破坏和平罪(发动侵略战争)、战争罪(谋杀、虐待或放逐平民或战俘)、反人类罪(谋杀、歼灭、放逐平民,基于政治或宗教理由迫害他们),一旦发生,即可超越当地法律法规而受到国际法庭惩处。从法律上说这就是所谓“普遍管辖权”的范畴,一旦罪行发生,任何国家都有权利对其进行审判。如果再进一步,不但要承认我们有权对正在实施的暴行进行干涉,还要赋予那些具有能力阻止此类罪行的人以积极的责任,这就为国际干涉(包括武装干涉)提供了伦理依据。
想法很好,问题是如何实施。谁来鉴别对方是否犯下了这些罪行,应该由谁来执行干涉?联合国的作用就凸显出来。几十年间,联合国确实发挥了作用,但也有可以评说的地方。书中结合各种实例说明:各任联合国秘书长对联合国可以发挥作用的限度由不同理解,有些比较消极(潘基文)有些则更加积极(安南);安理会的国家组成总能保证其正常发挥作用吗;国家专制真的就是对国际和平的威胁吗,能否以此为理由实施制裁;如果联合国不能直接发挥作用,其他国家或者共同体有责任这样做吗,如何保证其确实不是出于一己之私;军事干预是最好的选择吗,即使有能力推翻专制政权是否同样有能力重建一个能够维持国家运作的新政权以保证这个国家人民的福祉。
就在这几十年间,就在当下,可以举出很多案例,卢旺达、科索沃、伊拉克、利比亚、阿富汗、叙利亚,,,,
一个共同体
你认为你应该对多大半径范围内发生的事情具有责任?这关系到对各种慈善事业以及以上种种全球化问题的伦理基础。许多人的关怀圈止步于本国边界,“慈善始于国内”,由此就提出一个问题:应该不应该仅仅偏爱我们的同类,如何圈定“我们的同类”。
书中就此作出的推演很有意思。首先是自己;然后是子女,然后是父母(注意父母在子女后面);然后是邻居,然后是亲戚(注意亲戚在邻居后面)。然后,我们可以沿着两个方向外推:由邻居外推到社区、小区域、逐渐变大的区域,直至国家;由亲戚外推到家族、族群、民族、种族。
然后,我们不仅会看到范围的变化,还会看到国家这样一种范围与种族这样一种范围之间的矛盾,当下很多争端就是因此矛盾而起啊。
《如何看待全球化》读后感(八):同一个地球,同一个命运
作为一位以研究动物解放和生态伦理学出身的学者,彼得·辛格(Peter Singer)在全球化问题上立场应当是相当偏向左翼自由主义的,但在这本《如何看待全球化》中却表现得相当克制。这与本书创作的历程可能有着紧密关系。在 2016 年的再版前言中,辛格首先回顾了初版写作开始和结束时遭遇的两个国际事件:2000 年 WTO 在西雅图的部长级会议遭到抗议扰乱和 2001 年的九一一事件。毫无疑问,它们都是惯常熟悉的全球化话语中的不和谐音,同时也对辛格审视和反思全球化进程有着不小影响。
全球化(Globalization)进程无疑是过去五百年来世界历史最重大的演进特点。斯塔夫里阿诺斯(L. S. Stavrianos)在其著名的《全球通史》中,以地理大发现的 1500 年为界限,将五百年来的世界历史归结为伴随着西方政治和经济势力的扩张、世界各国从孤立地区走向全球化世界的进程,这也代表着二十世纪西方历史学界的一种主流看法。不过,辛格研究生态伦理学的背景为其提供了思考全球化的更宏大视野,他将全球化的事实层面建立在生态系统的全球一体化上,将全书的主线构筑为“同一个大气-同一个经济-同一个法律-同一个共同体”,使得全球化的含义大大拓展。辛格书中的“全球化”进程涉及人类生存的基本物质环境、经济社会发展以及行为规范和文化认同,构筑了全面认识全球化的宽广视野。
生态环境的一体性是全球化趋势的基础,也是在事实层面使得全球化趋势不可避免的主要原因。我们只有一个地球,从古到今的大气圈、水圈、岩石圈和生物圈都在全球范围内相互连通,因此人类活动的影响也必然波及全球,或早或晚。工业社会和现代化的主要“贡献”是使得这种影响扩展到全球的速度得以大大加速。而由此带来的生态环境问题也随之变成全球性的问题,例如持续成为政治议题的全球变暖。
尽管对全球变暖是否由人类活动造成以及其影响目前尚存在不少争议,但可以肯定的是,全球气候变化的任何后果都需要全人类来共同承担。辛格因此指出,在全球化时代中不应采取只考虑本国暂时利益的行动政策,因为在环境影响波及全球的情况下,没有任何国家能够从中全身而退。然而对于目前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对于碳排放是否定量、以及如何分配指标的现实决策问题,尚不能给出一个足够具有说服力的方案。从《京都议定书》到《巴黎协定》,再到特朗普宣布美国退出《巴黎协定》,现实政策并没有沿着全球化的思维方式进行,对于这一点,辛格是深感忧虑的。
经济社会问题的全球化是人所共知的现状,辛格在其中格外关注了资本主义为主导的经济全球化导致的平等与极化。的确,如果从一种角度观察,全球化为各贫困国家提供了进入世界市场的快速途径,WTO和世界银行等国家经济合作组织也在为这样的目标努力,相比过去数百年中的发展水平,这些地方的贫困问题正在得到缓解。但这种提升能否抵消全球化同时造成的富国对穷国的财富掠夺、以及由此造成的相对差距进一步极化,则是另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同时,针对全球化造成的国际政治经济格局分布不均、超级大国和金融巨头操纵市场、甚至影响国家主权的批评,也正在被广泛提起。
辛格举出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例子:在 911 事件发生之后,美国民众和红十字会给几千多名直接死难者及其家庭的捐助高达 13 亿美金,这些援助即使按照最高标准匹配给受难者家属也绰绰有余,以致于在纽约临近双子塔楼街区的居民也得到了可观的补助。而当天在世界的其它地方,如 2001 年的其它日期一样,有大约 3 万名 5 岁以下的儿童因贫困而死,而他们人均从美国获得的补助只有 4 美元,是那些美国人的百万分之一。这种不平等一方面随全球化的进程加剧,另一方面又在全球化进程中迅速传播开来、并激化族群或文化矛盾,造成的后果之一就是种种反全球化的文化抬头、进而影响国际政治。
事实上,反全球化在事实层面上是完全不堪一击的,但在价值层面上确有其存在的空间,并因此可以对现实政治、经济、文化构成足够巨大的冲击,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九一一事件及其后造成的文化冲突,直接带来了两场战争(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并造成世界范围内的保守主义复兴,无论是伊斯兰的还是基督教的。这种冲突并能通过全球化的经济力量直接解决的。更进一步地,全球化带来的一体化还在冲击传统上被视为国家主权和法律体系的一些行为规范,例如国际刑警组织的职权是否侵犯各国的司法独立,一直是一个争论不休的话题;再比如以色列通过特工手段在全球搜捕纳粹逃犯、并带回以色列审判,曾经激起相关国家的反对,并引发了学术界对于全球化时代国家执法边界的探讨。
跨国的文化与法律问题争议,表面上反映的是不同组织争夺强力机关的执行权力,实质上反映了不同的国家和世界关系定位。在全球化的时代,表面上存在着相互对立的两种观点:一种将道德相对主义推向国家与国家之间、文化与文化之间,反对积极对外推行某种价值观念;另一种则试图建立无偏倚的道德体系,以此规范不同国家和文化之间的行为,建立共识。实际上他们之间仍存在共同之处:因为即使是道德相对主义也要选择这种“包容性”作为共识,所以还是某种意义上的国际主义。
把理念层面上的国际主义推向实际问题,就有着巨大的风险,而这风险又与全球化的现状息息相关。辛格提到,在孟加拉国存在着严重的劳工工酬和工时问题,国际人权保障的一些组织试图通过国际支援协助工人争取权利,这本身是全球化时代中构建普遍道德体系的尝试。但这些工厂在国际上之所以具有市场竞争力,也正是靠着低工酬和长工时带来的劳动力优势,如果工人维权彻底,那反倒他们将失去赖以为生的工作,因为工厂会因此而破产。在这个例子中,道德相对主义的辩护会与功利主义站在同一立场上:尊重工人和工厂的当前选择,而它们本来在其它场合是相互对立的。这再一次反映了全球化时代对传统伦理关系的冲击。
辛格清醒地认识到国际联邦之类的泛国际主义理想并不是全球化趋势当前可及的目标,正如他在简短的结论中提到的那样。但全书依然浸润着作者对全球化趋势下通过介入具体问题而推动人类整体幸福提升的向往。诚然,应当承认这种远景目标具有对绝大多数民众的道德号召力,但在具体行动上并不足以让全球化藉此扫清它的一切障碍,甚至有些障碍本就是全球化造成的。我们在观察全球化的同时,切不可将其视为一个自洽发展的集合,而应看到全球化带来的物质扩张、信息流动、人口迁移本身都蕴含着反全球化的趋势:物质扩张加剧局域不平等,信息流动刺激文化冲突,人口迁移导致社会分层。在最近的数十年中,这些问题将进一步考验全球化体系的稳定。
但辛格为我们勾画的全球化视野还有生态环境这个更广阔的背景。我们只有同一个地球,因此原则上无论我们如何阻挡全球化,也不能阻挡我们未来只有一个共同的终极命运这个事实。是通过全球化的发展使得这个命运成为我们能够坦然接受的(或许是幸福的)命运,还是在争斗和内耗中坐失良机、最终自我埋葬在这颗蓝星上,辛格并没有明言,但读者应能从中体味到这层忧思。而这一层忧思,攸关全球化以及我们自己的未来。
顺便说一句,本书的书名翻译的并不十分准确,原文为 One World Now: The Ethics of Globalization,直译应作“今天只有一个世界:全球化的伦理学”。“如何看待全球化”可能是作者想让读者从阅读中得到的,但以此作为书名则显得削弱了“同一个地球、同一个命运”的主题,似可商榷。
(原题为“反思全球化之困”,发表于《中国企业家》2018(06): 99-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