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火车头》是一本由[比利时] 冯索瓦·史奇顿(François Shuiten)著作,后浪丨北京联合出版公司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99.80元,页数:88,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蒸汽火车头》读后感(一):谁来证明那些没有爱情和墓碑的钢铁巨兽
诗人尹丽川曾在《花瓶》中写道:一定有一些马,想回到古代。就像一些人,怀念默片。
在比利时艺术家史奇顿的眼中,他忘不掉的却是一袭绿色衣衫,拥有流线型身材的一位“美人”。这位美人性格倔强,不会说话。本应属于维多利亚时代的她,却阴差阳错,栖身于此。注定,将在一个物换星移的世界里,步履维艰,遭人嫉恨。
他以机械师范贝尔的身份,将这位没落美人的故事,画进了一本叫做《蒸汽火车头》的异想世界中。在这里,美人无需卷珠帘。当煤水混合后的蒸汽动力跃入她的身体时,那直径2.10米的车轮,既是她的性感与华丽,更是她的速度与激情——她不是人,她是一台编号为12.004的大西洋型蒸汽机车。
《蒸汽火车头》读后感(二):时代的魅力与联系
对于火车,我并不陌生,从小生活在铁道附近,时不时能听到一列列火车“轰隆—轰隆”的驶过,习惯了火车的存在,对它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小时候总希望有一天可以坐在火车上,经过家的位置,走向远方,长大了才发现,根本没有这样的机会,因为有了更加省时的高铁,我几乎不再选择火车。当然,火车目前依然是大部分人们首选的交通工具,至于之后是否会淘汰,还是个未知数。 不得不说,火车的出现给人们的交通带来了极大的便利,若是探寻火车的起源,可上溯到1814年英国人史蒂芬·孙发明的蒸汽机车,距今已有200年的历史,蒸汽机车的出现曾大大推动了人类文明前进的步伐,加速了铁路交通的迅速发展。然而到了“电气时代”,即上个世纪中后期它逐渐退出历史舞台,即便在贫穷落后的国家,如今也很难看到它的身影。当现代人享受电力火车的速度时,还有一小部分人怀念着颇具魅力的蒸汽机车。著名的插画家、漫画家和视觉设计大师冯索瓦•史奇顿便是其中一人,他特意独立创作了这本《蒸汽火车头》以此追忆蒸汽时代的机械之美。 故事的主角是范贝尔——12.004号(范贝尔的“美人儿”)的机械师兼操作工,工作生涯几乎都是与他的“美人儿”相伴度过,直到双方都要面临退休。作者用细腻的线条刻画出“美人儿”的靓丽外形,车身的设计感十分现代,又便于维修,一切都是那么的性感,真教人着迷,配上成熟的机械装置,简直是蒸汽时代的高速皇后。由此可见,范贝尔对“美人儿”毫不掩饰的骄傲,而多年的陪伴,也让范贝尔和“美人儿”早已上升为灵魂深处的交流,互相了解对方的脾性,尽管都年事已高,仍然不服输的奋战在第一线,可时代在进步,纵然人能够坚持不退休,火车终归要面临更新换代的局面,范贝尔和他的“美人儿”又将何去何从…… 全书以黑白为主色调,没有多余的色彩,却更能表现蒸汽时代恶劣的环境,除了会排出大量蒸汽污染空气外,火车上的锅炉工也要时刻忍受着与煤炭为伴、被炙热烘烤的工作环境。
《蒸汽火车头》读后感(三):抗争与命运
这是一本关于20世界30年代蒸汽火车头的漫画,电气时代的开启,预示着蒸汽时代命运的终结,在蒸汽时代起到血脉作用的蒸汽机在此刻也要结束他们的命运。范贝尔,一名操作工兼机械师,面对注定失去的世界,为了挽救他的美人儿——蒸汽机12.004,开始了一段守护之旅。
流畅的线条,精密的器械,利索的分镜使得这本书极具精致性,让人不禁像范贝尔一般,细心地对待这本“美人儿”。故事发生在20世纪的蒸汽与电气交接时代,机械工是蒸汽火车的聆听者与传话者,他们互相独立却又难舍难分,蒸汽火车融入了机械师的血液。在范贝尔的生命里,我们看到了一个机械师对工作的执着与热爱,他们不是在行驶列车,他们是在行驶着自己的生命。
故事中出场的人物寥寥无几,最为关键的也许只有哑巴少女伊莱娅和对伊莎贝拉执着的铁路工人埃德加德。埃德加德,一名只想找寻最美丽的伊莎贝拉模型的铁路工人,或许他是另一个范贝尔,他是那个蒸汽时代对过往事物怀旧的人的典型代表。在时代交替的年代,消失的一切都显得弥足珍贵,他们在追求,在寻找,其实也是在追寻消逝的记忆。在他们身上,我们看到了浓烈的人情味,他们是那个时代的囚徒,在时代交界处挣扎与反抗,他们渴望不变又渴望改变,想要抓住消失的瞬间。但是时代不可逆转,每一天都在面临着死亡。也许12号蒸汽火车头能够遗留下来是另一种奇迹。它开启了令人震惊的蒸汽时代,它见证了“蓝飘带”的时代,同时它也是时代的终结者。在蒸汽时代灭亡的年代,火车头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等待死亡,但12.004号却奇迹般地躲过了悲惨的命运,成为了那个时代独一无二的历史见证者。时代由它开启,也由它结束。如果说埃德加德与范贝尔是那个时代所有守卫珍贵记忆的代表,那么伊莱娅就是那个时代消逝记忆的化身。它们口不能言,但是却固执与顽强,即使身处时代交接处,仍不改本色,范贝尔拯救了伊莱娅,或许也是在侧面寓意着他拯救了12.004,他的执着与热忱拯救了那个时代的记忆。
看完这本书,你能看到人们对于逝去的记忆的执着与怀念,他们执着地守护着简单的美好,他们怀念失去的美好瞬间。但除此以外你还看到了什么?在这本书中,我仿若看到了这个时代。火车头的消逝在于它处在两个时代的转接口。时代不可逆转,只要在发展,就注定了消逝。如果说这本书是对蒸汽时代的怀念,那我们也将遭遇这样的命运转折,我们正处在电子时代与纸质时代的交界口,纸质书物的消失或许将成为必然,电子产物的到来是时代的选择。也许我们在未来,也会成为像范贝尔一样的人,看着这些珍贵的记忆流逝,奋命去守护,我们也将会反抗与挣扎,保护着这些消逝的美好。
《蒸汽火车头》读后感(四):以假乱真的虚构,超越时代的现实
《蒸汽火车头》竟是这样的故事:其中所有我以为是真实的设定全是虚构,而我以为只应出现在科幻小说里的火车头却真实存在。
这个故事乍一看并不复杂,讲的是一位平凡但执着的老火车司机,在技术变革的狂潮中,试图凭一己之力拯救常年驾驶的火车头。开篇,群山绵延,浓云密布,一辆火车在山脚辽阔平原飞驰而过,空旷视野里,司机的思绪以画外音形式出现——自己对这份工作的坚持,对行驶路线的熟悉,最重要的是,对所驾驶的这台火车深深的骄傲与爱。尽管司机语气高昂明亮,画面里层叠堆积到厚重压抑的阴影线似乎暗示一切都将无可挽回地逝去。在这地点不明、年代未知的世界,海平面正悄无声息逐日上升,暗潮带着扭曲的线条以势不可挡的趋势漫过铁轨,火车运输变得困难而危险。这时,人们转寄希望于高空,发展起电缆运输。曾经的铁路站逐渐转变为电缆交换点,火车司机一个个转行为电缆操控员,而没落的火车头只有被淘汰的命。起初,司机还能凭借自己娴熟的驾驶技术为当值线路争取一丝存续空间,随着周围伙伴逐渐离去,心爱的火车头也将被送入恐怖的火车墓地,势单力薄的主角将采取怎样的行动呢?
火车,尤其蒸汽机车,似乎一直与文学作品密不可分,也许是因为其带有太多独一无二的品格:忠诚,执着,不屈,忍耐,沉默,奉献,守时,雄壮,嘹亮……很难有别的机械像火车这样具有人性、故事性与象征性。火车是少数无法随心所欲改变行驶路线的交通工具,甚至与那些同样需要精确控制行程的大型机械如客机或卫星相比,火车受到的限制也更清晰具体。但又是这限制让火车与人们的距离感不那么遥远。毕竟,卫星在头顶上方看不见的地方旋转,飞机在天空留下的云迹不消多久就消散殆尽,但铁轨及伴随其路径造就的隧道桥梁则仿佛能屹立到世界终结。火车连同其附属设施是如此显而易见地介入人们的生活:永远无法与小伙伴数出相同数量的车厢,道闸闪烁的红绿灯,站台刮过的风,隧道口响彻的鸣笛,以及枕轨边伴随车轮轻颤的石块……如此种种,曾出现在许多人的梦与记忆中。火车本身亦是一种寓意,既暗示回归,又象征离去,只有踏上火车,才能见到真正的结局,而在站台踌躇良久,也无法窥见半分彼岸景色。火车还是一段漫长历史的亲历者,与人类一同度过蒸汽时代,又跨入电气时代。只要人类还生存在有稳定受力方向的环境,火车就会作为最朴素而有效的载具一直存续下去。
这就引出整本书设定上第一个与众不同之处,故事发生时间似乎在电气时代初,但随后人类的进程向另一个方向展开——技术不是将蒸汽火车转变为电动列车,而是直接让火车从历史舞台中退出。为达此目的,作者使用了一个带有末世倾向的设定:海平面逐渐上涨,大水漫过城市,由于火车无论如何不能行驶在水上,因此彻底失去作用。这个设定不仅严密打消了火车存续的可能,还为整个故事印上萧瑟抑郁的基调。人类社会看似正突飞猛进发展,但离最终的没落已然不远。至于水平面上涨原因,故事里并没给出明确说法,只是隐隐给人一种与过度工业化脱不开关系的感觉。当主角躲在缆车里俯瞰行经的大城小镇,景色总触目惊心,大都市浓烟滚滚,楼影黑暗,小村镇荒凉寂静,杳无人迹。整个世界就像突然失去了火车的汽笛,虽然安静下来,却也失了生机。
当火车作为一种象征被广泛用在各种艺术表达中时,火车的关键部位——火车头——总会受到重点关注。正如书中司机所说,车头是动力源,是心脏。有时,当我们提到一辆熟悉的火车,实际想到的正是车头。而火车型号也是以车头来编排。在这个故事里,令火车司机魂牵梦萦的战友和伴侣,正是一台蒸汽火车头——12.004号。不同于一些着眼于火车整体特性的故事,本书从一开始便专注于火车头的刻画。司机细腻而满怀爱意地介绍着车头的造型与性能,就像在介绍一位老朋友。正因为全文无数次对车头不同角度精细的描绘,才让最后火车头墓地全景如此触目惊心。那一刻,气氛哀伤而惊惧,那些浸泡在水中缄默不语的车头,就像死去的远古生物。司机在这尸体群中徘徊,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那台12.004,他的肺因常年严酷的工作环境已脆弱不堪,他衣衫褴褛,但他还是拼命淌水前行,他知道自己能够找到,自己必须找到……
整本书的第二个亮点正是将一台真实存在过的火车头毫无突兀融入完全虚构的或然历史里。要做到这点,除了冯索瓦扎实的建筑绘制能力与天马行空的想象,更重要的是需要这样一台足够有科幻感的车头,而真实存在的12.004号蒸汽火车头完全满足条件。只要看一眼书的封面,就会为这台车头兼具时髦与怪异的复杂形象所折服。12.004不像是行驶于1936年的欧洲大陆,甚至不像现代可能存在的产物。她的流线型超越了时代束缚,两侧挡板纹路又充满炫目的光电感。老实说,我认为相比使用真实着色的封面,书中黑白线条下的12.004更美。如果把车头换成深蓝或纯黑,再抛光打磨,那么这台车头出现在任何描述未来的大都会科幻故事里都毫不突兀。事实上,冯索瓦也正是在见过实物后,产生了画出整个故事的灵感。虽然事物总受制于时间与因果,但总会有特例,能跳跃虫洞出现在错位的年代,默默等待,等合适的目光饱含敬佩与惊讶之情发现自己。
有趣的是,虽然整本书围绕车头展开,实际描绘得多的,还是人。车头只在开始与结尾出现了完整画面。全书大体分三部分,其中又以第二部分最占篇幅。这部分里,在得知12.004号被送往火车墓地后,司机决定偷乘索道前往。于是,一段漫长如少年派的寂寞旅程开始了。值得思索的是,作者在这段旅程中加入一个年轻女孩,始终留在老司机身边。表面看,作者增加这个角色只为使故事不至于太过沉重乏味。借工作人员之口,作者简单交待说女孩父母是铁路工人,已亡故,女孩不会说话,靠偷窃变卖火车零件为生。但随故事推进,我对作者设置女孩的用意陷入深思。有时,我觉得女孩其实并不存在,只是司机脑中出现的火车头拟人形象。有时,我又觉得女孩才是全书主角,是类似天使的存在。相比焦虑、痛苦、暴躁又绝望的司机,她如此镇定自若而轻盈敏捷,像看透了事情的发展,简直就是火车头派来帮助老司机克服困难的精灵。有时,我还觉得女孩是个恶作剧的魔鬼,而司机经受住了肉体的、精神的、利益的考验。尽管身旁有多种多样的诱惑,司机心中,最摄魂夺魄的还是车头12.004号。后来,我觉得或许这只是一个非常淳朴的设定,讲述了传承与跨越年龄的友谊。司机一开始对女孩的轻视与不认可,在最终与女孩共同驱动车头行进时烟消云散。司机终于将女孩视为战友、同伴与希望,心结终于解开,画面变得明亮,沐浴在率真的快乐中。
与许多使用花哨技法表现物事的漫画不同,《蒸汽火车头》全篇只用黑白两色,以我这外行眼光看,作画工具像是只有钢笔与炭笔。与另一些同样使用黑白着色的故事不同,冯索瓦喜欢阴影胜过线条,这使得书中有大量人物与建筑的剪影,加之主角是蒸汽火车司机,这职位艰苦、困难,需要与煤灰、火焰、寒风打交道,因此主角总显风尘仆仆。刚开始读时,我不是完全适应这种深黑色块较多的风格,整个故事宛如一首缓慢低沉的船歌,只抑不扬的曲调里,一艘陈旧的小舟缓缓驶过夕阳下浓稠的河湾。但后来,我发现这种剪影风格恰好塑造了整个故事世界,使得里面每个虚构的细节异常真实。正是作者这种几可乱真的扎实风格,让整个故事仿佛发生在现实。而总是脏兮兮的主角身上与脸上带的煤灰,更像是一种人性的证明。主角说,那些背叛了火车转而去操作电缆的同事一身干净。画面里,那些人只有简单的线条,光亮的皮肤与着装眼看着就要消失。但主角却还活生生存在于其中,目光如炬。
虽然最后有了暂时光明的结局,但整本书无法挽回的,是那个蒸汽机车成为历史的时代。也许,我们此刻身边珍视的种种,都将如这个寓言般的故事里所讲述的那样,在未来成为某个墓场里被弃置的垃圾。时代就是如此无情。但也不要因为可能的宿命而过分悲伤。也许,未来并非故事里描述的那么凄凉不堪。即使真的进入那个最坏可能世界,也不要气馁,说不定某时就会有老伙计穿过整片黑暗的大陆来找你。
《蒸汽火车头》读后感(五):第二次动力革命的机遇、牺牲、冒进、陨落…
20世纪30年代,速度成为各大铁路公司之间竞争的王牌。科技的发展,保证火车牵引更大负荷的同时也保证了更高的速度。这在一定程度上得益于机械设计领域的新革命空气动力学的发展。
大西洋12型火车头,全世界蒸汽火车中的“蓝飘带”。由比利时工程师诺戴斯设计,而那动感的流线型车身则来自法国人安德烈·于埃的灵感,这台机器为速度而生,她的动力可达2500马力,可牵引重达265吨的承载量。
然而,战争中断了这些火车头原本应有的良好发展势头。1940年5月,德军入侵的初期,这些火车头中的三个被撤至法国,有的则在布鲁塞尔的斯哈尔贝克仓库中遭到炸毁。但是后来所有的火车都头都重新投入使用。1944年9月2日至9月3日,即德国占领法国的最后时日。“12号”参与了一项拯救137名政治犯免于德国集中营迫害的英雄行动。战后民生凋敝,蒸汽火车的生产因而停滞不前。
60年代初期,蒸汽时代进入尾声,电力驱动和柴油内燃机终结了这一非凡的历史篇章。1962年7月29日,随着12.004号列车完成了里尔-布鲁塞尔线的最后一次运营,12型火车头也结束了其璀璨的职业生涯。紧接着,几乎全部蒸汽火车头都很快报废了。然而这一型号的最后一个12.004号竟然奇迹般地逃脱了这悲惨的命运。传说是机务段的领导们在最后挽救了它。
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车头与车队分离,藏于仓库的最里面,使其免遭厄运。1985年纪念比利时铁路建成150周年之际,12.004号得以修复,承担了几条专门线路的运输任务,并轰动一时。不久之后,12.004号成为铁路博物馆的重要角色之一。
《蒸汽火车头》的故事就是改变自12.004号的经历。冯索瓦·史奇顿用他建立在现实主义与幻想主义之上绘画风格,用他精细如发丝般细腻的黑白艺术,带我们飞越时空来到那个第二次动力革命的欧洲,新科技席卷过程中带来的机遇、牺牲、冒进、陨落……以及以范贝尔为代表的,与硬科技相对立的柔软人情。而少女伊蒂娅的引入也让整部作品充满了自然野性与神秘色彩。让观者在欣赏漫绘作品的同时,展开一场关于科技、人文与自然的头脑风暴。
故事:
范贝尔是12.004号列车上的一名操作工兼机械师。范贝尔16岁起就开始了这份工作,如今年过50,退休将近。他将一生都献给了火车头,包括他的健康。炉灰、震动、撞击与温差常年累月的摧残让他的肺、脊柱、血管都脆弱不堪,同时也让12.004融入了范贝尔的肌肤之中。面对别人打趣12.004号列车是他的“美人儿”,他不置可否。他的确打心里爱12.004:他爱她车首中间那道开裂的外形,她车体外壳的设计,还有她那直径两米多的大轮子。
范贝尔要集中注意力,看准信号,还要为火车提供动力,并且关注每个地区的地势地貌。不管白天黑夜,都需要瞬间做出反应。范贝尔有最棒的司炉,亨利。他们一起为公共运输公司服务,经年的搭档让他们情同手足。他们共同面对轨道被淹、列车晚点和越来越挑剔的客人;也一起例行维护巡查,保养、清洗和维修。
虽然辛苦清贫,但范贝尔感到充实安稳。虽然嘴上说“这就是我的工作,我不会别的”。但他与12.004相伴的每分每秒都让他体验着骑士跨着坐骑驰骋的成就与骄傲。“每条线路我都熟记于心。我可以猜到列车爬坡时需要最大蒸汽量的最适宜时机。我可以在保证列车准时点的同时,只消耗最小的煤炭量。我可以感受到这台火车头的一切所需,我可以跟他对话。尽管她年事已高,看着她以160km的时速跑起来时,我总感到无比自豪。她跑了有2500000km,算起来可以沿赤道绕地球60圈。”
然后,电缆车就这么出现了。电缆车看上去比笨重的列车更适合跨越山峰,也免去了那些修建和维护起来同样昂贵的桥梁和隧道;而且这种新设备是封闭式的,不受风雨侵袭,还配有暖气、雨刷器和电灯。许多同时看到新交通工具的种种优势,很是动心。但范贝尔却不甘心“电仙子”取代他的“美人儿”。
然而范贝尔的不甘心阻挡不了牵引动力的新时代。列车岗位上的人数越来越少,很多锅炉工、修理工、装煤操作工被减员、分流到电缆岗位上。就连亨利也已经签字转到电缆那边去了。于是,大家分成了不同的两队:那些穿着白衬衫上下班的和总是一身漆黑的。大家相遇时已不再属于同一个世界。
一开始分到电缆岗位上的人还对新工作引以为荣,但单调、固定、持续按压“操控器”让他们心生寂寞,机械师成了独臂人被机器控制的现实,真的很难让人忍受。虽然工作量越来越小,他们看起来却压力越来越大。
而列车岗位这边更是危机重重:电缆车的流行让列车沦为货运替补,超负载让列车能耗攀升;越来越多不知哪来的积水让列车难以通过,许多线路被迫停运;电线塔的飞速建设让金属材料越发值钱,不少火车头被送去销毁……几个月后,也许最后一批车头要先于范贝尔退休。
范贝尔暗自下了决心,不会让12.004号离他而去。范贝尔强撑发烧的身体,说服了一些老伙计,他们在废弃的道岔轴线上偷偷建起一间小房子,在蒸汽时代彻底终结前,将12号列车头转移其中。范贝尔终于可以独自和她在一起了。生活在继续,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12号”的失踪被很好的隐瞒起来,多亏了所有人的一致串通。但范贝尔没有想到,这份平静如此短暂、脆弱。
一天单位的仓库附近抓住了一个小女贼。大家发起了对她义正言辞却心怀不鬼的拷问与审判。在下六的手段面前,女孩儿一言不发,只是不停的流泪。范贝尔看不惯这样禽兽的行为,上前制止。而这却给范贝尔和他的老伙计之间留下了心结,那条统一战线被割裂了。就在单位仓库里车头都被拉走的那天,范贝尔小房子里的“12号”也被拉走了。同时范贝尔以偷窃罪被关进了监狱。庆幸的是,医生们为范贝尔争取了几个月的缓期。
整个地区因为水患都被遗弃了,很多人最终都选择了离开。范贝尔成了留守人员中的一员,看着缆车车厢一个个从头顶过去。他在被人口中得知,12号并没有跟着报废车队到废铁场,有人在离此很远的火车头墓地看到过她,后面没挂客车厢,也没有货车厢。对这座墓地众说纷纭,但都指向一个电缆站附近。范贝尔决定去寻找12号。
因为没有什么收益,当地的一些电缆站点被取消了,范贝尔萌生了搭乘一个废弃电缆车厢的想法。采备好所有物品后,范贝尔从一处离运行的缆车最近的高地往车厢上跃去。“很显然,这跟想象中的还是有些差距的……”范贝尔孱弱的身体不足以一跃成功。就在那千钧一发,一个矫健的身影飞跃上缆车车厢,并一把拉住了范贝尔,把他拽了上去。竟然是那个小女贼。
旅程很长,他们的电缆车很安静。那个女孩儿还是什么都不说。不知道她的目的地,他们却成了暂时的旅伴。电缆车上的餐饮起初全靠范贝尔采购的那些罐头方便食品。女孩儿并不喜欢。于是她将绳子记在腰上,从缆车上顺下去,在荒郊野外的丛林里抓些小野禽打牙祭。范贝尔对她矫健身手刮目不已。
从缆车上范贝尔能看到下面废弃铁路上散落着车头残骸和零部件,庆幸的是没有12号上的。范贝尔不敢松懈地观察着下面的情况,火车头墓地是不允许被错过的。即便是体力精力不支,迷迷糊糊入睡时,也尽是与12号得而复失失而复得的惊心动魄。
一个调车场,几乎悬立于水面上。“这已经不算是洪水了,都成人工湖了”。范贝尔还不懂水力发电,但却隐约懂了所谓的洪水是源于电缆运输的需要。女孩顺到水中补给了些用水。
他们离城市越来越近了。下面地区的住家多了起来。他们用篷布遮挡裸露的车厢以躲过麻烦。显然他们应该更小心才对。当他们经过一个电缆站点时,篷布不知道刮到哪里去了,他们来不急躲藏就被两个协管员发现了。其中一个竟然是亨利,而另一个则是个暴躁性急的家伙。“还没等那个家伙说完“我现在就呼叫控制中心,他们会组个小型委员会热烈欢迎你们的……”就被女孩一把推了下去。
“你会要了他的命的”范贝尔对女孩儿说。亨利除了惊讶也无所是从。随后亨利也认出了女孩。“范贝尓,你跟这个小姑娘在这儿做什么呢?你只会惹上一身麻烦的。仓库事件之后,我们去查了,她的父母已经过世,原来也是铁路工人,她叫伊莱雅,一直过着野人一样的生活,出生时就是哑巴。你自己要小心呀!”当然,突发的惊悚并没有影响他们的兄弟情义。在得知范贝尔要去火车头墓地寻找12号之后,亨利帮他们搭上了运送畜生的封闭缆车厢,这样会更安全一些。
作别亨利,他们继续旅程。洪水蔓延到了中心区,电缆车是将城市与其他地区连接起来的唯一工具。已经看不到铁轨的痕迹,水涨上来之前最后一批火车应该已经从这里通过了。阿尔塔维尔,曾经的一颗明珠,已经成了巨大的贫民窟。他们寻找着最佳时机,在电缆车到站前跳了下去。
行走在这座由栈桥沟通的城市中。伊莱娅突然抓起范贝尔,强行把他带到一家陈列着火车头的零部件的店里。原来,这里就是伊莱娅一直倒卖“赃物”的窝点。店主埃德加德在得知范贝尔来阿尔塔维尔的意图以及他火车司机和机械师身份后惊喜不已,声称他也曾在邮政铁路上工作,与范贝尔不谋而合的热爱和企图,并约好第二天一起去寻找火车墓地。然后在埃德加德带范贝尔参观了他的收藏(包括一些明星伊莎贝拉绝版人偶模型)后,各自安睡。
第二天他们三个人出发了。尽管范贝尔不确定埃德加德的真正目的,但有个当地向导总是好的。至于伊莱娅,范贝尔知道拦也是拦不住的。“水位又上长了”,蹚水实在举步维艰。他们爬山高架铁路,从天窗爬进一个车厢。沿着高架铁路终点继续前行,废铁商的天堂——一座没有尽头的墓地出现在眼前。顺着水下的通道,经过无数报废的汽车,终于,它们就在那了,“29号”。埃德加德信誓旦旦,先启动“29号”,“12号”就在末端。
范贝尔强撑着病体,给列车加满压力,让这个邮政29号启动起来,车厢缓缓从水中驶出……埃德加德钻进车厢,然后又钻出来,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伊莎贝拉人偶”。范贝尔意识到他被利用了,看着划船远去的埃德加德,范贝尔连愤怒的气力都没有了。“12号”到底在哪?
“呜呜呜……”范贝尔被这熟悉的声音吸引。他抬起头,是“12号”。她还完好无损!范贝尔不知道伊莱娅是如何唤醒她的。她好像特别了解她。范贝尔的“美人儿”又回到了辉煌时期的状态。范贝尔又发起烧来,呼吸也越来越困难,说不出话来。幸好,无需语言。幸好,范贝尔的“美人儿”已经交到了对的人手中……
至于,伊莱娅的秘密。这样说吧,如果拯救“12号”对于范贝尔来说是拯救爱人、陪伴;那么对于伊莱娅来说,则是拯救亲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