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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读人·读物》读后感摘抄
日期:2022-07-13 09:03: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

《读书·读人·读物》读后感摘抄

  《读书·读人·读物》是一本由黄德海著作,作家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65.00,页数:300,特精心收集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读书·读人·读物》读后感(一):后记

  2000年大学毕业前,因为某些出乎意料的事,我对人失去了信心,更不愿面对即将踏入社会的前景,每日里坐卧不安,骑着一辆锈迹斑斑的自行车,沿着海边转来转去。这样过了将近两个月,精神状况每况愈下,我几乎很难在某件事上集中注意力。现在回想起来,对当时的自己来说,那几乎是一次绝难度过的精神和生活双重危机。

  我意识到,必须找到方法来停止这情绪耽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对一个需要考虑月底吃饭问题的学生来说,想走就走的旅游太费钱了,差不多只能在读读写写上打主意。那段时间,我抄了《野草》全文,还从一本历代笑话集里选抄了百多则,另外还有些什么不记得了。借助抄写,精力稍稍有所恢复,能够看一点儿书了,但不能太劳神费力,我便从书架上取下过去收集的一些小册子,借以恢复阅读习惯。那批小册子里,就有金克木的几种。

  已经忘记当时读的是金克木的哪几本书,只记得有些篇章富有启发,我有点明白了,只凭情感本能很难处理复杂的世间事务,很多时候需要动用理智。这个印象一直留在脑海里,促使我后来不断收集和翻阅金克木的其他作品。四五年下来,世面上能买到的金克木作品,我尽力收齐并通读过一遍,受益之处颇多。出于这个原因,2006年,我编选了一本《书读完了》,希望能有更多的人读到金克木的文章。后来,为减少《书读完了》的遗珠之憾,我又编过一本《文化三书》(再版时移名《明暗山——金克木谈古今》),期望能够稍微全面地呈现金克木的思考方式。

  两次选编不但没有让我满足,反而在重读过程中,有了越来越多的疑问。比如,金克木的自学几乎成了传奇,可他自学的方法是什么?比如,金克木曾有近三十年中断了学术工作,晚年奇思妙想层出不穷的原因何在?比如,很多人欣赏金克木的思想文章,为何至今没有一个哪怕简陋的年表?……这些比如经常在我脑子里回荡,几乎每次都是盘旋一下就过去了,从来没深想怎样来解决这些问题。

  去年有一件事发生在我身上,是人必然要遇到却又希望永远不要遇到的。与此事周旋的过程中,我感受到了生命的匆遽和顽韧。某天,脑子一动,忽然又忆起上面的诸多比如,就想,金克木已经顽韧地走过了他的世间之路,我能不能尽自己的微力试着解决其中的一个比如呢,比如来做一个编年录?尽管诸务多扰,时间被切碎成一块一块,也可以在块状的缝隙里一条一条写下去不是吗?就这样,第二天清早,我打开电脑,敲下了这本书的第一行字。

  开始我就知道,这绝不是件轻松的事,可一年一年编下去的时候,这不轻松才具体地显现出来。金克木文章中提到的很多作品,还散见在不同时代的报纸里;不少回忆提到的事情,与其他记载互有参差;更不用说那些特殊时空里突然的空白,无端的消失,有意的回避……我不得不沿途追索,处处志之,时时有顾此失彼之感,常常有就此放弃的念头。

  那些隔几天查到的佚文,时不时出现的旁证,某处空白的填补,都给了我继续下去的勇气。更重要的是,随着写作的深入,金克木独特的学习和思考方式逐渐聚拢为一个整体,玲珑剔透又变化多端,我从中感到的鼓舞远远大于沮丧。或许没有什么比惊奇更为吸引人,或许所有的东西都会有自己的“格式塔”(Gestalt完形),反正最终,书就这样完成了。

  除了诸多难以查找的资料,因为金克木庞杂的知识系统和丰沛的才情,我并不是最适合做这个工作的人,因此书中的疏漏和缺憾肯定比比皆是。更大的问题在于,虽然明知道会有各种各样的缺陷,我还时时想着别出心裁,实验一些自己能想到的方式,希望这本书有机会成为并非虚构的成长小说,可以给人带来不局限于一时一地的益处——尤其是在时代和命运偶然或必然的触碰下,一个人如何不消泯掉所有的自强可能,甚至在某些特殊的时刻转为上出的契机。以上不切实际的想法造成的实际问题或许是,这次写作恰恰成了某种不应如此写的异样标本。

  所有的遗憾都不应埋没该有的感谢。感谢上海图书馆的祝淳翔先生在查找资料时给予的大力协助,感谢中国现代文学馆提供的各种便利,感谢《江南》杂志先行刊出这本尝试(essai)之作的主要部分。

  最后,感谢李宏伟的激励和耐心,感谢作家出版社的宽容,这本书才有了经受更多读者检验的机会。

  黄德海

  2021年6月21日

  《读书·读人·读物》读后感(二):師長襟懷

  以前讀金克木先生的隨筆散亂無章。只是買了幾本集子隨便翻翻。是以讀來讀去也沒有什麼體系。不過金公本來就不屬於刺猬而應該位屬狐狸。他的多元立體簡直超乎想像。我想很大的原因就該是他的轉益多師罷。

  帶著此一念頭接著讀黃德海編著的《金克木編年錄》。對他接觸和描述到的師友益生興味。尤其是抗戰中入滇和出國的那些體驗。首先就是在昆明時和吳雨僧的交晤。多虧吳公。細細記下金公的獨特的感情觀:

  一九四一年。金克木三十歲。輾轉入滇。至昆明。五六月間數訪吳宓。“金克木來,盤恆傾談終日。⋯⋯金克木讀宓近年詩稿。宓則讀彼之石印《詩集》。彼旋以詩中人盧希微小姐(Sylvie)之照片多枚示宓。而述其歷史及心情。蓋此小姐屢次曾對金傾心。而金之態度為‘我決不與伊婚。讓伊去嫁她的表兄。故上次伊自日內瓦來函。我復信云:我已死去。——我愛伊深至。為此愛作了這許多詩訴苦。而終不肯婚伊。這樣做法。我正可維繫著伊對我的愛情。我將隨便娶一能煮飯洗衣之太太。買一丫頭來做太太。亦可。’”「

  “金克木來。攜訪袁昌。托催省黨部速發克木之護照。⋯⋯雲大散步。克木述‘Gulliver's Travels'一書之內容。送至青蓮街而別。”

  “與金克木步談。金述蕭乾離婚事。”

  “旋金克木來。共茗談。談《石頭記》及其他小說。並占卜等。”

  按。沒想到金君克木的情愛觀如此前衛。很像古龍武俠小說裏的小李飛刀李尋歡。用放手來獲得對方最深的眷戀。只是不知道這個方法他最終貫徹到何種地步。或者也只是年輕人為賦新詞強說愁的一種顧影自憐。

  此外還結識了其他很多師友:“訪向達。沈從文。巴金。蕭珊。識劉北汜。汪曾祺。‘(按與向達)真正開始熟識是在一九四一年夏天。我去印度。又經過昆明。湯錫予(用彤)先生去鄉間。無緣得見。我便去訪湯先生的學生向先生。他住金雞巷五號。是一個小院子。他聽說我要去印度。很高興。對我熱情接待。’(《由石刻引起的交誼紀念向達先生》)

  “一九四一年鬱鬱出國。途經昆明。因訪沈從文。得識劉北汜。遂去金雞巷見已在桂林巴金處見過的陳女士。在金雞巷的小樓上幾位青年‘言笑晏晏’談今論古。指點江山。無所顧忌。實為平生一樂。”(《擬寓言詩記(一)》)

  “我初見劉北汜是在沈從文處。和他一起在座的還有另一位西南聯大學生。那麼便是汪曾祺。”(《擬寓言詩記(二)》)

  寫得最見精彩的是溫源寧和葉公超。尤其是前者。比《不夠知己》那本書裏的描寫更要高妙。讀了那麼多寫師友的回憶文章。這一則要算最見風雨流的。其時在一九四二年。金克木在加爾各答。見溫源寧。葉公超。

  “我在印度人的詩會上認識他(按溫源寧)時。聽他低聲念出中國詩‘楊柳青青江水平’。忘了太平洋上正在彈火橫飛。忘了他除了那四句詩以外講的是英語。忘了他穿的是西裝。竟彷彿會見了一位宋朝或明朝的詞人。文士。那麼溫文爾雅。後來我又在一位朋友請他吃晚餐時做陪客。看他向飯店侍者要了一小杯碧綠的杜松子酒。舉起杯來。好像嘆口氣似的說:‘真沒想到在這裡吃到這杯酒。’我簡直疑心是做夢進了《世說新語》了。‘正不知一生能著幾兩屐。’他說的英語也使我聞所未聞。那麼自然隨便。輕輕的低語。和他的中國話一模一樣。法國的蒙田。英國的艾狄生。中國的陶淵明。化為一個人來到我的面前了嗎。我如入夢境。竟不知道怎麼和這樣一個人談話。⋯⋯後來葉公超去英國代替他。經過加爾各答時我又做了陪客。他指著餐廳中跳舞的人群問我:‘像不像薩克雷的《名利場》。’我本想回答:我想到了托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可是沒有說出口。葉先生的言談舉止。講的中國話和英國話。都和溫先生的神氣完全兩樣。葉才像是去宣傳抗戰的。他後來告訴我。在倫敦。他標出的中國抗戰形象是一個手持步槍的農民。”(《代溝的底層》)

  《读书·读人·读物》读后感(三):圖書館中

  金克木先生可稱當世奇人。他的學問。閱歷。識見。皆稀見。有段時間頗迷他的書。甚至愛屋及烏。買到他早年間為商務印書館譯述的天文學書。讀不懂。還買來一枚有他鉛筆簽名的圖書館借書卡。不過都是為了留個念想耳。

  壬寅年六月。作家出版社刊行《金克木編年錄》一種。編者黃德海。用近似年譜的方式。把金先生的文字細致穿插編排。對他老人家的精神歷程遂有更深切的體認。未及開卷數頁。便對他在北平的自學自修震撼不已。更慨嘆彼時的圖書館對普通讀者的善待。

  一九三〇年。金克木十九歲。獨自一人輾轉來到北平闖蕩。自此開始全新的生活。對他來說。交到各式各樣的朋友和讀到各式各樣的書是最重要的收穫。尤其是對窮學生異常友好的圖書館:

  “我忽然發現宣武門內頭髮胡同有市立的公共圖書館。便走了進去。入門領一塊出入證小木牌。不需要出示證件。不辦任何手續。進門是一處四合院。正面是閱覽室。交出入證便可以換得所借圖書。還書時取回木牌。出門交還。無牌不能出門。館中書不多。但足夠我看的。閱覽室中玻璃櫃里有《萬有文庫》和少數英文的《家庭大學叢書》。可以指定借閱。真是方便。冬天生一座大火爐,室內如春。我幾乎是天天去。上午。下午坐在裡面看書。大開眼界。補上了許多常識。結識了許多在家鄉小學中聞名而不能見面的大學者大文人的名著。如果沒有這所圖書館。我真不知道怎麼能度過那飛雪漫天的冬季和風沙卷地的春天。怎麼能打開那真正是無盡寶藏的知識寶庫的大門。”(《風義兼師友》)

  “目錄櫃中一查。古舊書不多。洋書只有擺出的那些。幾乎全是‘五四’以後的新書。⋯⋯中國的。外國的。一個個作家排隊看‘全集’。有幾本。看幾本。⋯⋯其中有些舊書是讀過的。許多新書不曾讀過。他用笨法子。排隊從頭一本本借看。想知道都說些什麼。⋯⋯有的書看不明白。簡直不知所云。例如康德的《純粹理性批判》和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學引論》。都是文言譯本。看來好像比柏拉圖的《理想國》還難懂。他想外國人原來一定不是這樣講話的。外國書不看原文的不行。變成中文怎麼這樣奇怪。不像是有頭腦的人在說話。於是他奮勇借閱《家庭大學從書》。也從頭一本。一本借出來查看是些什麼。硬著頭皮連看帶猜。還是有懂有不懂。但覺得有些書比那幾本文言譯本還明白些。⋯⋯他因此下決心學外國文。倒要看看外國人怎麼說話作文。怎麼思想。是不是有另一種頭腦。中國人懂不了。”(《家庭大學》)

  此後還發現更大更好的去處——北平圖書館:“堂皇的建築。豐富的藏書。平民化的服務。它成為我的第二家庭。介紹給我世界上數不清的良師益友。這些師從不對我擺任何架子。有求必應。只有我離開他們。他們決不會拋棄我。會見他們的情況和古舊狹小的頭髮胡同圖書館一樣。只不過是閱覽廳太大。需要先用出入證換座位牌。再用來借書。書到了。館員將書送到座位上。換去座位牌。他們忙不過來。自己也可以去借書臺取。更方便的是室內有許多書架。擺著中外參考書和常用叢書。自由取閱。不必辦手續。自動取出和歸還。記得有一套英文的《哈佛古典文學叢書》五十本。還有《大英百科全書》。都擺在架上。只要有空座位。我便坐在這些書前面。隨手一本本翻閱。⋯⋯有雜誌室。隨意取閱。過時的刊物才需要借。地下室中是閱報室。全國大報應有盡有。包括幾份英文報紙。每天下午我必在那裡走來走去。看攤在報架上的報紙。”(《風義兼師友》)

  讀完金先生的自述。我最先憶起的。竟然是魯迅先生的小說《傷逝》。這裡面其實早就寫過圖書館的好處。只不過它不是這篇小說的重點而已。《傷逝》是中年人以後才能真正讀懂的文字。生存的艱難。前路的茫茫。人與人之間的隔膜。處處都是叫人絕望的厚障壁。後來知堂寫文章講這篇小說是魯迅借情侶悲劇哀悼兄弟失和的幌子。這自然是可以相信的。悲涼至極的魯迅總要藉一個缺口來傾吐中心憤懣。而他又選擇了不肯明流且暗吞的姿態。

  還是回來看圖書館。涓生沒辦法直面子君。只好懦弱地逃避。而逃避的地方便是圖書館:“天氣的冷和神情的冷。逼迫我不能在家庭中安身。但是。往那裡去呢。大道上。公園裡。雖然沒有冰冷的神情。冷風究竟也刺得人皮膚欲裂。我終於在通俗圖書館裡覓得了我的天堂。

  那裡無須買票。閱書室里又裝著兩個鐵火爐。縱使不過是燒著不死不活的煤的火爐。但單是看見裝著它。精神上也就總覺得有些溫暖。書卻無可看:舊的陳腐。新的是幾乎沒有的。

  好在我到那裡去也並非為看書。另外時常還有幾個人。多則十餘人。都是單薄衣裳。正如我。各人看各人的書。作為取暖的口實。這於我尤為合式。道路上容易遇見熟人。得到輕蔑的一瞥。但此地卻決無那樣的橫禍。因為他們是永遠圍在別的鐵爐旁。或者靠在自家的白爐邊的。

  那裡雖然沒有書給我看。卻還有安閒容得我想。待到孤身枯坐。回憶從前。這才覺得大半年來。只為了愛。——盲目的愛。——而將別的人生的要義全盤疏忽了。第一。便是生活。人必生活著。愛才有所附麗。世界上並非沒有為了奮鬥者而開的活路。我也還未忘卻翅子的扇動。雖然比先前已經頹唐得多⋯⋯。

  屋子和讀者漸漸消失了。我看見怒濤中的漁夫。戰壕中的兵士。摩托車中的貴人。洋場上的投機家。深山密林中的豪傑。講台上的教授。昏夜的運動者和深夜的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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