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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信,成了小老婆的催命符
日期:2020-10-26 11:51:08 作者:不是我吧 来源:文章吧 阅读:

一封信,成了小老婆的催命符

  余夫人强自镇定,问余世谦道:“你爹爹……怎么了?”

  余世谦皱着眉,带着几分激愤的神情,回答说:“这段时间,爹几乎每天都在账上支取银票,金额还都不小,五十一百的,不知道他干什么用了。再大的家业,也禁不住这般折腾啊!”

  听到儿子这么说,余夫人反倒暗暗松了口气。和人命关天相比,破这点儿财简直不值一提。

  但她还是立刻派人叫来账房李先生,盘问之下才知道,中午余淮回来那趟,又在账上拿走了二百两银子,然后就匆匆出门走了。

  林清秋和余夫人这才大惊失色,一次性拿走那么多银子,余淮这分明是犯了什么事儿需要打点。

  联系到绿琦的离奇坠井,余夫人如坐针毡,后背瞬间汗湿。

  事不宜迟,她马上打发下人出去,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把老爷找回来。

  余世谦知道了绿琦的事后,更加忧心如焚。他没再回铺子,一直待在丁香苑陪着母亲和妻子。

  然而,一直到临近黄昏时,寻找余淮的下人们才陆续回来,回余夫人说,老爷常去的茶馆酒肆都找了个遍,却不见他的踪影。

  天渐渐黑了,丫鬟传了晚膳,余世谦、林清秋和余夫人依旧呆呆坐着,都没有一点儿食欲。

  内忧外患,一团乱麻。

  那边余淮携了大笔银子不知去向,这边家里还停着一个死人。

  说不定明儿一早,绿琦的父母亲人就又该来闹了。答应的期限,大半天过去了,却毫无进展。

  现在的关键,是要知道绿琦的死和余淮有没有关系。

  余夫人原本打算的是,如果真是他做的孽,得想办法尽量私了,以防传出去影响余家的声誉;如果不是余淮,就可以无所顾忌,直接报官查找凶手。

  这个混蛋,到底去哪儿了?余夫人心里一遍遍念叨着,恨得咬牙切齿。

  夜越来越深,余淮却始终没有回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余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鸡叫头遍了,余夫人伫立在窗前,沉默了良久。

  终于,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似的,她突然回头,斩钉截铁地对余世谦说:“世谦,不等了,天亮后,你直接去报官吧!”

  “娘!”林清秋惊叫一声,“您……您不怕……”

  余夫人微微闭了眼睛,等再睁开时,眼睛里闪着决绝的冷光:“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凭他是谁,我们都不能纵着恶人了……如果真的是你爹爹……”

  她顿了一下,声音愈发铿锵有力:“那也是他咎由自取。余家可能会因他受损,但从今往后,如果没有他在家里胡作非为,世谦主外,清秋和我主内,我们很快还能重振家业……”

  天色已经微明,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夹杂着几个丫鬟小厮杂沓的脚步和兴奋的嚷嚷:“夫人,老爷回来了……”

  屋里的三个人,都顾不得再多说什么,便迫不及待地推开门,疾步迎了出去。

  林清秋陪着婆母和丈夫站在丁香苑门口,一眼便看见,余府的正门,进来四五个男人。中间那个被簇拥着的,正是公爹余淮。

  而余世谦和余夫人则立刻认出,和余淮一起回来的,有陈记茶庄的掌柜,杜记绸缎庄的掌柜,都是余家的竞争对手。

  余世谦小声嘀咕:“他们这会儿来干什么?爹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

  一行人很快走近,林清秋吓了一跳,只见余淮两眼血红,头发凌乱,胡子拉碴。跟霜打了似的,一副垂头丧气的颓唐样。

  还没等余家人问话,陈掌柜就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过来,吊儿郎当地说:“余夫人,余大少爷,一大早过来叨扰,冒犯了……是这样的,昨晚和余兄推牌九,各自押了余家和陈家位于城东的茶庄,结果余兄运气差了点儿,输了,嘿嘿……不过大家有字据在先,愿赌服输。我这趟来呢,就是要取走茶庄的地契,办理交接!”

  杜掌柜紧接着笑嘻嘻地说:“我没有陈掌柜那么好的运气,上来就赢了一个茶庄……不过,余兄欠我五十两银子,请一并结了吧!”

  对苦熬一夜等着余淮回来的三个人来说,这个消息不亚于晴天霹雳。

  余夫人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差点儿跌倒。

  余世谦急忙扶住了母亲,但恼怒又受伤的眼睛,却紧紧盯在父亲身上。

  林清秋目瞪口呆,第一反应是,公爹彻底疯了!

  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他不仅输了二百两银子,输了一个铺子,还欠了外债。

  余夫人的双拳紧紧攥在一起,要不是外人在场,她真想上前撕了丈夫,将他挫骨扬灰。

  位于洛城东的余家茶庄,是余夫人带来的陪嫁,冯家的祖产。几代人苦心经营,生意一直都很兴旺。

  现在,却被这个无耻又愚蠢的男人,作为赌资易了主。

  得知丈夫频频从账上支取银钱后, 余夫人有万重猜测,却根本没有往赌上去想。

  在她看来,但凡长点儿心,都不会去碰这玩意儿。而且,赌意味着什么,余淮焉能不知?

  他的祖父,就是因为赌博,最后落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

  深受其害的余淮,到了尽人事知天命的年龄,居然会堕落至此。

  但白纸黑字写得分明,字据上又有余淮的指印,根本赖不过。

  余家的茶庄,就这么改姓陈了。

  两家竞争多年,陈家始终被余家压着一头,恼恨在心。前段时间,甚至不惜拉拢三姨太白梅施阴招。

  煞费苦心。却没想到赌场上的一夜,就能赢了余家多年的经营成果,陈掌柜走的时候,觉得自己以后怕是做梦都要笑醒。

  送走另外两个赌棍,余夫人把冒火的目光投到丈夫身上,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你……糊涂!”

  余淮讪讪地,他打了个哈欠,低声讨好道:“夫人息怒……赌场上瞬息万变,有输就有赢。你等我好好睡一觉,今晚一定把铺子赢回来!”

  像一盆冷水迎面泼来,余夫人从头到脚都是彻骨冰凉。这一刻,她倒真希望绿绮是丈夫害的,这样就能把他扭送到官府,坐牢,砍头。

  这个王八蛋,让他去死吧!

  然而,当余夫人直视着余淮,平静地问:“绿绮的事,是你做的吗?”

  余淮却惊讶地抬起头,一脸茫然:“绿绮?绿绮怎么了?”

  他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余夫人说:“绿绮死了……昨天上午,她被人丢在花园西北角的井里,淹死了。我记得,你中途回来过一趟……”

  余夫人的语气虽然平淡,但目光却一直犀利地看着余淮,一边说,一边随时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余淮就跳起来,得理不饶人地嚷嚷:“你怀疑我……你居然怀疑我杀人,还杀一姑娘。我余淮这辈子,向来不动女人一个手指头,又怎么会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再说了,我昨天回来是拿银子的。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陈掌柜他们都可以作证的。”

  他又打了个哈欠,如释重负地说:“就这样吧,该报官报官,该赔钱赔钱,家里的事夫人你做主……好了,我去睡会儿!”

  目送着余淮晃晃悠悠的背影慢慢远去,余夫人把余世谦叫到跟前,让他立刻去报官。

  儿子走后,余夫人靠在墙上,眼泪汹涌而出。嘴里,喃喃地念叨着说:“老天,你这是要灭了余家吗?!”

  这几天,六姨太陈纤云过得清净又寂寥。

  小产后,她就一直在梧桐苑待着静养。没了春草,余夫人又拨了一个丫鬟,叫芬儿的,来伺候她。

  比起春草,芬儿看上去精明伶俐,做事却极有分寸。而且,有了春草的前车之鉴,纤云对芬儿也比较放心。

  虽然足不出户,但纤云也并非与世隔绝。她知道,余家这几天很是不安宁。

  先是绿绮坠井而亡,搞得人心惶惶;紧接着,老爷余淮又迷上了赌博,输掉了一个铺子。

  清秋最近忙着陪在余夫人身边,帮她处理大大小小的事宜,打点着里里外外的关系。偶尔抽空来看纤云,也是唉声叹气愁眉不展。

  纤云从清秋嘴里得知,绿绮的事,余世谦报了官,官府也以最快的速度,派了捕快过来调查。

  考虑到绿绮坠井的大致时间,余家老小都聚在前院。而没在家的余淮和余世谦,当时一个在铺子里忙活,另一个在赌场里还没回来,都有人作证。

  因此,官府的初步断定,和林清秋之前说的一样,是外面的人行的凶。

  这么一来就复杂了,绿绮不过是一个丫鬟,关系单纯,素日里都在余家当差,外面的人,谁会平白无故地害她呢?

  然而,一日不真相大白,余家就一日不得安宁。

  最近,绿绮的家人几乎天天过来,哭天抢地,骂骂咧咧;而余淮呢,彻底迷上了赌博,动不动就跑得没了踪影。

  余世谦很是焦头烂额,整日都泡在铺子里忙活。接二连三的打击和沸沸扬扬的传闻,已经让余家的生意受损,茶庄和绸缎庄初显惨淡。

  所以,家里这副沉重的担子,就落在余夫人和林清秋两个女人身上。

  纤云很是为清秋忧心,但她除了在清秋过来时,听听她的牢骚和烦恼,别的忙,都帮不上。

  午后,纤云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坐着发呆。仲春时节的阳光,透过梧桐树的枝叶,在地上投下碎金般的亮点。

  就在这时,纤云听到树上叽叽喳喳的麻雀叫声中,居然还夹杂着一两声咕咕的鸽子叫。

  遂抬起头,果然,淡紫色的桐花中,十几只灰黑色的麻雀,正和一只洁白的鸽子,在枝叶间追逐跳跃。

  无所事事的纤云,一时起了童心。她喊丫鬟芬儿拿来一把小米,一大半撒在地上,剩下的,留了一点在手里。

  树上的麻雀和鸽子,纷纷从树枝上飞下来,争先恐后地啄食地上的小米。

  纤云饶有兴致地看着,俯身蹲下,把摊着小米的手掌,执在这群鸟儿的面前。

  麻雀们都被纤云吓了一跳,扑棱棱又飞上了树枝头。那只鸽子,却不惊不慌,歪着头看了纤云片刻,突然一拍翅膀,飞到了她的掌心。

  鸽子看来是饿了,它飞快地啄着纤云手心里的小米。一阵痒痒麻麻感觉传来,纤云怜爱地端详着这个柔柔弱弱的小东西,笑了。

  就在这时,纤云突然注意到,鸽子的腿上,绑着一个小小的纸卷。

  居然是只信鸽!

  怪不得它不怕人呢,估计平时就是被这样喂养的,习以为常了。

  闺阁女儿时,纤云就听说过有人用飞鸽传书,总觉得神奇又浪漫。今天,终于看到了真真实实的信鸽,纤云禁不住兴奋又激动。

  好奇心驱使下,她轻轻解下鸽子腿上的纸卷,想知道飞鸽传书都写些什么。

  打开一看,很小的纸片上,只有短短的两句话:

  戌时三刻 夕水街头。

  夕水街是洛城一条繁华的街道,纤云禁不住浮想联翩。估计是一对相爱的男女,约定晚上会面的时间和地点。

  她很快又把纸卷绑上,又让芬儿端来一些水,小声念叨着:“鸽子,快快飞吧,快把信送到那个人的手里,让他们顺利见面!”

  鸽子仿佛听懂了纤云的话,吃饱喝足后,振翅飞上了蓝天。纤云一直目送着它的影子看不见,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坐在躺椅上休息。

  长日寂寂,无所事事。

  暮色袭来,芬儿点亮了院子里的灯笼,纤云还一直在院子里坐。

  春夜的晚风,让她觉得舒适。

  天整个黑透了,芬儿在廊下喊纤云:“六姨太,不早了,夜间天凉,回来歇着吧!”

  纤云应着,转过脸,突然看到清秋一溜小跑,急急地从梧桐苑门口经过。

  纤云追出去,喊了一声:“清秋,怎么了?”

  林清秋倏然回身,灯光下,纤云看到她脸上汗津津的,神色张皇。她环顾四周,疾走几步过来,凑在纤云的耳边,小声说:“彬儿,被绑票了!”

  “绑票?”纤云惊问,“怎么会被绑票呢?在哪儿被绑的?”

  林清秋紧张得嘴唇微微哆嗦:“在夕水街……今儿三月十五,那儿有庙会。用过晚膳后,梅香苑的小丫鬟带他出去看热闹,一不留神,彬儿就不见了。刚开始还以为走丢了呢,就刚刚,对方送来一封信,让我们余家拿一千两银子,去后山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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