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隐约透着些不屑
文/婉兮 图/摄图网
1
曹勇当然不乐意。
费尽心思追来的女孩，犹如倾注无数心血的珍宝，总是忍不住要拿炫耀一番的。更何况，拆迁说不准何时到来，他必须早做打算，以最快的速度当爹。
这三个字一出口，曹勇的怨气又被迅速抵消了去。两人温言细语依依惜别，倒忽然有了几分情侣的模样。
而世上诸事，总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曹勇这头喜笑颜开，曹虎那边却愁云惨雾，与妻子的关系降至冰点。
这场变故打碎了贾梅的信念，仿佛是遮羞布被仓皇扯破，猛地露出命运的残忍来。
她把温柔贤惠都一并收了回去，饭不做了、卫生不搞了，就连孩子都带得大失水准，动辄打骂，还时常在曹莹莹面前痛哭流涕，将伤疤赤裸裸地揭给孩子看。
他觉得这个女人有病。
生不出儿子也就罢了，他原本打算认命。钱多钱少，也不过是吃肉与吃豆腐的区别，反正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能吃最好、吃不到也无需痛苦万分。
可贾梅好胜心强，她觊觎那份丰厚家产，对儿子的渴望与日俱增，最后竟想出了这么一个破釜沉舟的馊主意……
他原本是拒绝的，可妻子不依不饶，撒泼耍赖地把他往其他女人身边推。
最后他被说服了，既因为新鲜肉体的诱惑，也因为妻子咄咄逼人。结果她竟然反过来骂他是渣男，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他一个人头上，还拿腔拿调地打冷战，真是天理难容！
程翠翠便乘机钻了空子。
虽然潘玉芬不允许他们再见面，可成年人不比孩童，她做不到24小时无死角监管，只能靠道德感与责任感束缚。
讲起来，也不过是掩耳盗铃。
2
最近，潘玉芬很忙，忙着找另一个儿媳。
而生育热情又激励了男婚女嫁，以致那拥挤的街巷总透着一股子喜气洋洋的味道。鞭炮见天响动，红艳艳的纸屑被扫了又扫，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
55岁以上的在子女结婚生育、三四十岁的拼生二胎、二三十岁的忙着相亲生娃，各司其职各自忙碌。
潘玉芬当然也是其中之一。
她跟那些年龄相仿的邻居组成相亲参考团，四面八方收集适龄女孩的信息，并分门别类做成表格，再轮番安排村中大龄男青年出场。
在这个严肃问题上，她们有组织有纪律、有计划有谋略，智商情商都在线。
潘玉芬递给曹勇好几张照片：“喏，哪个比较顺眼？看好了就约时间见面！”
曹勇嘻嘻笑着，一边翻来一边点评，这个脸太扁了、那个面相凶不好相处、另一个年纪太小估计有代沟。
对这位未来的二儿媳妇，她的要求一降再降，学历高低无所谓、娘家背景能商量，身高样貌都可以往宽里放。
无论如何，先娶进门再说！
此时娶的不是媳妇，而是一大笔拆迁补偿款啊！而且，此事宜早不宜迟，说不准哪天就冻结户口呢。
曹勇一边听母亲唠叨，一边啧啧感慨：“都是歪瓜裂枣，哪儿配得上你家二公子？假如，我说假如，假如我自己谈了一个，你能同意她进门吗？”
“我求之不得。”潘玉芬哼了一声，指头重重地点在儿子的脑门上，“只怕你没那个本事！”
3
接到曹勇的电话时，江映雪正在毛坯房里监工。
设计图做了好几天，她把自己闷了许多天，手机静音，吃了好几份外卖。因为，这是一次无比特殊的设计。
再也不存在什么甲方乙方，想象与现实能无缝对接，不必在沟通上费力，能由着思绪驰骋，释放20多年的期待与期盼。
设计图也不再是单纯的画图，细节全部活了过来，包括沙发的颜色、绿植的种类，甚至橱柜上一个小小的把手。
她干得兴致勃勃，出了图便把自己泡在工地里，盯紧每个细节，恨不得事事处处都亲力亲为。
她对那位未来婆婆，有一种发自本能的恐惧，类似于秀才遇到兵的无奈，还隐约透着些不屑——
不屑与之对视，不屑与之为伍，更不屑与之争执。
“你不是答应我了吗？先不公开。”
江映雪的声音轻柔，但却透着一股子坚定，分明是不妥协不让步的感觉。
曹勇试图说服：“你看啊，现在我妈急着要抱孙子，她亲口说条件可以放松，只要我能结婚！这不是最好的时机吗？”
“不！”语气依然坚定。江映雪走到阳台上。把手机换到另一边耳朵，“我有我的考虑，希望你别为难我，可以吗？”
曹勇简直要抓狂了：“你不知道拆迁的事情吗？结婚争分夺秒，关系的不仅仅是我们两个人！”
“那还关系什么？钱？你娶我是为了添丁进口多分钱？”江映雪反唇相讥，即使隔着电话线，亦能让人感受到意味深长的冷笑。
打住，打住，打住！
曹勇捏着拳头，把自己劝了又劝，这才深呼吸一口气，温柔地道了再见。
他怏怏地收起手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足足考虑了半个小时，才开了房门，在沙发上默默坐下。
又过了20多分钟，他对厨房中忙碌的潘玉芬大声道：“妈，明天可以见见3号姑娘！”
-连载故事，未完待续-
-作者-
婉兮，90后写手，不偏激不毒舌，有温度有力量。微博 @婉兮的文字铺，个人公众号：婉兮清扬（），已出版《那些打不败你的，终将让你更强大》，新书《愿所有姑娘，都嫁给梦想》火热销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