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就他者作指之宝库而言,主体是在追他者之来欲望的,可这个他者是有欠缺的,总有一个能指在那里错失,所以主体在他者之中的欲望总要借助一个替代所指,由此而行成一个欲望的转喻链条。但另一方面,并不存在一个他者的他者,就是说,他者本身是有欠缺的,其在主体身上的运作总会产生出一个纯粹的意义剩余即对象a,主体因这个剩余而再次把自已投向他者的欲望。
2、被阉割的主体与劲力之间的关系也是不可能性的关系,驱力同样是不可满足的,它只能环绕躯体的部分对象做切割运动。这一切割运动的功能与其说是提供给主体意义,不如说是把主体再次送上实施阉割的圣坛,对原乐的追求、对原乐的缺失的补偿,把主体一次又一次带回到阉割这一原始创伤的回想、因为父法的禁止和原始对象的失落而一次又一次在僭越中享受着那难言的快感。这就是原乐到阉割这条矢量线要说的意思。
3、俄狄浦斯情结意味着想象的关系本身是一种乱伦的和冲突的关系,它注定只会导致冲突与毁灭。对于人类而言,男性和女性之间要想建立最自然的关系,第三方就必须介入,那是一个成功者的形象,是某种和谐的模型。这不需要说太多——必须有一个法律,一个链条,一个象征秩序,必须有言语秩序的介入,也就是父亲的介入。这不是自然的父亲,而是被称作父亲的那个形象。这一可以防止整体局势陷入冲突和瓦解的秩序是建立在这个父之名的存在之上的。
4、不论那使人类朝向他者场域的是驱力或部分驱力,抑或只有部分驱力是有关性化结果的心理的代表,这都表明:性化在心理上是由主体的某种关系来表征的,而这一关系又只是得自于性化本身。性化是通过欠缺的方式而在主体的场域中建立起来的。
5、潜意识是人类行为的源头,我们所有的感受,判断,分析和选择都源于潜意识。所以,既然梦是潜意识的释放,那么我们所说的现实只是虚幻,梦才是真实的。 ----《催眠师手记》
6、主体性的认同中,既涉及主体(自我)的想象性认同(理想自我),也涉及主体的象征性认同(自我理想)
7、原乐:第一,所谓原乐,指的是人对过度亢奋状态的追求,是主体对使兴奋降低到最低限度的快感原则的追求;第二,原乐是对因欠缺而来的欲望的享受,所以是维持欲望的东西;第三,原乐是一种僭越,是对法或者说法的僭越,对快感原则的僭越,故而也是一种罪、一种纯粹的恶;第四,法、能指、快感原则等属于象征界的一切固然是原乐的禁止,可也是激发原乐追求的祸因,正是建立限制的法令和法则为原乐的僭越提供了参照和方向;第五,原乐的产生与弗洛伊德在《图腾与禁忌》中描述的子民对原始父亲的谋杀有关,与父亲功能所代表的阉割和乱伦禁忌有关,所以也与菲勒斯有关,“匪勒斯是赋予躯体原乐的东西”
8、与实在界相遇的失败对于主体而言意味着什么?依照拉康的理解,这一失败的意义就在主体的分裂,或者说我们在这一相遇的失败中可以看到主体的分裂。
9、在此存在着菲勒斯能指的一种不对称性运作。男人也要经受象征性的阉割,但与女人被剥夺且是被双重剥夺不同,他不需要像女人那样以“不拥有”作为象征地“拥有”的一种形式。他被阉割,但同时他也“拥 有”,他的欠缺是象征性的,也正是因为这一欠缺,他才可以作为一个男人去欲望,即他已经从对想象的菲勒斯的认同中脱离出来,不再被母亲的欲望固定其中,他可以在父亲身上找到欲望的锚定点,找到与其性别相同的男性认同。
10、这就是说,作为陈述主体的“我”只是一个起着转换或指示作用的符号,它只表示在“我”的背后还有一个言说主体存在,但并不能说出那个言说主体的任何真相。那么言谈主体的真相在哪里可以找到?按照精神分析的逻辑,在言语的断裂处,在话语的缝隙中,在弗洛伊德所讲的那种种语言过失中,我们都可以看到言说主体的真相的蛛丝马迹。
11、命名的本质不在于赋予物一个名称,而是物的在场的一种隐喻性替换,词语的在场是以物的不在场作为代价的,因而是对物之缺席的一种命名,是对物的谋杀。
12、主体的言说并非主体在“说”,而是语言在使他“说”,是语言在“说”他。
13、人的欲望必须通过否定行而得到满足,因为获得满足之前的欲望只不过是一种被提示的虚无,一种非实在的空虚,人的存在要想获得其实在性,就只有通过否定的行动、通过欲望的满足来接受一种实在的肯定内容。
14、人是因为欲望而成其为人的,或者说人的存在必须以欲望为前提。
15、索绪尔的任意性原则激进化,那就是:由于能指和所指间的联系是任意的,故而不再有固定不变的普遍概念,也不再有固定不变的普遍能指和所指。
16、从其所朝向的对象的观点看,主体的欲望只有通过一种竞争,通过同他人的一种绝对敌性才能达一关系中得到确证。并且每当我们走近某一给定主体中的这一原始异化,最根本的侵凌性就会出现--这就是欲望他人消失,因为他支撑着主体的欲望。所谓人类共存的书面是不可能的,这并非社会现实意义上的,“欲望他人消失”并不是真的要去对他人实施谋杀,它指的是自我的那种侵凌性,是停留于想象的自恋中的主体的无意识之“思”--社会现实中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就是这种无意识思维的体现。
17、对象a与存在之欠缺的这一关系对于主体性的构成有着根本的影响。一方面,对象a是对主体之欠缺的命名,是对能指的失败的命名,通过这一命名,主体的失败被翻转为失败的主体。这正是幻想结构的功能所在:通过把自己建构为失败的主体,那个失落的原初对象将可以在替代对象的形式中以幻象的面目被重新召回。
18、女人的眼泪是她向自己的欠缺付出的赎价,是她对他者、拥有菲勒斯的他者发出的爱的召唤。但是,女人不能因流泪而嚎啕,那只会毫无遮蔽地暴露她的欠缺和空洞,女人的美只在低头的饮泣中、在粉肩的微微耸动中、在噙着泪花的希冀中,实在忍不住,也只能让泪水顺着面颊默默地流淌,一旦泪雨滂沱、泣不成声,“装扮”的功能就会丧失殆尽。 如果上面的一切扮相都不能奏效,女人就会使出最后的杀手锏:歇斯底里。是的,许多时候,女人的歇斯底里也是一种伪装和扮相,但与上面调用表象的遮蔽/暴露功能来完成化装的运作不同,女人的歇斯底里是反击性的,它既是对他者之无能的反击,也是对自己的根本性欠缺的反击,而其实施反击的工具或手段就是根本性的欠缺本身。
19、“能指是一种不指涉任何对象的记号” 也就是说,能指与对象或意义之间不存在确定的一一对应关系,能指不指涉对象,相反,它指涉的是对象的缺席,“它也是一种缺席的记号”
20、但这个他人也是一个欲望主体,他也欲望被承认或被认可,同时,人要真正地成为人,就必须超越保存生命的单纯动物式的关注,甘愿为了他作为人的欲望而冒付出生命的危险,这就导致了主体之间为获得对方的耳鬓厮磨代号确认而进行的生死之战:谈论自我意识的“起源”,就必须谈论为了得到“承认”的生死斗争。
21、就像那个玩线轴游戏的儿童,他通过将母亲的缺席象征化,使母亲这个欲望对象成为自己可操控的对象,然后在不断发出“Fort/Da”这个牙牙之语的过程中实现自己 的角色转换,以舒缓自己的欲望煎逼。但这也仅仅是“舒缓”而已,对不在场的物的命名固然可以使主体随意地将其召唤到面前,使不在场转换为一种在场,可这一象征性的转换也使得那真实的不在场更加难以忍受,使得主体不得不在不断的象征化重复中承受着欲望的煎熬。
22、因此我将把“精神病”视为对能指的“除权”。在父之名被召唤的那个地点……一个纯粹而简单的洞将在他者中回应这个召唤;但由于隐喻效果的缺乏,这个洞将会在菲勒斯意义的位置上引起一个相应的洞。
23、自我和主体都是被构成的,前者是想象界的自恋性认同的产物,后者是象征界的符号性认同的产物,在它们的构成中,都有一种他性的结构,所以,它们的存在、它们的思、它们的言说,都不是自身所主导的
24、虽然侵凌性和力比多冲动仍被归于想象的移情的主体间关系-它仍然是主体的自我与作为镜像对体的小他者的关系-但在象征的移情中不再是主体对主体的关系,而是主体对作为位置能指的大他者的关系,分析师至多只是他者位置的一个代理,就是说,现在重要的不是他的言语的内容,不是他言语的揭示功能,而是他作为分析师在言谈结构中占据的位置,是主体对分析师所处的这个他者位置的辩认与认同。
25、需要得不到满足,或满足被延宕,比如我要求的本来是这个,母亲给的却是那个,我要求的本来是母亲的时刻在场和无条件的给予,可她只知道塞给我乳头,这一切现在都被理解为是爱的要求遭到拒绝,都只会导致挫折感的加深。由此母婴关系就从那一神话性的完满阶段进入到了另一个阶段,一个母婴关系出现了撕裂的阶段,拉康在第5期研讨班中称此为“俄狄浦斯情结的第一阶段”。
26、阉割根本上关涉的是主体在其构成过程中必要遭遇的对象“缺失”或“匮乏”。
27、能指是对另一个能指表征主体的东西。这后一个能指因此是所有其他能指皆对它表征主体的能指-这意味着,如果该能指错失了,所有其他能指就什么也不表征。因为表征是针对某物的。
28、当主体向他的同类言说时,他使用的是日常语言,这种语言将想象的自我固持为不只是“去绽存”(ex-sisting)的东西,而且是真实的东西。他不知道在具体的对话被维系的领域有什么,他应付的是a′、a′这类的众多角色。由于主体把它们带入了同他自己的形象的关系中,他对其言说的对象也就是他所认同的对象。
29、象征界不再是作为言语赠礼的赠予者-比如赋予主体间的言谈行为某些共同的规则-发挥作用,而是作为重复强迫的机器与主体发生联系,相应地,移情也被纳入这个象征机器的重复中来思考。
30、差异性是能指运作的基本原则,各能指之间依照这一原则而结成一个意指的链条,并形成为一个自主的系统,而这个系统的运作是超越于主体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