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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悟的时刻的读后感大全
日期:2020-07-07 23:02:03 来源:文章吧 阅读:

顿悟的时刻的读后感大全

  《顿悟时刻》是一本由张悦然著作,北京联合出版公司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46.80,页数:232,特精心网络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顿悟的时刻》读后感(一):没有这个温度作家作品钥匙

  我一年级读了三年,所以我读悦然是在高中时候。多数还是盗版。虽然我老,但我读的作还是都很年轻的。

  后来这些年读了好多张悦然的中短篇,反正一直在读,没有丢这个作家。

  北漂后,有一年我是半夜三点到的老家,家里刚发生地震,我的书房是上锁的,我不回去,我的书房着火或者被洪水淹没,也没人进去。那个屋子不许有他人。

  因为地震书房的墙和屋顶之间裂开一大口子,抬头上去像看到一条清澈见底小溪。我的几百本书全部被和土搅和成了泥巴。无睡,就一本一本擦,那是我作为一个读者第一次那么大规模检阅自己读过的书。好书很少,烂书很多,有的读的是潮流,有些读的是心境,有些读的是名气,有些读的是私好,有些读的是情色,有些读的是利。

  但我总归是读的比较多的。在我们村我们镇甚至我们县也算有一号的。这号怎么来呢?有个小故事

  我们镇建移动信号塔,县政府派人来选址,选好址了联系不到地的户主,挨家问,问到我家了,我奶奶那年八十,谁家地长什么草都知道,赶上饭点,我好客接待了他们一行午饭做的浆水面,一群人吃的很香,吃完喝茶,去我书房,大家惊叹,在这深山野村,还有一位藏书爱好者

  于是我的名号县里就有了,后来作协文联文化馆的人都逐渐熟悉了起来。

  后来成为写作者,读也没丢,但读的就更好点了,咱也得吃点好的了。

  作为写作者,其实每个人都是好读者,不是好读者怎么可能去写作呢?

  但有一个结:就是在踏实做一个好读者还是去努力成为一个好作家中矛盾闹心

  比如张悦然老师说的:“作家与自我局限的相处是相复杂问题,若想自我安慰可以说就像井底之蛙也可以将自己托付给头顶的一小块天空,既然几乎花了所有时间仰望它,希望在其中找到宇宙奥义。”

  文学世界浩瀚无垠,我们有时候就是付出一生,咣当一下,啥也不是。

  我这些年因为工作需要,读了不少西方创作理论剧作上的,知名的不知名的有二三十本,也看了一些导演编剧散文随笔。我下定了一个结论,那些东西只是给直觉不准的人看的,但是直觉不准的人看了那些东西要写及格还是很难,所以那些书有用吗,其实是用来作为改行参考的。

  我反而觉得中国的一些谈书写作的书更加实用。比如这本《顿悟的时刻》,就特别符合我们的读者和创作者,因为阅读环境和生存状态的问题,一些书在什么时候被发现都是个综合问题。

  我长年阅读作家的散文随笔,第一呢是想了解作家都读写啥,怎么读的。第二呢想了解作者本人,对喜欢的作家总是好奇呀。

  比如男作家里余华和苏童啊毕飞宇啊写的就很多了,余华常常说的特别玄乎,音乐啊,直觉啊,命运啊。苏童说的就很酷,特别横,相自己的天赋。毕飞宇呢清秀,研究的深,这四五年啊,我看到最好的就是毕飞宇的《小说课》了。

  看过女作家鲁敏的三本随笔,写的也是特别真切,病痛、折磨、怀疑、一遍遍丢弃自己从新来过。

  张悦然的《顿悟的时刻》也是作家随笔里一流的作品了,可以列为必读的那类。《敌人的馈赠》这一章读的时候就知道张悦然能成为好作家天生的直觉,但读到《结尾:虚构世界的合拢》这一章,就明白了,她后劲有多大,威力有多无穷,这是全书值得留下的票根。

  作家的读书随笔或者写作理解可以看到是一个作家的温度。这个温度很重要,没有这个温度,作家的作品没钥匙。

  可能是我读的作家和张悦然读的重叠性高,所以看这本书是频繁点头,平时看两个小时就不舒服的颈椎,今天一个小时就不舒服了。

  来看张悦然通读的几个作家吧,好作家肯定是有通读体系的,我也在试图通读,但目前还没读完一个作家,我读了三本以上的安妮普鲁,麦克尤恩,村上春树。其他没看过的我也不敢胡说。

  安妮普鲁语言天然纯真又恶毒狠辣,阴凉背后无限热忱,麦克尤恩细微处如针,宽大处是山,村上短篇热烈温情,长篇诡谲穷追。这些在张悦然的作品里都有了映照的,比如长篇小说《茧》,听说她为了写第一段准备了好久好久找感觉,特别酷。

  跟着《顿悟的时刻》读一读,写一写,学一学。

  不是书评,是对一个好读者和一个认真的作家的一次认同。

  《顿悟的时刻》读后感(二):隐形脚手架及顿悟舞台

  

和悦然在很久之前就开始交流过关于小说的阅读经验了,她也是我周围一直认可的,所谓一直在写作的朋友,她会和你真诚探讨写作技巧,包括自己小说的得失。

而这次她拿出的这本《顿悟的时刻》,我隐隐觉得不是写出了一个作品,而是那些日常阅读和探讨的东西,自然分泌出来的晶体,并且饶有兴趣地让我想到建筑师彼得·卒姆托 (Peter Zumthor ),他有一件和这本书名一样匹配的作品——一个朴素的田野教堂,不是宏大的哥特教堂,而是非常朴素非常朴素,就是一乡野小教堂,一对农民夫妇,退休后想在农村建个小礼拜堂,用以感恩上帝对其一生的恩赐。而获得有建筑界诺贝尔奖之称的普利兹克奖的彼得·卒姆托,接受并创造了它,美丽简洁,纯粹静穆。但我要说的是这件作品里一个处理手法,就像悦然在这个书中所探讨的那些手法一样,一个建筑师是如何处理它隐藏在建筑后面的脚手架。

圣克劳斯兄弟田野教堂建成后是这样的:

建造前的脚手架是这样的

之后一层层地注入混凝土,每层大概是半米高,就这样一点点夯实出了教堂的样子。

建完之后,里面的脚手架被水泥凝固住了。卒姆托想出了一个神奇的方法,用火烧掉所有脚手架。凤凰涅槃般,浴火重生。

这个圣克劳斯兄弟田野教堂,似乎显得有点炫技但是却极为平淡。其技法后面蕴含的意味和内容,实质极为吸引人。是和这本书我想传达给大家的一样感受。

悦然从宽广的小说世界里,提取了那些隐形的脚手架,给初学写作或者已经笔耕多年的作者以诚恳的提示,而给自以为是之人以平淡却猛烈一击。

第二部分,我想说顿悟。

这当然不是禅宗的顿悟,禅宗的顿悟在于超越,并且翻转而上,多而一,而书中的顿悟,多属领会上的深悟,或者一种日常中的觉醒,它在某个高度上上升,比如情感体验上,像爬坡一样,翻过一座山,达到之前不具备的视野。

一个小说可以让读者把自己交出多少,或者读者想把小说里的多少事情或领地划入自己的视野,这也关于一个作者如何定义一个小说,以及他自己在里面迷失了多少,一个好小说需要让作者也迷失其中,而不是精确控制。这样的时候,顿悟就是双重的,作者也会在某刻猛然醒悟,而小说中的体验也让读者得到了一次日常生活中得不到的顿悟之机。小说就成了书中说的那种家庭系统重排。一个舞台,一些角色,他们带着创作者的投射,他们先后出场,各自有台词。而读者如果也认领了自己的角色,进入其中,则会在舞台上,在某刻达到顿悟的时刻,也许是挖掘到了隐秘的问题,或者穿透了之前的遮蔽。

这本书即为普通读者,做好了舞台,等待观众进入,而给另一些写作者提供了一些脚手架。

况且它还是那么诚恳、朴素的谈论方式。

  《顿悟的时刻》读后感(三):被照亮的某个时刻

  “阅读是比写作更接近日常的幸福”——在这本《顿悟的时刻》前言中,张悦然如此诚实坦然地写出阅读给予写作者的深层愉悦。相较于寻常读者,写作者的身份是否会赋予阅读另一种体验,是否会运用更专业的视角去解析文本,是否会将汲取的写作技巧滋养自身的创作。然而读完此书,这些略显矫情的疑问全都消失了,涌上心头的是作为同路人的感激——张悦然虽身为创作者,却是以一位虔诚读者的姿态出现,能深切感受到她对于所提及作品/作家的真诚喜,这些喜爱,但凡每一个读过这些书的读者,想必都曾拥有过。

  全书共分两辑。第一辑从人物、冲突、情节、视角几方面谈写作技巧,虽偏于理论分析,但结合知名度较高的经典文学作品详解这些技巧如何运用,以及所达成的可观效果,不仅具有很强的可读性,实用性亦不遑多让。因限于篇幅体量之故,并未全景式展开,但每个章节都选取若干打动作者的点用以深度阐述,每每读到共鸣处,恨不能立刻去重温提及的书单——的确是一份很具参考价值的书单。

  「人物」部分,我偏爱“情感支点”的论述。所谓“情感支点”,首先是由小说的内在现实逻辑决定,并非作者强行虚构。开笔之前,作者肯定会为了建构人物形象而进行某种“调研”,以数据和素材来形成环绕其运行的氛围空间,此观点与我前一阵读到的《编剧的艺术》中的所言:“建构人物的三个维度:生理、社会、心理。”有异曲同工之妙。人物脱离功能符号的桎梏,因具有自身的立场和诉求而丰满复杂,这就是作者奠基小说的第一步,是作者进入文本的缘由和密码,因为投射了作者的主观视点和情感意识而与笔下人物产生共情,甚至无关道德层面而与自身灵魂重叠——就像包法利夫人曾在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投下过涟漪。

  「冲突」篇章从人物关系和内心世界分头论述。人物关系结构的建立和坍塌是构成戏剧冲突的最大源头,援引威廉·特雷弗《三人行》佐证“关系里的脆弱和不稳定性是迷人的”,何以迷人?三人可构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形,而因为老人的离世引发崩塌,暗流喷涌而出,激荡在所难免,于是大千世界“幽微复杂的褶皱”会逐一显现。如果说人际网的建与毁是外象的,那么人物的内心戏则是趋内的,心理学为文学提供了参考样本和理论依据。在无限幽深的内心需要“外化的矩阵”来展现,外部世界是心理的映照和情感的绵延,引用村上春树的《刺杀骑士团长》和希区柯克的《迷魂记》(从某些角度来考量本书,某些概念也适合电影创作),验证一个人内心的魔鬼(所谓心结)会在皮相天地引发多么巨大的风暴。

  「情节」是小说的基本骨架,也是本书中我最爱的部分。情节既有显性事件的发生,也有人物内心的悄然的位移,当这些变故与情节形成共振,于是整个故事改变了河流的方向。作者以契诃夫作品为例相当妥帖——因为“他总是关注人物内心的微妙变化”。《带小狗的女人》因一句朋友间的闲谈,《熟识的男人》因一次受辱,《吻》因一个美丽的误会,他们平常的生活仿佛被惊醒了,犹如一道光照进内心,犹如目睹了尘世的神迹,他们决意从旧日窠臼中挣脱出来,去拥抱未知的新生活。这便是「顿悟时刻」——“精神世界被照亮的某个时刻”,乔伊斯谓之以“一次突如其来的精神显现”,其著名短篇《死者》便是这一手法的绝佳范例,从单数的、具体的实指演化为复数的、广阔的泛指,从关注个体的处境转向更深广层次的存在认知。「顿悟」尤其适合短篇用以展现人物弧光的高效手段,在有限篇幅内实现高度浓缩的转变过程,而这一过程如何表现得不唐突不遽然,正是考验写作功力之所在。「顿悟」也是一个颇具“电影感”的词汇,它会帮助电影达成“完成度”和人物的成长性,运用于小说创作,同样拥有结构上的闭合作用,还兼具留白的余味——人物使命已达,然而其点燃的火焰并未将息,留与读者从中汲取与自身生命经验契合的体悟,甚至藉此获得精神飞升的空间。

  「视角」是创作者裁剪纷繁世界的取舍度,是重建秩序的主观意志体现。自20世纪以来,随着上帝视角的衰微,关注内心探求成为更普遍的手法,全知叙述的垄断地位因限制性视角的逐渐普遍而受到威胁。亨利·詹姆斯正是实现此拐点的重要参与者,他的《一位女士的画像》《丛林之兽》《螺丝在拧紧》都有效使用了限制视角,读者会跟随人物言行去探知包裹在其周围的未知,去进入其幽暗意识区并自动同步,在不可靠叙事中引发奇妙体验,这种叙事的“诡计”在日后的文学创作中越来越常见。

  第一辑以「结尾」为尾声。如果说长篇小说的收声尚能赢得挣脱故事边框的自由,那么短篇小说由于其体量小、蕴含的叙事密度高,要达成的戏剧转折度大,结尾的决定性意义更为凸显。理想的结尾往往含有必然性(包法利夫人的宿命走向)和偶然性(安娜·卡列尼娜之死仿佛被提前了)的结合。

  第二辑解析村上春树、波拉尼奥、艾丽丝·门罗、伊恩·麦克尤恩、珍妮弗·伊根的生平与代表作,尤其难能可贵的是并不全然是赞美,对伴随自己一路走来的“启蒙”式作家,亦能指出不足,措辞恳切。指出村上春树后期作品力图将社会、历史、战争、人性之恶等多元主题塞进小说,然而缺乏自成一体的创造性——或许这也是我近年来不再读村上虚构作品的重要原因吧。麦克尤恩亦是另一位我从喜欢到淡然的作家,以《消隐的边界》为题,很好概括了他从早期探究人性中原始蛮荒的部分转向阶层跨越的边界感,阐释虚构对于作家的意义,并犀利点出麦克尤恩对操纵读者的倾向。

  关于门罗,无疑是写得最好的一篇。“短篇所追求的戏剧性,抽空了时间将顿悟的威力无限放大。”门罗的短篇都有很强的时空转换力,一定程度地弱化“仪式感”、增强“日常感”;重要之处一定要留白,感知隐去部分的沉重应该交由读者完成;人物自带自我教育和成长的轨迹;同时保留较强的戏剧冲突,在结尾常以强情节的处理方式让人顿感山回路转。以上种种,几乎完满演绎第一辑中的理论概述。围绕“逃离”以传达失去是人生无法回避的主题,然而兜兜转转,发现“生活的意义来自那些难以释怀的痛苦最终被疗愈,也来自巨大的矛盾和冲突奇迹般地获得和解。”让顿悟的时刻稀释到时间长河中去,获得被照亮的释然。

  《顿悟的时刻》读后感(四):张悦然的小说课,永远安慰我们的文学

  很多作家都出过文学讲座课或小说课。史蒂芬·金写过《小说这回事》,里面提到多看多写、主动语、少用副词、故事优于人物、第一稿为自己第二稿为读者、真正的热爱写作大于一切等写作建议。毕飞宇的《小说课》则通过对经典小说《促织》、《故乡》、《布莱克·沃滋沃斯》 、《杀手》等的解读,来表达他的文学观和写作观。王安忆写了《小说课堂》。王朔、余华等作家出过自己推荐的十篇小说。史航最近也推荐了十篇。阿乙最近则在微博上每条微博推荐一个短篇。

  阅读就是这样。它是私人化的事情,同时它又是一个渴望分享的事情。它将雨水洒落大地,干旱的人因此获得滋润。那些暗夜里踽踽独行的人,因此无偿获得一种温暖。

  最近,又读到一本小说课,是作家张悦然所写的。她是很早就成名的作家,后来进入中国人大,是人大的讲师。

  这本书叫做《顿悟的时刻》。

  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关于她对小说的看法以及小说写作的技法,第二部分是她对于世界经典作家的解读。在读这些的时候,我常常产生心有戚戚感。

  “很多人会好奇,是什么促使一个作家决定动笔去写一篇小说的。每个作家都有不同的答案。对我来说,我希望和小说里的主人公能够共情,也就是说,我在乎他在乎的事,我理解他的追求,我能充分体会到他的痛苦。我把这个称为“情感的支点”。这是张悦然的观点。记得之前看过昆德拉写的,他写一篇小说是因为一个场景的出现。对于我自己来说,决定去动笔写一篇小说,是因为一个故事的出现。这个故事慢慢成熟,直到它催促着我必须把它写下来,以“解心头之恨”。

  “在面对小说中的众多人物的时候,我们应该时刻提醒自己,并没有那么多善与恶,对与错,有的只是不同的立场。”好的小说超越于一般通俗小说的地方就在于,它不只是善恶对错,它将人作为具体的人、真实的人、复杂的人。

  书名《顿悟的时刻》,来自于书里讲小说的情节的部分。顿悟的时刻是一个很重要的名词。“顿悟”的概念来自基督教,乔伊斯将其做了文学化的改写。“一次突如其来的精神显现”。张悦然用了卡佛的《大教堂》,乔伊斯的《死者》举例。小说里的主人公,生活中的我们,也常常面临“顿悟”,而这样顿悟的时刻,常常在不经意间改变了我们的人生。

  “托尔斯泰把上帝视角用到了极致,也用到了尽头。现代小说伴随着“上帝已死”的怀疑前行,作家退回到人群之中,以更加平近的视角打量世界。”这大概也是19世纪小说和20世纪小说的区别。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巴尔扎克、福楼拜等19世纪的巨人,试图写尽社会生活百态,普鲁斯特、乔伊斯、福克纳等20世纪的巨人,试图写尽人心人性的百态。而拉美的爆炸文学,以及之后的波拉尼奥,则是一次回望。视角的转换,是作家们探索人类,探索社会的转换。

  张悦然还提到了一个有趣的观点,就是关于长篇小说的结尾。长篇小说因为人物的众多,情节的复杂,在某种程度上获得了结局的豁免权。《红楼梦》、《战争与和平》等小说,结局的地位并不是那么重要。

  这本书的第一部分就是在人物、冲突、情节、视角、结尾等的探讨中,表现了张悦然对于小说的理解,以及小说写法的建议。

  那些作家们

  而在第二部分,对于张悦然写的作家们,我也有很多心有所触的部分。

  在《村上春树:无恙的英雄》这一篇中,张悦然重点提到了约瑟夫·坎贝尔。她写到“1949年,村上春树在日本京都附近出生。同一年,在世界的另一端,美国神话学作家约瑟夫·坎贝尔出版了他的重要著作《千面英雄》。”这倒是我之前在多年的村上阅读史中没有注意到的。村上受菲茨杰拉德、卡佛、雷蒙德·钱德勒等的影响,众所周知。但一个神话学作家,对于村上的影响,会是怎样?则让人好奇。对于我来讲,村上春树是一个不那么痛苦的作家。他当然也关心孤独,关心对现实产生影响的事情。但痛苦是什么呢?痛苦是包法利夫人一定会死,于连一定会自杀,拉斯柯尔尼科夫一定会杀人。痛苦是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痛苦是马孔多镇一定会消散。村上足够勤奋,但不够痛苦。

  “波拉尼奥召唤远去的巨人,邀请他进入自己的写作,用复活的上帝视角夺回了叙述的霸权。阿琴波尔迪像是从19世纪风尘仆仆赶来的文学巨人,以托尔斯泰的终点为他的起点:抛弃姓名,四处流浪,这是属于20世纪文学巨人的道路。”张悦然这样写到波拉尼奥。波拉尼奥是这几年我最喜欢的作家。这个“消瘦的智利人”,40岁之前,写诗、革命、吸毒、流浪、生病——总之,他几乎什么都干过,除了写小说;而他在40岁之后的10年,除了写小说,他几乎什么都没干。对于我来讲,波拉尼奥是一个魔法师。他的魔法就像 2666里面的阿琴波尔迪一样,让人想要去一探究竟。他的魔法是天真的感伤的,是热烈的绚烂的。

  写麦克尤恩时,张悦然取名为《消隐的边界》。对于我来说,麦克尤恩是一个边缘人痴迷者。《立体几何》里的折叠,《蝴蝶》里的奸杀小女孩,《水泥花园》里在墙里埋妈妈的尸体,《在切瑟尔海滩上》第一次的不成功,《赎罪》里的撒谎,《阿姆斯特丹》里共同拥有过死去的女人,这不止是“恐怖尤恩”,而是幽暗处、细腻处、霉斑处、腐烂处、手术刀处、可卡因处,一些沉默却强大的足迹。

  张悦然还写了门罗,还写了珍妮弗·伊根。

  这些作家们,在张悦然的笔下,重新被解读,重新释放出一种新鲜的魅力。

  而我感受到的,是温暖,是我们年岁渐长还能为一些事情打动,是一颗星星藏在云里。这些久违的生命力,是我们热爱的一切,永远安慰我们的文学。

  《顿悟的时刻》读后感(五):去写,才能真正遇到顿悟的时刻

  

前段时间,我参加了青年作家方悄悄在一时瓣课的分享课。她在线上跟大家聊“《写作这回事》是怎么教会我写小说的?”,我感触很多,最直接的触动是——写作是可以学习的,至少是会受到某些人的启发。

斯蒂芬·金是很优秀的类型小说作家,他创作了很多卖座的悬疑惊悚小说,精力旺盛又自律自省,是个很令人敬佩的作家。

他觉得,“只要情景足够强,就会让情节设计完全失去意义,这样我认为正好。最有趣的情境通常可以用‘如果’问题来假设一下:如果吸血鬼入侵了某个新英格兰小镇会发生什么?”针对这个问题,他写成了《撒冷镇》。

分享的提问环节,很多人都在询问写作时自己遇到的问题。我忍不住跟正在写作且有点苦恼的自己说,你看,大家都在写,也都有自己的困惑。

毫无疑问,写作是肯定会遇到障碍的。

以我个人的感受来说,想要写作,最基础的学习是大量阅读。读得多了,会有一种自己写的冲动,这种冲动很重要。

等我们开始写了,又会发现,原来写作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可能又会回到阅读当中吸取营养。

就像张悦然在《顿悟的时刻》第二部分中,分享的几位作家和他们的著作,“读得多是因为喜欢,因为机缘,还因为他们的作品在一定程度上回应了我写作中思考的问题。”

但每个人是否能长期写下去又是一个关键。

一部分人写着写着就停了,多年之后再提起也是“我曾经尝试着写过”的自得和遗憾,那种复杂里带着一点点,“或许我一直写下去,就真的会成为作家”。

还有一部分坚持在写,大多数人没有写出什么名堂,但总会在写作中感觉到一些东西,也许是借由书写驱散了内心深处的阴霾,也许是找到了某些真正喜欢自己的读者。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人,真的通过写作找到了自己,改变了命运,写出了不错的作品。

不管是哪一类,如果真喜欢写作,总会想方设法找一些前人在写作上的总结、领悟、感受,帮助自己走上正确的写作之路。所以,写作课、创作谈总是经久不衰。

我大概属于在写也在看创作谈的那部分人。在看过国内外许多小说创作谈之后,再看张悦然这本《顿悟的时刻》,会觉得她写的很诚恳。

这本书的第一部分讲写作的方法和技巧,包括人物、冲突、视角、结尾等。或许因为有8年在人大教授写作课的教学经验,张悦然讲述的时候很细致,也很系统。既有自己对创作的理解,也有平实浅显的表达,能让人很清楚的理解她的意图。

我们对人物、冲突、情节这些词语都非常熟悉,但真正创作时又会发现这些词语更像是熟悉的障碍。

如何解决这些障碍,就是《顿悟的时刻》第一部分的重点。

张悦然会毫不客气地指出,很多人在写作上的问题,比如,写一个保姆的身份时,有人会写到“‘她不好意思地冲着外国人笑了笑。’可能听起来真实,但同时它也是陈词滥调。你并没有揭露任何属于这个保姆的个人特质,到现在为止,她仍是一张纸片、一个符号。”

也会强调自己理解的情节,“情节不应该是一个个耳光,抽打着人物,让他从东到西,疲于奔命,然后把他赶去早已为他准备好的结局。我们使用情节,目的是展现和揭示复杂的人性。在情节的推演中,我们必须时时关注人物内心的需要。这个需要根植于他们的立场。”

我最大的收获,可能是写人物时,要关注、塑造他的“立场”。

初学者写作时很容易犯一个错误,就是让笔下的人物二元对立,善与恶、对与错,好像有好人就一定要有坏人,但事实上,他们只是立场不同。

所以《革命之路》里,“弗兰克的自私、脆弱、虚荣与自负,他的那些隐秘的得意与失意,全部暴露在读者面前。我们可以谴责他,但是我们很难厌恶他。”

这就是因为人物的立场很坚固,也很有根基。“这个立场是由他的出身、过往、情感和性格建立的,表现为他的诉求和欲望。这个立场越牢固,我们的人物就越有尊严,也越有魅力。”

写作中有人物的“顿悟”,就是让笔下的人物,忽然醒悟,或者有一种领悟、感受、启发。而写作本身也会有一种“顿悟”,是指对写作这件事的理解、进步。

这本书的第二部分里,主要是写几位当代作家,分析他们的写作的风格、类型、技巧,以及为什么会这样写。

其中,我最了解的是村上春树和门罗,但也对波拉尼奥、伊恩·麦克尤恩、珍妮弗·伊根等人的作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通过张悦然的梳理和解读,我们会发现,作家的作品和他们本身的经历是分不开的,某种程度上就是在写自己的记忆和内心。

29岁时因《且听风吟》获得关注的村上春树,那是如同接住了命运某种召唤的写作。这种对命运召唤的确信,留在了他的小说中。

“我们应该承认,我们会被村上的小说打动,正是因为他为我们创造了很多凡人英雄,一些离我们很近的普通人,在某个时刻,一扇门忽然在他的面前打开,他就此踏上了神奇的旅程。“

是的,因为写作本身就一种想法的传递啊。

我们相信什么,才能写出什么。

但作品方面,给我触动最大的是门罗。她实在是一个了不起的作家,太会写普通人的内心挣扎和人性反复了。她的手或许被上帝亲吻过,所以,才那么通晓人间万象。

张悦然说:“门罗经常在她的小说里,让她的女性人物与自己的欲望角力。她们有时会赢,但是多数时候都输了。不过,门罗的目的并不是让她们得到足够的教训,洗心革面,变成一个新人。门罗感兴趣的是让她们以及读者在这个过程中, 更深层地认识欲望究竟是怎样的事物。同时,她也在揭示女人复杂的天性与弱点。”

但这一切,都需要我们在写。

在写,写到下一段、下一章、下一本,只有这样,才能不断进步,不断感知到人物的成长、自己的变化。

写作是不分早晚、男女、贵贱的,也没有所谓的终点。只要我们想写,下一秒就能开始。所以,很多人都在写,每个人也有各自的困惑。

对我来说,《顿悟的时刻》更像是过来人在写作途中,停下来跟其他同路人交流一下自己内心关于创作的感受和想法。

她围绕着“创作”展开,也将在谈论结束时离开,然后,继续去往自己写作的路上,偶遇下一个顿悟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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