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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风录给你的第【162】个问候

　　April

　　「everything will be ok」

　　He said she was what was missing

　　he said instantly - she knew

　　he was a question to be answered

　　And his answer was - i do

　　001

　　半年前，阿年和暗暗同居了。

　　半年后，阿年彻底崩溃了。

　　他用了四个字：忍无可忍。

　　我感觉事态严重，偷偷问暗暗是不是每天收10个快递被阿年发现了？她发了个迷茫的白眼表情，我现在特别克制，每天只有3-5个快递了好吗。

　　我就安慰阿年，女孩子家家哪有不败家的，给她买买买不就是表达宠爱最直接的方式吗。

　　天真如我，当时还以为他两只是小打小闹，毕竟这两从高中就当着全班的面彼此勾搭，熬过四年异地恋，也经历了狗血小三插足，最后还能走到一起，是命运，是注定。

　　直到前天晚上阿年突然问我，能不能拖朋友帮他找个房子。

　　“嗯，我搬出来了。”一个小时后在我家楼下麦当劳，他拖着打包小包的行李，满脸平静地对我说。

　　002

　　我以为阿年是诉苦，没想到画风竟是叙旧。

　　聊到很久之前我们在群里做的那个测试：如果有时光机，你最想回到哪个时期？

　　我和阿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高中，我是因为觉得上班太累了，比起职场上的尔虞我诈，还有永远都完不成的KPI，我无比怀念高中时代的简单纯粹。没人在乎你家境如何，也没人在乎你背哪个牌子包包，只要考高分就能得到一切特权。

　　阿年也说怀念那个时期的自己，精力充沛，跟暗暗谈恋爱和打篮球是他所有的课外娱乐。

　　那时暗暗是出了名的迷糊少女，眼睛常年水汪汪的，一笑起来就弯出好看的月牙。阿年最喜欢她的酒窝，说这样的女生天生就是让人疼的。

　　于是手把手地帮她安排好一切：每天早上去她家楼下大喊她的名字，替她买好早餐，春游帮她拎零食，她只负责吃……一起出去玩，他会一直牵着暗暗的手，生怕一分钟没留意她就会走丢。

　　暗暗从小父母不在身边，算是跟着爷爷奶奶一起长大，很多事情没人教，没人帮，阿年就总想弥补她，保护她。

　　甚至一度为了帮暗暗考试作弊，被记了大过差点不能毕业。

　　“那时候啊那时候，还以为自己很伟大。”阿年自嘲地说。到了大学，就算两个人不在一座城市，阿年也想尽办法给她能给的照顾，定期网购零食，帮她买衣服，给她交话费……

　　暗暗有个不太好的习惯，只要不开心，就会很沉默。

　　一开始她会习惯性地拉黑阿年，直到几天后消气了，还要阿年苦苦哀求好几遍才能重新加回来。

　　为此阿年发过一次很大的脾气，也是那次阿年差一点就分手跟别的女生交往。最后暗暗主动打来电话，什么话都没说，就一直哭。阿年最后招架不住心软，才决定和好。

　　复合以后，阿年很认真地跟年年说，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能拉黑对方。暗暗答应了。可是，她虽然没有一吵架就拉黑，但还是会沉默。

　　阿年曾经地问过暗暗，为什么两个人之间一旦有矛盾，不能做到沟通，而只是沉默？

　　暗暗当时回答的是，很难过，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就不说话。

　　导致他们两即使最终和好了，但问题始终得不到解决。阿年曾经托我跟暗暗聊过，我也跟她讲过这样不好，两个人应该好好沟通，有什么事坦白地说出来，哪怕你一言我一语地大吵一架也好。

　　暗暗只是摇头，我不愿意吵架。

　　也是那时我才知道在暗暗小时候，爸妈还没离婚前，两人经常吵架，吵得激烈了就会动手。这件事给暗暗留下了阴影，所以她坚持不和阿年吵架。

　　大约是真的太爱，阿年心疼大过责备，于是一直走到了今天。

　　“我以为她总有一天会长大，”阿年晃了晃空掉的可乐杯，沉重地叹口气，“或许她有一天会长大，但我等不到了。”

　　003

　　暗暗喜欢金饰，所以一毕业就去某名牌金店做导购。是那种三班倒的工作模式。

　　早班的话大约下午3点半就能走。晚班则是到商场10点半打烊才算下班。

　　但无论是早班或者晚班，暗暗永远都不会第一时间就回家。

　　她的作息是这样：要是晚班的话势必要跟同事去撸个宵夜，再喝喝酒谈谈心，午夜两点回家就算早了。

　　如果下午3点半下班，就和同事先去商场逛一圈，等到饭点就去吃一顿，完了再换个地方逛。阿年通常会在6点左右给她发消息问回来吃晚饭吗。

　　暗暗通常会说跟同事吃饭再回来。

　　阿年：大约是几点？

　　暗暗：9点左右吧。

　　阿年：好的。

　　然后等到10点，还不见暗暗回家。

　　阿年：怎么还没回家？

　　暗暗：还在吃饭，今天上菜很慢。

　　阿年：那你早点回来。

　　结果直到12点还不见人影。

　　阿年：人呢？？！

　　暗暗：在路边打车了，一会就回来。

　　时针滑到2，客厅依旧没传来熟悉的钥匙声。

　　阿年干脆打电话过去：都几点了，你干嘛呢？

　　暗暗：哎呀，被同事抓着聊了一会，已经上车了！

　　通常等到暗暗回家，阿年已经气到困意全无，想找她聊聊，可是暗暗只想睡觉。

　　阿年说，你可能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她以前也是这样，迷迷糊糊的，永远没个交代。

　　但这样的事，几乎在我们住在一起以后的每天，都在发生。

　　004

　　有一次他们早上因为小事吵了一架。

　　到了下午阿年基本上已经消气了，就给暗暗发消息问，晚上想吃什么，他去买菜下厨。

　　结果暗暗没回。

　　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阿年就自己去超市买了暗暗喜欢的食物，回家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等到晚上9点，暗暗还是没消息。

　　明明应该是早班，他给暗暗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阿年按捺着情绪，给她发消息解释早上的事情，也说了自己为什么生气，然后也做了检讨，可能自己态度也不太好。

　　然后问暗暗几点回家。

　　半小时过去，依然没回应。

　　阿年终于爆发，一条微信追过去：你人呢？！！！！回句消息能死吗？！！！！

　　直到两个小时后，阿年才接到暗暗同事打来的电话，她们去喝酒结果玻璃杯炸了，暗暗伤到了手，缝了三针。

　　阿年赶去医院接她时，暗暗一声不吭，只是默默掉眼泪。

　　回家路上，阿年问她为什么不回消息。暗暗冷冷地说：你不是咒我死吗。现在我弄伤手，你开心了。

　　其实我记得那次，因为伤得不清暗暗请了一周假，我去看了她一次，当时她跟我吐槽说，阿年不如以前对她好了，不如从前那么耐心，那么哄着她了。

　　她眼睛里的伤心是真的。

　　那种完全不懂得体谅他人，只关注自己情绪的自私，也是显而易见的。

　　005

　　我们在麦当劳从8点唠到11点他才离开去一个朋友家借宿。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暗暗也急匆匆地赶过来。

　　其实两个小时前，我偷偷地暗暗发了个消息，让她赶紧过来，结果还是迟了。

　　“你怎么就不能早点过来呢？”

　　“我不知道穿什么，这种天气都不知道搭什么好。”

　　我无言以对，“许暗暗，是你穿什么重要，还是阿年重要？”其实在我问这句话瞬间，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阿年能“狠心”放下这么多年感情。

　　因为在暗暗心里，谁也没有她自己重要。

　　那晚暗暗也跟我哭诉了很久，她没准确地跟阿年交代回家时间是她不对，赌气跟同事去喝酒结果受伤也是她不对……但她还是有很多理由：她跟同事在一起，自己也无法预估回家时间；而喝酒那次也是阿年先惹她生气……

　　至于不肯跟人好好沟通，也是源于：父母吵架的童年阴影。

　　“那你自己呢，暗暗，你就没想过要为了阿年变得更好吗？”我很认真地问她。

　　暗暗低头想了想说了句话，如果当时阿年能听到，大约也会跟我一样感觉心寒吧。

　　“他说过会一直迁就，包容我，”暗暗眼里有泪光，“是他没做到啊。”

　　006

　　后来我对暗暗说，就别给自己加戏了，反正你也根本就没多爱他。

　　她当然不肯承认。

　　可是所谓爱意，并不是等到对方死心放手了以后，你才懂得什么叫伤心。

　　♥

　　作者@柏颜

　　编辑@阿滩

　　作者说|坚持书写只是为了记录，我们曾经是如何丰盛地拥有，又将怎样流水般逝去。个人公众号（Goodn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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