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与恐惧之间》是一本由[美] 迈克尔·金奇著作,中信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79.00,页数:360,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希望与恐惧之间》读后感(一):人类与传染病的历史
《希望与恐惧之间》,作者,迈克尔 金奇,美国普度大学终身教授,多家生物公司创业者,写的是一部关于疫苗与人类免疫的历史,7.1/10。 细菌,病毒在千万年的进程中,与人类共生互动,疫病的流行猖獗,多次改变了人类历史。 从18,19世纪开始,一直到20世纪50年代,随着科学的进步,医学界进入群星闪耀时刻,病原学,免疫学,病毒学一个个学科诞生,一个个天才科学家,列文虎克,胡克,巴斯德,钱伯兰,科赫,科尔纳,普法伊费尔,德赫雷尔,贝林,加斯东 拉蒙,就像是宇宙大爆发一样,或是灵光一现,或是无意出错,点滴寸进,解决了大部分烈性传染病的病原分离鉴定问题,制备抗血清,灭活疫苗,减毒疫苗,直至基因工程疫苗,为今天的疫苗做好了理论和技术细节的积累,挽救了数以亿计的生命。 这一百多年的进步给我们的启示,科学创新从来就不是靠规划计划能够得到的,科学家群体的创新是散发和递进的,只要有允许自由分享,鼓励合作,公开辩论的科学土壤,一个个技术点的突破和分享,就会带来整体医学水平的飞跃。 在疫苗预防和挽救无数人生命的同时,也不断被质疑,最著名的就是DTP百日咳全细胞疫苗群体诉讼案,有科学家和社会组织鼓动患儿家长进行诉讼,群情骚动,在美国败诉,索赔数千万直至数十亿美金,随后的诉讼此起彼伏,导致疫苗企业不愿意再投入研发,由此带来的接种率陡降,导致百日咳感染局部爆发,几十名患儿死亡,少数人的受益,带来了全社会的受损。英国法庭对此非常谨慎,法官的判决书写了十万字认为没有证据支持患儿疾病和疫苗本身有关联。 此案带来的连锁反应,至今尚有影响,中小型疫苗公司退出市场,大型药企不愿意再投入新疫苗研发。南非总统认为艾滋病是西方人的骗局,放弃对患者的治疗,导致几十万患者的死亡。 感叹二,对新的技术保持警惕加强监管,是对的,但以情绪主导,进行反科学宣传,甚至有些群体受利益驱动,蛊惑人心,推波助澜,对整个社会都是极为有害的,迷信和盲目抵制,两个极端,都是没有科学素养的反映,今天的新冠疫情,尤其可以看出。 细菌和病毒,终究要和人类长期共存,我们对其和人本身的深入研究,刚刚开始,疫苗,是建立预防屏障的最优选择,不论是对个体还是群体,疫苗的方法学创新,仍然需要不断加大投入,生产出更有效更安全的疫苗。 本书是一本严谨的科学史,后面列出引文列表,五十页,这样的作者,不失科学家本色。
《希望与恐惧之间》读后感(二):人类与传染病的战争史
《希望与恐惧之间》,作者,迈克尔 金奇,美国普度大学终身教授,多家生物公司创业者,写的是一部关于疫苗与人类免疫的历史,7.1/10。 细菌,病毒在千万年的进程中,与人类共生互动,疫病的流行猖獗,多次改变了人类历史。 从18,19世纪开始,一直到20世纪50年代,随着科学的进步,医学界进入群星闪耀时刻,病原学,免疫学,病毒学一个个学科诞生,一个个天才科学家,列文虎克,胡克,巴斯德,钱伯兰,科赫,科尔纳,普法伊费尔,德赫雷尔,贝林,加斯东 拉蒙,就像是宇宙大爆发一样,或是灵光一现,或是无意出错,点滴寸进,解决了大部分烈性传染病的病原分离鉴定问题,制备抗血清,灭活疫苗,减毒疫苗,直至基因工程疫苗,为今天的疫苗做好了理论和技术细节的积累,挽救了数以亿计的生命。 这一百多年的进步给我们的启示,科学创新从来就不是靠规划计划能够得到的,科学家群体的创新是散发和递进的,只要有允许自由分享,鼓励合作,公开辩论的科学土壤,一个个技术点的突破和分享,就会带来整体医学水平的飞跃。 在疫苗预防和挽救无数人生命的同时,也不断被质疑,最著名的就是DTP百日咳全细胞疫苗群体诉讼案,有科学家和社会组织鼓动患儿家长进行诉讼,群情骚动,在美国败诉,索赔数千万直至数十亿美金,随后的诉讼此起彼伏,导致疫苗企业不愿意再投入研发,由此带来的接种率陡降,导致百日咳感染局部爆发,几十名患儿死亡,少数人的受益,带来了全社会的受损。英国法庭对此非常谨慎,法官的判决书写了十万字认为没有证据支持患儿疾病和疫苗本身有关联。 此案带来的连锁反应,至今尚有影响,中小型疫苗公司退出市场,大型药企不愿意再投入新疫苗研发。南非总统认为艾滋病是西方人的骗局,放弃对患者的治疗,导致几十万患者的死亡。 感叹二,对新的技术保持警惕加强监管,是对的,但以情绪主导,进行反科学宣传,甚至有些群体受利益驱动,蛊惑人心,推波助澜,对整个社会都是极为有害的,迷信和盲目抵制,两个极端,都是没有科学素养的反映,今天的新冠疫情,尤其可以看出。 细菌和病毒,终究要和人类长期共存,我们对其和人本身的深入研究,刚刚开始,疫苗,是建立预防屏障的最优选择,不论是对个体还是群体,疫苗的方法学创新,仍然需要不断加大投入,生产出更有效更安全的疫苗。 本书是一本严谨的科学史,后面列出引文列表,五十页,这样的作者,不失科学家本色。
《希望与恐惧之间》读后感(三):看不见的金钟罩铁布衫
▶️生存即是抵御外界入侵的过程,疾病无疑是人类最强大的对手,吞噬着健康,甚至威胁着社会的稳定,百日咳、麻疹、天花、鼠疫、霍乱、狂犬病、埃博拉、寨卡、新冠……病毒在人类成长的每个阶段、季节的转变、生活的细节中无孔不入,时时刻刻都有制造恐怖的机会,等待着攻击人类的免疫防线。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宇宙万物相生相克,疫苗的研制给人类预防传染病带了光明,但也存在着重重挑战。第一道难关就是心理战,对于未知新事物向来潜藏着一定的恐惧,其次是对于疫苗的疑虑,由于个体情况各异,疫苗能否精准抵抗病毒侵袭以及随之而来的抗药性、并发症,也是人们对其效用存在的隐忧,其中不乏迷信色彩。
▶️《希望与恐惧之间——一部关于疫苗和人类免疫的历史》的作者迈克尔·金奇(Michael Kinch)就记录了人类与疫苗、病毒、细菌相爱相杀的关系史,作为医学教授,他见证了太多的疫苗在人类发展进程中所起到的影响。
▶️ 随着科技进步和医学昌明,曾经的不治之症不断被治愈,忧心忡忡的是,病毒始终在不断变异,需要攻克的难题接踵而至。尤其在后疫情时代,神秘莫测的免疫系统成为日常生活的核心关注,有人倾向反疫苗接种,倡导群体免疫,也有人惧怕比病毒更可怕隐患——孤独症。调拨更多的盟友加入,驱赶外来的入侵者,从医学到社会学的拷问,一支疫苗的诞生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 迈克尔·金奇在后记中写到:作为一名科学家,我相信事实最能反驳无知。事实需要持续地进行准确的传播,而且传播者要值得人们信任……#MeToo运动最初始于名人丑闻,随后勇敢的幸存者挺身而出,向大众讲出他们的故事。同样地,我们需要持续不断地传递出麻疹、流行性腮腺炎和风疹以及其他疾病复发的风险。
《希望与恐惧之间》读后感(四):无知能够被战胜,但是需要不懈努力
美国大部分最精英、最富裕、思想最进步的头脑禁锢于一种错误的信念感,即他们自认为催真理有独特的洞见。他们将自身暴露在九死一生的伤害和死亡威胁中,刻意危害了他们自己、他们的孩子、社会和整个国家。更糟的是,我们现在知道了个人做出不接受疫苗接种的决定会无意中触发一种抵制情绪,从而威胁到所有儿童和年轻人,无论他们的父母是否选择让孩子接种。
《希望与恐惧之间》既是本书的标题,也是本书中一直反复出现的主体。本书主要就是叙述了在疫苗发现的历史中,救命疫苗的发现和公众中部分人看似不可避免又毫无理性的反对。作者还认真剖析了反对者的心理,并且指出了应对之道。
作者在书中带我们重新回到了人们无法用疫苗对抗传染病的年代。在疫苗发明以前,传染病曾经给不止一种人类灿烂的文明带去毁灭性的打击。
以天花为例,基于遗传学的现代模型表明,1.6万~4.8万年前,在非洲黄金海岸或者某处附近,这种疾病就从一种啮齿动物身上跳到了人类是很伤。从那以后,天花开始了一场残酷的北上东进之旅,从埃及到中东,进入高加索地区和中国。
导致了近1/4居民死亡的雅典大瘟疫可能来源于从埃及开始的一场天花流行病。此次瘟疫发生于伯罗奔尼撒战争期间,并且影响了战争的最终结果。疫情爆发期间,雅典的社会结构土崩瓦解,城邦公民不再尊崇权威,无视法律和社会习俗。社会动荡有效地扼杀了盛极一时的雅典,影响了不止一代雅典人。
在165年到180年的15年内,安东尼大瘟疫,消灭了罗马帝国一半以上的人口。“自此打击之后,古代世界一蹶不振,再也无法恢复往日的荣耀。”除此之外,或者的人们受着江湖庸医的折磨。庸医们治疗瘟疫的药方与日俱增,利用了民众的恐惧心理。奥勒留皇帝在《沉思录》中提到,与疾病相比,这些对瘟疫一无所知的人编造的谎言和险恶的用心更加致命。
天花约在1507年被西班牙海员携带进入新大陆。在短短几代人的时间内,疾病有效地摧毁了两块大陆上几乎所有的本土文化。
而在人类对抗天花的战役中,对未知的恐惧也导致了抵制者的出现。由于天花疫苗的来源是牛痘,讽刺漫画家创作漫画讽刺接受牛痘疫苗接种的农民身上会出现奶牛特征的这种想法。然而很多人忽略了其讽刺意味,相信这是一种准确的描述。
而煽动家和鼓吹顺势疗法的反疫苗人士各种粗暴和毫无根据的言论也引发了群众的恐慌。
英国富商威廉·特布,资助了一场在大西洋两岸大肆宣扬的反疫苗运动,他将自己的大部分激情和从化工行业中赚的财富全部投入反疫苗运动中。他主张拒绝接种疫苗是一项个人权利,政府无权凌驾其上。在美国,工业巨头小约翰·皮特凯恩鼓吹顺势疗法。他如此愤怒的反对疫苗,是因为他的儿子在接种疫苗时发生了血液感染。他利用自己的财富和权利,成为反疫苗运动中一位备受信任的意见领袖。
另一位尽心尽责的疫苗反对者是洛拉·可妮莉娅·利特尔。洛拉的儿子于1895年完成了天花疫苗的接种,但是后来染上了麻疹和白喉,并最终死于白喉。悲痛万分的洛拉认为儿子血液中人为的“污染”,削弱了他的体格,让他遭受传染病的轮番折磨。因此,她开始了终此一生、不知疲倦地鼓吹天花疫苗害处的讨伐之战。
皮特凯恩的资源加上利特尔诚挚的热情以及一点儿科学支持,让反疫苗运动有了发生的理由。这些资源培养了反对派的成长,让他们在19世纪中叶蓬勃发展。反对派工作卓有成效的证据就是19世纪下半叶美国天花感染率的上升(当时这种疾病几乎被消灭了,但又死灰复燃了)。该运动由少数富有的煽动家承保,其立场是应该由普通人自己决定是否接种疫苗。直到1905年美国最高法院的“雅各布森诉马萨诸塞州案”裁定强制接种疫苗符合国家最大利益,才终于阻止了这场运动。人类对抗天花的战争最终取得了胜利,但是反疫苗运动并未结束。有了对抗天花的成功经验,人类开始着手研制对抗各种流行疾病的疫苗。
然而1973年,英国儿科医生约翰·威尔逊在一场讲演中指出,接受百日咳疫苗接种的一些儿童会突发高烧,然后出现癫痫症状,之后还会陷入昏迷,产生永久性脑损伤,甚至死亡。威尔逊的研究虽然尚处于初步阶段,却声称百日咳疫苗和神经损伤有明确的联系。
威尔逊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伦敦富裕的布鲁姆斯伯里区。……有关这个著名社区中儿童得病的研究报告给了英国小报危言耸听的机会。威尔逊多次在电视演讲中煽风点火,严正告诫家长和医生不要使用百日咳疫苗。在许多发达国家,愤怒的家长们(尤其是那些由足够的经济手段,也有足够的激情将情绪化为实际行动的人)开始组织反疫苗运动,强制儿科医生停用疫苗。
由莉·汤普森一手策划的纪录片《百白破疫苗:疫苗接种轮盘赌》获得类极高的收视率。该纪录片基于不完整的数据分析完成,莉·汤普森有选择性地陈述她想要展现的细节,给毫不知情的观众真假参半的信息。全美家长很快纷纷产生了恐惧心理。同类型的畅销书籍也随之而来,这些都加剧了人们的恐惧情绪。
为了应对这一骚动,1986年11月4日,美国总统罗纳德·里根签署了《(美国)国家儿童疫苗伤害法案》。这项新法案规定,有威望的美国国家科学院医学研究所要对百日咳疫苗的安全进行全面分析。
美国国家科学院的综合性研究总结报告发表于1990年,该报告完全否定了DTP疫苗和孤独症、脑膜炎、慢性神经损伤、痉挛以及许多其他潜在副作用之间的关系。
通过本书的讲述,我们见证了在疫苗发展史上,几乎没有种新疫苗的应用都遭到了质疑,甚至彻底的敌视。从第一次使用疫苗之前开始,疫苗就遭遇通常来自意外源头的阻力。而反对声后面的动机,甚至可能基于捏造的数据或隐秘的目的。
反疫苗阻力虽小,但很危险,而且力量在不断增强,儿科医生们必须明白正确接种以及处理好恐惧心理的重要性(无论是理性的还是非理性的恐惧。)
事实表明,在全球范围内疫苗每年拯救了数百万人的生命。对这一事实的否定已经超过了常识的边界,避免疫苗接种的决定往往来自家长,这样的决定极端自私,许多拒绝接种疫苗的家长寄希望于群体免疫。但需要触发群体免疫力的人口比例因病原体而异,而这个比例会高达99.9%以上,而疫苗否定者的增加将导致群体免疫力所要求的免疫阈值无法达到。
值得庆幸的是,躲在反疫苗运动背后的是无知,而不是恶意。无知能够被战胜。而事实最能反驳无知。事实需要持续地进行准确的传播。公共卫生官员应该考虑使用每条可能的途径——从医生到神职人员、老师甚至理发师。只有积极介入而不是将反疫苗运动者排斥在外,我们才能传达事实真相,克服无知问题。
《希望与恐惧之间》读后感(五):前言:一场地下阴谋
一场地下阴谋已经悄悄瞄准了美国一些最富裕、家业最大、教育背景最好的家庭。
2016 年12月1日,全美精英的代表期刊《哈佛深红报》(the Harvard Crimson)发表的头条报道标题就是其中一例:“流行性腮腺炎大暴发,病例增至 5 起,耶鲁惊现疑似病例”。这篇文章谴责了病患数量的增加,其实早在前一年,剑桥大学就报道了十几起病例。 除此之外,健康的女大学生向保健诊所报告不适的数量破了纪录,患者抱怨颈部酸胀,浑身不适,高烧不退,而且吞咽困难。这些症状和教科书上对广为人知的“流行性腮腺炎”的症状描述如出一辙。
流行性腮腺炎的英文名称为“mumps”,该词源显示了其荷兰“血统”,在荷兰语中,这个词的意思是“面部扭曲、牢骚不断”。随着感染范围的扩大,一些患者需要用插管术来治疗,还有约1/10的病例会发展到脑膜肿胀,即有时会致命的“脑膜炎”。由于哈佛大学的病例数量不断上升,报道推测校方考虑取消2016年的冬季毕业典礼,他们还担心传染病会蔓延到位于纽黑文的竞争对手的校园内。
传染病的扩散源自伊利斯主持的“哈佛–耶鲁橄榄球赛”(The Game)。几周之前,哈佛大学以21比14大胜对手,很快对手又以这种方式反击了哈佛大学。如果说之前哈佛大学与耶鲁大学每年一届的美式足球比赛给人留下的记忆是沿袭自爵士时代的熊皮大衣和小喇叭,那么经过这一次,未来在人们的记忆中这可能会是个转折点,预示着大型传染病的戏剧性攀升。它带来的威胁是释放出不只一种,而是隐约可见的一大堆未来的流行病。
不同于现代世界中大部分的健康危机,本书的核心问题不太可能会影响到贫苦的人或者一无所有的人,而是更有可能去折磨社会上更有教养的一群人,包括收入最高、家世最显赫、学历最优秀的人。这种症状在美国之外的地方也不太会被觉察。尽管一切的根源来自英国, 但问题显然出在美国。早在一个世纪以前,人们已经开始摩拳擦掌, 不断磨砺诊断出这些症状的能力。尽管如此,但或许正是因为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科学技术和公共健康方面有重大的突破,21世纪新入行的生理学家与爵士时代的同行们相比,面对这种疾病的基础致病原因 时显然准备不足,措手不及。这些症状是那些已销声匿迹很久的疾病的发病迹象,包括麻疹、流行性腮腺炎、风疹、水痘、脊髓灰质炎、 细菌性脑炎、白喉和百日咳。
此次病灾不是这些单个疾病中的一种, 虽然它们中的每一种都以各自的方式震慑人心,但是这次病症的显现像是不断被遗忘的记忆重演:从太古时代起就威胁人类的生存,让人 心生恐惧而颤栗不已的瘟疫如今大批量地卷土重来,袭击毫不知情的人们——他们还以为自己早已做好防护,可以抵御住疾病了。
风险确实并不源自上述任何一种病原体,却反映了人们知道并且 有意识地决定避免或者延缓预防儿童和成人疾病的疫苗接种。
美国大部分最精英、最富裕、思想最进步的头脑禁锢于一种错误的信念感, 即他们自认为对真理有独特的洞见。他们将自身暴露在九死一生的伤害和死亡威胁中,刻意危害了他们自己、他们的孩子、社会和整个国家。更糟的是,我们现在知道个人做出不接受疫苗接种的决定会无意中触发一种抵制情绪,从而威胁到所有儿童和年轻人,无论他们的父母是否选择让孩子接种。反对疫苗的决定模糊了政治路线,美国一位 共和党主席邀请肯尼迪家族的一位长者领导一项即将展开的反对疫苗的政治运动,这就是很好的例子。
反对疫苗这种激进主义的兴起并不是故意作恶的结果。恰恰相反, 避免接种疫苗的动机是基于与孤独症(又称自闭症)相关的不同疾病谱系的恐惧心理。结果,对一知半解的疾病的恐惧让我们的后代容易遭到那些众所周知、完全可以预防的疾病侵袭。由于一个名叫安德鲁·韦克菲尔德的人有意欺骗,这种脆弱心理被极大地增强了。安德鲁 的研究记录让人半信半疑,里面充斥着不准确的研究方法和容易出错的数据分析。尽管医学界吊销了他的行医资格,并且广泛地反复质疑他的研究——包括科学和道德上的错误,但安德鲁·韦克菲尔德只不过是这场疾病的最新症状而已,而这场恶疾从第一次疫苗接种被验证之前就已经存在了。
就在媒体大量聚焦于一小群高度曝光的反疫苗接种者的同时,抗疫苗运动已经将所有的美国人卷入其中(无论是接种过还是没有接种过疫苗的),让他们面对常见儿童疾病的再次暴发。更糟的情况是,有一些可预防的疾病在年幼儿童身上可能只会引发小小的困扰,却在年纪较长的儿童和成年人面前变成了致命疾病。
本书要传达的故事正是那些可以用疫苗预防的传染病,以及美国甚至全球的决策失误——这些通常来自一小群学识不凡、权力在握的精英。本书书名“希望与恐惧之间”则反映了书中会反复出现的主题, 树立了一种鲜明的对比,即一波又一波挽救生命的疫苗发现和公众中少数派看似不可避免又毫无理性的反对。
本书结合对科学发现的理解和多年以来人们对疾病不断变化的看法,向读者传达来自传染病的挑战,并讲述疫苗无与伦比的成功案例: 它提升了全人类的生命质量和数量。疫苗给生命带来的改善效果卓著, 让许多美国人遗忘了或者不再经历那种伴随每个季节周期性循环而来的恐惧,因为不同的流行病跟随着天气变化和人与人之间的接触而传 播。比如说,春天有水痘,夏天有脊髓灰质炎和百日咳,秋天有流行性腮腺炎,冬天有麻疹和流感,这些仅仅是一小部分。这些疾病引起的不是小部分家长对于要从工作中抽时间照顾生病的小孩的担忧,而 是那种无法言说的恐惧心理,惧怕疾病会缩短甚至夺走小孩的生命。 在美国大萧条时期,对脊髓灰质炎的恐惧让夏季的泳池和夏令营空空荡荡,家长把自家的孩子关在屋里,整个夏天孩子都不能见朋友,就是害怕接触性的传染病可能让孩子被终身(也可能短一些)监禁在可怖的“铁肺”之中。这样的焦虑一直持续到奇迹频现的20世纪50年代,这段时期见证了有如神迹的疫苗浪潮出现。
要想正确地理解疫苗的影响,就应该先回顾一下疫苗发明之前传染病造成的毁灭性打击。
让我们追根溯源,一路回到遥远的古埃及, 从天花开始重新发现五花八门的传染病史。这种疾病来势汹汹,既具 有高度传染性,又穷凶极恶地致命,夺走的人命远多于其他原因致死 的人数。本书开头的几章讲述天花的症状和传播途径,还有定义天花这种疾病以及为彻底根除天花做出基础研究贡献的各色人物。那些鲜 为人知的故事成就了最后天花疫苗的发现,代表了后文艺复兴时代最了不起的发现之一,一扫长久以来的迷信之风。身处其中的人们勇敢无畏、充满求知欲,为了保护自己所爱的人而不断探索,其精彩程度不亚于他们对科学和卫生事业做出的基本贡献。18世纪的疫苗发现犹如一块基石,为两个世纪后从地球上彻底消灭天花这一赫拉克勒斯式的任务奠定了基础,可以说是超越了其他人类成就的丰功伟绩。
天花疫苗的早期事例为人类与传染病展开无休止战斗的更宏大故事提供了坚实的支撑,这是一场与生命本身一样古老的旷日之战。我们评估“盟友”和“敌人”的属性,与我们的对手在一场永无止境的战斗中拼个你死我活。我们最重要的战友要属异常复杂、可随时调整的免疫系统,它是由数万亿个蛋白质和细胞组成的虚拟器官。这些蛋白质和细胞在身体内四处巡逻侦察,其运作方式近似于现代社会最复杂的军事组织,包括使用导弹和展开致命的化学战。这种存在于我们 体内的天然军队经历了上千年的演化,用来对潜在的病原体发起进攻。
我们和大量的微生物可算是亦敌亦友的关系,包括细菌和病毒。 随着我们对这些微小病原体的理解加深,我们愈加赞叹其复杂程度对人类的意义,因为我们每一个人由比人类细胞和 DNA(脱氧核糖核 酸)数量更多的微生物细胞和 DNA 组成。大部分和我们常年共生的细菌(甚至是病毒)都是良性微生物,为我们的身体提供基本服务。
我们现在处于令人兴奋的“文艺复兴”中,这仅仅从过去几年开始,在我们与微生物相互作用的背景中让我们重新理解自身。不断累积的知识揭示了微生物在定义越来越多的“人类功能”中的必要作用,从最基本的辅助食物消化到调节情绪甚至个性形成。当这些互作关系出错时,就和其他任何亲密同居关系一样,它们会“分手”或者快速“搭 上”新的伴侣——这有可能会导致疾病。我们对由功能失误的微生物 组引发的疾病的知识与日俱增,包括肥胖、心脏病、乳腺癌和各种传染病的易感性,其中最后一点始终是人类历史上最厉害的杀手。
过去的10年见证了传染病的戏剧性飙升,不仅仅是那些外来病原体(比如寨卡或者埃博拉病毒)引发的疾病,还包括那些常见的儿童期可预防病原体。而对此的回应(如果有回应)并没有借助现有的经证实措施来应对这一新挑战,情况可谓乏善可陈。电视广播更倾向于与那些充满善意却被误导的大人物表达的担忧产生共鸣,比如珍妮·麦卡锡和唐纳德·特朗普,这两位都支持反疫苗接种运动。同样地,快速搜索一下当地书店或者网络零售记录,更有可能发现早已被揭破假面但仍畅销不衰的流行作品,强化着疫苗和孤独症或者公开宣扬的阴谋论之间未经证实的联系。不断增多的拒绝接种疫苗的行为,往往聚焦于疫苗和孤独症之间早已被证伪的关联,却早已催生出一种如病毒般自我扩散的文化模因,提高了要求适当接种疫苗的对话音量,也增强 了其中的恶意。出自一个令人憎恶且吵吵嚷嚷的小团体之口的伪造事 实,其数量和宣扬程度早已呈压倒之势,盖过了来自可靠信源、实事求是地尝试阐明疫苗接种所带来的非凡健康益处的努力。
不幸的是,科学界在很大程度上不愿直面这些喧嚣的反对言论。尤其是大部分科学家、生理学家和教育家都接受过培训,能够客观地分析数据,得出基于事实的、经得起辩护的结论,从而正确地反驳反疫苗接种“狂人”的呼声。最近,与一位重要疫苗专家展开的以否认 疫苗有效性为主题的对话就引发了一种典型的反响,而这种反响早已被科学否定,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尽管这类反响在技术上的准确性 方面存疑,但反疫苗接种者仍然持续地将信息传达给关键人群(包括受过良好教育、家境富裕的父母们),与之产生共鸣。无法自始至终地保持儿童疫苗接种持续进行,其结果不断累积,最近已经越过了临界点。若情况无法扭转,最终就可能会危及美国人的健康。实际上,获悉密苏里大学附近出现的流行性腮腺炎大暴发这件事成了促使我写下本书的动机之一。在过去的一年中,类似的传染病大暴发已被哈佛、耶鲁、华盛顿大学和其他许多机构记录在案了。
当许多家长回想起他们的孩子第一次表现出明显的孤独症症状时,他们立刻将其与最近的一次疫苗接种联系起来,尤其是在有人刻意引导时。然而,小儿疫苗接种就像行驶在华盛顿这座大都市中的白色厢式卡车一样无处不在, 也与孤独症起因调查不甚相关。尽管如此,人们就是相信孤独症与疫苗有关联,并坚定不移地维护自己的信念。也许这是一种有形的源头, 好让疲惫不堪、饱受折磨的家长有对象可指责。通过推动避免疫苗接种,采取误导性的努力措施来保护儿童,反而进一步加剧了孤独症群体痛苦的程度,如此便产生了一大挑战。与保护的意图恰恰相反,这些选择不仅危害了他们自己的孩子,还危及他们的朋友、亲人、邻居。 如果我们允许情况进一步恶化,最终很可能威胁整个国家的健康安全。
让许多人震惊的事实是, 最近暴发且持续复发的麻疹、流行性腮腺炎、风疹和其他传染病的大部分校园受害者其实在儿童时代是具有免疫力的。与几乎所有类型的药物或者其他人们能设想到的产品一样,疫苗也会日久失效。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经历了越来越多外来微生物入侵,免疫系统越来越难特意关注单个病原体(或者疫苗),特别是那些数年或者几十年前暴发的病原体。最终这就变成了“要么使用要么失去”的命题,一旦不再使用,免疫系统就将丧失应答能力。
免疫系统识别病原体的能力逐渐衰退,加剧了疫苗学家对某一现象的讨论,他们称之为“群体效应”(或者群体免疫力)。我不会用流行病学领域用以区分的各种细节和数学建模来折磨读者,群体效应可被视作一种保护性屏障,当某一人群中的大部分对某种特定传染病不敏感时,就会出现这种屏障。如果群体(或者任何个体组成的社区) 中有足够多的人受到充分保护,即使是未受到保护的个体也能够找到安全的港湾,避免病原体入侵。然而,如果群体被削弱,有时候哪怕只是失去一小部分,整个人群面临的结果也将会是毁灭性的——触发危险的多米诺效应。目前的情形足以证明上述解释,麻疹、流行性腮腺炎、风疹以及一群额外的病原体不仅威胁我们的孩子,还会危及整个美国,乃至整个星球。
对儿童疾病上升的担忧部分反映了这一事实:尽管一些病原体会导致相当轻微的皮疹,比如引发儿童水痘的病毒(水痘带状疱疹病毒),几天后就会消退,但是如果发生在青少年或者成人身上,疾病会变得凶猛得多。不仅仅是皮疹的严重程度加剧,还可能会引发包括大脑致命性肿胀(脑炎)和关节炎症在内的常见反应。当流行性腮腺炎病毒感染青少年和成人时,情况则更加糟糕,会让男性病患的睾丸内部或周围发炎,导致不孕不育。
我写下此书的目的是向读者传达关于科学、技术和疾病的辉煌历史故事,告诉读者我们是如何借助科学手段消灭许多广为人知的最致命疫病的。我还想告诉读者另外一个事实:对抗可以用疫苗预防的疾病的胜利并非持久存在,这些疾病就像B级片中的大反派,可能会卷土重来,杀死或者伤害更多的受害者。这本书所涉及的基本内容还会强调疫苗领域现在以及将来会面临的挑战,包括新旧病毒的威胁,譬如埃博拉病毒、寨卡病毒、抗生素耐药性感染,以及其他新出现或者重新出现的致命病原体。
除了讲述致命病原体的历史以及它们对人类历史进程的影响(国家土崩瓦解,使个人心痛欲裂、蒙受损失)之外,我不仅想要陈述疫苗的历史,还要阐明人们对疫苗的敌意的漫长历史。其实我们身边始终环绕着反疫苗人士,甚至在 18 世纪 90 年代第一支疫苗出现以前就存在反疫苗人士了,许多读者知悉此事可能会相当意外。这看上去似乎是现代社会的现象,实际上如果不讨论疫苗的每次突破如何受阻于反对声潮,我们就无法讲清疫苗的整个历史。
抵制疫苗现象之下埋藏的恐惧,常常能与新疫苗带来的希望相互抗衡。哪怕在诸如天花和脊髓灰质炎这样的疾病可能摧毁整个家庭,让无辜的孩童终其短短一生都饱受尘肺病折磨之痛的时代,阻碍的力量也尤为明显。我们经常性地忽视反疫苗运动的边缘人士,因为他们并没有直接经历过脊髓灰质炎、麻疹等疾病造成的破坏。然而,破坏显然存在,这些致命祸害引起的发病率不断攀升就是最好的佐证。尽管人们付出种种努力,广 泛宣传疫苗的益处,但有些人仍旧恐惧于一种比传染性微生物更可怕的隐性威胁——孤独症,本书标题中提到的希望曾一度难以与之匹敌。这些较为负面的感觉过去曾风光一时,现在却给我们的家庭和社会带来了切实危害。所以也许我们需要回溯一下历史,尤其是疫苗反对者和兜售恐惧情绪的贩子的历史,从而帮助我们做好教育、医学或者公共健康社区中的一员。也许这有助于我们找到更好的方法,向大众传 并且教会他们感激疫苗给现代社会带来的超凡益处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