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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徽州》读后感精选
日期:2020-12-10 00:33:34 来源:文章吧 阅读:

《思想徽州》读后感精选

  《思想徽州》是一本由赵焰著作,东方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28.00元,页数:185,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思想徽州》精选点评:

  ●本书是写徽州的,有对白墙灰瓦飞檐的清唱,有对徽州历史的绵绵追寻,有对徽州名人的鲜活描摹,更有对徽州文化的深思。感觉作者是出自内心的感悟与真诚,加上良好的文学悟性与语言表达,因此其文笔轻灵中不乏厚重,感性中浸透着理性的思索。书中还配上专业人士的摄影照片,力求做到图文并茂,将一个自然、鲜活、历史、文化的徽州表现得淋漓尽致。书里写到书院,写到宏村和西递,写到胡适,写到朱熹与徽州,写到赛金花,可以见出读书人本来面目的脉脉儒雅,始终缱绻于每一段关于徽州的情话中。

  ● 关于徽州的书,要躺在地板上读,斜卧在沙发上读,蜷在摇椅上读,趴在阳台上读,就是不能正襟危坐伏在书案上读。读完放下书,到皖南走一趟,转一转,住上三天两夜,踩两脚江边的泥巴,摇两手山上的竹子,总是自在的。吸两口方出岫的云雾,啜两口新落的雨水,待水气沾湿衣裳,浸润肌肤,清凉了下来,也不算白做一场安徽人。

  ●真是写得好!

  ●十一用,一般。

  ●对于寓居徽州的外乡人,是很好的了解徽州风土人情及历史文化的读物

  ●写胡适的那一段很有特色,清明胡适~~

  ●语言优美,见解独到。

  《思想徽州》读后感(一):智者对乡土文脉的独特感悟——《思想徽州》读后

  陈仲丹

  在迎候猪年的岁末年首,偷一时之闲,我读了安徽籍作家赵焰先生的大作《思想徽州》(东方出版社,2006年),启发我随之也有了一些“思想”,并由所思所想落到笔端,想把这本好书介绍给读者。

  徽州作为皖地名胜,最近暴得大名,作家们也看得眼热,跑得多,当然写得也多,接连出了不少有关徽州的文化散文著作。尽管同类书有不少,但我仍要为这一本鼓呼、吆喝,因为它有其独珍之秘、独到之处,值得推荐。从文风来看,《思想徽州》的写法酷似文化名人余秋雨的成名作《文化苦旅》,笔调洒脱,文字清丽,还多有发人深思的感悟。不过在这相似的表面之下也有内里的不同。余先生是文化苦旅的行者,在一处不会久留,而赵先生是徽州的乡里土著,长年累月在这里盘桓品位,论感受就自有其浓烈浑厚之处。按赵先生的说法,他常常是从“后门”经游人罕至的僻径进徽州的,这种近便就不是我等由导游带着进徽州的看客所敢企求的。按照这种入门方式,书中既写了为游人熟悉的西递、宏村,也写了为外人几乎无所闻的唐模、塔川等地,甚至还有作者外婆家的慈姑。作者以为,用这种方式更容易见到徽州的“摇曳多姿,满地金辉”。

  古人曾说,佳地兴会游历实际是看人更胜于看景。这也正是《思想徽州》写作上的佳胜之处。书中把徽州人物写得传神活脱,生长在绩溪上庄的胡适性情清明富有理性,个性中庸而又平和。作者慨叹:这样一位东西方文化的集大成者竟是从一个狭小闭塞的小山村中走出去的。这也更让我们感受到徽州山水风情的不凡魅力所在。徽州还出过有“人民教育家”尊号的陶行知。谈到徽州人物绝不能遗漏曾给这里带来繁盛的徽商。书中写了曾盛极一时的徽商,他们富甲天下,崇尚文化,“贾而好儒”,但后来却如同掠过天空的雁群,渐行渐远,在专制和战乱的双重压迫下归于灭寂。此外,作者写人不为乡里讳,还写了一些当地特殊的尴尬人杰,有在明朝去海外经商被当作倭寇处死的王直,也有出身贱业据说曾阻止过八国联军屠城的赛金花。

  此书还有一值得赞许的地方,是作者在真正地用心感悟徽州、思想徽州。最近的徽州热有太多臆想的水分,有太多杜撰的粉饰。而作者作为生于斯、长于斯的徽州子民,无数次从“后门”进入徽地的内核,又有学理的利器用于诠释,自然就有较多的独得之见。这类思想的火花在书中星星点点,随处可见。谨摘引一两段,以见一斑:“徽州文化从根本上来说是儒的。那是一种积极入世的精神,执著而实在,低调而倔强。那种对于仕途的追求,对于成功的追求,以及为人处世的道德感和人情世故的平衡感,都可以说是这种文化的体现。”在评价徽州历史上的众多书院时,作者称:“书院是一种气象,也是一种气场。书院给徽州带来的不仅仅的人才,更重要的它也在为这个地方积淀着底气,为这个地方培养着一种人格力量,形成宁静畅达的地域灵魂。”因而这本书是名副其实的“思想徽州”,值得读者开卷一览。

  《思想徽州》读后感(二):阅读徽州

  梅逸

  突然间就萌动了游黄山的欲望,于是在十一假日,一个人随团南下,登黄山名胜处,赴宏村绝佳境。一次黄山之旅,印象最深处,在于徽州的青砖黛瓦。而真正阅读徽州,还是从赵焰笔下的《思想徽州》始。

  徽州的文化、建筑、三雕、牌坊、宗祠,无不显示出徽州特有的文化韵味。面对徽州,作者产生的忧惋与叹息,是一种解不开的文化乡愁。赵焰的徽州,是雨过牡丹日出桃花,既庄严端肃,又佻薄蕴藉;是春草生,茜裙新,让人在阅读中心生无限愉悦。作者文字轻灵而飘逸,却又不失深沉与厚重。“成也好儒,败也好儒”,徽商把积聚的财富,衍化为青山绿水间的牌坊、祠堂、故居楼阁,精美细致的砖雕、木雕、石雕随处可见。只是这些如吴冠中笔下优美的国画般的徽居,随了时光的雕琢洗涤,泛出更加黑白分明的静谧之光,与那些泛黄的族谱、典籍、老字画一起,与明清时期盛极一时的徽商,而慢慢黯淡。这些徽商巨贾,如暗夜天宇闪亮划过的流星,殒落之后归于沉寂。

  在开篇,作者如此叹息:“在现在的浮躁和虚荣中,见不到真正的徽州精神,也见不到真正的徽州,徽州在尘土飞扬中变得越来越模糊。”模糊的不仅仅是真实的徽州,还有徽州的历史,徽州的人文,徽州首富曾经的辉煌。宏村的汪定贵,西递的胡贯三,“承志堂”里看不到隐没山水偏居桃园的淡泊,却显出对功名利禄的欲望与追逐。作者感慨,徽州精神没有鹰的沉静,却有青山绿水间蝴蝶翩翩的安详。那么绩溪上庄的胡适,清明理性,中庸而平和,成为东西文化集大成者,便是徽州文人的总体现。作者缓缓而叙的还有朱熹、戴震、胡雪岩等人中之龙,从其笔下,这些历史人物的文化内涵及思想观念,与徽州的人文历史一脉相承。

  徽州,有着厚重的历史地位,汤显祖“一声痴绝处,无梦到徽州”,便让后人读出汤的无奈与不屑。从明中叶至清末三百余年,徽商人缘际会,异军突起,叱咤风云,达到商业巅峰,他们却将财富转回家乡,造房架屋,依附于土地,归隐于山林,寻找人生的安全感。名闻遐迩的宏村、江村、汪庄、呈坎、西递……殷实的财富,消耗于封闭内敛、阴暗逼仄的粉墙黛瓦,这样的徽派建筑,充满着精巧的算计和委屈的心思,同时也彰显着这些巨贾儒商归隐的无奈。

  〈〈徽州人〉〉是全书最有光彩的篇章。这方水土曾是避难离祸的世外桃源,他们聚族成村,耕读经商,以诗书传家,形成独特的人格与气质。虽外表谦和,骨子里却充满了倨傲和提防。他们低调处事,入世很深,却不玩乾坤于股掌。徽州人走出大山,便是鲲鹏扬翼。晋商只知聚拢财富,是典型的土财主,而徽商则有明显的不同,那便是儒雅之气,“贾而好儒”是其标志。作者叹息道:“后期的徽州人既难产生超凡脱俗的陶渊明,也难产生愤世嫉俗的八大山人,整体变得实在而功利,多少也印证了当下徽州这块土地上为何难见舞风弄潮的大贾巨商。”

  徽州人到底是怎样人?徽州精神又是什么?读《思想徽州》,方知徽州人朴素、简单,又自满自得、封闭狭隘;便知徽州人理性务实,有积极入世的精神,极力追求仕途与财富;为人更精明,工算计,擅经商;人生的负重较多,深埋求仕、坐拥财富心态之下,是与山水共融的愿望;缺少“敢为天下先”的勇气,性格是暗藏执拗与固执,虽表面平和,内心却坚如顽石,定力十足。正如竹山书院对联“竹解心虚,学然后知不足;山有篑进,为则必要其成。”既无“唯楚有材,于斯为盛”的张扬与霸气,亦无“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襟怀与气魄。徽州人生境界大抵如此,内敛成保守,守拙为平庸,节俭滑向吝啬。

  盛极一时的徽商,就这样慢慢暗淡了。特别在有月的夜晚,观徽居,就像一个巨大的坟场,埋葬着无数归根的幽灵。仰望老屋“四水归堂”的天井露出的那方蓝天,让人生发关于这块土地的缕缕遐思。

  徽州文化传承悠远,恰似一条河,于群山巍峨里始终静气流淌。徽州的文化背景,难道不是中国文化的缩影?

  读罢徽州,方悟,为人至境,莫过于过俗世人生,作锦绣文章。

  〈〈思想徽州〉〉,赵焰 著,东方出版社2006年6月版,定价:28元

  梅逸:山东省〈〈濉坊晚报〉〉社

  《思想徽州》读后感(三):一个思考者眼里的徽州——读《思想徽州》

  许若齐

  两年前的深秋,我与赵焰结伴同游徽州,到西递已是暮色苍茫时。白天的喧嚣与纷杂像潮水般地退去,一种古意盎然,绵长悠远的韵味不经意地在村前庄后弥漫开来。晚上,我们就投宿在一栋老宅里。庭院深深,曲廊回转,赵焰执意要住在二楼的一间厢房里,那里面有一张雕花画梁的徽式老床,像个小房间。夜半时分,风携着秋雨不期而至,豆大的雨滴有节奏地敲打着黑色的方瓦,更衬出夜之深沉与寂静。大床的床板很硬,赵焰辗转侧翻不停。我们知道,他一定是又是在为《思想徽州》长醒不眠吧。

  终于有了结果,《思想徽州》近日问世了。一如作者平日的低调作风,赵焰认为只是一本文化随笔而已。书海浩瀚,大约也泛不起几丝涟漪。的确,这几年来,写徽州的书太多了:大部头的丛书,小开本的游记;溯源、解读、记叙、考证、述略……林林总总,眼花缭乱,汗牛充栋。此书在出版前,我曾断断续续地读过其中的大部分篇章。也许我是个生于斯、长于斯的“徽州土著”,阅读时那种形而上或形而下的相通常使我愉悦不已,这种感觉当年在读叶显恩先生的《明清徽州农村社会与佃仆制》与王振中先生的《夕阳残照徽州梦》时也曾有过。前者是一本几十万字的学术专著,后者则是一篇类似文化散文的文章。它们的共同特点是把握住了徽州的某种内核、或者称之为“精、气、神”的东西。赵焰也是“该出手就出手”,一下子就铺陈出洋洋洒洒十几篇“徽文章”。从“最后的翰林”许承尧到“清明”的胡适;从《书院春秋》到《婺源随想》,挥笔便抖落诸多风雅,惯看秋月春风。

  《思想徽州》对徽州的拿捏是相当准确的。作者在徽州的生活经历无疑使该书在感性的层面上显得亲切与平和。他幼年行走在曲折幽静的渔梁街,“自己清脆的足音就像啄木鸟在用尖喙撞击树干”。这声音,或许就开启了对徽州某种天问式的思考;仰望老屋“四水归堂”的天井里露出的那方蓝天,大概也能激发出关于这块土地的缕缕遐想……。该书是对徽州文化的一次有选择的解读,赵焰对史料的摄取并无新颖之处,由于观点的独到,却又使全书流溢着一种“且听新翻杨柳枝”的气韵。我以为,《徽州人》是全书写得最有光彩的篇章。这方水土曾是避难离祸的世外桃源,多少高贵的种子撒落在此,斗转星移,长成了青山绿水间的寻常人家。他们聚族成村,耕读经商,诗书传家,形成了独特的人格与气质:外表谦和,骨子里却充满了倨傲和提防;低调处事,做的永远比说的多;入世很深,洞若观火,却没有玩乾坤于鼓掌之上的王者之气。竹山书院正壁有一副对联:竹解心虚、学然后知不足;山由篑进、为则必要其成。,既无“唯楚有材,于斯为盛”的张扬与霸气,亦无“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胸襟与气魄,徽州人的人生境界大抵如此。没有了阔大的人生走向和终极关怀,内敛便成了保守,守拙就落为平庸,而节俭则滑向了吝啬。作者无不叹息地写道:后期的徽州人,很难有轻灵之气,既难产生超凡脱俗的陶渊明,也难产生愤世嫉俗的八大山人,整体变得实在而功利。这多少也印证了在当下徽州这块土地上,难见舞风弄潮的大贾巨商。徽州人是要走出去的,哪怕是“十三四岁,往外一丢”。走出大山,便是鲲鹏扬翼,长风鼓帆,成就一番事业。

  尽管《思想徽州》文字轻灵、飘逸,但并没有减弱该书理性思考的深沉与厚重。无论是《历史的隐痛》对王直的评述,还是《何处是归园》对赛金花生前身后的论及,乃至《婺源随想》中对一个小村落的观察,无不烁闪着作者潜心思考的光芒。这种思考是独立的、自我的、深入的,而非人云亦云的随波逐流。有了这种坚守,因而也就有了扬弃与反省的力度。这一可贵之处,在《徽商之路》里表现的尤为明显。“成也好儒、败也好儒”,当价值观和理念已经承载不了财富的积累,缺乏坚定的内心力量和坚定的商业人格,逃避和退让就成了必然的选择。徽商大把大把的银子,没有催生蒸汽机、光与电,却衍化为青山绿水间的牌坊祠堂、古居楼阁;精美的砖雕、木雕、石雕;泛黄的族谱、典籍、字画。那些盛极一时的徽商们就这样慢慢黯淡了。他们如流星一般,在天宇上划过一道道闪亮的痕迹,然后就一切归于沉寂。“吃在杭州、玩在苏州、死在徽州”,安静的徽州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坟场,埋葬着无数归根的幽灵。尽管已是热风拂拂的初夏,读到这些文字,我和作者一样,透彻着一种入骨的悲凉。

  《思想徽州》读后感(四):一个人的徽州――读《思想徽州》

  沈小兰

  因为小林,和《思想徽州》不期而遇。也曾去过徽州。不过,是跟着一车人,一路说说笑笑地去旅游。青山绿水,粉墙黛瓦,还有人,都像晴好天气中,天空中的云,淡飘飘地从眼前掠过,不落痕迹。如同作者在开篇中的叹息:在浮躁和虚荣中,见不到真正的徽州精神,也见不到真正的徽州。徽州就是在不断飞扬的尘土中慢慢变得越来越模糊。

  真正的徽州该是什么样的?还有徽州精神。

  这本书的作者赵焰,生在徽州,长在徽州。后来,又离开了生他养他的徽州。一个人和自己童年的故乡,永远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连着筋。隔着岁月的喧嚣,再一次次地走进徽州,心里的感受,是落在文字之外的:坐对敬山亭,相看两不忘。

  相望。

  他看到的是徽州过去的过去——历史。而历史,一如王小波的感慨:历史这种东西,可不是想有就能有的呢。

  徽州是一个有着厚重历史的地方。牌坊、书院、祠堂,乃至颓垣碎瓦、古旧老宅屋里屋外的精细木雕,每一个细小的角落,都隐藏着无数人与人的故事,俯拾即是。这便是历史。历史是由人堆集而成的,英雄和奸雄,人中之龙,人中之虫,还有最普通不过的平民百姓,比如那些压在贞节牌坊下的女人。

  思想徽州虽然是从古旧的老房子开始,但却以贴切的理解,像作者自己所说的那样――从“后门”进入徽州,用一种“后门”突入的方式,一下子直指徽州的内核。那内核便是――人和人文思想。

  比如,宏村的汪定贵、西递的胡贯三。两个人都是富商。汪定贵在宏村建造了“承志堂”,一座完全由财富堆积而成的房舍,占地2100平方米,建筑面积3000平方米,其设施之完备,令人瞠目结舌,不但有花园、鱼塘厅,还有打麻将的“排山阁”,乃至抽鸦片的“吞云厅”。屋内随处都是异常精细的木雕,镀金饰银。据说当年汪定贵在造这座房舍时,仅用于木雕表层的饰金,即费去黄金百余两。作者从这位积累了巨大财富,又花了很多钱捐了一个五品官的汪定贵身上看到的不是隐没于山水村落的淡泊,而是对功名的欲望与追逐,还有财富的腐烂。在徽州有很多的汪定贵,他们把无数的财富都用于细得不能再细、考究得不能再考究的木雕、石雕、砖雕上,用于别出心裁的暗藏与自恋上,用于诗词的排遣以及麻将大烟上。而与此同时,在地球的另一边,用财富打造的却是威猛的战船,航行在太平洋大西洋上,势不可挡。在重重叠叠的群山中的徽州是看不到海的,徽州乃到我们的民族就这样与世界渐行渐远。西递的胡贯三,比汪定贵更富有,曾经营有36家典当行和20余家钱庄,资产折白银500余万两,财产居于清道光年间江南巨富第六位,并与朝中宰相同为徽州人的曹掁镛结为儿女亲家。有一年曹要来西递走亲戚,他为此在村口大兴土木,修建了壮观的“走马楼”和“迪吉堂”。作者伫立已经在风雨中颓败的“走马楼”与“迪吉堂”前,看到的不仅仅是财富的炫耀,而是官商勾结,还有那个时代,金钱在权力面前的自卑。

  然而,徽州人到底是怎样的?徽州精神又是什么?徽州人和徽州的地理位置一样,有其局限:朴素、简单、早熟而又自满自得,封闭狭隘。徽州人是理性务实的,有一种积极的入世精神,追求仕途,追求成功,追求财富,为人精明,工于算计,人生的负重较多。还有呢,便是深埋在进取心之下的与山水共融的愿望。在作者看来,徽州人的精神并不一种真正的远行,而是在向前走过段路程之后,便不由自主地画了一个小圆,然后就自以为圆融了,像是化蝶为蛹。徽州精神没有鹰的沉静,却有着青山绿水中蝴蝶的安详。

  尽管徽州人从普遍意义上缺少“敢为天下先”的性格,但在绝少部分人身上,却暗藏着执拗而固执的性格,表面平和内心坚定地走自己的路,比如胡适。胡适的家乡在绩溪上庄,一个狭小闭塞的小村庄,他的童年就是在那里度过的。他内心深处最本质的东西,是与徽州息息相关的,譬如:清明和理性,中庸而平和。可是,他却摒弃了狭隘与自闭,成为东西方文化的集大成者。除了胡适,还有比他更久远的朱熹、戴震等。作者沿着他所熟悉的“地方心灵”,一路缓缓而叙,当然,除了胡适、胡雪岩等人中之龙人中之杰,还有像赛金花那样莫衷一是、正反不一的人物,乃至民间传说人物“烂肚宝”。笔下的景与物,总是和人分不开的,而人呢,自然是离不开文化内涵、思想观念,环环相扣,丝丝相连,让我们看到人心深处的一脉相承与变化。好看的读物必是和人分不开的,人最关心最注意的还人的自身。

  这是一本很有灵性的读物,装帧精致,内文中的图片亦很精美,养眼。文字呢,飘逸感性;思考与感受却很个人化,是从个人独特的视角来写的,而我们则常常是从最个人化的思考与感受中得到启迪。

  《思想徽州》读后感(五):赵焰的黑白世界

  黄涌

  倘若把乡愁看成是精神上的一种依归,那么对故乡的书写,更像是个人成长的另类复述。

  无论是沈从文的边城、汪曾祺的高邮,抑或是孙犁的荷花淀、鲁迅的绍兴……故乡更多是作为一种被复述的存在,因为远行而愈显着生动。

  赵焰笔下的徽州,是黑白色的,它有着苍凉的一面。

  赵焰说:“徽州就是一个人、一幅图、一物件、一本书、一杯茶、一朵花……这样的感觉,与其说是思念的流露,不如说是乡愁的排遣。”这种无限忠实于个人情感的表述,正是一个作家对于自己故乡最真切的感念。

  在赵焰徽州系列的大散文里,他试图找寻到一种有别于他人叙述故乡的手法,将故乡带回到历史的纵深处,打通现实与过去的藩篱,与历史相通、与人性相通、与音乐相通……进而构造一种内在的和谐。

  赵焰是个作家,同时也是一个媒体人,他知道需要用什么样的笔法来复述他故乡的人文风情。而当故乡不断遭遇现代化的冲击,也许,只有进入到文字里的徽州,才是见证徽州的最好的文化遗存。

  真实与虚构的交绘

  “前世不修,生在徽州,十三四岁,往外一丢”。

  作为一种文化概念,徽州文化最初的萌生是与其浓郁的商业精神分不开的。因其地窄人稠的生存缺陷,徽州人需要借助于商贸向外部世界拓展生机,这样便有了徽商的出现。

  “无徽不成市、无绩不成街”是对明清时期散落在江南各地徽商群体的精准概括。一代代徽州人通过自己艰辛的劳作,将茶叶、山货、木材等通过水路和山路带出徽州,而后又将挣回的钱反哺桑梓——买地、置业、修祠堂……因而,徽州文化在本质上是一种商业精神的发酵。无论是徽州的老建筑、饮食、牌坊、村落……都深深烙下了那个徽商的印记。

  赵焰是古徽州人,他知道徽州在历史上曾经有过的那一段辉煌的岁月。只是,随着现代化的日新月异,徽州也在大变动中褪去了她原先有的旧衣裳。当新式的建筑替代了原有的黑白相衬的马头墙,当小桥流水式的山村不再宁静,当古老的乡镇被整饬成千篇一律的新模样……赵焰知道,他记忆里的那个古徽州已经荡然无存了。

  “老徽州就这样远去了,就像一只蝉,在蜕下自己的壳后,‘呀’的一声飞得无影无踪了。”

  于是,赵焰需要追忆,需要重构。这种追忆和重构不仅是对自己儿时记忆的一种再现和重叙,更是对历史自身的回省。

  在《老徽州》一书里,赵焰便完成了这样一次追忆,它根植于对一些老照片的追记。

  “因为有老照片的存在,那些记忆才得以实证,得以导引。它让我确定我的记忆是真实的,并且,追随它的提示,走上一条寻觅之旅,深入我未知的某段历史。”赵焰如是说。

  以照片来重塑历史,无非是要放大历史中的细节。虽然,照片所记录下的历史,不过百年,但过去的百年却能与千年相通。历史进程里的加速,直到近十多年,才让我们目瞪口呆。过去的山川风物,更多呈现的是一种渐进式的延续。于是,在赵焰的笔下,我们可以尽情地欣赏旧山河里的人物、故事、菜肴、志异……而每一样记录的背后,都有无可挽回的悲哀。对此,赵焰是忧伤的。因其乡愁泛滥于笔端,故带着诸多莫名的悲伤。

  或许,历史本身就带着浓郁的悲伤气息。细节的还原,不过是借助于文字得以复归,终究无法让我们进入到历史具体情境当中。而回忆,不过是为了怀旧增添一点心绪吧了。

  赵焰从黑白照片里所看见的历史,更像是个人在因缘聚会中,恍惚抢入了历史的镜头,真实和虚妄忽然间有了一种奇异的重叠。

  “云腾雾绕,一直在我的身前左右。我不知道是一种庆幸,还是一种忧伤。”

  从胡适、汪孟邹、郁达夫到叶挺、张大千再到赛金花、李苹香……照片中那些与徽州有关的人物,都生动了起来。他们生在徽州,来到徽州,走出徽州,他们在老照片里停顿了下来,让徽州的历史从此丰富。

  真实与虚构就这样在相片和文字里交相辉映,构成了赵焰审视徽州的一个视角,也许还不能称之为全景式的,但却给了我们以重新读懂徽州的机会。

  起于思

  赵焰的徽州写作,源自2000年他开始写的那本《思想徽州》。以思想来撞击徽州,触碰徽州的文化肌理,无非是有了太多的现实感动。

  赵焰用思的方式,进入到徽州的历史当中。他行走、阅读、感悟,然后用第三者的眼光来审视徽州的变迁,从村镇到人物再到建筑然后是老照片,赵焰的书写带着全景式的回瞻。

  作为一种地域文化概念,徽州在历史中所经历过的辉煌,已然化作了今天的文化旅游消费。文化成了现实中的消费,是因为文化有着被消费的内容。人们来到徽州,感受徽文化,无非是要从中体验一下未曾有过的历史情境。

  当自然风景和文化精神在徽州这个地方交融,思想便有了安顿自己的可能。而由商业精神带及而来的文化与哲学精神,也因此在它的末端得到了有效张扬。

  从朱熹到戴震再到胡适,徽州走出来的思想家,都带有一种“智的自觉”。当北方的文化精神,因着历史的脉动而走向了衰落,徽州人站了出来,赋予其新的内涵。

  赵焰说:“徽州人在性格上表现得极其精细。与其它地方的人相比,徽州凡是需要在技艺和耐心上下功夫的东西总胜人一筹。徽州‘三雕’闻名于世,不仅仅是技艺的过硬,同样,承载一个精细工艺的内心也是至关重要,那就是安静、不浮躁、心如止水。”

  无论是朱熹的理学、戴震的朴学还是胡适的“问题意识”,思想虽然千差万别,但徽州人精细、耐心的性格却深深烙在了上面。

  而当这些徽州思想家,最终引领起时代风潮时,我们看到这背后却有着政治与商业一番合谋,而这一番合谋亦延续到今天。譬如,我们为了消费古人,而不断还原出的历史深处的黑暗:歙县堂樾牌坊群折射出的封建礼法对女性的残害;休宁新建的状元博物馆反映出的是统治者利用科举对士人精心的思想布控……

  在参观完休宁县“中国状元博物馆”后,赵焰写到:

  “我在里面转了一圈,感觉如同隔世。对于封建时代的科举,我一直很难表达自己的观点。虽然科举作为一种取士制度本身有着它的合理性,但因为在渐变过程中失去健康,也失去方向,加上统治者暗藏着的别有用心和阴谋,所以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尽管休宁在科举上曾经状元满堂,但是,这些状元们的成就和思想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曾经在科举上名落孙山的同乡,这个人就是戴震。”

  赵焰思想徽州,是从历史深处中爬梳整理,对话先贤,除了感受和理解外,还带着对历史本身的批判。

  也许这正是思带出的历史感。科林伍德说:“一切历史都是思想史”。意思是说,我们回望的历史,其实都是带着观念的历史。评价、谈论历史人物,莫不带着观念而行。

  而赵焰理解历史人物的方式,是回到历史的具体情境中去。赵焰说:“研究地方心灵,最好的方法不是去图书馆,也不是去博物馆,而是应该真真实实地在当地生活,去认识那地方的人,探究那种沉积在当地人心理结构中的文化传统。”

  这种接传统的地气,使他的徽州系列大散文多带有体验式感悟与思考。他对徽州走出的这些思想家的认识、理解与批判,无不因着个人的体验而愈发深刻。

  赵焰的思所触及的不仅是徽州人物,更像是对徽州精神某种重新领悟。

  他说:“真正的徽州正变得远去,在浮躁和虚荣中,很难见到真正的徽州精神,也见不到真正的徽州。”

  而这正是思之力量!

  老建筑里的乡愁

  作为一种历史的存在,徽州在很长时间里,因其特殊的地域关系,而成了很多人魂牵梦绕的地方。

  “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白墙黑瓦、青山绿水、小桥与古村……徽州的现实风情,与其说得益于其天然的地理构造,不如说自有其文化与哲学精神的外延。

  认识徽州,首先要认识的是它的外貌:马头墙、小青瓦、小桥、流水、人家……徽州的水土,因其生动、和谐、朴素、淡然而为人所称道。

  在赵焰看来,徽州的生命正隐藏于这水土当中。徽州之所以能够勾连那么多人对其痴绝的怀想,与它独有的建筑风貌有着密切的联系。

  “地域是有其灵魂的……其中,徽州建筑是徽州的一大标志……幸存的古建筑淡定地矗立着,展现着惊心动魄的沧桑和精神意蕴的恒久。”

  赵焰观察徽州老建筑,不是对徽州古建筑进行简单说明,而是将其放到历史的具体情境中进行注解,进而得出徽州老建筑是当时政治与商业的外延。它的美学意蕴、它的建筑风格、它的布局格式等,都跟历史相通。

  徽州的老建筑,因具备着“在场”性的,而成了现实中的活历史。今天,当我们重新审视这些徽州的老建筑:民居、牌坊、祠堂、桥……,似乎有一种一脚踏进历史的错觉。

  将徽州老建筑还原到历史当中去,其实就是见证历史本身。虽然,随着现代旅游业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假”的建筑在徽州开始横行。但是,真正的老建筑却是无可替代的,它是那个时代的“家谱”,身上从容地记录了历史辉煌的过去。

  建筑本身是有灵性的,老建筑里却不仅藏着历史,还带着浓郁的乡愁。

  今天,当“徽州文化热”方兴未艾,越来越多的人来到徽州,对徽州地表上建起一幢幢建筑物产生浓厚兴趣时,也许追溯它的历史,其本身就是为了发现徽州文化精神之所在。

  对此,赵焰写到:

  “徽州建筑是徽州文化重要标志,也是徽州的精气神所在,它们与山川、河流、田地、道路等融合在一起,构成了徽州整体上的优美、和谐景象。”

  或许,这才是徽州建筑为什么会绵延几百年的一个重要缘故吧。

  黑白色的忧伤

  黑白色交相迭映是赵焰写徽州的视角。

  赵焰的徽州,无不漫漶在这黑白色当中。

  赵焰喜欢写历史,是因为他觉得散文的最高境界肯定是与历史有关的,因为历史跟散文有着太多相通之处。写历史,其实也是在写现实。

  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历史文化大散文,在散文界喧嚣一时,以余秋雨为代表的文化散文,带着历史的凭吊和现实的介怀,成了众多作家尊崇的对象。余氏的文化散文,因其过分拔高个人的情感,也遭致一些批评家诟病。

  而赵焰写徽州的历史则有意躲避余秋雨那种“历史沧桑感”和“崇高性”的表述,他更愿意将私人记忆植入到徽州当中。

  他不是一个学者。学者写历史,多带着学究式的情怀,语多粗粝;赵焰是个作家,作家的使命是要把徽州历史内在的精气神发掘出来。赵焰要恢复的是徽州文化与思的传统。他的散文是体验式的,他试图用清丽自然的语言对徽州历史有一个俯瞰式的描述。

  对于自己的写作,赵焰曾说:“写散文就是写自己,散文就像一面镜子,它照出的是一个人真实的影像,从散文中,能看出一个人的人格、气质、思想、人品、志向等。散文写作暴露的不仅是文章本身,而是个人的很多东西。一个散文作者,最重要的冶炼自己,丰富自己,直至找到自己。只有内心拓展了,内心博大了,风轻云淡,神清气爽,文章才会好起来。”

  将散文的品性和作者本人纠葛起来,正是赵焰写徽州的一个潜在的要求。一个人内心精神世界是什么样的,他的文字就会给读者传递给读者就会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赵焰行走在新安江上,梦忆徽州,一方面固然有其割舍不了的乡愁,但更重要的是他希望通过他的文字能够留住徽州的根,徽州文化的精气神。

  今天,当徽州一变为黄山,在旅游口号之外,我们看到的是古老的文化正在屈服于现实的市场。某种意义上,把徽州变成黄山,是对徽州历史自身的降格。

  对此,赵焰愿意用他独有的方式回到徽州。他思想那些生于斯、长于斯的名人,更思考风物与文化间的关联。

  于是,徽州文化的历史感就从他的笔端漫溢而出。正如他自己所说:“在很多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懵懵懂懂的孩子,蹒跚在徽州的山水和历史之中,我的眼神闪烁着单纯,也闪烁着智慧,其实单纯和智慧是连在一起的。我看到了青山绿水,看到了坍墙碎瓦,也看到了荒草冷月,更看到了无形的足迹以及徽州的心路历程。”

  当赵焰从黑白交映的徽州历史边缘走过,那清明澄澈的古徽州旧影就这样从他的文字漫向了它的读者。

  那里承载着他的忧伤,他的记忆,他那割舍不断的情怀。

  今天,在这样一个物质高度发达,人们为了钱而不惜胡说八道的时代里,写历史总是不容易的。

  从赵焰黑白色的徽州世界里,我们看到的不仅是一个真实的文化背影,还带着深深的现实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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