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是规律,是事实,是人间的实相,也是很高深的哲学;有因必有果,它的准确性连现代的电脑科技也比不上。因果报应不但人间所不能勉强,苍天所不能更易,即使鬼神也不能违抗,它支配了宇宙人生的一切,也种下了横亘过去、现在、未来的三世因缘。《涅槃经·憍陈如品》就郑重指出:“善恶之报,如影随形;三世因果,循环不失。此生空过,后悔无追!”
那么,因果是由谁在操纵?由谁来主使的呢?我们可以这样说:它是由万法因缘所起的“业力”操纵,由诸法摄受所成之“法性”主使,有其超然独立的特性。人可以改变天意,但不能改变天理,也就是不能改变因果;因分果分,是佛陀证悟之性海,为三际诸佛自知之法界,是不可妄加蠡测的。我们常常听到某些人自夸说:“我什么都不怕”,这是很幼稚、张狂的诳言,是愚昧者无知、无知者无畏的表现。你可以不怕鬼神,但是鬼神怕你吗?你可以不怕生死,但是生死饶过你吗?孔子说“君子有三畏”,其中畏天命,就是敬畏因果——因果就是天命!
佛教里有两句话具有深远的意义:“菩萨畏因,众生畏果。”菩萨和我们凡夫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对因果的明达与敬畏。“菩萨畏因”,表示菩萨慎于始,知道“招果为因”,对于一切事理的不昧不滞,能够洞察机先,防患于未然;而凡夫则不知因,不信果,不怕报应,所以敢逞一时之快,造万劫之苦,既不能善始,便不得善终,而一旦酿成苦果、果报现前,则怨天尤人,手足无措,惶惶不可终日,这就是“凡夫畏果”。
因果,是保护人类和国家的心灵法律,并不仅限于佛教的独门妙谛。一般说来,维系我们社会秩序的基本规范有礼俗、道德、法律等,但是最大的力量还是“因果”。法律的约束是有形的,道德礼俗的制裁是有限的,都不如“因果报应”的威力大、影响深、效果好,因果观念是深藏在每一个人的内心里,最严厉、最公平的审判。如果人们知道人间的一切幸福与痛苦、幸运与不幸,都不是由什么神权来控制,而是由“因果”所支配,由自身所作所为而定,那么,人们就会自觉地约束和规范自己的思想行为,人情风俗自然趋向纯朴,而社会国家必然迈向祥和康庄的境界。反观二十四史乃至中外历史,不啻是一部最大、最翔实、最深巨的因果实录!
世间的一切,都在因果中轮回;一个人幸福不幸福,是贫贱或尊贵,都是其来有自,有因有果的,并非凭空碰运气而来。三世因果,俱由业识所成,“十来偈”中说得最是深入浅出:
瘖哑者诽谤中来,盲聋者不信中来;
诸根不具者破戒中来,诸根具足者持戒中来。”
这首偈告诉我们:人间的贫富贵贱,生命的长寿夭亡,容貌的端正缺失,不是哪个神灵所能操纵,而是取决于自己的三业是否清净,悲心是否远大,愿力是否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