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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生活指南》经典读后感有感
日期:2020-07-19 23:04:03 来源:文章吧 阅读:

《小镇生活指南》经典读后感有感

  《小镇生活指南》是一本由林培源著作中信出版集团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52.80,页数:2020-7,特精心网络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小镇生活指南》读后感(一):普通的读后感

  只是一个语文不及格的普通大专学生,写得糟糕见谅,后续应该会更新

奥黛

小说的第一篇是以“奥黛”为名的文章。奥黛的意思虽然没有在文章中完整地给出来,但那时通过文章描述我们可以明白是指越南姿娘的民族传统服装。奥黛在这篇文章中起到了串联全文作用。小说中关于奥黛这一件衣物引发的事件,我印象深刻的有阿雄通过奥黛治好了他因为战争而引发的PTSD(创伤应激障碍)而导致的勃起障碍(这一部分描写让我有一些阅读大江健三郎作品感觉),还有阿雄让特殊行当服务业工作人员穿上来服侍他,以及最后的幻觉段。不过我认为“奥黛”这个标题并不仅仅是在指越南姿娘的传统服装这一层意思,更可能包含有“越南姿娘陈文瑛“这一个符号的意思。

叙述作者使用了双线叙述法,一条线是越南老婆跑了之后的描写,一条是阿雄是怎么认识陈文瑛的前因后果。这样做的好处增加悬念新颖引人入胜(虽然也不新了就是)。按照内容分类可以分为三个部分:一是阿雄和陈文瑛认识之前的部分;二是阿雄和陈文瑛相处期间的部分;三是陈文瑛跑路了之后的部分。这三部分的篇幅安排都很恰当,没有过长而起了“喧宾夺主”的副作用,也没有篇幅过于短小而使得描写过于苍白无力,每个部分都有不错剧情进行很好的填充。

小说的主要人物有两个,即:阿雄,陈文瑛。阿雄这个形象代表着普通的潮汕中年男子表面上是一个没有宏图霸业想要实现,只想着努力的过好自己的普通的每一天的,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做一天养蜂人养一天蜂的角色实际上却是一个因为经历了对越自卫反击战士兵,因为战争而引发了PTSD而勃起不能的悲情角色。他很想让自己从ED中恢复过来,但是用尽各种方式都没有办法恢复过来,治疗不好这份源自越战的PTSD。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穿着奥黛的女子时候,他惊奇发现,自己的病好了!这一个剧情段落分析的话可以联想很多,ED象征着整个人精神状态陷入了绝望,而看到穿着奥黛的女子后恢复过来,似乎象征着,只要还有女人可以cao生活就还有希望,就还有盼头。(这么说似乎有一些渡边淳一意味?)陈文瑛从人物形象上来看,她有着吃苦耐劳勤劳能干不甘命运优点,但同时,她也是一个悲情的女子,作者通过对她过去经历适当留白使得读者对她的过去颇感兴趣,她何以沦落到要漂洋过海来“卖身”给一个之前她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就像是今日的乌克兰一样,作者可能也有着国弱被人欺的内涵吧。

那么,这两个不幸的人结合在一起,就会得到幸福吗?作者通过孩子的流产,给了这一个问题,一个令人无奈的答案。

文中给我印象比较深的句子有:“好像越南话和潮汕话之间只隔了一层膜,只要轻轻的一捅,就通了。”“当年没搞死你们越南人,今天轮到你来搞我!”“甜的东西并不都是好的,为什么还有人喜欢甜食?”

  《小镇生活指南》读后感(二):小镇里的尴尬人

拖了好几天,这一篇不能算书评,最多算一篇非专业读者的读后杂感。面对文学,我始终觉得自己还站在门外,也喜欢站在门外,好像走在一条繁华大街上,橱窗里琳琅满目,我就隔着玻璃看看。和时装换季一样,文学的潮流也在不断变换,林培源在后记里说,他从“新概念”时期算起,写小说也超过十年,不断地迷失又发现,这种感受我很熟悉,创作中遇到迷茫,如同待在一间停了电的屋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灯再亮起来。

在《小镇生活指南》里,作者在故乡的时间里打捞故事。在《姚美丽》里,突然出现一个熟悉而遥远的歌名,我才意识到这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一类女性的形象好像永远不老,烫着波浪卷发,开游戏厅,美发厅或者餐厅,性格泼辣外向,她们出现在各种小镇故事里,半明半暗的一个符号,天然地带有八九十年代的气息,仗义泼辣下面藏着寂寞。姚美丽的形象特别像我楼下超市的老板娘,黑丝高跟鞋,波浪卷发,低胸上衣,跟几个员工说说笑笑,讲自己如何能喝酒,声音很大,有一次在深夜的车库里遇见她,整个空间都回荡着她的高跟鞋声。她不是本地人,假如她还在家乡,可能又是一个姚美丽。

另一个很感慨的故事是《秋声赋》,一桩少年人的悲剧,因为父母不能供他上大学,考上了也不能去,打击之下,渐渐精神失常,最后被父母锁在楼梯口,变成了一个“楼上的疯子”,是不是每个小镇或者乡村都免不了有个疯子?阿秋的坠落是一点点地下滑,中间相亲那段很有希望,翻过来又是一场空,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当进入一个上升或者下降的轨道,所有聚集起来的力都朝着同一个方向推进,摆脱不掉,挣扎不了,最后阿秋的世界就塌缩成一根铁链。读到结尾,我会想,这样的人,父母照顾一辈子,当父母老了,不在了,会怎么样?会被送到什么地方去?恐怕会经历另一次看不见底的坠落。

一些人伦上的悲剧,是住在城市里、享受完善福利的家庭不能想象的。比如《水泥广场》结尾处,那个摆菜摊的老妇人,拿了儿子透过慕云给的钱,照样挑着担子送菜,儿子跑路了,不会再回来看她。这些事是不是也在每个小地方发生呢?我奶奶家从前有个街坊,他儿子在九十年代跑到上海,好几年不回家,有一年写了封,这位爷爷把儿子写给他的信给所有人看,我奶奶都能背一段,开头是“爸,请您原谅不孝的儿”,直到老人去世,他儿子都没回来过,街坊们都传,说他儿子犯事了,这种八卦,越是捕风捉影,语气就越是斩钉截铁。在大家都互相认识的地方,流言是一张谁也逃不出去的网,大人们闲聊,小孩留心听的话,就能听到邻里之间的好多故事。中国传统的乡镇是一个熟人社会,一家有事,不一会儿就全知道了。《拐脚喜》里的张寡妇就是一个活在围观者目光里的人,这个人物名字就出自他者的视角,连读者也不由自主地跟着旁观,看她先被“我”的母亲骂,后来又去骂儿子的女朋友,在充满偏见的环境里,自己也成了偏见的一把刀,仅凭面相就判定儿子的女朋友不好,继而大吵大闹,最终活成了一个尴尬人。

作者说写小说的要义在于“不忍”,不忍则意味着“同情”和“平视”,在这本书里,作者几乎是隐身的,隐在这些小镇的人物之中,不是岸上观鱼,而是潜入水中,自身也是一条鱼,故乡对他是不设防的。作者从听到的、看到的人和事中间剪取一些侧影,构成一本小镇故事集。在潮汕风俗和当地美食的后面,还有这些平凡而可叹的生活,不仅仅是清平镇,是所有小镇的微缩模型。

  《小镇生活指南》读后感(三):小说故乡,或潮汕故事集

《小镇生活指南》,中信出版社,2020年7月。

从“新概念”时期(2007—2008)算起,我写小说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十年。从一名文学爱好者成为作家,不仅事关身份的转变,同时也意味着,在这个不长也不短的时段里,我曾经不断地迷失,又不断自我发现:发现一个未知的世界,和一个同样未知的我。写小说就是这样,起初你听从内心的召唤出门远行,途中小径分叉,迷宫环绕,最后你穿过窄门,来到了一个崭新的乌托邦。小说便是我的乌托邦,一个存在于现实之外的世界,这个世界随物赋形,经验和艺术感知力,是它赖以维继的基础。

至今,短篇小说依旧是我观察世界和文学的一块显微镜。我心目中的短篇小说大师,有鲁迅(《呐喊》《彷徨》)、詹姆斯 · 乔伊斯(《都柏林人》)、舍伍德 · 安德森(《俄亥俄,温斯堡》,也译作《小镇畸人》)、奈保尔 (《米格尔街》),以及奥康纳(《好人难寻》《上升的一切必将汇合》)……他们的小说作法不同(19 世纪末的都柏林和 20 世纪初的美国不一样,西印度群岛特立尼达和中国更是判然有别),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围绕着“城 - 镇 - 乡”这样的空间结构来叙述。在这个空间里,作品和作品相互缠绕、生长,形成了一个繁复的小说宇宙。这样的小说,是我偏爱的,它们有根,有灵魂的落脚处;这样的小说,有着和福克纳的“约克纳帕塔法世系”、马尔克斯的“马孔多”一样的“原型故乡”。我既用中文阅读它们,也用英文阅读它们。离开了熟悉的语境,以另一种语言进行阅读,这种方式,我称之为语言中的流浪。它的好处是,我得以借此反观现代汉语的写作,或者借用苏珊 · 桑塔格的话来说,保持“感受力”,警惕历史的残留物对汉语的侵蚀和污染。

《小镇生活指南》中收录的作品,大部分写于 2012 年到 2017 年间,它们代表了我对文学最初的认知和理解。重新修订时,除了去掉个别累赘字词,我并没有对它们做太大改动。一篇篇重读下来,仿佛看到时间行过的足迹,也看到初习写作时投掷的巨大热情。

2012 年起,我开始集中精力写短篇小说。此前的创作,多是练笔。那时我在广州读研,课业压力不大,除了读书,时间都用来写作,到毕业前,攒了十几个短篇。后来这些作品都找到了归属,陆陆续续在文学期刊上发表了。

那时对写小说有一种亚里士多德说的“迷狂”,每写一篇,都铆足了劲:对语言极其苛求,反复增删、琢磨,只为营造一种独特的行文和腔调。同时,我又对这种素朴的现实主义有所倦怠和不满,于是又自行“分裂”出另一种风格,追求文体的实验,不讲求故事的完整性,大量挪用一些互文、元叙事的伎俩——多年后,这批带有传奇和寓言性的小说,被辑录成一部名叫《神童与录音机》(2019)的集子得以出版。两种风格看起来并行不悖,不过说到底,它们都发轫于同一个“原型故乡”。

这个原型故乡,离城市很远。写进小说时,它是一个虚构的潮汕小镇。在这个意义上,称这部《小镇生活指南》为“潮汕故事集”并无不可。

潮汕故事集成立的第一个因素,和语言有关。

在我们的常识里,京派、海派等小说,是文学版图里清晰的地标,它们有开疆拓土的先辈,也有亦步亦趋的后人,哪怕是粤语小说、台湾文学,都有各自容易辨识的语言标记。因此,写作一部潮汕故事集,一直是我的梦想——不过将它放在其他地域小说的坐标系,好像意义并不大。潮汕方言异于现代汉语,它并非“言文一致”,一些口语没有对应的字,一些方言的用字如果照搬进小说,恐怕会让别处的人读得云里雾里。我的做法是,只保留个别的潮汕方言用词,将其植入叙事,像蝉蛹一样,蜕掉累赘的外壳,露出真身。不过这样一种语言,是经过裁剪和修饰的,它们附着于小说表面,尚不足以构成一种独立的风格,这是《小镇生活指南》得以存在的理由之一。语言是最大的公约数。

写作这批小说的时候,我会有意无意地背离“传统”的讲故事方式。当然,小说脱胎于口述和讲故事的传统,完全背离讲故事,会陷入另一个极端,一个由实验、互文、呓语、迷宫组成的“反小说”的世界。

“小说”作为一种新文体,和故事有着很大的不同,故事可以是小说的蓝本,但绝不能变成小说的囚笼。小说有内在的文体要求——叙述视角的运用、人称的选择、氛围的营造,以及细节的刻画等等。这些,大多是传统的“讲故事”所不看重或有意无意忽视的。不过写小说和“讲故事”并不相悖——毕竟《小镇生活指南》里的篇目,都在讲故事,而讲故事,总是要倾注于人物。《奥黛》《秋声赋》《青梅》《水泥广场》 《濒死之夜》……这里有被生活抛弃的年轻男女,有衰老无力的中年男性,新的、旧的,或多或少都有我生活的小镇印记。在这些小说里,我避免用一种“传奇志异”的方式讲故事。毕竟在我们生活的这个时代,每天都有新鲜事发生,用小说满足读者的猎奇,无异于自断后路。

小说生来并不是为了与故事竞争。

我是从潮汕走出来的小镇青年,生活经历和其他人大同小异,如果非要找出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选择了写作,选择了文学。十几年来,我一直辗转各地求学和生活,从写小说,到做学术,从珠三角到北京(中间又美国访学一年)……从地理空间看,我离潮汕故乡越来越远了,但在小说中,在情感认知里,我和它反而越来越近。

写作者面对世界,会冒出一个疑问:世界对我意味着什么?我之于这个世界,又意味着什么?对我来说,这个世界是我生长其中的潮汕大地。另一个疑问是,我在小说中“虚构”的潮汕小镇,多大程度提供了“真实”?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或许永远没有答案。

任何一个小说家都会经历学徒期,在这个过程中,他会犯错,会走弯路。他无时无刻不在接受“伟大传统”的调教。阅读是一种调教,生活也是。

写作这篇“后记”的时候,疫情尚未结束,我滞留在潮汕老家,从城市的“侨寓者”,变成了小镇的“异乡人”。这是生活的馈赠,它给了我再度和故乡“相处”的机会,也让我再度回望并整理过去。

这便是这部潮汕故事集的由来。不介意的话,请把它当作一个小说学徒全部的努力。

林培源

2020 年 3 月 12 日

(备注:此为《小镇生活指南》后记)

  《小镇生活指南》读后感(四):他记录下了小镇中人的悲欢离合和倔强

  

我极少看新概念出来的那一批作家的文字,因为我始终觉得“疼痛的青春”是他们的标记。但这次读到林培源的这部潮汕短篇小说集,让我为自己曾经的偏见汗颜。

林培源的这部书完全跳脱了青春的模样,把眼光放到了生活的故土和普通的人,他写他们的生活,写他们的人生。他写人,写的虽然是区别于芸芸大众有故事的人,但同时他们又是在小镇中生活的普普通通的人。仔细想来,他们的所作所为也就是我们身边的人的集合,但又特立独行。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创作指的就是这个样子吧?

书腰、外封、本体,这本书的封面设计还是挺好的,有一种地下漫画的感觉。

雄,一个参加了越战又买了越南新娘的养蜂人。他自卑,所以在人前不停地夸大自己参加越战的经历,但实际上这段经历带给他的只有心理疾病。梦中的越南女人让他受伤,现实中的越南女人让他痊愈。他和她在争吵之后,慢慢接受了对方,但一件奥黛打破了这种平静。奥黛是面镜子,让女子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对故乡的情,而流产坚定了她的决心。她始终不属于他,不属于这个小镇。而他最终只能永远地失去了她,连怀念也随着老旧的相片变得模糊。

蓝姨,一个为子女操劳一辈子受了一辈子累的女人。她爱她的子女,但和老派的乡村妇女一样,更多地是显露于外为他们做事,而少于交流。她慢慢步入老年,半辈子为家庭操劳,生活的重担压弯了她的腰杆,熏黑了她的手指。从乡下来到城市,找不到一个能说体贴话的人,只能对着好友的女儿流泪。最后的断指究竟是什么原因已经不重要,她回到了乡下的家里,继续着她的生活。只是就像她酿的青梅酒,岁月蹉跎之后,生活给她留下的回味只余苦涩。

庆丰,一个棺材匠的儿子。他是所有地方都会有的什么事都听老婆的那种普通人,唯一让他不同的是他的父亲。由于父亲的职业,让他承受了压力,甚至觉得一辈子没有出息。但在他懦弱的外表下仍尊敬着父亲,只是因为社会和家庭让他无法选择,不能反抗。寻找父亲最后一具棺材让他从桎梏中挣脱了出来,想起了和父亲的点点滴滴,才明永远失去了最爱他的人。

慕云,一个离婚后独自抚养儿子的女人。她是孤独的,失落的,只能在广场舞中寻求众人一起给她的温暖错觉,在广场舞中远离生活的不如意。她害怕着带给她心理创伤的老六,但再次相遇后,这种害怕随着把老六塞给她的东西带给老六母亲而消失在空气中,反而又生出一些好来,只因为她知道这个生命中的过客虽然再也见不到了,但他是这么信任她,在心里还是有着她。

姚美丽,一个骑重机车的女子。她是寂寞的,又是热闹的,她是坚强的,又是软弱的。在一个偶然的日子,不经意的一瞥,让他和歌舞团的哑巴司机邂逅。因为他是哑巴,她愿意在他面前倾诉,她回忆自己的过去,讲诉自己的经历,但也就只是这样了。邂逅,再分开。相遇,再离别。每个人都是生命的过客。她渴望着爱情,但又怕受到伤害,只看着别人的悲欢离合,给自己留下的只有记忆中的那一年。

顺伯,一个在一座破烂小庙里当了一辈子庙祝的老人。他善良,又胆小。会为了一个路人叫出他的名而心怀喜悦,会为了路过的一个小女孩哭红了眼而担心。他拔牙时由于牙医的失误晕倒了,醒来后反而找自己的原因。在生活中这样的老好人总是吃亏的,他最终似乎看开了生死,明白了世间万物被规限在小小的世界中无法挣脱。被炸死的乌龟的世界是放生池,他的世界是这座小庙,病人的世界是那个冰冷的病房。所以最终他把放生池的水放了,让鲤鱼能够脱离禁锢它的小小世界,就像把自己从命运中摆脱了出来。

老胡,一个失去了儿子的裁缝。在中元节这一天,他的儿子被拐,明明知道是谁拐的,但一直没有找到儿子。原有的平静生活无影无踪,曾经对儿子严厉的画面反而占据了脑海。这时候,他后悔没有好好对他,失去之后才知道珍贵。在失去儿子后,反而与相隔甚远的妻子接近了,只是她再也不是以前的她。故事中隐晦地说了他和儿子已阴阳相隔,每年中元节给儿子做新衣服时,他是否和他的妻子一样也见到了长大一点的儿子呢?

张寡妇,一个卖酱油支持家计的女人。她曾经可以过上最美好的日子,但丈夫的离世让一切都变了。她不识字,孤儿寡母无依无靠。所以她不想大富大贵,只想儿子能够安安稳稳、平安一世,她只愿生活不再辜负于她。她会为了她心目中儿子的未来去狠命抗争,但最后还是被生活打败,失去了他。对她来说,所有的原因可能源于房梁上的那一双破鞋,让命运捉弄于她。

阿秋,一个疯子。他曾经是聪慧的,字写得好,读得出书,考上了大学。但也因为父亲的一句“没钱”让他失去了希望,痴了。他可怜,自己的理想被家庭打碎,被亲人抹灭,亲手撕毁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也把自己的聪慧一并破坏。往后从温顺的痴到狂暴的疯,也只是伤口上又被插了一刀而已。最终失去了自己的他也让父母亲失去了他们的心头肉。

他,一个罪犯。他信命而失命,他的恶来源于他的无依无靠,传承自他的父辈。他自认与父不同,但最终落得同一下场,让生命归于那条途经小镇的河流。他始终无名无姓,只存在于这篇文字中,但他又真实地为小镇中游走于夜晚的人留下了一个注脚。也许,默默无名是对他最好的奖励。

作者笔下的所有人都经历着生活带给他们的挫折,而在对他们的生活缓缓道来的同时,还勾勒出了他们生命中重要的人的一生,10个短篇不仅仅写了10个人,更是写了小镇中的大多数人。他们一生背负了太多的东西,虽然如此仍挣扎着在这世上活着,“太苦了”。

作者的签名,感谢!

最后说一下这部短篇小说集的文章吧。此次收录的10个短篇,其中4篇曾被收录于2013年出版的短篇小说集《第三条河流》中,2篇曾被收录于2014年出版的短篇小说集《钻石与灰烬》中,只有4篇以前没有在单行本中收录过。由于书中没有每部作品的初出,我还是按照我自己的习惯,将每部作品初出和曾收录过的单行本做一说明,其中《拐脚喜》未查到相应初出,望熟悉的读友告知。

《奥黛》/《山花》2014年第4期(曾收录于单行本《钻石与灰烬》) 《青梅》/《青年作家》2014年第3期(曾收录于单行本《第三条河流》) 《躺下去就好》/《西湖》2013年第11期(曾收录于单行本《第三条河流》) 《水泥广场》/《小说界》2017年第5期 《姚美丽》(原名:《姚美丽,或一九九七的歌舞团》)/《江南》2017年第3期 《他杀死了鲤鱼》/《文艺风赏》2013年第9期(曾收录于单行本《第三条河流》) 《最后一次“普渡”》/《创作与评论》2012年第12期(曾收录于单行本《第三条河流》) 《拐脚喜》/(能力有限,未查找到初出) 《秋声赋》/《作品》2015年第2期(曾收录于单行本《钻石与灰烬》) 《濒死之夜》/《文艺风赏》2015年第11期

  《小镇生活指南》读后感(五):从“小镇做题家”说起,我们该怎样谈论小镇?

  

最近“小镇做题家”这个词火了。“小镇做题家”出自豆瓣“985废物引进计划小组”,指的是依靠“题海战术”从小镇走向“985高校”的一群人。当他们走向城市里的高校以后,发现家境、外语口语、社交能力、生活水平,甚至是毕业就业环境远不如人,由此喟叹自嘲,“吾乃five(废物)”。这不由地让人想起了前两年电影市场大火的时候,应运而生的“小镇青年”一词,小镇青年在成为电影市场观影主力的同时,也被诟病成了品味格调不高、喜欢看“烂片”、审美情趣底下的人群。与此同时,文艺作品中的“小镇青年”形象也多被塑造成颓废、崩溃、废柴、焦虑、亟待被救赎的形象,而“伤心”是弥漫其中的情绪主调。“小镇”被默认成经济基础差和社会地位落后的代名词。这些年来,跟“小镇”有关的词,似乎都代表着狭隘、落后、失败,“小镇”逐渐走向了污名化。人们形成了这样的印象:“逃离小镇”才代表了“追求”和“正确”,留下来的人意味着固守闭塞和偏见,愚昧和无知。带着这样的刻板印象,小镇成了人们羞于谈及的话题。当小镇意味着偏见的时候,小镇的现实环境和生活的真实模样被遮蔽起来。

在这样的背景下,《小镇生活指南》的出版,无疑是一部“小镇生活偏见解蔽指南”。小说以林培源的故乡潮汕作为“原型”,用10部短篇小说“拼贴”出一个虚构“故乡”——清平镇。不同于以往文艺作品中,“小镇居民”们自怨自艾、一蹶不振的形象的是,生活在清平镇的居民“看尽人的孤独、世事难料,身体里仍有一股和生活纠缠厮打的劲儿”,他们深陷生活的泥潭中,对抗困境的方式既不是听之任之、自甘堕落,也不是“屌丝”逆袭、buff(辅助技能)加持,而是福贵式的“想要好好活下去”,是生命的本能和韧性,是我们“沉默的大多数”的隐忍而伟大。与之对应的是,小说集中,既没有极具戏剧张力的场面,也没有刻意刻画具有戏剧效果的人物。甚至可以说,林培源是在有意规避电影化的故事效果,他有意在很多能被塑造成戏剧冲突的地方,以主人公“意识”为转折,打断、压制和淡化矛盾冲突,借以让清平镇呈现出“寻常”的特点,让小镇居民呈现出“平凡”的风貌。由此,当读者进入“清平镇”的时候,将不再设防,自然地褪去对小镇陌生、刻板的印象,穿梭于熟悉的街巷,看的是街坊邻里的“熟悉”故事。

“熟悉感”,并不仅仅是为了让读者体验“到此一游”的角色带入,一旦读者接受了这种“熟悉感”,产生共情,便会立即觉察到随之而来的“陌生感”。林培源像是一位善于运用推拉镜头的导演,在拉近、带入读者,以求解蔽小镇的同时,他还有意制造一种距离感、陌生化的效果,让读者站在小镇以外的角度,打量小镇。而这种“陌生感”的制造,靠的是怀旧氛围的营造。所以,在阅读小说集的时候,我们常常会感到弥漫在字里行间的怀旧感。怀旧是带有个人主观意识的回忆和记忆,隐含着个人与公共生活空间的双重视角。文艺理论家哈琴认为,怀旧兼具疏远和拉近作用,在将想象中的过去带回眼前的同时,也将我们从当下流放了出去。可以说,林培源以静止的清平镇为地理横向坐标,勾连起想象的过去、开放的未来两条纵向正、负坐标,让流动、变化的时间渗透其中,书写“当下”的意义。这正是林培源“推”和“拉”的方法,也是林培源谈论小镇的方式。正如迈克·克朗在《文化地理学》中所说,文学作品不仅描述了地理,而且作品自身的结构对社会结构的形成也做了阐释。探究《小镇生活指南》中的“怀旧感”,怀念的是什么、为何怀念?是谈论“清平镇”绕不过的话题。

《小镇生活指南》中的怀旧视角首先聚焦于对潮汕风土人情、小镇文化的构建。当下社会,随着城市化进程与科技的发展,养蜂人、裁缝匠、制棺人、庙祝、神婆、游戏厅老板、越南新娘等身份早已成为都市人日渐模糊的记忆。与介乎现代化的城市与相对落后的乡村之间的小镇相似,他们一方面符合介于都市人与乡村人之间的“小镇人”的身份,另一方面也代表了因落后或狭隘被城市化进程所淘汰、遗忘的“过去”,这些陌生而熟悉的职业身份能够唤醒读者的“怀旧”回忆;除了人物身份的建构,潮汕地区的方言的使用也是林培源召唤读者故土情节、怀旧情绪的策略,潮汕方言反复出现,使潮汕文化众目具瞻,亲切可感;此外,小说集对于潮汕地区的民土风情、农业传统、饮食传统和婚丧嫁娶等传统,亦有描摹。如《青梅》对潮汕地区的饮食文化的描写、《水泥广场》有对潮汕地区婚嫁习俗的描摹、《姚美丽》中潮剧的穿插、《他杀死了鲤鱼》对潮汕地区游神赛会传统民俗活动的描写、《最后一次“普渡”》对潮汕地区“七月半”的记录、《拐脚喜》中对潮汕地区“驱鬼”文化的描写、《濒死之夜》对潮汕人民鬼神信仰涉猎……归纳这些职业、语言、民俗传统的相似性,可以发现它们皆带有“怀旧”底色。在城市化进程中,那些被时代“淘汰”的职业、被城市遗忘的方言、被快节奏生活打乱的地域民俗正在走向消失,而林培源想要保留的是人们对于潮汕小镇文化的记忆。

怀念最直接的方式是“回忆”。“回忆”是把流动的时间注入相对静止的空间中的“行为”。以《姚美丽》为例,“他们称姚美丽作‘美丽姐’,但谁也说不清姚美丽的真实年纪。”姚美丽如同白先勇笔下的尹雪艳一般,不老、不死,目送着“日子水一般流过来流过去。”她常常以静止的姿态陷入过去的回忆之中,凝视流动的时光,小说中,“她回头看坐在腌臜的游戏厅里的自己,像一尊凝神的雕像,那些走动的、打游戏的人,只剩下一双眼在暗中发光。”在这里,她像一个静止的坐标,凝视流动的小镇人成长。而在姚美丽去戏院看戏感到厌烦时,她起身“站在座位最后一排的走道上”打量着舞台与观众席的时候,实际上是“俯视”芸芸众生的“参照物”。小说结尾,坐在摩托车上的姚美丽仿佛乘坐了“时空穿梭器”,自由地穿梭于往后好多年、这一年、好多年前之间,“万物倒退,而她朝前移动。”狭小逼仄的游戏厅容纳了小镇芸芸众生的进进出出,不老的姚美丽见证了小镇的历史和未来。除此之外,《奥黛》里的阿雄靠一张照片“回忆”了自己的大半生、《躺下去就好》里的庆丰靠一口棺木“回忆”了自己与父亲的一生、《青梅》里以“我”的视角“回忆”蓝姨的一生、《水泥广场》里以慕云的视角“回忆”了自己及老六的一生、《他杀死了鲤鱼》里的庙祝因为牙疼不断“回忆”十五年前的历史与自己悲惨的一生、《濒死之夜》中他自杀前一幕幕“回忆”涌上心头。“回忆”是带有强烈主观色彩的个体的行为,但人物的行为动作必定发生在典型的社会环境背景之中,因此,“回忆”带有个体和公共社会生活双重背景,而在主观回忆中,社会背景作为“回忆”的“无意注意”,则更具客观真实性。相对静止的主人公通过“回忆”连通了涌动的历史,静止的清平镇见证了历史的变迁,可以说,“变迁”是小说集隐含的主题。

克罗齐说,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林培源以怀旧视角讲述清平镇的过去,体现了他对“当下”的体认。清平镇不仅仅是一个虚构、孤立的文学地理坐标,林培源将之放在社会发展、历史发展、城市化发展进程中,通过“对比”,关照小镇在时代发展和变迁中产生的问题。如在《拐脚喜》中,第一次进城务工回乡的庆喜意气风发,而小说的结尾,他与挂在门上的雨靴的形象形成鲜明对照,通过前、后庆喜形象的对比,小镇留守青年的出路问题,呼之欲出。与《拐脚喜》相似的是《秋声赋》里的阿秋,从一开始渴望通过“读书”改变命运“走出去”的奋进青年,到连翻遭遇命运挫折,最后“像条狗一样被拴在楼梯口”彻底疯掉,是林培源对于小镇青年人生出路的追问;《他杀死了鲤鱼》中萧条的老庙与周牙医诊所明亮的色调的对比、《水泥广场》中的水泥广场与车来车往的国道之间形成的对比、《躺下去就好》中的棺木里的安静与雷雨声的嘈杂产生对比、《姚美丽》中沉默的哑巴和滔滔不绝的姚美丽形成对比,这几组关系不仅是林培源对于小镇之于“世界”的位置的思考,更是对于“留下来”还是“走出去”的发问。除此之外,《青梅》和《水泥广场》中对小镇中年妇女精神世界的人文关怀,《最后一次“普渡”》和《躺下去就好》中对小镇劳动力问题的讨论,无不是“当下”意义的生成。就此,林培源不仅为谈论小镇的方式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同时,也弥补了南方写作的空缺,形成了他的潮汕文学地理坐标。

写于2020年7月9日

评价:中立好评差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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