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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外读后感1000字
日期:2020-01-30 23:12:04 来源:文章吧 阅读:

度外读后感1000字

  《度外》是一本由黄国峻著作后浪四川人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45.00元,页数336,特精心网络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度外》读后感(一):主要内容

  时间如此真实,真实如此短暂

  与袁哲生并称,被期待撑起21世纪小说江山作家

  黄国峻惊艳华文文坛代表作

  将一切担忧恐慌丧失感引爆的“时间痉挛”

  ◎编辑推荐

  ★ 黄国峻在台湾新锐中可谓备受期待,张大春说要靠他“撑起21世纪小说江山”,杨牧则表示避此人出一头地”。

  ★ 《度外》于2000年在台湾首次出版。其中《留白》一篇,获第十一届联合文学小说新人奖推荐奖,得到张大春、施叔青、钟阿城三位文坛前辈肯定。这次《度外》《水门的洞口》的出版,是在他辞世十五年后,作品首次引进大陆

  ★ 黄锦树曾提出台湾文学“内向世代”的概念:“从那些样品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一种关于写作自身的危机形态脆弱的、濒临分裂的‘自我’成为写作的真正主体,世界语言都是问题。内向,向内崩塌,甚至对死亡有一种异乎寻常迷恋。”黄国峻即此“内向世代”代表人物之一。

  《度外》读后感(二):内向的温度

  一周前开始读的《度外》,老实说,读得总是走神,坐着读,不一会儿就会在脑中闪回过去的那些或羞愧开心的时光,待到回神过来,眼光已经停留在页末了;而躺着读呢,不出一页,我就像光滑滑的一样从靠枕溜进了被窝里,几天前竟然手里拿着书便贪然入了......就像开头骆以军序中所说的那样,《度外》是一本“法国新小说”,任何一样事物作者眼中都是小说的主角,所以读起来并不是那么像电影镜头那样连贯和聚焦,它就像是一个游客兴致所起地站在偌大的美术馆里看着满墙的画作随意性地从某处看到某处,雨露均沾对于这样的游客来说是并不存在的,他/她看到一幅画中家庭主妇在打扫台风过后的庭院,看到姐妹俩去菜市场买菜,看到一群人围坐在书墙下吃着甜点聊着时事,看到男子在坏天气大海边垂钓,看到小姑娘躲藏在废弃小屋,看到女孩母亲惩罚面壁思过,看到丛林篝火远处孤独抱柴的男孩......一切都是画作的呈现,一切都是剖切内,像独自一人在厨房切了洋葱看到了内芯然后自然而然地留下显得相当多余眼泪来!从《留》到《度外》,十篇短文,九篇是从照片静止画面讲出像《追忆逝水年华》和《尤利西斯》那样的话语来,而《三个想像故事》于整本《度外》来看,就像是《尤利西斯》里被人提取出来的“布鲁姆”日一样令人难。骆以军说在他们那一辈都在以马尔克斯昆德拉卡尔维诺博尔赫斯三岛由纪夫等作家为效法先辈时候,黄国峻竟然是受伍尔夫影响最深,这很不简单,当然伍尔夫的文字也是很难长时间聚神地读下去的,最起码那本《到灯塔去》,我可是读了不知多少年,也没读完,因为一读即忘,这次倒是很出意外地读完了《度外》,或许是因为我独居太久喜欢自言自语喜欢自我琢磨喜欢静静观察这个世界的缘故吧。

  《度外》读后感(三):黄国俊的隐秘世界

  会相,黄国俊对生活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已经跨越这两个词本身的含义,他只是忠实描绘心中构建的那个隐秘世界。他想象中的事物太过细致妥帖生机勃勃,让人毫不怀疑这样一个世界的确以其自有的生命秩序,真实存在着。 黄国俊擅长把隐藏于日常生活中,处处存在,但却描述的事物,用纯净思维跳跃笔触捕捉下来,展现的面前。 在阅读之前,你肯定想不到,那些你大概也常体会到的孤独或虚空,会以这样的形式顽强跃然纸上。 “为了收容这些思维悬浮在渺渺光影和重重时序的人们,于是街上挖开了一坑又一坑的咖啡馆书店剧院画廊,以便他们不会掉入危险空洞感中。” ——《度外》 在他笔下,再普通的人都会拥有一个连自己意识不到的思维。 一位公园讲台上无故久站着的女人,是个疯子?在等公车?看公布栏?可以想到无数个答案,但也许还有一种女人正在经历,却不自知的答案:

  “看起来她是在荧幕前沉思,思想如何为自己从前人们的传记中,整理出一套完美的人生计划。” ——《触景•景一》 在这个隐秘世界里,时间、空间叙述者真实身份表达一种感受时,都可以退到后面去,自由转化。这样轻巧的转化手法,除了叹为观止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我最喜欢的《触景•景三》这篇中,主语的身份切换非常有趣。读者开始会以为叙述者是趴在母亲身上的婴儿,后来才知道雨滴☔️,且这些调皮滴是用未来口吻,由一副摄影作品开始,轻松穿梭在拍下这张照片时,女人与男人初遇的情景。短短三四张纸,你能感受到的始终是被爱情包裹的孤独内核,一种无法被治愈的非病症,一种只需要与之相处的生活本身。 构建隐秘世界,离不开赋予万事万物意义,在黄国俊的笔下,再日常的细节都能与哲思互相支持与贯穿。 “这世界用雨水触摸自己的身体,这淫荡山川和林谷,这孤独的创造者。生命是死亡的过程,在死亡之前,我大概会有十年的临终时间。写到这里,他坐回到她身边,她掏出手帕,帮他擦去袖子上的水珠。” ——《触景•景三》 又一个源于日常的哲思与日常碎片无缝衔接例子熟悉他对动词运用,或许是开启黄国俊隐秘世界的一把钥匙。 “海浪在相纸上冻结。” “雷声捶打着天空。没有规律,就是突然地,闪电掴打乌云大雨随即落下。我们来了。” ——《触景•景三》 无法不黄国俊,只因我们可以在他构建的隐秘世界中,为自己的那份孤独,找到一个容身之所。

  《度外》读后感(四):留白的细节

  黄国峻的小说难读,他的文字纤细精进敏感干练的表达中,却有张大春所说的“一股不与时人弹同调的庄严气派”。《度外》像是一首有着古典编排的现代协奏组曲,极为克制的表达中,总有一缕诗意四面八方迎来的景象让故事在简洁中立体。 他的时间在文字间被打碎,再重组精细的非传统表达让它像是一个紧凑高级织物,环环相扣也有着弹性结构。也像是一个先锋派的电影作品,用远景和中景的记录着人的动作,在广阔视野里,每个人物都在寻找自己与世界的联系尝试寻找自己情感归属。但少有成功,反倒带来的是在自我控制之下无尽的且克制的焦虑感,以及在城市边缘繁华世界共处的悲伤黑洞似的孤立古朴描写手法里,元素在时间的转换间无限地堆叠,可以说作是营造意境,或是黄国峻创造的那样一个世界,那样一个充满了恢宏虚伪流浪痛楚时代。 看书的“看”的元素在本书中被加强了,看到的日常生活的表象,那就是表象,看到的是主人公的日常对话,那就是日常,别无他意。无需思考文字背后的细节,但是表象拼凑之后的故事中,是一种属于每个读者的私人感受,那不易表达,也带着读者反观着那个故事中的孤立无援和假作寒暄。很自然的,“看“最终的归属成为了那些感受上的东西,也就”看不见“了。《留白》中有一段有趣的话,“玛迦不是累,而是觉得自己老了,觉得自己在生活外,在缩小着”。一种看起作比,又看似现实的文字,让本要表达的沉重主题变得轻盈了,无法言说的部分,变得清晰可见了。 《度外》中涉及的多为城市中边缘的生活状态,大多都是生活化的。换灯泡,做菜洗碗,准备食物迎接台风。生活的状态中,主人公的思想前进,看似是完全静止的。作者仿佛就是在陈述那样的一个真实事件行动中的旁观者无关紧要的细节,值得说的,不值得说的,都被说出来,营造一个充实的画面感。所有的人物在一个静止的多维世界里缓慢的生活,每日的报纸,街头的剧院,公路上步行的人,都是故事中或可缺少的元素。城市边缘中生活状态,充满着悬浮在生活表面的人,希望跌入生活带来的无尽的空洞中去,但到头来的失败,让他们恐惧不安。 生命珍视的所有元素,都是一个叙述的焦点。有人觉得它作为小说的创作,过于实验了,应该不是这样,因为多数的灵魂交集显得如此的真实可感。而面对作者的发问,现在还无言以对,所以观察只好继续,生活也只好继续,可能有一天会被某个细节刺痛的时候,那个孤独城寨间的风景也能有自己的品格。捡起撒落在各处的专注,是时候继续了。

  《度外》读后感(五):“活在当下”的证明

  平心而论,在阅读方面我是一个偏食严重的人,轻小说而重文史理论虚构类的东西常常让我感到情感上的困扰,我也努力在克服着这一点,坚持读文学类的作品,尝试在理解与细读上有所精进。

  黄国峻的短篇小说集《度外》是近来读到的小说中,留下印象最为深刻的一部。《度外》集结了黄国峻写的十部短篇小说,在内地出版后也广受读者的关注热评

  初读《度外》,感觉黄国峻像一位印象派作家,他的笔法缥缈细腻,能够敏锐地捕捉自然宇宙人世日常的最细微渺小的动作和情绪。他的小说风格实验性的,如同一场又一场穿行在白纸黑字间的延时摄影,情节被稀释,故事的核心变得不易抓取。对话是碎片的,随着文字游走的更多是人的心理活动场景变换

  他是台湾作家,但本土属性却并不在他想要强调范畴。去地域化的笔触,更突显了中国世俗生活和人伦情感的殊途同归。《留白》、《度外》等十篇小说,是黄国峻观察世界的角度方式的最好呈现。

  比起禅意,我更倾向于用灵性形容黄国峻和他的文字。透过文字能够鲜明地感受到,他是一位具有灵性与哲性,同时接近神性的作家。

  他的小说中常浮现着《圣经》和基督教的色彩,给人物取名玛迦、哈拿、约翰、雅各……他的字字句句,都包涵了细密复杂内心活动,与蓬勃旺盛的情绪体验。对于作者而言,长此以往下来,这一定是非损耗消磨事情。而想要读下这些作品,也同样相当消耗脑细胞。但这不失为作者与读者共同完成的一场超越时空的灵性修行。

  小说最伟大的一点,是把真实和虚构串联起来,让人们逐渐认识个体价值,不断地强调个体命运微不足道不可或缺,甚至至关重要

  每一个作家都有自己所倾向的技术与笔法去描述生活场景,进而阐释他对于世俗生活与人类命运的价值判断。连我们普通人也同样如此,从拍电报、写信到发简讯微信承载文字的载体发生变化,但文字所传递的内容却不曾改变。在交换信息的同时,人们不曾忘记分享心情和表达爱意

  不要觉得自己很渺小,每个人都应该正视自己的存在,正视自己此时此刻的生活。像黄国峻所做的,放大每一处的细节,放大,放大,再放大。观察自己的动作,观察自己的思想,从过去回顾到现在,从现在展望去将来。

  有些情绪,有些经历,不是单单经历了就能懂,还需要投入其中,去努力感受,去慢慢体味

  《度外》以及其他的九篇小说,从某种意义来说,是“活在当下”这四个字最淋漓尽致的证明。

  《度外》读后感(六):向内而生,自在度外

  作为华文文学的支流当代马华文学和港台文学,整体还是偏于小众。大概从2012年开始接触黎紫书的作品后,我对马华文学就生出了无限的兴趣,然而直到近日,随着黄锦树的《雨》在国内出版,才算掀起了那么一丝的水花,让这种地方性的、边缘化的文学得到了些许的关注。

  当然,比起马华文学,港台文学,特别是台湾文学,因为21世纪以来,随着龙应台、张大春、朱天心、骆以军等中生代作家的崛起,在内地也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力,但是台湾新生代作家却少人问津(这里特别对标内地70、80年代的作家),甚至难于被我们阅读,这未尝不是文学读者的一种损失

  恰在此时,被张大春称为“撑起21世纪小说江山的两位小说家”之一的台湾作家黄国峻的代表作《度外》得以出版,虽然有盛赞之嫌,不过以纯文学的角度而言,《度外》确实有让人惊喜地方

  黄国峻是台湾著名作家黄春明的次子,生于1971年,被归为台湾内向世代的代表作家。内向世代的概念最早来自于日本,指70年代初在日本盛行的现代主义文学流派,黄锦树以此对台湾的内向世代做了进一步的定义,他说“从那些样品里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一种关于写作自身的危机形态,脆弱的、濒临分裂的‘自我’成为写作的真正主体,世界和语言都是问题。内向,向内崩塌,甚至对死亡有一种异乎寻常的迷恋。”

  很不幸的是,英年早逝的黄国峻正是用文学书写了生命。他的某些短篇作品把强烈的西方技巧浓郁的华语色彩巧妙融为一体,让新小说派自然地流淌进中文的语境中,其中《留白》正是这样的一篇代表作品,曾荣获过联合文学小说新人推荐奖,也收录在《度外》中。

  《度外》是黄国峻的一本短篇小说集,收录了10篇作品,完成于了26岁到28岁之间,一头一尾的《留白》和《度外》正是典型的新小说派作品,实验性的文字、镜头般的语言、随意切换的视角、打破时间和空间的隔断。《留白》讲述了“雅各夫妇头一次与儿子分离,几个家中的常客约好了,要趁两人今年到小屋度假时,前来探访一番。于是,包括几位随伴而来的陌生人,这一行人便这样被上星期的那几个光秃秃的日子扫成了一堆,堆在小屋里。”这里的人物随意出场,随意发声,你只能从细枝末节里揣摩他们的关系;而《度外》有关一个少年远离故土,他“准备要降世出生,要进入其中某一盏灯里面,去开始成为一个人。下了飞机之后,走过长长窄窄的产道,迎接他的姑妈一家人就在眼前。”同样的疏离、碎裂、静止与物化,每一个场景的转换毫无停顿,甚至画家雅各再次出现,成为了野营的一份子,穿透了空间的壁垒,这就是度外,现实之外,用精神的投射推动文本的裂变。事实上,在《泛音》中作为主角的音乐家腓力,在《度外》中是与雅各也一起登场过,这种联动,正是作家精神世界的投影。

  黄国峻笔下的文字你要读的很认真,认真到没有疏漏,也就不会有缺失,这似乎弥补了我在读格里耶时的遗憾,翻译文学难免有所失真,只能形意而难形神。而黄国峻的文字世界却很纯粹,他用一种向内的书写,展现出人与人之间那种不可言说的情感,以及精神与现实的疏离。说他撑起了21世纪小说江山有些过誉了,不过确实是华语文学不可多的作家,只是不免唏嘘,他最终还是投向了纯粹的精神世界,希望他一切都好!

  首发于深圳特区报

  《度外》读后感(七):至情之作

  古有传说,若冶得名剑,须将自身祭奠。我常想,这种说法移用来比喻某些写作者,也是很合适的。

  萧红是一例。经历极度的饥饿与寒冷,甚至连草褥子都想吃,穿着带孔的单鞋,踩在吱吱作响的雪地上。辗转于不名誉的男女关系,她的身体在发生变化,羞耻、焦虑、惶恐……这些感受浸透了她的骨髓,而于写作之时便一点一点往外掏,头发、指甲、肌肤、骨肉,最后是整个人从身体到魂魄都幻化成了书写的每一行文字。

  情深不寿。于写作者,这话尤其应验。

  之所以想到萧红,是因为我读了黄国峻的短篇小说集《度外》。这两位当然八竿子也凑不到一块儿,一位是民国女作家,一位是台湾当代小说家,可是,读书之一种奇妙,常会让我的脑回路搭上诡异的线径。黄国峻亦英年早逝,1971年生,2003年殁,此其一。而我觉得他们的相似之处,更在于文风里那种对于微情绪的深度体验、细致的观察和越轨的笔致。

  《度外》收黄国峻10篇短篇。先来看《归宁》。情节极简。安妮有两个月的产假,她想回娘家看看。她在晃晃悠悠的车上感到极不舒服,她听着周围人的喧哗想着自己的心事,到了家中和父母亲戚搭话之时,她也是这样的状态。这种小说有什么意思呢?实在都是些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啊,而情绪就是密密麻麻的丝线,细细绕绕,仿佛有一台发报机,“咔哒咔哒”,把安妮的漂游的思绪穿透了空气,不断地输出。

  再来看同名的短篇《度外》。内视之感更加强烈。黄国峻的作品不在意情节,有种散文的韵调。就像《归宁》有精到的关于街景和家中摆设的描写,《度外》则写营火、写静夜、写冥思。他在捡柴火,天气极冷。他置身于漆黑的背景里,渐渐地回想自己在人群中的不自在,自己的寂寞,自己的烦扰。有只蚂蚁跳到了手上,咬了他一口,全身的感官于是被调动了起来。接着,他想起了她。小说的视角随即忽然转向了她,她想起了他的一些琐事,聚会打算烤什么派,穿衣服卡在袖口时,她发现左右手的骨节是不一样大的,她在织毛衣,餐会,你在餐会时会怎样观察周围的人呢?所有的所有,就是一些想法,在流动。

  这样的写法,与常规的以叙事为主的小说很不相同。在为本书所写的序言里,骆以军探讨了黄国峻小说的流脉。骆以军认为黄国峻受了“法国新小说”的影响。我以为不然。尽管黄国峻作为基督徒受到西方文化影响很深,他的小说也有很多心理层面的意识流,也花很大力气描写周围的景物和装置,但两者有根本区别。因为“法国新小说”追求机械唯物,是把人物的情绪抽离了的,这种小说的人物视角往往是客观的,而黄国峻的写法恰恰是把人物投入进去,极力描摹人物的每一丝细微的主观感知。

  其实把黄国峻的写作称之为“意识流”都不一定是恰当的。很多人说黄国峻“先锋实验”,可是,在我看来,黄国峻并不那么在意技巧。黄国峻定是一个至情之人,因此生了一双时刻凝视的眼,一颗极度敏感的心。还是像那个写《饿》的萧红,关在斗室里,只能不停不停地想莫须有的食物;或者走在商市街上,不知前路归处,凉意从脚底沁透。黄国峻是不是也是这样独自守着自己的世界,走不出来,或不肯出来?

  读《度外》,是我第一次读黄国峻的作品,我并不知晓黄国峻的生平,不知他遭逢了何事要自己走上绝路。我只是有些微漾,有些唏嘘。炉鼎火旺,元神焙炼,有多少作品经得起这样的考验?有多少作者值得我们怀念?

  《度外》读后感(八):黄国峻与阿兰达蒂·洛伊

  一个性放荡的人曾试图跟我讲述她一段性爱经历及其前因后果。但话语每次触及到这个性爱经历及其爱情故事的时候就立马缩回去,退回到她的童年、退回到她的父亲、退回到她的人际关系、退回到性伴侣的癖好和发家史、退回到性伴侣的鞋子、退回到俩人在街边散步和谈话的情景。经过一个半小时的描述,她收拳紧握、眉头紧皱道:“太复杂了、太复杂了,说不清楚!”于是此人只给了我一堆碎片。它们以非线性的形式纠缠在一起。当然,可能是由于她的道德观阻止她将全部情况和盘托出。但我更相信另一个因素在作祟——传统线性叙事不能再现这个经历。首先,这在一定程度上跟叙述使用的媒材相关。相比于话语,文字更进行更深层次和更具广度的叙述。说书适合更适合传统线性叙事。其次,我觉得这更关乎叙述形式。

  很多习惯于传统叙事的人会对那种思路不断跳跃、耽于心理刻画的叙事没有好感。他们认为这种叙事方式仅仅是一种矫饰。这种观点类同于古人对汉赋和南北朝骈文那种华丽文风的批评。他们似乎认为传统线性叙事真实且简洁地展现了人与事物实际运行的样子。但我认为故事本不是自我显现的,它需要一个适合它的形式去构建、对情绪和行为进行归因。而传统叙事实际上容量有限,常常损失一些珍贵的内容。

  也许特朗斯特罗姆的一句话道出这一真谛——“有时,一道宽阔的深渊隔开了星期二与星期三,而二十六年却会转瞬即逝。时间不是直线,而是迷宫,如果你迫使自己面对墙壁,在适当的地点,你会听到匆忙的脚步和语音,你会听到自己从墙的另一边走过。 ”似乎从普鲁斯特发现“心灵的间歇”开始,人们开始自觉或不自觉地偏离传统叙事范式,以更具深度的方式,打乱时空顺序展现某个情景或经历。

  当听到那个性放荡者的讲述时,我就想起了阿兰达蒂·洛伊的《微物之神》;而当看到黄国峻的《留白》、《失措》、《触景》与《度外》时,我就立刻想起了《微物之神》。除了两人迷宫一般的叙述,两人观察视角出奇的相似。与杜拉斯在《情人》中那种满含情绪、絮絮叨叨、口语化的讲述不同,黄国峻与阿兰达蒂·洛伊与他们所叙述的事物隔着一段遥远的距离。这种距离是通过修辞与细致刻画实现的。而阿兰达蒂·洛伊甚至更进一步,对故事中悲剧的小人物在本该值得同情的时候,给予意外的挖苦与调侃。

  “安静一旦降临,便停留在艾斯沙身上,在那儿扩散。它从他的头伸展开来,用它潮湿的手臂拥抱他;摇动他,带他进入一种古老的、胎儿心跳的节奏;它让他偷偷摸摸地长出吸根的触毛,沿着头颅内部逐渐移动,吸他记忆的小山和小溪谷,驱逐旧的语句,将它们自他的舌尖掸走;它剥除他用来描述思想的话语,使得这些思想变成赤裸、麻木、说不出口。“

  ——《微物之神·天堂果菜腌制厂》

  “前端红色的火星,一丝丝地燃亮,化成粉灰的小纸柱,落在铁碟子里,把人的注意力如花圃土壤吸收水液般吸掉的微小景象,就不厌其烦地点缀着四周,一个小孩见到会伸手过去探究。“

  ——《度外》

  这种修辞与细致刻画让观察者悬浮在空中。在观察之眼下,所有事物变得透明,在紧绷的细线上缓缓运行。这种细致观察的顶峰体现在将看与被看、感受与被感受合二为一的表现中。也在这里,两位作者表现出惊人的相似性。《触景》景三中的两个孩子看着墙上的照片,想象自己化为照片中的雨水,淋在父母身上。他们通过想象中的雨水看到父母,也通过父母感受的雨水感到自己被感受。而《微物之神》中的双胞胎在葬礼中看着棺材,他们不理解死亡,想象棺材中同父异母的英国妹妹实际还活着,不停地踢打棺材。在这样的想象中,死去的英国妹妹既是感受者,也是被感受者。

  当然,阿兰达蒂·洛伊的观察与叙述浸淫了印度历史与宗教,包含种种印度特色的隐喻。《微物之神》因而成为一整幅印度教壁画。而黄国峻的观察之眼似乎刚刚点燃便熄灭,碎裂为一片片碎片。

  《度外》读后感(九):《度外》:一架不动声色的镜头,一种极端内省的“度外”人生

  时间如此真实,真实如此短暂。

  就如他的人生——台湾作家黄国峻。

  他的父亲黄春明也是作家,他曾经说过:“国峻对小说的投入程度是我都比不上的,我担心他以后会身殉小说。”想不到这话不幸言中了。

  黄国峻是一位特别有天赋的青年作家,高中时就开始痴恋写作,26岁时,处女作《留白》获得第十一届联合文学小说新人奖,此后陆续出版小说集《度外》、《盲目地注视》、《是或一点也不》等等。2003年,他开始创作首部长篇小说《水门的洞口》,却在小说还没有完稿时自缢身亡,年仅32岁。

  短暂的人生痴迷于内省,及死亡的诱惑。

  黄锦树曾提出台湾文学“内向世代”的概念:“从那些样品里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一种关于写作自身的危机形态,脆弱的、濒临分裂的‘自我’成为写作的真正主体,世界和语言都是问题。内向,向内崩塌,甚至对死亡有一种异乎寻常的迷恋。”黄国峻即此“内向世代”代表人物之一。

  《度外》这本小说集就处处透出这样的气息,读来总令人感到无尽的孤独,深刻的思索。而在表达方式上,思维和环境缓缓转换,像一个不动声色在捕捉生活的镜头,你跟着它走,不知不觉被他带到不同的位置,不同的场景,当你惊觉过来,你的心里竟然只剩下痛。

  “玛迦不是累,而是觉得自己老了,觉得自己在生活外,在缩小着。有时候低头看看脚趾头,却好像在俯瞰悬崖,而仰头看着月亮时,又好像是在望着吊灯。”《留白》中很大的篇幅都是这样的心理描写,玛迦这一类的女子,似清醒,又似迷茫,她们不怎么说话,内心却有无数种丰富的语言,就像她画作上的留白,仿佛什么都没有,又似什么都有。黄国峻总是深陷在这样的描述里,迷恋于这留白。

  《私守》中的玛莉 ,“好久以来她就总是这么望着彼得,望着日子不知不觉地踩过这个被死亡预定了的生命。死亡将他像艺术品般的雕琢着,缓慢得好像作品在抵抗着雕铸,生死的两股力量在他身上抵销成静止的状态,白费了,看这么一眼,夏天便从游泳池的排水孔泄走了。”如此沉缓,如此安静,那痛或许太深,你反而感觉不到痛了。

  在《归宁》里,黄国峻写道:“那是陌生人,他们互为陌生人。他们藏在一件件衣服里,从领口探出。”在那些陌生人身后,你仿佛看到国峻的眼睛,它们安静,穿透一切。于是你想,是呵,人不过是一架躯壳,被布遮掩着,不知道内里是热的,还是冷的,是纯净的,还是肮脏的。

  当你静下心来,细细地读那些文字,你感知到的是一块一块的碎片,你仿佛待在一个屋子里,人们都无比静默,一架摄影机正在缓慢地,捕捉一个一个的场景,可是在那些镜头里,疯狂的意念到处奔腾,你会感知到人生的困境,生的迷茫。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一种在其他作品里感受不到的体验,所以,这就是“度外”:语言是度外的,叙述是度外的,感觉是度外的,一切都在度外。

  只可惜,黄国峻没有给我们太多时间,也没有给我们更多机会,来理解他的“度外”,而这,又何尝不是度外?

  他已经走了,唯余极少的文字,让我们迷醉。

  《度外》读后感(十):《度外》:神的笔触在细节里

  黄国峻作为内向世代台湾作家的代表,他无疑过分地审视生活。不断地从细节中抽离微末的事物,以至不能还原其貌。正因如此,读者带着惊异在《度外》中独自直视自身的疮孔。那些琐碎,几乎被一带而过的举动,忽然放慢动作,重复着前行。作者分镜头似的描写,洞穿读者的生活,他不动声色地提起一把锐利的刀又极具缓慢的落下,读者无处可藏,在锋芒背后,每一张书页中,神的笔触早有预谋般妥帖藏好在细节里。

  “总会有这么一天到来,像现在,只有他们两人在家,哪儿也不必去,而别人正好都在各处奔波。床单垂悬,阻隔着视野。当他们落入这一天时,才觉得毫无准备。仿佛和前后的日子接不上关系似的,它中断在这样一个郊外,没有展开的动静。愣在那儿,她像是被那面床单给补住了。” (《留白》)

  且让我们像观看分镜头般品味此片段,以局外人注视的场景正在发生。其空间、时间是模糊的,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瞬间凝聚着一股绵薄的力,漫长地穿透琐碎生活中的微小想法。由拼凑而成的角呈现让人深陷于此的细节。我们需以同样的方式徐徐地观察生活,审视自身。

  “挥之不去的空洞,把玛迦稀释得轻盈透明,阳光照亮她的白皮肤,好像把手一放松,她就会和小锡兵一样地神秘消失。她记得好多事,由口中说出来,一段段,稍不留意,根本不知道那是前年还是昨晚的事。” (《留白》)

  我们过着几乎没有余地的生活,看着大多数事物徒劳地逝去。尽管没有方法能阻止逝去,然置身事外何尝不是一种悲凉,人物替我们说出我们记不清又说不出的话。《留白》这篇故事中也存有留白痕迹,以一种清晰的敏感度无限接近模糊事物的本身,像雅各的画作,“他不画自己的画像,但他画的每样东西都是他自己,他是静物、他是风景,充满诗意,无所不是。” 这些道不明的模糊事物最终会回归于我们身上,我想通过黄国峻的文字,我们能与徒劳、与丧失诡谲地结合。让过往再度重现,用徒劳的方式留住空白。

  在《度外》的其他故事里,人物四面八方的离散,看似离散的序列里又保持完整的秩序,一个冰冷凝固的点。《失措》中的母亲,手中的扫把是她能掌握的所有事物。在台风之际,由物所构成的房间无不发生置换,她时刻让物归于原位,用一双质朴、除打扫之外无能的手。

  “她在她的手所在的地方,手在门把手上、手在刀柄上、手在他肩上、手在伞上、窗上、在扫把上、抓牢,她衷心相信手所能抓牢的每样东西。扫不完的落叶,给了她摆动双手的机会,不能静止下来,将手插入口袋伫立在一个用不到手的地方,她不能。”(《失措》)

  《私守》中的妹妹与哥哥发生了角色置换,在哥哥变成植物人后,妹妹愈发觉得哥哥以梦的形式在场,她是哥哥的一个梦境,反观人物,她比哥哥还要透明从而抵达虚幻的最高境界:物质性的有形透明。

  “有的时候,她会觉得那只是另一种形态的熟睡,而这个在床尾走来走去的自己,正是在他的梦境中。他所在的地方,只是个活人去不了的偏僻地方,他们如此各处两界。每当夜里玛莉也上床睡觉,两人便叠合为一,任谁也分不出两者有何不同。”(《私守》)

  在小说中,黄国峻用连续的问句提出带有愤怒的质疑,是连同回复都不必要的愤怒。人们进入他所写的男性视角:“他纳闷,究竟自己明白的是些什么东西?他哪来的信心任玛莉独来独往?他怎么能没有信仰而安然的活着?”人们进入他所写的女性视角:“花圃前,她扫到一个空酒瓶,为什么碎掉的不是这个没有用的瓶子?它完好如初有什么用?反正没人要。”

  通过外部世界中极其微小的事件:一次台风、一个花瓶、一个扫把、一幅未完成的画作,这些不经意又无法抗拒的琐碎悄悄置入了人物的内在经验,随着越多的细节注入其中,我们会发现,人物反而下坠、脆弱、虚无。黄国峻轻易的让轻与重失衡,看似轻描淡写之处,读者将把头埋的更低,像伏在书里恸哭的人。

  《度外》里,时间与人物从没有置之度外,这本小说更像一张巨大的网,攫住我们的凝固时刻。不由地,我们已看不见这本书之外的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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