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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一个月后再次见面，他穿了新的皮夹克，站在小城的广场上东张西望。
如果在家里，杜亮可能会沉不住气。
和王浩约见的地方，也是曾经跟杨迪约见的地方，跟巍伟骑着小电驴路过的地方。
在同样的地方，看见王浩的脸，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想起了陈奕迅的歌《十年》。
“你怎么瘦了？”他开口就问。
我让她尽量少说话。
在他放下自尊之前，你得端着，否则有些话他就不会说出口。
但假如他放下自尊，那就不能继续端着了，否则会伤害他的自尊。
我个人不主张在感情里“欲迎还拒”，那样会让男人觉得你在耍他。
你要表现出：
我生气是真的生气。
离开也是真的离开。
但假如我原谅你，就不会再跟你翻旧账。
这样他才会更加尊重你。
……
两个人默默不语，走了一段路。
杜亮没有回答，避开了他的眼神。
王浩拉住了她的手，顺势把她抱在怀里，抱得很紧，根本挣脱不开。
“对不起，对不起……”他说了很多遍，然后哭了，哭得很伤心。
那种情绪，不会是假的。
就这样抱了十多分钟，才渐渐松开手。
我告诉过杜亮，原谅二字不用说出口。
如果说原谅，就不得不去翻旧账。
翻旧账，则体现出你一直都在情绪当中。
有些话，不说出口，比说出口更有价值。
王浩看见她笑，也忍不住笑了，捏住她的脸蛋说：“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杜亮说：“我才没有。”
那一夜，王浩没有回家，在杜亮家旁边开了间房。
他想上杜亮家去拜访，我没让杜亮同意。
毕竟你们才刚复合。
而且你父母那个态度，生恐自己女儿嫁不出去一样，容易抬高他，贬低你。
现在还没有谈婚论嫁，别让他太笃定了。
（这个顺序并不是针对所有人，仅仅针对杜亮。）
大年初五，王浩想在小城再住一天，可杜亮不想让他再住。
搞得杜亮心惊胆战。
不想让他先上门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因为期望落空，杜亮父母目前还在情绪上，交流起来口不择言。杜亮害怕被王浩听见吵架，觉得丢脸。
可王浩说：“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他和杜亮都买的是初六回上海的车票，于是杜亮说：“那我先去兰州住一晚，明天一起回去吧。”
王浩听了欢天喜地，说她可以住自己家里。
杜亮说：“我住酒店。”
收拾完行李，跟父母道别，然后下楼偷偷跟王浩会和，两人一起坐车回兰州。
杜亮定了王浩家附近的酒店，王浩说：“既然都来了，就上门吃顿饭吧。”
杜亮说：“我什么都没准备，还是下次吧。”
王浩却说不需要准备。
原本真没计划去王浩家，但后来不知怎的就跟他去了，临时上附近超市买了点礼物。
之前听他描述前女友的时候，知道他家境一般，但不知道他父亲半身不遂，已经很多年了，只能坐轮椅。
但气氛还是有些尴尬，主要是他父亲行动不方便，感觉家里的事情特别多，他母亲忙得一刻也不停。
晚上王浩送她回酒店，两人又浓情蜜意了好一会儿才分开。
可分开之后杜亮却对我说：“乐子，真是不好意思又打扰你。其实我也挺不懂我自己的。之前吧，觉得好像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足够了。可现在看到他的家庭状况，又很犹豫。
他家人估计是给不了他什么帮助了，以后我们生孩子，婆婆也是无法帮忙带的，因为他爸始终需要有人照顾。”
所以呢？我问。
……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那一刻，我也有了点情绪。
我说：“要不，你再去黄阿姨那里续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