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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鸟》影评10篇
日期:2018-03-24 21:31:01 来源:文章吧 阅读:

《笨鸟》影评10篇

  《笨鸟》是一部由黄骥 / 大塚龙治执导,姚红贵主演的一部剧情类型电影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观众影评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笨鸟》影评(一):含混不清的南方冬天

  我第一次看《老狗》是在大二,那时候我还在计算机挣扎,周五的一堂影视分析选修课里,100人的大教室,往往只有10个理科生在那里挣扎。老师课堂上放了《老狗》,那是他的学生在一个影展上偷偷拿回来的资源,我就是这样认识万玛才旦的。

  那段时间我看了很多类似片子,我的好朋友学校独立电影放映,好多水平参差不齐的独立导演们的作品我都看过,难受的时候,还跑出放映厅呕吐过。但《老狗》确实带给我很大的震撼

  或许是因为上一堂课,老师放的是台湾民歌30年演唱会,我第一次看见了一个动态的侯德健。当现实延续到中国大陆的藏区时,那种震撼感也丝毫未减。

  老师说,你看,这是一个被现代社会侵蚀的藏区,修建房子的噪音和格萨尔王一起从画面里流出,藏区人家里的电视上一直在播放什么金砖只要998的广告。那是一个嘈杂肮脏环境小镇尘土飞扬。我为这些影视语言感到震撼,直到很多年后,再回顾万玛才旦的作品,仍然为他的准确敏感感动

  今年夏天,我在尤伦斯看了《笨鸟》,年末又看了《嘉年华》,两部都是讲少女性侵的电影,《笨鸟》却时常出现在我脑海里,仿佛湖南小镇冬天的冷雨就下在我眼前。相比起《嘉年华》里海滨城市浪漫,《笨鸟》的残酷更让人无力。

  性侵应该发生在哪里,我的朋友顾玥告诉我,如果她是编剧,就会让她发生在海边,海边城市太特型了,可以充满各种隐喻,至少,主角情绪可以向大海抒发,大海可以容纳一切。

  而当黄骥的少女经历就发生在那个小镇时,那个有着泥泞道路天气总也不晴的地方,当你遭遇伤害时,当你孤独时,你就与世界失联了。我们绝大多数人,都在这个小镇,而不是在海边。

  那看起来也是一个在现代化进程中被半途而废的地方,至少,它或许再也赶不上任何一波社会发展高潮了。骗子在这时候涌入小镇,欺骗或陪伴空虚老人野蛮的性与羞耻发生在被小米手机通宵网吧充斥的高中生之间。校服底下藏着紧身牛仔裤,新买的聚拢胸罩。痛苦存在一个集中爆发的时间点,它就和时间一起在你身边流动,和你的荷尔蒙激素自卑心情相伴。

  小镇很少给人机会,它没有律师,没有女权主义者,却有性和连绵的雨天模糊的当下与未来。我觉得这是一种更贴近现实的含混不清,就连黄骥也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思考这其中的复杂性,我记得她说过:“人在很无助迷茫的时候,就是会通过性来解决情绪问题。”

  《笨鸟》影评(二):小镇少女

  2017 first 第一部

  3。5

  背景:Q&A 环节导演介绍该片有一定自传性质,主要是女主男友感情段落。导演的两部长篇都来自于自己少时在农村做留守儿童的经历,关键词性骚扰,性启蒙,不被关注比较有趣的是导演谈到自己少年时期感到自己是”历史的人质”,从去电影学院拍片开始,得以用电影创作帮助自己告别过去,走进人生一个个新阶段

  主题:本片包含性侵,犯罪,青春恋爱,农村,留守,校园霸凌等。我个人比较关注的是女性青春期与外界抗争,尤其是男女之间的。女主痛苦的主要事情:1。闺蜜被发廊男害死 2。因为破处的事情被男友背叛,以及在此以前就有的被轻视,利用。

  故事情节方面我觉得最有趣的是女主和男友。从一开始”赏你橘子”的甜蜜骄纵,到后来的随意被差遣。”再来一次,就一次,最后一次” ”我不想”。还有破处时候女主的推挡抗拒以及哭泣,表演的非常好。

问题:最大的悬念当然是女主到底什么时候破处的。导演在发廊一夜女主发生了什么上故意设置了悬念。然而我没看懂的是在废弃大楼里,三个女生霸陵女主那场戏,他们扒下来了女主的裤子。之后女主在清洗私处,仔细观察了一下,纸巾上并不是红色的血啊,是

  《笨鸟》影评(三):扑嗒嗒地往外飞

  《笨鸟》聚焦了湖南的偏僻小镇,类似地域在当代社会是一个十分重要,而又常常被忽视的存在。对许多年轻人来说,这样的偏僻城镇是他们血缘意义上的故乡,可也是他们的枷锁与桎梏,是他们一直想要逃离的负累。

  不同于贾樟柯《小武》的烟火气,扑面而来浓郁生活气息,甚至下午时分带有些微粉尘的温暖光线

  《笨鸟》中的南方小镇是如此的冷冰冰,灰暗破败。这样的冰冷与压抑带有深切私人经验,对于生活其中的小镇青年来说,常常伴随着的是向外看的渴望,与日益腻烦的现实生活之间的矛盾,挣扎与彷徨。这样的体验往往是其他大小城市的年轻人无法领会的,也是导演自身的切肤之痛

  影片影像风格一如它所呈现的现实世界,如手术刀般的冷静与克制,令人联想到哈内克的系列电影,以审视、置身事外的旁观视角呈现事物,有时甚至显得冷酷无情。副导演兼摄影师大冢龙治自承,他最喜爱的日本导演是沟口健二,而沟口的影像风格正是带有东方古典意味的静置长镜头。所以,大量静置镜头的使用既是大冢龙治的习惯偏好,在《笨鸟》中,它提供了观察女主角林森的第三者视角。

  片中有少数几场的运动镜头,而运动镜头与静置镜头的选择都是为了小女孩儿林森的心理状态服务。林森是留守儿童,与外公外婆一同生活,在学校处于边缘地位,这些都导致了她被动行为方式。在影片的绝大多处,她都是处于这样的一种态势,在静置的镜头之下,被动地来来去去,做这做那。只有少数的几场,如为男朋友买饭时接到朋友信息,采用了手持跟拍,在这少数时刻,林森才有意识地想要做出选择,为自己争取。

  同样值得注意的是,影片的许多场景都选择了中近景,它以一种近乎“读脸”的方式深挖人物内心。许多时候,周遭的场景都被排开在画面之外,人物的行为方式与脸部表情成为了画面的主体。所以说,静置的镜头虽显得冷酷无情,可它却是在人物的情感肌理上做深入的挖掘。

  像有观众批评的那样,《笨鸟》并不是一部结构缜密,情节密集的电影。相反,它显得松散错落,甚至有枝叶蔓延。而这些,都是为了共同构建这个南方小镇的“有机生态环境”,它告诉我们,林森的行为以及处境与她背后的这片土地有着丝丝入扣的紧密关联

  在影片中,除了贯彻始终的奸杀案和围绕着少女的“性侵害”和“性伤害”之外,还有同伴的跳塔自杀,母亲突然归来,外公的被人欺骗。这些看似无甚关联的闲散笔触,共同拼凑成了小镇的日常境况,或离奇或平常事件发生在影片构建的密闭南方小镇中。对少女而言,这些突发事件来不及咀嚼与深思,只能往内吞咽,以渐进但却深刻的方式渗透进了她的内心。

  这是一个关于少女成长的故事,影片情感上的感受方式也全都是在少女的立场上,而回过头反思,造成隔阂和伤害的原因是,沟通的缺乏以及爱的无效表达。林森明明渴望家庭的温暖和父母的庇护,可母亲回来后,她们并没有实质的沟通,车站送别时林森呆坐一旁玩着手机。母亲也未尝不想与孩子好好谈心,可长久的分离似乎已让她丧失了有效交流方式,车站离别时,看得出母亲的关心殷切,有许多话想说,却变成了犹豫踟躇后“好好听话”的匮乏表达。

  林森与男朋友小威的关系同样如此,林森渴望男朋友的爱护,可在他们“第一次”的时候,她却以挑衅的话语去激怒小威,最后受到伤害的是她自己的身体。小威紧张无措,面对女朋友的哭泣,他丢下狠话,在故作镇静与高傲姿态落荒而逃。于小威而言,他也不知道怎样去安慰林森,在爱的表达上,他同样失语。

  还有外公,他被人欺骗购买净水机,这样的诈骗案件屡见不鲜,在对这些缺乏常识老年人惋惜感叹,对那些诈骗分子良心被狗吃了!”的愤慨之后,仔细想来,其实爷爷的处境与林森又有多大不同?

  子女的长期不在家,与隔代的小孩一同生活,除了替代子女照顾小孩之外,他们的内心同样缺乏慰藉呵护失去了家庭的安慰,外公继而去相信来自陌生人的给予,对他而言,这样一份小小的善意是莫大的精神寄托。虽然这一切是骗局,可对外公而言,身处骗局的他是不是更加幸福

  《笨鸟》的故事来自导演黄骥的真实经历,难得的是,对于自己的心痛记忆,她没有犯下用力过猛,情感宣泄等年轻导演常犯的毛病。影片展现了一位女性导演的细腻温婉,表达时的平静与克制,她娓娓道来,不疾不徐,克制与留白之后的情感力量更加震撼人心

  在年代的取舍上,黄骥并没有选择她所成长的九十年代末期,而是当下进行时。这样的选择在对社会的反思上又添加了一层含义,十多年过去,小镇的物质生活有了巨大改变,可精神养料几乎没有发生变化科技发达让他们足不出户就可以了解世界,可对困居小镇的林森来说,在新鲜和庞杂的信息面前,再对照这个到处拆迁,到处建设的小镇,她是否更加了解世界?十多年过去,看似科技发达,资源共享的繁荣假象背后,是日益加深的阶级固化。

  一系列事件之后,林森最终丢掉了手机,这个片中极具象征意味的道具。或许意味着,此后的她能找到更有效的交流方式,与亲人之间拉近一点距离。个人意识觉醒后,再不久小女孩也要完成高考,扑嗒嗒地往外飞。这个世界会不会变好不好说,只是对这个小女孩来说,她能更加了解一点这个世界,也终有一天会知道,该如何对待成长中发生的这一切。

  《笨鸟》影评(四):“间”蒙太奇:如何通过镜头叙事

  蒙太奇与长镜头,

  揭示了影像的本质

  前者尤甚。

  有两类蒙太奇:

  短镜头的前后组接,

  长镜头的跳跃连接。

  前者完成简单叙事:

  动作分解为几个画面;

  后者揭示前因后果

  情境由几个动作揭示;

  小动作与大情境;

  手与身体。

  前者来自于布列松的遗产

  比如喝水:手、杯、手拿杯、水入嘴。

  后者借鉴自小津的电影:

  比如《礼物》:老人-色情照片女人肉体-死亡

  前者:布列松体系的电影

  考里斯马基、贾木许、拜加津……

  后者:弗兰马丁诺的伟大发明

  (以及黄冀的《笨鸟》:通过镜头叙事)

  《礼物》与《四次》在21世纪

  通过长镜头回归了默片艺术

  蒙太奇的新发明:“间”蒙太奇,

  两者都还电影以影像本身:

  内容被直接看到,不是思考获得。

  因为文本(台词)被放弃了,

  影像因之变得纯粹

  《笨鸟》影评(五):【黑電影】笨鳥。

  幫我個忙。

  很多時候,對於身邊的人事物妳是沒有能力掌握與處理的,很多發生在周邊乃至自己身上的鳥事,妳只能默默吞下,想發怒卻燒不起來、想抓狂卻找沒方向,妳想改變的太多,然而現實偏偏那麼教人失控,最後只有在看似平靜無波的生活裡求個快活

  哪怕,就是個高中二年級的孩子。

  電影落幕時,「笨鳥」(The Foolish Bird)的字樣跳出來,我竟覺得自己像是那隻被開了一槍還死不了的鳥,給人類抓過來送去,最後只落得模糊出鏡的下場;可以確定的是,「笨鳥」確實有很多製作團隊想要反映的中國農村現象,在一般人沒去想過與接觸不到的生活圈裡,的的確確存在著有如電影拍出的那些經歷與創傷,在每個人都很寂寞角落裡,透過手機才能聯繫的世界,真的好孤單。

  林森不想生活在那樣的環境底下,可是她沒有辦法改變現況,媽媽忙於工作賺錢養家,她只能依附在外公外婆的屋簷下,學校的學習環境乏善可陳,確實沒有什麼善意,同班同學的作弄欺侮讓她難受得很,唯有好友梅子可以說說心理話,只是,梅子也想離開老家

  梅子被現實綑綁得更緊了,家人招她來只是為了配給腦癱的弟弟當媳婦,她壓根兒不願,卻沒有機會逃脫,於是慫恿林森一起做些壞事,期盼能有一天湊足了錢離開這裡。

  怎麼湊呢?偷同學手機來賣吧,反正那些也不是好同學。

  淺淺的,有些惡念瀰漫在電影架構的氛圍內,林森對人與對環境其實沒有明顯惡意,梅子有,她巴不得可以掙開這般鳥傳統枷鎖,只是畢竟是高二的年紀,她們的壞念頭終究無法跟成人世界的惡劣相比,以為多結交些朋友就可以為自己帶來嶄新人生,殊不知人類根本生成的醜陋不會因為城市鄉村而有所不同

  女性在社會階層裡的低下也沒有因為文明與城鄉差距有所落差,欺侮她們的,是壞人,更深的其實是仍未將女性當一回事的守舊壞傳統。

  林森尋求解脫,也只能從身體開始尋起。

  大家都曉得鎮上有個姦殺犯出沒,隔壁實驗中學的女學生已經被害了,林森對熟悉的生活環境產生了些許猶豫,雖然不曉得兇手何在,換個角度來看,也許大家都是犯人,遑論爸爸是派出所所長的大威。

  我詫異了,或許只是我落伍太多,十五六歲的孩子已懂得用身體換取一定報酬的成人機制,是誰教壞了他們?如果慾望變成幫忙,還有什麼鳥事不能合理以對?

  靜下來想想,別說湖南那偏遠的郊區孩子有這樣的念頭,自以為比較富庶與教養的台灣年輕一代也有多少有或有過類似想法?如果可以用最原始的本能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為什麼還要循規蹈矩做事?如果發現一步登天的方式,幹嘛還得接受一路顛沛的折磨?

  我不禁念著,「笨鳥」想要說的東西很多、導演編劇的意圖很滿,怎麼電影看到最後卻讓我微微出戲了?

  讓我出戲的是承受著痛苦現實的女孩漠然臉龐、抑或電影裡那副怎樣都看不到希望的人生?

  《笨鸟》影评(六):少女的迷失是社会的残疾和堕落

  看完《笨鸟》首先蹦到我脑子里的一个词就是 “生猛” 。

  实在是太少看到这样生猛的影像了。我非常佩服导演黄骥。她把自身经历的痛苦和伤害作为素材,以最直接的方式呈现给观众。她关注留守儿童的困境,关注家庭中爱与教育的缺失,关注社会对青少年的忽视和犯罪。她主动揭开伤疤来对抗现实的肮脏。

  影片中的女孩林森是一名留守少女,她因为缺乏关心和陪伴而被迫成长。她的成长是自毁式的:盗窃、被校园霸凌、被迷奸、好朋友自杀、不适当的初恋性行为。这甚至都不太能称得上是青春期的叛逆,她只是在寻找自己失去的东西。她渴望爱,却偏偏得不到爱,她渴望性,却经历了毫无愉悦感的初次体验。她在人前伪装自己,又把自己暴露给不爱她的人。

  林森的自我迷失反应了当下社会最不可告人的事实,是一个社会的残疾和堕落。

  故事大多数时候发生在雨天,其中透露出的阴冷和潮湿让人感到生命在腐朽,带有一种绝望的顽强。唯一一场充满阳光的戏,到最后看来,也不过是一时的幻影。

  《笨鸟》影评(七):凋敝小镇与网吧世界

  首发于《看电影·午夜场》

  TT:

  又要和你说起7月在西宁的事情了,因为当时看片很紧张,几乎没有参加什么活动与聚会,快离开的时候,心里也觉得遗憾,看到被拉进一个聚会群,晚上的电影结束,虽然已经十点,还是匆匆地就赶去了。

  西部的夏天是让南方人非常愉快的,到晚上的时候,气温居然降到了三十度以下,忽然下起点小雨的时候,要在短袖T恤外加一条薄披肩,此刻想想杭州七八月持续四十度的天气,既有对留在杭州的家人的一种莫名的欠疚感外,还有一种被放大的舒适感……但是马上就又要飞蛾扑火地回去了。电影节,归根到底还是属于年轻人的,不管是单身的还是谈着恋爱的,他们计划着接下来去青海湖,或者去更远的德令哈。所以我看到黄骥导演出现在酒吧时,忽然感到了一种亲切感,她是带了女儿千寻到西宁来的。在一堆文艺青年,导演制片策展人间,我在她身上闻到了一种有孩子的女人的熟悉气味。

  之前,我刚刚看了《笨鸟》,是一个关于留守女孩的电影。这个电影在我们的评分小组引起了热议,虽然我们热议的话题很不高级,是关于电影中的各个情节的理解:为什么女孩与男友之间先发生的是口交?到底她被强奸了,母亲是发现她发生还是没发生过性行为?——正如去年另一个关于女性成长的电影《黑处有什么》一样,影片的焦点是性,但还是完全不一样的,90年代的故事《黑处有什么》里,保守压抑的气氛,缺乏沟通的父母,虽然使成长迷障重重,但女孩其实还是处在荫庇之下,她毫发无损地长大了,她并未真正地进到黑处,那些阴影并未损伤甚至触及她的肉体,本能吸引她去靠近那些让她萌动不安的东西,但这些东西终究只是饲育了她的敏感乃至敏锐,近于一个有艺术天赋的孩子观察世界与理解人性的捷径。

  而《笨鸟》不是这样的。时隔二十年之后,一个90后(接近00后)的女孩,父亲是缺席的,母亲是很少回家而感情举止毫不亲切的,她面对的已经年迈的外公外婆,比自己更小的同样留守的堂表弟妹,她没有保护者,没有领路人,网络与手机貌视把世界打开了,抹平了,但是她却还是被困住的,她并没有能力走出这个小镇,信息时代的开阔与自由是虚拟的,现实中,就是这么一个贫乏的,脏乱的,危险重重的小镇。

  在这个夜景特别多的电影里,小镇处于一种凄凉的幽暗之中。它介乎城市与农村之间,既无城市的繁华便利,文明程度,又无农村,还可能有自然的大地天空,它有一种显而易见的凋敝,这种凋敝不是那种生长过,成熟过的凋谢,而是一种不自然的催熟,朝着“现代化”的方向上去的,但却在一种似是而非的模拟中,就走向了空心。看不出什么实体经济的生长,只铺进了网络化的消费——就像一具很不健康的肌体,却还在被抽血。特别明显的,骗局式的抽血,就是外公被骗买的空气净化器,在过去的时代里,他是一个强壮能干的人吧,但是时代变化得太快了,他们像是被高维空间入侵的低维空间原住民,被剥夺了最后的一点资源与能量。

  教育是小镇尚存的功能中最重要的一项,但在父母严重缺位的情况下,霸凌会在未成年人的丛林社会中像毒蘑菇一样迅速生长起来,恶意以各种难以想象的方式蔓延,少女对付另一个少女的方式,是往她的下体抹辣椒,这种在无师自通的在性虐上的想象力,可以让人看到人性的黑暗。老师在学校里维持着基本的秩序,但是学生那么难管,玩手机,偷手机……好的师资与好的生源其实都已经流失了,流到更大的城市去了,没错,这里就是一个烂摊子,但在烂摊子里,人也是要成长的啊!

  这是那么强烈又那么悲哀的事情。电影在叙事上是非常节制的,不是纯粹的女性视角——这点也是与《黑处有什么》的不同,电影用一种更有距离更客观的角度看女孩与她们身边的男人的关系,理发店的老板与店员,同龄的同学,以及脑瘫弟弟(阿梅是这个弟弟的童养媳),他们也都是被本能驱使的人,无非社会化程度更高的,这本能上就附加着更社会化的恶,女孩们往往在抱着蒙蒙笼笼的憧憬,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都还不清楚的时,美好就被摧毁了,甚至肉体就被伤害了。但这些男性——他们的成长资源也如此有限,他们的无能乃至作恶,就像是这个生态的必然。

  于是在电影里,我惊异地发现,这个电影中的空间:家、学校、酒店、店铺、街道,没有一个地方是给了保护的,给了安全感的,唯一一个给了女孩一个安全感的地方,是网吧。那是一个通往外界的窗口,但这个窗口其实是假的,就像是一个封闭房间的一张画着窗户的画。在网吧里的孩子们都是玩游戏去的,流量的方向不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与真实的可能性,而是一个虚拟的空间虚幻的成就感。女孩子天然地比男孩子对游戏有免疫力(这个问题可真值得研究),但是电影中的林森与阿梅,依然常常到网吧来,这里是一个她们熟稔而放松的地方。当林森孤单一人,走投无路时,她也还是来到了网吧,她熟练地找到了一个角落,就像一只小动物找到一个洞穴,把自己躲藏在里面平息内心的恐惧迷茫,并且释放自己无从控制的欲念。当性成熟的年龄到来时,每个少女都天然懂得了如何自慰,这个时代的不同之处在于,在自慰的时候,可以用一个振动的手机。——网吧与手机,它们背后的科技水平,与这个小镇的凋敝现状是何等不般配,技术进步是很快的,人性变化是很慢的,然而人毫无选择地处在这样的科技与现实的裂缝中,科技,某种意义上甚至加速了阶层的形成与固化,生产苹果的富士康的工人们,永远也无法通过自己的工资完成阶层的跃迁。但是它又在某时某刻,它离奇地参与了慰藉——这是时代与命运的吊诡之处。

  《笨鸟》对场景的描写达到了很高的高度——是对现代化进程中边建设就空心了,正追逐就破败了的城镇的精确描述。但在情节上,它主要是用动作而不是语言推进叙事,这是这种语境下的现实状况,但因此而叙事段落间有很大的空隙,需要观众用自己的理解来填充。这是为什么我们会在情节程面上有争论,而如果能再看一两次,我也能从这个电影中看到更多东西。

  然而虽然场景如此,这个电影却并不“丧”,导演拍出了女孩林森身上的一种生命力,很大程度上,也是主演姚红贵自己的特质。迷茫中的倔强,无措中的坚强。她的不长于语言表达中有一种坚硬,坚硬中又有一种韧性。这个电影中唯一一个阳光的段落,是一个在小山上恋爱的段落:女孩躺在地上,阳光酒在她的身上,脸上,她沐浴在阳光中,享受着身体的成长,脸上有一个生气勃勃的笑容。

  回到那天晚上在西宁,在酒吧,我遇到黄骥导演的事情,因为酒吧里真的太挤了,音乐的声音又很大,我们在酒吧折起的玻璃门后聊了好久,她有一种直率、温和、理解揉和起来的语调与笑容。我知道为什么她不是把这个关于留守女孩的故事完全往着“社会批判”的方向去描述,她拍的是,一只笨鸟,扑腾着翅膀,那么痛苦地学飞。这归根到底是一个成长故事。照出了现实,又给出了可能性。

  七七。

  九月。

  《笨鸟》影评(八):小镇与隐秘青春

  小镇与隐秘青春

  文:魏晓波

  《笨鸟》不同于大多数国内的独立电影。可能国内拍摄低成本电影的男性导演更多一些,他们表达的内容更倾向于社会、情怀或者边缘群体,而且在美学和表达上很多都有第六代的影子,拍摄地点也大多在北方,而《笨鸟》以女孩的视角来展示了一个南方小镇女孩的绝望和成长。

  它的影像风格缓慢、冷峻,有些压抑,整部电影似乎都弥漫着南方冬春时节阴冷的潮气。它让观众看完有话想说,但大多数观众会觉得自己想说的可能不是新鲜的话题,甚至像微博上某个社会新闻或者娱乐新闻的短评,比如留守儿童、残酷青春、校园霸凌、非职业演员、导演经历、拍摄动机、长镜头、电影节……但影片好像又不是讲这个的,和这些话题有一定的距离。

  电影的作用或许就在于此,它能够呈现出语言没法说明白的东西。

  当然,《笨鸟》电影本身并不复杂。故事发生在一个南方的小镇,留守女孩林森正在读高中,她想考警察大学。在学校,她经常被同学霸凌,回到家,家里的爷爷奶奶和几个表弟也让她想逃离。另一个女孩梅子是她的朋友,她偷了班主任没收的手机后,梅子带她去卖掉。卖掉手机后她们去做发型,被灌醉,醒来后不见梅子,从此她不再和林森联系。

  之后林森继续偷手机,买她手机的是同校的男生大威。他们两个认识后,开始有身体接触。这个过程并没有给她带来改变,林森依旧困惑迷茫,又不得不独自去面对这个复杂的世界。

  《笨鸟》以留守女孩的视角把留守老人、同样留守的同学、小镇上的年轻人、小镇上的成年人以及她自己展示在屏幕上,展现出了他们的困惑、矛盾或者隐私,以及在主流媒体上永远看不到的完整的社会图景。

  影片在湖南安化县一个叫梅城的小镇拍摄。小镇的名字似乎会给人一种清新、文雅的感觉,但这里像中国大多数乡村一样,年轻人大多都外出,老人和孩子留守在这里。导演黄骥出生在这里,女主角红贵也出生在这里,影片中其他的人也大都生活在这里。他们熟悉这里的人的真实生活,不需要像德高望重的艺术家那样到田间地头采风,只要原原本本的把生活呈现出来,影片就足够具有现实感。

  可能因为直面当下现实的电影不是很多,而现实又并非如想象中美好,我们常常会觉得对现实的表现是对现实的解释或者批判。但我觉得《笨鸟》好像不应该打上“现实主义”或者更立场鲜明的“批判现实主义”的标签,导演的初衷也并非如此。《笨鸟》确实能够呈现出很多问题,也可能是影片中反映的问题太多太复杂,“批判”都不知道从何着手。

  在《笨鸟》之前,黄骥还在这里拍过短片《橘子皮的温度》和长片《鸡蛋和石头》,这两部影片的主人公同样是女孩,这些主人公身上都多多少少有导演的影子。导演在一个采访中说《笨鸟》的故事是源于她自己在少女时代的性经历以及采访的这里的很多女孩子的类似的经历。

  这些秘密大都随着成长被隐藏或者遗忘,或者难以启齿,还好有电影这样一种媒介,它可以把秘密呈现出来,以看上去是虚构的方式。

  影片中的林森经历了侵犯、欺凌以及因为物质诱惑带来的惩罚后,懵懂的性成了唯一能够让她摆脱压抑处境的手段。在她眼中,这个小镇不是向外敞开的,她没法逃离,也不会有外来的因素给她带来出路,考上警察学校的理想也虚无缥缈。她做出的尝试让她尴尬而痛苦,她依旧孤独,依旧觉得所有这些问题都是自己的原因导致的,但她开始主动的面对这个世界。

  导演通过审视“林森”的经历应该也可以得到某种程度的解脱。

  虽然影片在柏林影展获得了奖项,我不知道国外的观众是否真正能够了解影片中的松垮的中国式校服、高中女生的紧身牛仔裤、自行车、小镇上的三星VIVO小米手机、摆着一排排电脑的网吧、黄发青年和理发店、打工在外的父母……这些都有什么“涵义”,应该也不会真正体会到这种只有生活在当下的中国才会体会到的社会变迁带来的茫然无措。

  在国内,能够看到这类影片的人也只是一小撮,其实,更应该给“林森”们、“林森”的父母们看一下。

  原载《晨报周刊》401期

  《笨鸟》影评(九):记忆里擦肩而过的女孩

  私密化的影像,讲述湖南小镇沉默少女的一段时光。北方小地方乖乖傻傻长大的我,并没有在这部电影中寻得与自己青春共通的地方。即使没有感同收受,也依然能体会到它传达的那种真实感,林森和梅子像是中学隔壁班的女孩,像是在记忆里时不时擦肩而过,却很少和她们说话玩耍,只是偶尔会在别人那里听到她们的些许传言。

  人与人之间的阻隔界限,在对整个世界都还不清晰认识的时候就产生了。电影里主人公的真实写照对象已经坐在台上认真地讲述她的拍摄过程,身旁是志同道合的老公,家中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而我记忆里的那些女孩现在又是怎样的模样。

  黄骥导演说,如果在成为母亲前就去拍这部电影,可能会更"作"一些,而现在会站在相对客观的角度来看待那段时光。本是很主观的故事,在大冢的合作下,相对置身其外地呈现。这部电影整个拍摄过程最多的时候五个人,最少的时候只有两个人。人少肯定会有更多负担,但同时也能保证更个人化的东西表达出来,避免了外界干扰。

  夜晚望着大雨的背影,橘灯下一片雾蒙蒙的骑车背影,电影最后镜头中破旧楼间的骑行背影,落寞执拗。林森的角色本身并不是矫情的人,有些像千禧曼波中的舒淇,即便没有她好听的台湾腔和青涩的成熟,但是却有那种坚持自我不会轻易妥协的固执倔强。侯孝贤说过"男要刚强,女性要烈。"后者一定程度上可以解释他对舒淇的喜爱欣赏原因,由红贵饰演的林森同样有烈的一面。梅子死后去找理发店老板理论,在办公室和同学吵架争执,嘲讽男友大威,把石头扔到水里重新开始的决绝。

  林强竟然是配乐?哪里有?惊觉后,记起电影只在片尾字幕出来后才出现音乐,其他时候并没有出现背景乐。即使林强也做了其他的音乐,在最终选择时,导演依然坚持了现在的效果,她想要展现的应该是更克制更真实甚至会有些冷冰冰的现实。

  《笨鸟》影评(十):一些交流記錄

  “比起《雞蛋與石頭》,小女孩成長了。電影首先是面對自己,然後才好面對大家。”(黃驥) 梅峰老師:“你們的劇組有多少人?” 導:“最多的時候四個人。蹦蹦裡最多能坐四個人。” 黃驥:“大塚特別會利用現場光源,基本是自然光。”“我常背著孩子,做錄音。”“《雞蛋與石頭》獲獎以後,大家說,快拿獎金去買房。我們犯了個錯誤,把獎金存起來準備拍下一部電影。現在房價漲了,我們沒有房,有了這部片子。” 大塚:“對導演,前三部是最重要的,一定要保持自己的風格。第一部很純粹,第二部開始有人來幫忙,三部之後,或許才能摸到自己的路子是什麼。” 梅峰老師:“非商業規模,形成了作者電影的品質。” 大塚:“製片人進來,製片人的意見也會進來。我們是形成粗剪之後,請來的製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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