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花门里的疯子
疯言疯语:
文:顾若白
不好意思哦,连载要请假一天。稿子倒是好了,可是还没精修,追更的宝宝们,明天来哈。
01这次的广告文案,对方公司改了四五稿,都不太让她满意,完全体现不出来公司家居给用户带来的“家”的感觉。
她站在会议室的落地窗前,面色凝重,不知在思索合作文案,还是在思考父亲的话。
“小雅,爸知道,这么多年亏待了你。可是,我跟你妈,从来没有后悔生下你,我们也没有少你吃少你穿,你实在不该到了这个节骨眼还不来看她一眼。”苏爸在电话那端循循善诱,句句扎实地解释开脱。
听了许久,举手机的胳膊都酸了,苏雅才淡淡地说:“知道了,我会去看的。”
挂掉电话,她一泄气坐在了椅子上,握着手机的手也紧了紧,指节泛白。
难道不少吃穿,就是没有伤害吗?过去人生的灰暗,就可以一笔勾销,当从没发生过?
不可能,那些痛,苏雅一辈子都忘不掉。
苏雅一生下来,父母就抛下她去海南务工了。九几年正是南下的好时机,大批的人跑过去想要挣桶金、发大财。父母也不例外,苏雅还没断奶,他们就把她扔给爷爷奶奶走了。
那时,家里是真的穷啊,穷到只能给苏雅喝米糊糊,有时候村里人实在看不下去,就挤点牛奶给她喝。
可苏雅天生身子弱,父母走没多久,又是发烧又是腹泻,把爷爷奶奶折腾得不行,但哪怕病成这样,父母也没回来看过一眼,甚至连一分治病的钱都没寄回来。
苏雅是靠着爷爷奶奶拼死干活挣的钱,才得以保住命。
一次,苏雅高烧不退,人差点烧傻了,嘴歪眼斜的,爷爷奶奶披星戴月找医生、借钱、又四处寻老方治好了她。
毕竟是家里第一个孩子,老人家从没嫌弃她是个女娃,就是捧在手心里爱。苏雅从来就只记得爷爷奶奶,不知道爸爸妈妈。
直到6岁那年,父母从海南铩羽而归。
02苏雅总是黏糊糊地往爷爷或奶奶身上挂,然后睁着大眼睛,什么也不说。
等人散了,她就坐在门口拿着爸妈的照片看。
在年幼孩子的心里,父母总是令人期待的。他们真的回来时,苏雅奔到门口看了好一会儿,又藏进奶奶的怀抱里。
饭桌上,妈妈给了她个布娃娃,她手伸出去,却又缩回来不敢拿,奶奶让她喊妈妈,她也不开口。
苏母没忍住,在阔别6年后见的第一面,把苏雅打得哇哇哭。
她骂:“怎么是这样的孩子?连妈都不叫,滚。”
那时候的苏雅已经记事了。这份见面礼,让她对母亲怕极了,可对父母的美好幻想,让她又想亲近。
歌谣里唱:“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苏雅原本觉得没见到妈妈前,自己就是根草,后来她才知道,有妈妈后,她连草都不如。
父母之所以回来,是因为妈妈有了弟弟。
苏母经常使唤她洗衣服、做饭、烧水。寒冷的冬天,苏雅的手浸在冰水里生了冻疮,却还要去洗衣服;炎热的夏天,蚊虫肆虐,苏雅被咬得浑身是包,挠出血了,苏母却只说她手贱。
弟弟的到来,果真像个噩梦。
有一次,苏雅发高烧,人都烧懵了,只知道哭,奶奶看了觉得不对劲,拉着她去打了针。小诊所的医生说:“这是不要命了?再不来,人都烧傻了!”
一手带大的孙女,病成这样没人管,奶奶终于找了媳妇对峙。可苏母却说:“谁知道她烧成这样,这么大人,也不说。”
那一瞬间,苏雅看着母亲像陌生人。
重男轻女的日常,让苏雅觉得生活灰暗到了极点。每次和弟弟交锋,挨打的是她,被骂的是她,错的总是她。
母亲稍不顺心,就指着她骂,手指戳在脑袋上的触感,深刻地烙印在苏雅的感官里,以至于现在谁碰她脑袋,她就反射性往后跳。
她站在天平的一端,被母亲和弟弟欺负得摇摇欲坠,却没人可以帮她。
父亲在回来不久后,又去了海南挣奶粉钱,奶奶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守着她。
03苏雅想起了奶奶,手一摸,脸上已是一片冰凉。
她想起10岁那年,上五年级,看班上同学得了奖状,自己没有就找奶奶哭,奶奶为了哄她,找老师苦苦求了一个,还专门请老师写了“三好学生”几个字。
尽管所有人都嘲笑苏雅,可奶奶却摸着她的头说:“我们家雅雅比三好学生还要棒。”
小升初时,父亲回来了,却在找爷爷奶奶要了一笔钱后,又走了。
没过多久就有人找上门,说父亲进了传销组织,把他们钱都骗去了,他们是来要债的。
奶奶找儿子找不到,为了还钱,起早贪黑去卖菜干活,累得生了场大病,正需要用钱时,父亲身无分文地回来了。
疾病来势汹汹,父亲回来不到一周,奶奶就走了,走前还拉着苏雅,久久不肯撒手。
再也没有人护着苏雅了。虽然父亲对苏雅比母亲好些,可是母亲在,他的好就变得小心翼翼,久而久之,苏雅也不期待了。她甚至有点恨父亲,恨这个男人浪费了拯救奶奶的最后一点钱。
为了能考上大学,她在学校里奋发图强,在家里伏低做小,对父母百分百服从。偶尔叛逆一次,换来的就是巴掌和罚跪。
04大学生活难,可没有在家里难。
因为女儿长了脸,父母送苏雅去了大学,却只交了一个学期的学费,剩下的都是苏雅半工半读挣的。中间他们没问一句,没关心一次。
每每从别人口中听见,说父母为弟弟买了啥,做了啥,花了多少钱,如何为混混弟弟摆平事,苏雅都会难过一下。后来次数多了,她也难过不起来了。
苏雅想,也许父亲说得对,至少他们让她读了大学,不算亏待。
进医院前,苏雅去了旁边的水果店,包了一个花篮,隆重得像去看客户。
可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苏母说:“你别跟二宝说,他才工作,没有钱,也捉急呢。不行你再给他点,反正苏雅有钱,我听说她一个月能挣好几万呢,要是看病够了,你把剩下的给二宝。”
这番话如同哗啦一盆凉水,从上到下,浇得苏雅浑身湿透,心哇凉哇凉的。
她之前在期待什么呢?苏雅自嘲地笑笑,把花篮放在门口,走了。
许是感觉到她的到来,父亲很快追了出来,他脸红得仿佛煮熟的虾,支支吾吾问:“你,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苏雅淡淡回。
“你妈瞎说的,你别放心上。”苏父解释,“二宝现在刚毕业,工作也不稳定,每个月还要我们给钱才能活,你就多担待。”
“担待什么呢?我是女儿就该死吗?”苏雅反问。
父亲沉默,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对于母亲的强势,自己的无能,他总是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苏雅恨透了。
连争一争吵一吵,苏雅都不想了,转身就走。
05父亲再次打电话来的时候,苏雅已经连续加班三天,正因胃疼在社区医院挂吊瓶。
父亲在那头哭哭唧唧地说:“苏雅,你真的这么狠心吗?非要等你妈死了才管她?她都得癌症了。医生说再这样下去就活不了,你满意了?”
苏雅有些懵,那天她问医生,医生说得看情况,很有可能是良性啊。
不过三天,就恶化得这么快吗?
拔了手背上的针头,苏雅马不停蹄地往医院跑,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不知是为了这病,还是为了母亲。
刚到病房,苏雅就见母亲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半眯着眼,小声叫唤。
看见她,苏母骂骂咧咧:“你滚!我没有你这个黑心肠的女儿。枉我还供你读大学呢,结果供出来个白眼狼。”
这话,苏雅早就见怪不怪了,她只管自己转身去见了医生。
仔细一问才知道,苏母之所以恶化得这么快,是因为根本没有吃药。
她想把自己弄得似乎病得很重,好让苏雅多出钱,多榨一点是一点。
“我从医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样的患者。把药扔了,不让吃什么偏要吃什么,就这样,不恶化才怪。”
听着医生的话,苏雅想笑,但一出声,却是哭腔。
医生安慰道:“你也别太着急,还有机会,好好看住老人,再活几年没问题。”
苏雅点头道了谢。
06走在路上,她心里一阵荒凉。
回到病房,还没看见弟弟二宝,苏雅问他人呢?
父亲却说:“你弟弟去参加公司旅游去了,在国外呢,别告诉他。”
苏雅点点头,说:“想活命,就听医生的,好好治病。医疗费,我一个人承担不起来,你们有多少拿多少,不想拿就这样,我也一分不出,被人骂也好,被人恨也好,我不在意。
反正爷爷去世后,我也没打算再回去。所以,别想打我的歪主意,谁也不比谁容易。我没有不赡养你们,但是凡事得有度。”
苏母愣住,半晌才哗啦一下打掉桌子上的杯子:“你个……混账东西!就不怕被戳脊梁骨……”
“怕什么?我想给你治,但耐不住你使命往黄泉走。都是一个妈,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好点?为了榨我点钱,硬是把自己搞成这个德行,连命都不要了,你挺下得去手啊。你们自己商量吧,我下午再来。”
坐在车里,苏雅捂着胃,冷汗直冒,此刻胃里灼烧的痛感,让她如坐针毡。
一年前,她偷偷买了房,房贷车贷一个月得有一两万,为了挣钱,她拼命打拼,硬是把身体熬坏了。深夜里的酒,凌晨的医院,她都遭受过,从头到尾,她就守着自己的一方寸土,独自过活。
母亲的病,的确让她措手不及。
07苏雅回去休息了一会。
下午去医院的路上,父亲又打电话说苏母刚刚昏厥被送进了抢救室,他六神无主,使唤苏雅赶紧过去。
不到十分钟,苏雅就赶到了医院,苏父一见她就抹眼泪:“这次我们真错了,雅雅,你不能不管你妈,她走了我可怎么办?”
看父亲像个孩子一样哭,苏雅只好拍拍他的肩:“先等医生出来,咱们再看。”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医生出来了,说人抢救回来了,还叮嘱家属千万别让病人生气,为了人能活着,还希望家属能够配合。
这话是说给苏父听的,他连连点头,苏雅也连连说是。
也许是真正和死神打了照面,苏母醒来,等苏雅一出去,就让苏父去取钱,要救命。
苏母说:“老头子,这下不行了,你赶紧拿钱救我,我不想死,我还想看二宝结婚生子给他带娃呢,不管那个赔钱货了。”
“好好好,我一会儿就去。”苏父说。
这时,苏雅才知道,原来一年前家里的房子就拆迁了,得了一百多万和两套房。这么大的事儿,父母却半点声没吭气,还想着怎么榨干自己。
那些心里唯一闪着火苗的亲情,再一次熄灭了。苏雅靠着病房门,疲惫到一阵眩晕,若不是来查房的医生眼疾手快,她就瘫坐在地上了。
“小心点,遇上大病,家属可千万不能垮。”医生说。
苏父打电话叫了二宝,可二宝说回不来,让他们找苏雅。
苏雅什么也不想计较,每天跑上跑下、帮着缴费。可她一走,苏父和苏母就开始算账,生怕苏雅多吞了一分钱。
苏雅不计较这些,她不缺这几个钱,也不缺这种伤人心的行为,照旧例行公事,赡养父母,忙前忙后。
给苏母擦身子、喂饭、守夜,作为女儿,能做的,她都做了。
慢慢地,苏母有了松动,看苏雅眼底的青黑,会主动问两句,有时候还会让她休息一会儿。
一次,苏雅胃又疼,苏母说:“天天吃外卖,胃不坏才怪。都这么大人了,还不自己做饭,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把身体当回事,等老了就后悔了。”
话里话外是关心,苏雅听得明白,可却还是沉默。
08两个月后,苏母化疗结束,精神不错,医生让回家,定期来复查化疗。
苏雅开车把二老送回家,从头到尾,苏二宝都没露面。
阔别两年,苏雅第一次回这个拆迁后的家,陌生又透着孤独。一室两厅,家里没有一间房是为她准备的。
给苏母铺好床,苏雅说:“定时去医院,有事就找苏二宝,他成年了,不是小孩子,有些责任该担还是要担。”
苏母嘟囔:“你就是想不管我呗。”
“嗯,我没精力管你们了。让苏二宝来吧,该注意的事项,和医生的联系方式,我都跟他说了,有什么事,你们找他去。
以后每个月我会根据情况给你们一笔养老费,不多,但却是我能给的,算还了你们的生养之恩,多谢这么多年,养我这么大。
以后,对自己好点,人活一生不过百年,别到最后还凄凄惨惨。”苏雅说着就出了房间。苏父留她吃饭,苏雅借口忙,走了。
临走前,透过车窗,她抬头看着16楼许久,直到眼睛酸涩,才发动车子。
一星期前,她向公司申请了去挪威的调令,这片土地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
她无法原谅父母,从小时候开始累积的怨怼和失望,终于攒到了临界点。哪怕现在他们有所改变,对她温柔在乎了些,可是,有啥用呢?
人性道德的枷锁,锁不住她想逃的心。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人心破碎非一时之伤。
她也曾试着与父母和解,可每一次,收到的都是更多的绝望。次数多了,她就胆小了,宁愿不再尝试,不再拥有,与其给一颗糖再挨俩巴掌,不如一早就把自己打醒。
去挪威那天,苏雅依旧是一个人,就像过去的二十几年一样,独自前行。
只是这一次,肩上的重量,变轻了。
她抬头问苍天:“余生,你会对我好的,对吗?”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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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嗨,我是三花门里的疯子。
父母一碗水端不平,但是也不要偏心成这样啊。女主的无奈无助无力,隔着屏幕我都深深感受到。希望她以后可以为自己而活吧。祝福~
好了,喜欢三花门故事的,
要忘了常来哦~
难得吆喝,点个“在看”再走不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