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屹神情沮丧地回到了自己的寓所。他完全可以料到米粒会这么做的;她从来就不把他放在心上,从一开始就当他是个傻瓜,一个只会出钱的傻瓜。她毫无怜悯之心,待人一点也不厚道,更没有丝丝毫毫的爱。眼下他只能忍气吞声地接受这不可避免的结局。他悲恸欲绝,宁愿去死,也不愿忍受这般痛苦的折磨。突然间,他想一了百了倒还好些:他可以去投河,也可以去卧轨,但是还没来得及说出这些想法就一一否决了。理智告诉魏屹,到时候这个不幸的遭遇会被忘怀的,只要他下狠心,也可以把米粒从脑海中抹去;为了一个俗不可耐的女人而去结果自己的生命,那是十分荒唐的。生命只有一次,无故把它抛去则是疯狂的举动。他感觉到他永远克服不了自己对米粒的爱,不过他也明白说到底这只是个时间的问题。
过了一阵子,魏屹能比较冷静地思考问题了。他认识到他试图强迫米粒爱自己,无疑是缘木求鱼。一个男人给予一个女人的、一个女人给予一个男人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而这东西又为什么能使一个男人或一个女人变成顺从对方的奴隶,对此,魏屹一窍不通。把这种东西叫作本能倒是方便解释的。不过,要是事情还不仅仅于此,他又弄不懂为什么有时它会强烈地吸引着一个人,而对另一个人却毫无吸引力呢?这种东西是不可抗拒的。理智不是它的对手;而与他相比,什么友谊啦,感激啦,利益啦,统统软弱无力。正因为他激不起米粒的本能的冲动,所以他所做的一切对米粒不起一丝一毫的作用。这个想法使得魏屹感到恶心,这使得人类的本性与走兽无异了。
然而,她对郑融却情欲突发,不能自制,甚至敢冒天大的危险,以填欲壑。他永远也捉摸不透她同郑融之间的风流韵事,这似乎不像是她所能干出来的,而她自己也不可能解释。不过,眼下他亲眼目睹了她同顾正川的勾搭成奸,虽然自己对她抱有一丝幻想,但她还是这样旧事重演了,她似乎完全被一种抑制不住的欲望迷住了心窍。魏屹力图找出究竟是什么东西使得那两个男人对米粒具有神奇的吸引力。他们俩均本性粗俗,都拥有一种能挑起她平庸的幽默感的庸俗的逗笑本领,而使他们能得手的也许还是放浪形骸的行为,这正是他们俩与众不同的之处。那两个男人的兽性犹如一根鞭子,在抽打着她那苍白纤弱的肩膀,而她怀着耽迷肉欲的痛苦的心情不住地颤抖着被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