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屹听到米粒嘲讽他个子小,情绪骤变,满腔愤怒突然化为一片绝望,说话时连声音也发抖了。绝望之情让他有勇气说出心底的真话:“我说,别对我这么薄情寡义,米粒。你知道我多喜欢你。我想我是打心底里爱着你。难道你还不肯陪着我吗?我眼巴巴地好不容易盼到今晚。而且我们之前都是断货得好好的,你怎么能够变卦呢?”
米粒并未对魏屹的表白感动,而是仿佛抓住了蛇的七寸一般,非常得意的说:“告诉你,我不愿意。随你怎么说也是白搭。现在我已经打定了主意,而我一旦主意已定,就决不会再改变。你个小矬子。”
魏屹愣愣地望着她,心像刀剐似地难受,但是他还在坚持和争取,他说:“你瞧,他没来。他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跟我去吃饭好吗?我再去搞两张电影票来,你愿意上哪儿,咱们就上哪儿。”
人行道上,熙来攘往的人群在他们身旁匆匆而过,车辆和行人川流不息,不断地发出辚辚之声。他发现米粒正在那里左顾右盼,那神情分明是唯恐看漏了夹在人群之中的人,压根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左右的行人不时用好奇的行人不时用同情的眼光扫过魏屹的脸。
“我受不了啦。”魏屹大声说:“我老是这么低三下四的,多丢人。那我告诉你,现在你如果去了,今后再不会来找你。除非你今晚跟我走,否则你再见不着我了。”
“你大概以为这么一说,就能把我吓住,是吗?老实对你说了吧:没有你在跟前,我眼前才清静呢。”
“好,那咱们就此一刀两断。”
魏屹点点头,走开了,他脚步放得很慢,心里巴不得米粒招呼他回去。走过一根路灯杆,他收住脚步,回首顾盼。心想她说不定会招手唤他回去,如果是这样,他愿意不记前隙,愿意忍受任何屈辱。然而当他回首时,她早已转身走开,显然她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魏屹这才明白过来,米粒巴不得能把他甩掉呢。-魏屹在极度的痛苦中熬过了那个夜晚。
他想看一会儿书,再过半个月就要举行考试了。虽说这功课很容易,可他近来很不用功,落了不少课,自知什么也没学到。好在他觉得和米粒正好分手了,可以抓紧这两个星期,临时抱一下佛脚,混个及格还是有把握的。他自信聪明,有恃无恐。
但他很快便发现,虽然自己没有再去见米粒,可是却没法集中思想,而眼下又非发奋用功不可的时候,他只能把书本往旁边一扔,一门心思考虑起米粒那件魂牵梦绕的事情来。
他狠狠责备自己那晚举止失当。干吗自己要把话说绝,说什么就此一刀两断?她当然要一口回绝罗。他应该考虑到她的自尊心。他这种破釜沉舟的做法,实际上是把自己的退路给断了。要是他当时稍微放聪明些,就应该装聋作哑,不去揭穿她的鬼话,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她自然会知道自己对她的情意。他该有那么点涵养功夫,不让自己的失望情绪流露出来,更不应该在她面前使性子耍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