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洁同往常一样,走过来坐在魏屹的双膝上。她的身子很轻。她往后靠着,偎依在他的怀里,脸上浮泛起甜蜜幸福的神情。
“给我说些可心的话儿吧。”她喃喃地说。
“说些什么呢?”
“甜言蜜语,甜言蜜语,你知道的,我最喜欢你对我说甜言蜜语,比如你可以想象说你非常喜欢我。”
“我一直很喜欢你,这你是知道的。”
这会儿,他实在不忍心启口,把那件事情告诉于洁,无论如何,也要让她安安宁宁地度过这一天。或许,他可以采取写信的方式告诉她。在信里讲要容易得多。想起她会痛哭流涕,他实在于心不忍啊。于洁逗他吻他,然而在接吻的时候,他想起了米粒,想起了米粒的苍白的、薄薄的嘴唇。对米粒的回忆使他变得心猿意马,神思恍惚。
“你今天太沉默了。”于洁说。
在他们两人之间,向来都是她的嘴碎话多。他回答说:
“你从来不让我有多说话的余地,因此,我已经没有讲话的习惯了。”
他脸微微发红,不禁怀疑起她对自己内心的隐藏的秘密是否有所觉察。他局促不安地移开自己的眼光。这天下午,于洁身子的重量令人生厌,他不想让她碰到自己,哪怕只是挨近他都让自己难受。
“我的脚发麻了。”他说。
“真对不起。”她叫喊了一声,从他腿上猛地跳了下来,“要是我改不掉这个坐在你膝上的习惯,那就非得减肥罗!”
魏屹煞有介事地在地板上跺跺脚,还绕着房间兜圈儿。然后,他站在壁炉跟前,这样她就无法再坐在他的腿上了。在她讲话的当儿,他认为于洁要比米粒聪明十倍,于洁给他带来了更多的乐趣,同于洁谈话时他心情更为愉快,她要比米粒性情温柔得多。她是个贤淑、诚实、有胆有识的小女人。而米粒呢?他痛苦地认为,这几个形容词没有一个她是配的。倘若他还有理智的话,他应该矢志不渝地守着于洁,她一定会使他感觉到比他同米粒在一起要幸福得多。不管怎么说,于洁对他是一往情深,而米粒却只是感激他的帮助而已。而他心心念念地思念着只有米粒。他宁可只同米粒呆上十分钟,也不愿同于洁呆整整一个下午,他把在米粒冷冰冰的嘴唇上吻上一吻,看得要比吻遍于洁全身更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