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得索走出市委纪委书记杨弘办公室。突然,他的手机响,机内传来柏子山特区平安人员分局副局长陈明的声音:“陈局长,纪委成立的调查组还有事吗?”
“暂告一段。有事吗?”陈得索边走边问。
“刚才,漫滩湖宾馆老板武秋生报案,一个小姐在他宾馆204房间被人谋害了,我们正往现场赶。”
“好,你们先去,我马上也到。让吴九清保护好现场。”
“好的。”
漫滩湖宾馆外。警车长鸣,车灯闪烁……吴九清、陈明带干警直扑漫滩湖宾馆204房间……
死者小姐脖子被呢绒绳子勒着,两眼绝望的瞪着。她枕边有手提包一个,还有一部手机,没有用过的避孕套。
光头老平安人员拍照,治安队长赵敲警惕地扫视室内的人。吴九清翻动死者身体,检查手提包。发现内有死者身份证、三万元的存款折,姓名叫张金枝。还有与一男青年生活合影照。
吴九清扫视房间,盯着老板娘陈冰莹。陈冰莹一阵哆嗦。她是漫滩湖宾馆老板娘,武秋生的妻子。因为其母亲小芳和陈得索有过一段特殊关系,曾认陈得索为“父亲”。
“是你最早发现的?”吴九清不动声色问。
“是,是的。”陈冰莹结巴答。
吴九清面色黑桑,指示赵敲:“把陈冰莹铐起来,等候处理!”他又安排武秋生,“宾馆停止营业,拿出一万元,把死者火化了!”
这时陈明上前,低声道:“陈局长带刑警大队一会也到,让咱保护好现场。”
吴九清惊愕,不满:“谁让他来的?他不是在纪委调查组吗?”
陈明坦白:“我报告的。陈局长负责刑侦工作,又兼刑警大队长,该向他报告。”
吴九清勃然大怒:“陈明,你怎么老自作主张?案件发生在我们辖区,我们有权全权处理!何况陈得索与陈冰莹有特殊的父女关系!”
陈明不服气:“也不给局里报告?”
吴九清声色俱厉:“要报告我向宋局长报告,显不着你给陈得索报告!”他向大家怒吼, “还不按我的安排,行动!愣着干什么?”
赵敲、老平安人员等人,铐上陈冰莹,抬走死者。
陈冰莹的丈夫武秋生哀求:“让俺拿钱俺拿钱,不能让冰莹坐牢呀!”
吴九清把武秋生扒一边:“少废话!”
陈冰莹挣扎哭:“俺没有杀人!”
吴九清把手一挥:“带走!”
警车鸣笛疾驰到漫滩湖宾馆外。陈得索身着警服,带李保国等刑警迅速跳下车……
陈得索环视宾馆停车场,停车场冷冷清清;他走进宾馆一看,顿时傻眼。宾馆大门被贴上封条,一把大锁悬挂门上……
陈冰莹被拘留,她在狱中泪流满面。年近56岁的看守所长张门仓,走近牢窗,望着流泪的陈冰莹。
陈冰莹祈求:“张所长,我犯啥罪了?”
张门仓说:“这不明摆着吗?你宾馆容留嫖娼卖淫,重要的是你有谋杀小姐嫌疑。如果你两大罪名成立,将判重刑……”
陈冰莹哭诉:“俺冤枉呀!”
张门仓安慰她:“你还没有判刑。如果有人替你公正调查,可能问题不大。”
“找谁呢?”陈冰莹两眼望着张门仓,带着祈求,心里更是困惑、痛苦、绝望,“俺开饭店的老百姓,哪有什么大人物?”
张门仓压低声音:“市平安局有你认识的人吗?”
陈冰莹略加思索,眼睛一亮:“有!他叫陈得索,是俺娘家陈家庄人。”
“他是平安局副局长兼刑警大队队长。” 张门仓环顾左右,压低声音,“你可以找他。”
“可是,他……”陈冰莹内心很矛盾,暗想,“俺对陈得索敬不起,恨不来。俺母女曾跟他生活过一段时间。可是,俺爷爷陈青岩谋杀了陈得索的爷爷,又毒死了陈得索的父亲。是陈得索侦破迷案,逮捕了我爷爷陈青岩。陈得索既是俺的仇人又是俺的恩人。我本想永远不再见他了……”
张门仓催促:“不要犹豫了,事不宜迟!”
陈冰莹迟疑一阵,请求:“张所长,您能不能给陈局长捎个信?”
张门仓答:“我试试吧。”
张门仓到审讯室拿纸笔递交陈冰莹。陈冰莹写纸条交给张。
景:市平安局陈得索办公室内
陈得索坐在办公室,皱眉沉思。
张门仓推门进来,把陈冰莹写的纸条递给陈得索:“陈局,漫滩湖宾馆老板娘陈冰莹,涉嫌谋杀卖淫小姐,在拘留所痛哭不止,有冤要伸,求你调查。”
陈得索接过便条,陈冰莹的笔迹映入眼帘:“得索叔,您不孝的女儿冰莹出嫁武家,与丈夫经营漫滩湖宾馆。最近,在宾馆食宿的一个叫‘小丽’的姑娘被人勒死。特区平安人员分局却怀疑我杀。叔叔,我冤枉啊!”
陈得索看罢,疑云重重:“陈冰莹怎么成了杀人犯呢?她是怎么容留小姐卖淫的?被害‘小丽’从哪里来?真实姓名叫什么?她在被杀之前与哪些人有接触过?”
出于工作职责和对陈冰莹的牵挂,他决定亲自走访陈冰莹。他把便条装进公文包,夹着站起,对张门仓说:“走,陪我调查她!”
拘留所审讯室内。张门仓带陈冰莹进。陈冰莹和陈得索对视而坐。她羞答答的,灯光照得她的脸绯红……
陈得索先和陈冰莹聊起家务——
“冰莹,你妈还好吧?”
“好。”
“过去我们两家冤冤相报,至今还有隔膜,看到你,我感到难过!”
陈冰莹默默流泪……
陈得索切入正题——
“化名‘小丽’的女子,你咋认识的?”
“我原来就不认识她,也不知她从哪里来。错就错在我太大意,只想赚钱,不了解她的来头。后来听安达运输公司司机说她是从南面‘七仙女饭馆’来的。”
“你详细谈谈‘小丽’到你宾馆的情况。”
“今年三月一天上午,我坐在宾馆大厅吧台盘账,大约十点左右,一个时髦姑娘带着香风走到吧台。问我……”陈冰莹脑际浮现当时场景——
漫滩湖宾馆内。一位穿戴时髦的姑娘飘然走向吧台:“老板,我包一个房间。”
陈冰莹抬眼看,这姑娘离子烫披发,金环垂耳,细眉弯弯,眼荡秋波,唇抹桃红,脖挂手机,颇是摩登。
陈冰莹紧忙站起问:“几人?”
“就我一人。”
“叫什么名字?”
“小丽”。
“包月300百元;单住一晚20元。”
‘小丽’大方地掏出400元:“我暂包一月,再加100元的卫生费。但房间不要再安排其她女人了。”
陈冰莹迟疑而又惊愕地望望小丽,尔后收钱:“好,你住二楼204房间吧!”
一天下午。吴九清独自驾车来到漫滩湖宾馆。陈冰莹见到他一惊。
陈冰莹:“吴局长,您有事?”
吴九清腰挺板直,扫视:“看看你们的消防安全情况!”
陈冰莹:“我陪您吧?”
吴九清:“不用了,我随便看看。”
吴九清径直登上二楼,他回头看看无人,推开‘小丽’的房间……
晚上8点。车灯交汇,卡车隆隆。安达汽车运输公司车队停到漫滩湖宾馆门前。车队长石长远约43岁,高个子,大嘴巴,大胡子。招呼大家:“今晚在此食宿,早些休息。”
跟在石长远后面的一个司机,叫路新,25岁,他双眉下镶出一对圆眼,贼亮贼亮的。他走到陈冰莹面前低声问:“老板娘,‘小丽’在那房间?”
陈冰莹一愣:“在204房间。”路新点点头,到洗手间……
夜。凌晨一点钟。吴九清带领干警和治安队员共6名,突然来漫滩湖宾馆查房。陈冰莹坐在吧台,睡眼蒙眬。
吴九清指陈冰莹:“你这有卖淫小姐吗?”
陈冰莹一惊,矢口否认:“没有!”
吴九清面带冷笑:“没有?领我们上楼看看!”
吴九清率队径直到‘小丽’住的204房间。室内传来‘小丽’咿呀咿呀的叫床声……
陈冰莹羞涩、尴尬。吴九清大手一摆,治安队长赵敲踹开‘小丽’的门。路新正赤条条地压在‘小丽’身上……
吴九清得意嘲弄陈冰莹:“他们这是干什么?”
陈冰莹面色通红,窘迫:“我不知道,真是不知道!”
吴九清气急败坏:“哼!哄谁?”他指使赵敲,“下发通知:容纳嫖娼卖淫,罚款5000,停业整顿!”
‘小丽’和路新被带走……
第二天上午。摩登女郎‘小丽’悄然回来,闭门不出。
陈冰莹的手机响,传来安达汽车运输公司车队队长石长远的声音:“老板娘,心不要太黑了!”
“你是谁?俺那些服务不周?”陈冰莹迷糊问。
“我是安达公司车队,石长远,感谢你服务好,养了‘蚂虾’还举报俺徒弟嫖娼。”
“你说是‘小丽’吧?我不知道她卖淫,也不知道谁嫖娼!”
路新夺过石长远的手机,两眼瞪圆:“你装什么迷瞪?昨天晚上,我曾向你问过‘小丽’在哪房间?平安人员也说是你举报的。不是你举报,是谁?”
“者是冤枉我!”陈冰莹感到痛苦、冤枉。
“是不是,你清楚!见面再说。俺的车队马上到!”路新‘叭’把手机挂断。
陈冰莹茫然地站着……
晚上,8点以后。安达运输公司车队停到漫滩湖宾馆停车场。司机纷纷跳下车洗脸、进卫生间……有的绕着车检查……餐厅内。石长远要茶,点菜……路新冷冷地站在石长远后面……宾馆内外,人员混乱……
陈冰莹惴惴不安,主动搭讪:“石师傅,我真不知道路师傅被抓!”
石长远摆摆手:“别说了,也怨他不争气。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陈冰莹窘迫难言。
石长远续道:“老板娘,你忙吧。快准备饭!”
陈冰莹不敢怠慢,格外热情:“好、好!”
路新盯着陈冰莹的背影,连在一起的眉紧皱着……
第二天早晨,陈冰莹手拿钥匙分别打开宾馆房间查看。她打开204房间,眼前一幕让她惊呆:美女‘小丽’两眼恐怖地瞪着。
陈冰莹惊叫一声:“啊!”随即晕倒。武秋生听到陈冰莹惊叫,跑上楼,看床上 ‘小丽’死了,随即拨通110报案:“110吗?我是漫滩湖宾馆业主武秋生,我们204房间客户‘小丽’被人勒死了!”
画面从陈冰莹脑际消失。陈得索问:“‘小丽’死之前,和谁交往密切?”
陈冰莹:“好像安达车队的司机石长远、路新都认识她。”
陈得索皱眉点头:“你知道他们的电话吗?”
陈冰莹:“我知道车队队长石长远的电话。”
陈得索:“能记住吗?”
陈冰莹:“记不住,在吧台电话簿上呢。”
陈得索:“你现在拘留所里待着,我还要做进一步调查。”
陈冰莹哭泣:“得索叔,我冤枉呀。”
陈得索安抚她:“请放心,会给你公道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