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花地册子》是一本由止庵著作,东方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16.20,页数:188 页,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插花地册子》精选点评:
●碎影 当书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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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格还算公道吧,比山东画报的便宜。
●一个纯粹的读书人自述读书经历和感想的小册子,附了他自作的现代诗,凑成了一盘杂食。不算好,也不算差,可以翻翻。
●豆瓣之前,小时候。补齐。
●封面怎么跟我买的不一样 呢
●喜欢里面对各个作者和书进行评论的部分,以后还可以细看。认同作家确实不应该站队,过度表达自己,但又想想表达了也没什么不好,文学不见得那么了不起
●2004-第三十五本
●止君快意之书,他大约喜欢这样浮光掠影写法罢
《插花地册子》读后感(一):插花地册子
《插花地册子》(止庵著·东方出版社2001年第一版)
前几天去北京参加图书订货会,与止庵兄见了一面。于是重读止庵的《插花地册子》。初读的印象颇佳,觉得文字清通。重读又有新的收获。《插花地册子》分八篇随笔及一首长诗。尤为可谈的是其中四篇“谈小说一、谈小说二、谈诗、谈散文”,这四篇谈书的随笔,展现了止庵惊人的阅读深度与广度。我自己一向喜欢读点书,自认为读书还算是多的,但与止庵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甘拜下风。止庵不仅书读的多,见识也通达明快。他能读书,又能从书里走出来,并非那种书呆子,此为我所佩服也。止庵对某些作家及作品的评价,常常是画龙点睛,一语中的。这与他读的多、读的广,有很大的关系。所以古人会说:“观千器而后识器”,诚哉斯言。
《插花地册子》读后感(二):插花地寻花
第一次看到止庵两个字,只觉得这个名字很别致。
后来在图书馆看到插花地册子,止庵著,心里又多了几分亲切。
他的谈小说,谈诗,谈散文,都非常喜欢,惠我实多。
通过他的介绍,至少对中外的名著有了点了解,然后看起来才更能把握好。所以十分感谢这本书。
后来才知道止庵是周济的号。
周济,字保绪,一字介存,晚号止庵,清词人。
其《介存斋论词杂著》:“毛嫱、西施,天下美妇人也。严妆佳,淡妆亦佳,粗服乱头,不掩国色。飞卿,严妆也。端己,淡妆也。后主,则粗服乱头矣。”
又后来,在书店的角落看到他,便买了一本。
止庵十分推崇废名,下次废名的书看一看。
《插花地册子》读后感(三):插花地里读止庵
这本《插花地册子》上,有止庵书房一角的照片,其中的一套“佛学丛书”及“唐宋史料笔记丛刊”,因我也有几本,所以在阅读文本之前,先享受到了读图的惬意。
这种惬意,在一帧周有光坐拥书城的照片中,也得到了激发。照片见于《多情人不老》一书。主人的背后,最醒目的是这两本书,《世界历史地图集》和《ワリタニカ國際地圖》。盖当代的和国内的地图多数大同小异,且弊于现实诸多原因,属于以“思想路线”为主导的“路线图”。若手头有此二种书翻翻,或者可以不犯或少犯“路线错误”。
周有光是语言学家,当是玩文字的行家里手,写的文章却全然没有刻意经营的意思,简单得如说口语。同样是玩文字的一位,张中行的,就不免觉得还是有架子在,虽然与旁人相比,那架子似乎不在也。
无意标榜,没有火气,循序渐进,行止有度,这种从容的心态,看似遮蔽了什么,其实它的质感的另一面则得以彰显,虽然作者不欲其彰显,或者根本无“欲”,读者却读出那一片盎然的意境来了。而这一状态,与自由主义者如胡适所毕生倡导的信念,倒有几分合拍。
自然而然的平白文字,一以贯之的深邃思想,于尘埃落定之后,惟胡适之拈花微笑。换句话说,胡适与鲁迅,若单从文字上来说,恰如周有光之与张中行。
说到拈花微笑,不妨说点身边琐事。愚人节那天,往墩头寺礼佛,聆听众僧唱经,及至尾声,赞颂之声如天女散花,得大欢喜心。月半之时,又得便往开元寺听僧说法,讲者随缘比兴,众人频频颔首,然而出得门来一路玩笑,须臾不辨东西。天籁之音,其胜于苦口婆心者,究竟如此。
王士禛《古夫于亭杂录》中有一则“题榜不易”说得好:“有求竹轩名于东坡者,久之书扁还之,乃‘竹轩’二字。甚矣,题榜之不易也。”题榜不易,一则在于炼字推敲之大不易,一则在于炼字推敲之太用力。
说了这么多的话,发现大多与主题不相干。再谈点与这本书有关的。《插花地册子》这书名,因为作者是止庵,初次读了,以为是“插花的册子”,再看后记,原是从郑板桥那里得了灵感,插花地就是飞地的意思。然而灵动,与册子连读,就好比在田头看满地的油菜花,看流动的文字风舞。
另外,为首尾呼应起见,还得说说照片,是易学大家潘雨廷的。在《潘雨廷法相记》中,胡河清这样说:
“从面相的类型上说,潘先生生得清奇古怪,确可归入罗汉的行列。但潘先生的眼神中却没有阿罗汉们那种卖弄神通的诡秘,而流出一股淡淡的柔慈之光。恐怕他的潜力还在罗汉之上。特别是潘雨廷的身子这么一站,似乎就把背后的万顷波涛镇住了。没有些‘正法眼藏’的大心法,是决显不出这股威势的。”
胡河清观法相,如观无字之书,并且有种被雷霆击中的感觉,如梁启超初读龚定庵,苏东坡初读庄子。东坡更有和陶诗若干,自认是陶渊明转世。可见文脉是相通的,虽隔代亦不绝。后来见到一部《道教史发微》,其中有潘雨廷肖像一幅,虽未受雷击,却也实在地感受了灵光一瞬的威仪。
放在止庵身上来说,其于知堂废名,文脉亦是相通的,有个这样的种子在,于诸多书虫看来,也实在是大自然的造化。生生不息之谓易,已然不惑之年的止庵自然不会止于此焉,且看他还将做出什么册子来。
《插花地册子》读后感(四):“飞地”恋爱史
一向觉得好的“说书”文字,应该像广告语,让人读了心痒,止庵的文字便是了。像说《何典》,“这书实际上就是耍贫嘴,一路耍到底,但是特别有趣,当然也特别不容易”;说禅宗公案语录“文不尽是文,话不尽是话,火候正好,总是活泼泼的”;“卡夫卡最后给我们的感觉,只是无以言说而已”;说《荫翳礼赞》,“能让人体会那种在限制与穿透之后获得无限自由的感觉”;说《韩非子》,“深入透彻,令人毛骨悚然,非有绝世才华,不能为此”。虽似信手挥就,却每每精当,读到精妙处,竟如文从己出,令我喜不自胜。最妙的是说《古诗十九首》:“本是古今数一数二有情之作,却笔笔都是克制,甚至都是抹杀。所以情感特别结实,好像与天地共老的样子”;说温词,是“好处都在肉上,年轻女子那种美法”;说《园丁集》里“爱情的极境”,是“匍匐在尘埃里,唱着天上的乐曲”。让我险些要嗅出几点张爱玲的味道来了。看到如许好文字,只能甘心作文抄公。
据止庵先生自己说,这本书原本在出生时就要被命名为《早年的欢乐》。结果到生下来,终不免偷天换日、鱼目混珠,说实话,我挺惋惜这个名字的早夭。
把书看完,知道这书写成了他的“飞地”恋爱史,里边可谓“阅人无数”,造个册子也不无恰切了。可他又好象很担心,说怕不合时宜,又说因了所说都是“闲书,没有实际用处”。这让我想起自己来了,小时放学后常常把脸贴在供销社的柜台玻璃上呆看里面那本掉了封面的《后西游记》,后来大人买给我的时候还一个劲叮嘱我,有用处咱就买,没用处的书不能看。结果沦落到现在,也要靠读没用处的书为生了。看到止庵乐惦惦地怀念读“没用处的书”的“穷欢乐”,自然是欣喜非常!
不过我有点嫌他草草不工的结构与美妙的创意不能平衡。所以读得也不太规矩,先跳了来读他论说分类文学的几章。周末无事,在床上呆看,竟玩赏了一整天。就如在莲座前的池塘里偶尔浮头听经一晌,虽非顽石点头,却已令人摩拳擦掌,心痒难耐,鼓起一番重读经典的大志向来。作者自序说半生里“差不多只做过读书这一件事”,真是个洒脱的痴人。而这些文章里也确是以时序为经,在一点点完型他过往所有读书的记忆。看他提起“纸又脆又黄”的“线装小本”,还有一块手表换大仲马的故事,从读书不易到饱学如许,大概对我们这一茬少长无学的三家村子弟也会有所激励吧。而最喜读的,还是他纵横捭阖、吞云吐雾般历历道来的古今文学。说句不厚道的话,有一会儿我险些当了文学史读了,不过却真得为不曾有如此盎然有生气的文学史感到惋惜。
处在当代中国文化语境中的人大概文学上都有些轻微的人格分裂。中与外分而论之,不得不具两副面目与心肺。止庵也是如此。于心底,我更爱他谈说中国文学时飘然杂有古风的笔记体文字。
看了他评说当世文章,很觉舒服,因为他许了顾随作“近世第一才子”。我尤其爱他说傅山:“奇崛泼辣,正所谓土膏露气真味尚存。相比之下,三袁等还是文人面貌,尽管不酸不腐;笔底都是性情流露,其间略有厚薄不同。张岱、傅山是过来人,人生的幼稚冲动、痴心妄想一律汰尽了;文章还是过来人才写得最好。”他是说文章,同时透过这些絮语,也能瞥见他自己。他读到《边城》结尾“有种飘泊不定的惆怅,连带整部书的透明之感都变得模糊了”,读泰戈尔“不知道他说什么,却被感动”,可见他的敏感多情。甚至也或者能依稀去感受他过去曾经的文学创作,你看他称赏鲁迅“选择了一种限制而不是扩张的写法”,张爱玲“绚烂与平淡调和得最是火候”的时期,散文“三不喜三怕四要”:“不喜欢载道的文章,不喜欢因循的文章,不喜欢盛世的文章”,“一怕炫耀,二怕甜俗,三怕烂调”,要的是“好话好说,合情合理,非正统,不规矩”。晓得这些,再将止庵一路读去,不免让人再次感到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疑惑了。
这书体例最杂,于读书作文生涯之中,竟也缕缕泪痕,令人感而伤怀。前面几章里,因读书写作而及之的师友亲朋,如烟往事,笔笔含情,人世中那些无奈与凄然,在记忆最欢快处体味之,也最是动人。大概止庵预备了来为书后的几笔精彩诗篇作本事解的,当然本事中自有天地间第一等好文字,可我仍然觉得那些诗篇是无须坐实了去索解的,那些无论真切抑或模糊的记忆都无关紧要,因为确如所说,这几篇诗,已是一个绝好的自传。其实恰恰是诗里透出的“个人的一点琐事”,记下了他自己,那些他所遗忘了的,也不再重要了。
开始时,我尚煞有其事地写感受说这诗,奇异处,令爱昌谷者尤其感到一种温热和亲切的气息,无有佳篇却时有佳句,如春草一生万物自着亮色,总不欺人云云。谁知《挽歌》读竟,我却剩了只有佩服的余地。他的诗里其实每多实景,且必是荒境,“窗外听不到雨,在梦中呕血”之类,仿佛听到读书人的几曲废声长叹。他的太过易感的心,自我的苦境,凄然望着岁月迁延的时间感,还有能于瞬间让你哭泣无地的那种抑郁和凄楚,所以稀有的一点健朗明快,如“群马跑过风尘,云彩们呼喊着奔向远天”,都令人感动莫名。看他读书,于“惆怅”二字每多感慨。他讲契诃夫的一段话拿来说他的诗似也可通:“抑郁,黯淡,绝望,几乎令人窒息;但是这一切又都为他所克制着,往往只是一种暗示。”我想他所重的,也正是那“一点飘忽惆怅的诗意”吧?他又喜欢《野草》般的“诡谲妖艳”,声称“诗中应该是一种黑暗的光焰,要黑到底,黑出光来。”然而荒寒之中又极绚丽,我有时呆想,这个止庵要是懂得拍电影,那一定比费里尼、博格曼那些怪异之梦走的更远,彻底撕裂老外们对东方塔科夫斯基式的宁静幻想,嘿,我想,那是桩美事。
《日札》里的诗句,屡屡让我疑心他是千年后醒转了来从哪个古陵中爬出的唐人。不怪止庵,怪我阅读的顺序,到最后读《骊歌》时,疲倦得只见树木不见森林,走着走着,什么都快看不到了。然而我最爱他的《挽歌》,之前我从不相信现代诗能带给我这种古诗里才有的感觉。
你该看他如何评品他所最爱的人物,唯其所爱,正可见其本心。他爱的正是贾岛、李贺、姜夔。他的这篇《挽歌》和《日札》,说来也巧,我是听着姜白石的琴歌读的,这正是止庵“最感契合也最佩服”的诗人。这一次,逃不掉了,白石的曲子和止庵的诗一起击中了我,用止庵的话说,正是“都很愁苦,反复咀嚼世上悲哀,纠缠其中不能解脱”。一开首就像从幽然暗碧的古代一路走来,带着远古的浩叹。其后又有陆离荒怪而美妙如长吉的歌行,有时又带着白石的清刚空灵像一幅马夏的山水,凄寂和惨然、枯涩中绝然不会有软媚,再加上那些远古的意象更添了它的古拙。“我的一生都挤在汗熏的车厢里”,乍见这句,我险些要落泪。然后又见他层层叠叠地累积那些凄迷与黯淡,生命的涩味在所谓的“退潮”中弥漫开来,他却显现立遗嘱一样的坚毅之心。当他说“晚上我们收集了足够的噩梦,早晨背起行囊去遨游春天”,是那么的无力和自欺欺人。他曾说加缪的小说“色调都很冷,唯独《鼠疫》是暖色的,这不该是他最好的小说,我却前后读了好几遍”,可知他何尝不渴望真正的温暖和亮色。可是读到最后,仿佛眼前的已经是一位鸡皮鹤发阅尽世事的老人。“驱赶枯黄的娼妇奔往黎明”,还有处决魔女后“羞涩难言的芳香”,他的死亡之歌也唱得那么绝望而充满无奈的苦情。
止庵属于我们这类读《渔父》不免于困惑的人。他也诚恳,即便如此,说也没耽误了读牙医的书。我想,莫非必须试过剖开血肉的刀,才能瞥见那一抹明澈的光?
从他梦里“温柔的鱼”,到最后的那座“玄秘的危楼”,他像王逸少爱惜自己的笔冢一样,用诗歌为自己再不可觅的“流逝的铃声”筑起高高的香冢,写下凄切的挽歌,这个曾作过牙医的男人用女人般纤细的粉泪柔肠,哀悼他失去的好世界。我们惟愿这本献给母亲的书,已经真正让他“早年的欢乐”凝在其中。 (这片文字写完觉得好后悔,干嘛这么不遗余力的捧人,虽然当时自以为真诚,未始不因了些情感的误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