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要开厅

　　那一阵我除了上班，只要有空就跟无涯混在一起。来兮离开了潮汐男神，换到了另一个人气更旺的厅，那个厅里人才济济，光是会唱rap的就有好几个。厅的名字我忘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我都记得那个厅的房号8083。来兮在这里如鱼得水，虽然他没有才艺，但只要他一开口总是能够脱颖而出，让所有听过他声音的人过耳不忘。想到这么优秀的他只钟情我一个，我心里总是被幸福填得满满的。

　　来兮不再管我是不是跟无涯玩，他说只要我开心就好。

　　其实在网络上就算再好又能怎么样呢？我在北京，来兮在银川，而无涯在西双版纳。也许终极一生我们都不会见面。

　　“好无聊啊！”一个下午，我挂在无涯的房间，百无聊赖。

　　“怎么了宝宝？”

　　“没什么有意思的事。”

　　“要不咱们也去别人厅里排档吧？”无涯说。

　　我一听来了精神。

　　“人家让我们排吗？”

　　“我带你去就行，不过那里不给麦时费，但是可以收礼物。”

　　“好啊。”

　　“踩我。”

　　我跟无涯来到一个他朋友开的厅，名字叫什么我忘记了，正好麦上有两个空位给我们留的。上麦要先带马甲，我们换上了这个厅的马甲，在麦上蹲着。

　　主持是个叫猫猫的女孩子，声音糯糯的，其余的人不能随便讲话，想说话需要点一个爆灯的小表情，得到主持的允许后才能说话。但这个规矩也因厅而异，有些厅管理比较严格，有些就比较散漫。

　　我们俩在这里待了1个小时，一个游客都没进来。

　　无涯说：“宝宝，我还没有那个一封情书的图标，你送给我好不好？”所谓的图标就是礼物，每个语聊软件都有很多礼物，这些礼物会有好看的特效。

　　“好。”

　　没想到他这一开口，厅里其他的人也开始跟我要礼物了。他们的要求倒都比较低，只是些小图标。我那天心血来潮，满足了所有人的要求，把我后台那点钻石都刷完了。

　　猫猫用极其夸张地语气说：“呀！这是什么神仙小姐姐啊！”

　　其他的 人也都开始说一些让我飘飘然的话，我觉得他们就是一群孩子，很容易满足。

　　在他们面前我就像个土豪一样。

　　从那个厅里出来，无涯对我说：

　　“谢谢你宝宝，对我这么好，这么给我面子。”

　　“害，谢啥，又没花多少钱。”

　　我们俩回到自己的房间，想找人玩谁是卧底，可等了半天人都没凑齐。

　　“无涯，要不咱们也开个厅吧，就跟刚才那个一样，没有麦时费的，就是开着玩，等着收礼物。”

　　“可以啊。”

　　“那要怎么申请啊？”

　　“很容易的，也不要钱，自己找客服申请就行。”

　　“那我去申请一个。”

　　我当时是随口一说，可无涯却当了真，天天问我申请了没有，他还到处联系他的那些朋友，毕竟开厅是需要人的。

　　我被他催烦了，就去找客服要了申请表，填写表格的时候需要填厅的名字。这个平台到处都是什么男神、女神、宝贝之类的俗不可耐的名字，可偏偏这些名字很有市场，我想了好几天，想到了以前常去的三里屯比较火的一家酒吧，男孩女孩。对，我的厅就叫男孩女孩，我把这个名字跟无涯一说，无涯也表示赞成。填好了表格，当天就通过了，可人还只有我跟无涯两个。无涯让我别操心，他马上去召集人马。这时候我才知道无涯认识的女孩子还真不少，很快就找来了刺猬、莉莉安和波多野，还有李嘉欣，全是小姐姐。开业那天还特地找了他一个主持朋友叫情涩的来给我们打气。

　　我也有些激动，大家都喊我大头，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了当老板的感觉。当时我很欣慰，觉得有这么多朋友来我的厅，一定可以做好，可后面我才知道这些人不过是一盘散沙。

　　第五章．男孩女孩

　　2020年1月23号，我的“男孩女孩“开业了。我赶上的时期正好是这个平台的一个流量高峰期，还真的有很多游客进来闲逛，只不过消费的人比较少。本来我是没有准备给大家发工资的，全靠自己收礼物。可是人齐了之后大家都要求我发工资。陪陪的时薪一个小时最低的才2块钱，我麦上是6个陪陪，1个主持，一个小时最少也得是21块钱，主持的工资还要高些。每天开厅的时间是12个小时，一天就要出去240块钱，如果大家收的礼物赚不回来这个钱，那就是纯赔。可是我那个时候每天被大家大头大头地叫着，突然就对这个厅和这些人有了一种责任感，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大家的要求。

　　情涩是个很不错的主持，还持有官方的主持证，因为他是无涯的朋友，到这里就是义务帮忙。第一天的气氛带动的不错，我们不断地跟其他厅打PK，情涩说这样可以增加曝光率。主持的麦时费比陪陪高，任务也会提高难度，就是要给厅里拉全麦。全麦就是拉来大哥给麦上所有陪陪刷同样的礼物，然后每个陪陪都可以跟大哥互动。情涩当然没有给我拉来全麦，相反为了表示对他的感谢，我还去他做主持的那个厅送了他一波全麦。我后来总结，我不是一个好的生意人，总是把感情和金钱混为一谈，又要面子，这些都为我最终的失败埋下了伏笔。只是我当时身在其中，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性格的弱点。

　　波多野和李嘉欣显然是有经验的女模，波多野在男生中人气很旺。而嘉欣好像很有钱，她私底下找倒无涯说如果她一周在我的厅里刷十万问我能够返她多少提成？

　　“啊？” 无涯跟我提的时候，我有些吃惊。

　　“你去打听一下，别的厅都是怎么提的？”我对无涯说。

　　“我问过了，大概是返百分之十左右吧。”

　　“我还是不懂耶，无涯，既然她这么有钱为什么要在我厅里刷呢？去哪个厅都会受欢迎啊，再说我跟她又没交情。”

　　“我也不知道，你管她呢，她要刷就刷呗。”

　　至今我都没搞明白李嘉欣当时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后来让无涯去问她要多少提成，然后就没下文了，别说十万了，她在我的厅里连一万都没刷，不过倒是介绍了一个播音主持专业的学生来我厅里，名字叫做行止，这个男生的声音跟庆山很像，不过他是新人，在这个平台还没有什么人气，我相信以后他会火起来。

　　第一个星期，我的营业收入还是可以的，至少能做到收支平衡。每个厅都要有一个高管，我跟来兮说了，让他义务给我做高管，他说他有空也会来给我排档。无涯以为他是毫无争议的高管人选，没想到我没让他当，为此他有些不痛快，不过他还是鞍前马后地为我这个厅忙活。

　　李嘉欣这个女孩很奇怪，她声音好听，看上去也不缺钱，又是有经验的陪陪，我很奇怪她为什么会来我的厅，而且不但介绍了行止，还把她的男朋友也介绍了过来。她的男朋友叫林子枫，听名字我以为应该是个很man的男生，结果一开麦让我大失所望，竟然是那种奶狗音。我纳闷李嘉欣怎么会喜欢这种男生。

　　林子枫来的第一天就跳档了，当时有人来厅里找他，他跟主持没打招呼就走了。无涯把这事报告给我的时候，我直接说：“你跟他说吧，让他以后不用来了。”厅里必须得有规矩，否则很难管理。

　　李嘉欣晚上发微信给我，让我给她个面子，我想都没想就回绝了，我说第一天就跳档，显然是没把我这个厅当回事，这样的人我也不需要。她听了没说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