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有过这样的体会:恨一个人容易,但要放下对一个人的思念真的很难!没有父亲的父亲节,把我和父亲的故事讲出来,愿大家得到启迪,也让清风捎去我对他的思念。
爸爸在我6个月大的时候就去了外省工作,每年只有一个月的探亲假,他分两次休息:一次是麦收一次是秋收。大概他已经习惯了在外工作的方式,每天按时上下班,按时去食堂吃饭,日常就是洗洗自己的饭盒和衣服。
每年回到农村帮妈妈收麦收秋,天不亮就下地干活,天很黑才能收工回家,干活回到家他看我们姐弟四个似乎哪里都不顺眼,不是嫌端水没有双手递给他,就是嫌我们吃饭发出声响,有时还会拿筷子使劲敲我们的手说夹菜过界了,还有一次老爸回家来竟拿出了半年前我寄给他的信大骂我没有规矩,折信纸时有我署名的那一头没有低于有爸爸称呼的那一头……
他管教孩子的方式简单粗暴,我们错了就狠狠动手打,我十几岁了还经常挨打,更“可恨”的是打完还让跪着,什么时候认错了才能起来,如果一夜不认错就跪到天亮!
别人在外工作的爸爸回家总会给孩子买糖回家,他每次回家,圆鼓鼓的大提包里只有一堆崭新的帆布手套……
果然如愿,我从1984年初就离开家到了离他700里以外的地方,每年只回老家一次,跟爸爸见面的机会就很少了,不挨骂不挨打的日子过得轻松了许多。直到我结婚成家他才退休回到老家,我对他的恨意也随着距离的拉开和我年龄的增长渐渐淡漠了。
很久以后才知道,爸爸为了攒钱给家里翻盖房子,每天是咸菜就高粱面窝头,从来没有舍得买过菜吃,更别提买点肉吃;大提包里的帆布手套也是爸爸省出来拿回家卖钱贴补家用的,爸爸是抹灰工,他带着露手指的手套手经常被磨出血泡。
后来,我就是一直忙碌、奔波,陪爸爸的机会很少很少。退休后的爸爸一天到晚就是帮弟弟侍弄田地、打扫院落。一晃,爸爸已经七十多岁。
一直以为爸爸还不老,身体还不错,还有的是机会可以孝敬他,没想到,他那么快就跟我们阴阳两隔!
2014年春节回老家去看他,专门带了他爱吃的大虾还有海南的鱼。爸爸一辈子烟酒不沾,从没有挑剔过食物和穿戴。由于南北温差太大到老家我就重感冒,只给爸爸做了两次大虾吃,2015年5月份去北京开会挤时间坐夜车一大早赶回去看爸爸,又给他做了一次大虾。
那次他吃了3个大虾一个花卷一碗粥还有其他菜,精神状态还不错。6月中旬家里突然来电话说爸爸好几天不吃饭了,送医院不去,120来了也闹着不上车,输液就拔掉针头,20号开始滴水不进,24号早上5点就离我们而去了。
爸爸在最后的几天里一直不断的抓着儿女们的手,平日的威严冷酷早已不在。
我回到家时他已经不能说话只会点头摇头,我趴在他的耳边跟他说话“爸爸,我小时候一直以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抠门的爸爸,每次偷偷打开你拿回家的大提包,里面连一块糖都没有,其实你自己顿顿咸菜窝头省出钱给妈妈拿回家;我们大了 才明白了,您还没有享受过,您好好治疗,给我个机会回报您吧”。
爸爸虽然有糖尿病冠心病高血压,但这些都没有到了非常严重的程度,也许,爸爸是不想拖累妈妈和儿女,他坚决拒绝吃饭喝水,在炕上躺了半个月,平静地走了……
我们再也没有机会回报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