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当初宁可死也要跟我离婚的前妻，如今低声下气地来求我帮忙
03：死也要离婚，前夫恨透了我
【5】
“好。”
走过了最堵塞的路段，宋初晨这才扬手叫了辆出租车，直奔齐九九所订的餐厅。
餐厅的名字很牛叉。叫一号海鲜。据说是N市最好的一家海鲜自助餐厅店。收费高昂。
光看餐厅的门庭也觉得了，浓浓的金钱味道扑面而来。如果是在没接到覃校长的电话之前，宋初晨一定会觉得齐九九太破费了点儿，但因为马上就得送走小美，反而觉得再怎么都不够补偿小美。
找到位置，小美一个人，正对着盘子里的虾子手足无措，宋初晨坐下来就道，“来，老师帮你剥。”
小美兴奋得小脸通红，悄声告诉宋初晨，“九九阿姨说有好好吃的鹅肝，她去排队了。”
宋初晨看着她，心里发酸。
她把剥好的虾子搁到小美碗里，再要剥，小美拦住了，“宋老师，你吃，我会了，我自己来。”吐吐舌头，“我要自己剥。”
宋初晨困难地吞咽一下，“小美。”
小美终于成功地把虾子折断，自己咯咯笑起来。
“你爸爸说，你弟弟没人带，想叫你今晚就回家。覃校长在这儿，他会带你回去。”宋初晨说得很快，生怕一个停顿就再也说不下去。
小美愣了一下，两手拿着还没剥完的虾悬在半空。
“小美，对不起。”宋初晨低声道。
小美笑了起来，“满满没人带啊，我妈妈是不是又要去吃喜酒了？那我跟覃校长回家。”
这是一个早熟的孩子，生长在那样的家庭，没法不早熟。父亲是个三不管，每天最大的消遣就是打麻将和喝酒。在没生出儿子之前，母亲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活以及农活。没生出来儿子就是她的原罪。
等终于生出儿子，现实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唯一跟从前不同的，就是男人拳脚相向的时候少了。在女人看来，这就是男人最大的恩赐了。
小美唯一幸存的姐姐，在县城里跟着一个远房婶婶念初中，但宋初晨听说，其实那个婶婶家里是开小饭馆的，小美姐姐在婶婶家，就等同于一个小童工。
宋初晨去小美家的时候，见过一次小美姐姐。跟小美一样，很瘦。但个子很高。听说学习成绩相当好。看到宋初晨来家里动员爸爸让小美去上学，看向宋初晨的眼光都不一样了。
宋初晨离开的时候，她牵着妹妹小美的手，把宋初晨送出了好几里地，含着泪对宋初晨说道，“宋老师，请一定说服我爸爸，让我妹妹去上学。”
拉一把小美，两姐妹倏地就给宋初晨跪下了。
宋初晨吓了一跳，赶紧去拉两孩子，没站稳，三个人都倒在山间的草地上。
她们仨高高低低地笑起来，湛蓝天幕上涌动着大朵大朵的白云，身下的青草地散发出山间独有的清香。
宋初晨记得自己轻声问道，“婶婶对你好吗？”
小美姐姐斟酌了一下才回答，“只要我听话，她就让我念书。”
宋初晨这才知道，这孩子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用自己洗的碗打扫的地换来的。
“加油。”宋初晨觉得词穷，最后说出来的只有这两个干巴巴的字。
小美姐姐咧开嘴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
宋初晨冲她俩挥挥手，不肯让她俩再送。
走出老远回头去看，姐妹俩还站在原地，朝着她的方向凝望。看到她回头，立刻又灿烂地笑起来，冲她用力地摇手。
宋初晨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此刻想起那一幕，心里酸楚得厉害。
她站起身去拿东西，不一会儿就盛满一盘拿过来，叮嘱小美，“多吃点儿。”
齐九九也回来了，一眼就觉得了宋初晨的脸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宋初晨小声道，“小美待会就得走。”
齐九九有点懵，“走去哪儿？”眼睛一亮，“乔医生同意了？”
宋初晨摇摇头，用眼神示意齐九九，呆会再说。
小美却完全不在意，冲齐九九一笑，说道，“九九阿姨，我吃完饭就要回家了。我弟弟在家没人带。”
“啊？”齐九九看宋初晨一眼，忍下心头的疑问，“那小美多吃点儿！”
小美甜甜应道，“好！”
宋初晨完全食而不知其味。拿了一只螃蟹，啃半天。听着小美叽哩咕噜地跟齐九九说着乡下的趣事，心神恍惚。
覃校长又打来了电话，宋初晨只好报上地址，和齐九九两人带着小美走到了路边等候。
“小美的行李还没拿。”齐九九嘀咕道。
小美仰头道，“我没有行李。”
她牵着宋初晨的手，此刻便轻轻地晃动一下，安慰宋初晨，“宋老师，我回去会好好念书的。”
宋初晨觉得今天的自己特别不像话，她明明已经锻炼出来了，但一整天有好几个刹那都想落下泪来。
覃校长很快来到，小美上了车，冲宋初晨和齐九九挥了挥手，“宋老师再见。九九阿姨再见。”
车子缓缓启动，小美突然扒到窗旁大声叫道，“九九阿姨，你叫宋老师不要哭。”
车子很快往右打了方向，驶进主干路，汇入滚滚车流当中。
宋初晨忍了多时的泪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良久，齐九九叹息一声，递过来一张纸巾，幽幽地说道，“小美这孩子，真是……”
她也说不下去了。
两人默默地站了好一会儿，齐九九深吸口气，尽力使语气轻快起来，“好了，不愉快的事我们丢到一边，今天晚上，姐姐带你出去嗨一下！”
伸手搂住宋初晨的肩膀，笑道，“走吧，我们走！”
恰好有出租车驶过，齐九九赶紧扬手把车拦下来，拖着宋初晨上了车，“一线天。”
不过是起步价的车程，两人就到了目的地。
一线天的灯箱做得格外硕大和招摇，走进去，反而并没有想像中的嘈杂和喧嚣，音乐也意想不到的温柔多情。
人倒是挺多，有客人就坐的桌上都燃着小小香薰烛火，在黯淡到几无的灯光下颇有点星光点点的意味。
齐九九叫的啤酒。
不一会儿就有打扮齐整的男人上前来搭讪，“两位美女，一块喝一杯啊。”
齐九九一笑，“好啊。”
男人的同伴也凑上前来，笑咪咪地，“算上我一块哦！”看一眼宋初晨，探询地道，“美女好像有心事啊。”
宋初晨嗯一声。
对方没想到她的回答这么坦白简洁，听上去也不像套路话，好奇起来，“什么心事啊，说来听听看。”
宋初晨一仰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说道，“穷。”
“啊？”又是一个完全没想到的回答，对方挑起眉来，“认识一下？我是陆明朗，你呢？”
“叫我A，或者B，要不然C，都可以，随你。”宋初晨道。
陆明朗皱一下眉，“为什么？”
宋初晨看也不看他，淡然地道，“陆先生这样认识的女孩一定很多，哪里就能一一记下来名字了，其实也不用费那个心，A或者B，最简单清楚好记。”
齐九九吃一声笑，男人也笑，对齐九九道，“你朋友很有意思。”举杯子碰了碰齐九九的，“我叫肖易。开有一间酒庄，改天去玩。”
“齐九九。电视台的记者。”齐九九爽快地道。
陆明朗孩子气地不依起来，“你看，他们俩都交换姓名了。”
宋初晨终于好好地看了他一眼。
和他说话的语气一样，有一张极为年轻甚至带着几分稚气的面孔，五官虽然过于清秀了，却半点也不娘气。
陆明朗也盯着她看。
他这样的人，走到哪儿都是受女孩子热捧的对象，难得碰到一个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的，而且半点也不像装出来的，还真是有点新鲜感。
自己也觉得怪可笑的，像是真应了霸道总裁电视剧里说的那样，呃，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也可以跟她交换姓名。我的这位女朋友，很需要认识很多的人，不同的人。”宋初晨认真地道。
陆明朗固执地道，“我只想知道你的。”
“但我不想告诉你。”宋初晨干脆地道。
“为什么？你很讨厌我？”陆明朗很受伤。
宋初晨淡淡地道，“我对小朋友不感兴趣。”
齐九九一口酒喷了出来，哈哈大笑。
肖易也笑，建议道，“要不你问问九九？”
陆明朗摇摇头，“我不。我就要她亲自告诉我，今天不说，那就明天说，明天不说，那就后天说，总有一天会说的。”不服气地挺了挺胸膛，“我凭什么是小朋友？”
齐九九抿嘴笑，说道，“身份证拿出来看看。”
肖易笑起来，“年纪是小一点儿，不过呢，辈份还蛮大的，有一个外甥快三十岁了。”
陆明朗道，“我外甥是个整容整形专家，两位如果有需要，或者朋友有需要，找我，我能拿最优惠折扣。”他信心十足地拍了拍胸膛。
一听到整容整形几个字，宋初晨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齐九九咦一声，“是吗？哪家？姓什么？”
“容美。很有名的，听说过吧。”陆明朗得意起来。
宋初晨和齐九九的目光在烛光里撞到了一块。
“听说过。”齐九九道，“叫什么？”
“乔璟琛。”陆明朗道。
宋初晨的杯子掉到地上，啪地碎掉。陆明朗和肖易吃了一惊，齐九九扑过来，仔细检察，“你没事吧？”
宋初晨定定神，努力一笑，“手滑。”
肖易招手叫服务生，说道，“没事，服务生打扫一下就好。”又吩咐服务生，“再上一个杯子。”
宋初晨开不得口，空荡荡的胸口里像是滚动着一场奇烫无比的烙铁，滚烫无比。
齐九九当仁不让，继续发问，“啊，乔璟琛啊，我知道！听说过！好像有个外号蛮牛叉的，叫什么……”她故意像是想不起来。
“乔百万。想要他亲自操刀手术，百万起。”陆明朗道。
“他怎么会是你外甥？真的吗？”齐九九疑惑起来。
这也是宋初晨想问的，她认识乔璟琛十年了，似乎从没听说过他有一个年轻的长辈。
“哎，我是他舅舅。”陆明朗道。
肖易轻咳了一声。
陆明朗不以为意，“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多问个把人，总会知道。再说了，根本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好吗！我跟你说，我和乔医生的妈妈是亲姐弟。共一个妈。呃，没共一个爹而已。”
啊。宋初晨顿时想了起来。
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每天早上10：10
馨儿与你相约
讲一点尘世间事
以及心里的话
你点的每个赞，我都认真当成了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