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洋是我第一个男朋友,由于我上学年龄晚,大学毕业后又一心投入工作,终身大事就耽搁了。
撇开他初中文凭不谈,28岁的年纪却连一份正经工作都没有,老家没新房,省城也没买房,手中积蓄勉强够日常开支。
我大学毕业两年,在一家服务型的销售公司做部门经理,收入是徐洋的两倍还多。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我们两家相距500多公里,如果跟徐洋结婚,就是远嫁,我是父母的独女,内心里我不想离他们太远。
刚开始见面几次,我都委婉拒绝了徐洋的示好,可他像打不死的小强,屡败屡战,把死皮赖脸发挥到极致。
在我为工作烦闷时,他跟我说:“一个女孩子没必要这么逞强,大不了辞职,我养你啊!”
徐洋样貌周正,身材高大挺拔,对我的照顾用无微不至来形容,一点不为过,我对他也越看越顺眼。
婚后我依然在销售公司上班,徐洋做了一名快销行业的业务员,工作时间相对自由,当然工资跟他的工作时间成正比。
那天是工作日,早上我口头跟他表达了生日快乐的祝福,并计划好下班后再去外面好好庆祝一番,毕竟这是我们婚后第一个比较重大的节日。
快下班时,我部门里一位刚入职不久的同事找到我,说是她约到了一位客户,客户一会儿来公司,希望我能帮她谈这一单。
我能理解这位同事的心情,作为新人,她很期望能快速签下第一单,以鼓舞她的士气。
稍稍一思量,我就答应下来,并抽空跟徐洋发了信息,让他稍微多等我一会儿,有奖励。
徐洋没回,我也没在意。
下班的时候,我跟客户谈得正投机,我想逼客户一把,当天就把合同签下来。
客户眼睛瞟了一眼,倒也没说什么,我几乎不假思索地挂断了电话,不久客户很爽快地签了合同。
我拒绝了新同事为感谢我帮她签单请我吃饭的邀请,然后急匆匆地冲出办公室,边走边给徐洋打电话,可徐洋直接挂断。
走出办公楼,我扫视了一圈,都没找到徐洋,难道他已经走了?
可信息如同石沉大海,一个回音都没有。
无奈之下,我一个人回了出租屋,我依然不停地拨打徐洋的电话,他始终不接。
等到快十点的时候,徐洋依然没消息。
我的耐心也在这漫长的等待中消耗殆尽,随后就是无尽的委屈。
我随便下了点面吃,就洗洗睡了。
凌晨两点,我听到钥匙开锁的声音,知道是徐洋回来了,顺口问了句:“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回?”
徐洋像没听到我的问话,径直走向洗手间开始洗漱,我也没再自讨没趣,又睡了下去。
接下来,徐洋就开始了对我的冷战。
我想着,一个大男人没那么大气性,过两天自己就好了,况且我已经通过信息跟他解释过,我是因为工作不得已挂电话的。
可事实上,徐洋从那天开始,就一句话没再同我说过,脸上总是一副我欠他钱的仇视表情。
早上起床洗漱完,他不再像以前一样,等我一起出门坐地铁。
而是收拾完自己就出门,晚上回到家,自己做自己的晚餐,吃完开始打游戏,夜里不再跟我睡一头。
我有一种被抛弃的委屈和痛心。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半个月。
那天我如往常一样跟部门同事开早会。
会议结束,我最后一个起身,刚起身,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从四面八方包围了我,我眼前一黑,随后重重地跌在办公椅里。
走在后面的同事听到声响,回头发现了我的异常,他叫来行政总监,随后联系上徐洋。
徐洋赶到公司时,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出口问我哪里不舒服,我心里虽然酸涩,还是提出去医院。
一番检查下来,医生告诉我,我怀孕了,但是孕酮低,并伴有先兆流产的迹象。
接下来毫无表情地公式化询问,是留下还是打掉?
我懵了,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默默走出诊室,徐洋在外面大厅里抱着手机打王者,很投入。
我在他旁边坐下,他没理我,我主动提了怀孕的事,还转述了医生的询问。
徐洋愤怒地大吼:“那医生是不是有病啊?怀孕了当然要生下来!”
随后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这是我第一次孕育生命,当然高兴。
但想到目前我跟徐洋糟糕的夫妻关系,还有我自身的身体原因,又有些犹豫。
徐洋开始四处打电话宣扬这个喜讯,一圈电话打下来,他恢复到跟我热恋时的那个徐洋。
轻声细语地跟我说话,并劝我辞掉现在的工作,安心在家养胎,一切有他。
也许是这半个月过得太压抑委屈,也许是太久没听到徐洋爱意绵绵的情话,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怎么擦都擦不完。
这次冷战以我怀孕为契机而结束,却也在我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我考虑再三,决定听徐洋的建议,在家安心养胎。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达成口头协议,夫妻之间出现问题,要在第一时间想办法解决,决不能冷战,这是冷暴力,是扼杀夫妻关系的杀手。
女儿小苹果出生后,由于双方父母都有自己的事要做,我就在家做起了全职家庭主妇。
虽然我跟徐洋之间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矛盾不断,但徐洋也没再恶意对我实施冷暴力。
在我的建议下,徐洋租了一个小门面,开始做起了服装生意。
我了解他的性格,他生性爱自由,不喜被束缚,而做生意,自己当自己的老板,辛苦点,但相对自由。
再加上徐洋生了一张巧嘴,喜欢跟人高谈阔论,收入倒也还能维持一家人的开支。
只是我慢慢发现,徐洋收档的时间越来越晚,上缴的收入也一次比一次少。
我调侃他:“是不是背着我养了小情人儿。”
徐洋马上调侃回来:“养你们两个大小情人已经够了,再多也养不起啊,你们两个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爱的人。”
我笑笑,没答话。
我心里比谁都清楚 ,我跟徐洋之间的关系,也仅剩亲情,爱这个东西,早在徐洋对我实施冷暴力长达半个月之时就淡化了。
此时正是春夏交替,流感频发的季节。
晚上吃饭时,我感觉小苹果精神有些萎靡,小脸红通通,连呼吸都有些粗重。
一摸她的小额头,烫得吓人,再量体温,40.2度,我赶紧给徐洋打电话,准备让他带我们去医院。
几通电话下来,徐洋都没接。
我不敢等,自己一个人带着小苹果去了医院。
排队,挂号,排队,看门诊,排队,取药,整个流程走下来,整整去了两个小时,这期间徐洋一个电话都没回我。
到家已经十点过了,徐洋还没回来。
我放下熟睡的小苹果,打车去了服装店,可服装店已经关门。
旁边的鞋店老板认出我,好心提醒:“徐老板已经关门三个小时了,我还以为他回家了呢,没回家可能就去了对面牌铺。”
我的心一阵揪痛。
走进牌铺,里面一片乌烟瘴气,我一眼看到了徐洋。
他嘴里斜叼着一根烟,手里把玩着几张牌,那样子像极了电影里的混混,看起来刺眼极了。
难怪天天晚归,收入锐减,这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我平静地走过去,双手用力一抬,把桌子掀了个底朝天,四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惊住。
徐洋看清是我,咬牙切齿地指着我,从牙逢里蹦出几个字:“赵娟娟,你有什么资格?”
我沉默,然后拍拍手,转身回家。
徐洋到底没再打下去,我到家几分钟后,他也回来了。
他没问我给他打那么几通电话所谓何事,只是劈头盖脸地指责嘲讽我:“赵娟娟,你发什么疯?
你知不知道,我的面子被你丢光了,现在所有牌友肯定在背后看我笑话,你干得真漂亮。
你现在用的每一分钱都是我挣回来的,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如果不是因为小苹果,我早跟你离婚了。”
我震惊的无以复加,原来,徐洋对我竟存了离婚的心思,我这个合法妻子没资格管他?因为我没上班,没挣钱吗?
我突然醒悟过来,在徐洋眼里,我只是一个帮他带孩子,做家务的免费保姆。
从始至终,徐洋没看过一眼高烧的女儿。
我们之间的冷战又开始了。
同住一个屋檐下,却两两视而不见,同睡一张床,却分睡两头,同一个灶吃饭,却各煮各的份儿,同一个洗衣机,却各洗各的衣。
家里除了小苹果偶尔发出的声音,安静得可怕。
我有我的委屈,女儿发烧那么大的事儿,徐洋做为父亲,却沉迷打牌,任由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去医院,劳苦奔波。
家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也不是我一个人的。
因为不上班,就没有权力支配和约束自己的丈夫吗?我心有不甘。
很多时候,看着小苹果天真无邪的小脸,我的心会软得一塌糊涂。
一个星期后,我主动跟徐洋和解,希望为了我们这个小家,不要再冷战。
可徐洋像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一般,依然对我不理不睬,只要回到家,一张脸就板起来。
一个月后,我跟徐洋的关系还是没有缓解,这次我不急了,因为我对他已经彻底绝望。
我跟徐洋提出了离婚,除了小苹果,我什么都不要,其实也没什么可要,结婚至今,新房没买,积蓄更谈不上。
这场硬仗才刚刚开始。
走到如今这一步,我才幡然醒悟,好的夫妻关系一定是会沟通的。
夫妻一方在婚姻里做鸵鸟,冷战另一方,最终伤害的是一个家庭。
家庭冷暴力跟家暴具有一样的属性,有了第一次,便有了今后的无数次。
我们都是成年人,背负着各自的人生和压力,而逃避沟通,总是冷暴力而不自知,只能说,他真的不够珍惜这段关系。
既然不珍惜,那不要也罢。
PS:
大家好,我是王不,
夫妻之间难免会因为一些事情吵架争嘴,
吵架不可怕,可怕的是赌气冷战,
沉默是无形的伤害。
学会尊重,学会宽容,
会让婚姻少走很多弯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