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知的獾类有猪獾,狗獾,狼獾,猫獾,蜜獾。
其中的蜜獾更是动物界的扛把子,别看其身材不大,却是天不怕地不怕,不服就干,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狮群见了它都要让三分,吃起毒蛇来象吃腊条一样。下能钻洞,上能爬树,好象就没有它干不成的事,人送外号“平头哥”。
蜜獾如此的厉害,其它的獾类也不是弱菜。
我曾听我父亲说过,在他的儿时,当地獾子特别多,獾子有天晚上来偷咱家的鸡,被家中土狗发现,引起犬叫。
爷爷拿起屋角的扁担,出门查看,发现獾子正在偷鸡,爷爷抡起扁担砸向獾子,感觉象砸在棉被上。
獾子毫发无损,鸡子放下,安然逃走。土狗见家人出来助威,追出去没多远,就痛叫着跑回来,狗脸上被獾子抓了几条血印,一只土狗根本不是獾子的对手。
父亲曾亲眼见过猎人们带着猎狗,追踪到獾子的洞穴,猎狗在猎人的怂恿下,进洞与獾搏斗,总是被獾子咬的嗷嗷叫的退出洞外……
父亲还说他的一个熟人老茆,老茆在某天的下午,驾着耕牛在野外翻自家的地。
田地在一处高岗的下方,高岗上獾子洞特别多,獾子也特别多。
太阳还未落山,有只獾子不知从那偷了一只鸡从田埂上经过,老茆扬起驾牛的长鞭抽向獾子,獾子没办法,只好丢下鸡逃走。
老茆将鸡捡到一边,是只老母鸡,意外截获,不费力,心里美滋滋的。
没过多久,獾子又偷回一只鸡路过,又被他扬鞭赶走獾子截下鸡。
就这样,獾子陆陆续续偷鸡回来,被他一共截获了六只鸡。这时天将黑,耕牛却有点不听指挥,有点燥乱,很反常,他也觉得那里不对,细看周围,这一看让他倒吸一口凉气,田埂上隐隐约约围坐着十多只獾子,将一人一牛包围了,正獾视眈眈的盯着……
其时,常有人走夜路,路过獾子居住地,会被成群结队的獾子追着咬。
人被獾子咬了,也要打疫苗,否则达到一定的期限后,听到锣鼓声,就会发病死亡。
当时疫苗很少,被獾子咬到的人也没考虑到打疫苗,经常传闻有人听到锣鼓声后莫名发病死亡,人们才议论死者曾被獾子咬过。
老茆一见獾子如此架势,明摆着等天黑就要攻击自己了,连耕牛都开始惊慌了,他怎能不害怕。当时驾牛就往家走,牛知道可以回家了,拖着犁具直接奔跑起来,他心里更加惊恐,也跟着牛跑起来,截获的六只鸡,想都不敢想了,乖乖留给了獾子,还万分担心獾子追上来……
父亲对我讲起这件事时,我已有十来岁了,我对农村打野项目非常喜爱,捕鱼摸虾,钓黄鳝捉泥鳅,等小打小闹的玩法已很娴熟,偶尔也能用弹弓猎到少量鸟雀,对獾子这种当地较大且凶猛的猎物,是无力对付的,仅有的几只夹子只能夹夹老鼠。
后来,我拥有了自己的土铳,野鸡野兔就能经常猎到,但是却很少很少见到獾子,更别提猎到了。原来当地的獾子,远没有以前多了,我发现过一些獾子洞,都是在为数不多的荒埂下,年代久远的衰落竹林里。
獾子浑身是宝,肉是一道美味,皮毛卖钱,獾子油更是治烫伤烧伤的灵药,所以,农村有人专门捕猎獾子。夹子,索套,直接布置在洞穴口,獾子日渐稀少。
因为獾子的各种功效作用,人们喜欢捕猎獾子,自古就有之。我玩起土铳后,免不了和当地老一辈的土铳玩友交流学习,合作围猎。
在和前辈老猎手的互动中,又让我听到一则有关獾子的事件,这起事件中的獾子,却是有点另类,还带点恐怖诡异色彩。
玩土铳的前辈讲起这件事时,事情的主人公老赵还在世。老赵也是一位喜欢玩土铳的行家,可惜我玩土铳的时候他年龄颇大,差不多是我爷爷辈了。据说在他四十来岁的时候,晚上出去猎獾子,被一种獾子吓的魂丢了几天,说是捡到一条命,以后再也不玩土铳了。
老赵与我不是一个大队的,我也不认识他,也一直没见过他,要不然我见到他,定会当面求证一下。
虽然没有得到事情当事人老赵的证实,但从多个猎人的说辞中,我分析这件事的真实性还是蛮大的,这究竟是怎样一件事呢,下面说与大家分享。
事情发生在五六十年代,其时我们当地,荒埂,荒地特别多,尤其是乱葬岗也多,早先的穷人家,人死后,就很简单的往野外荒埂上一埋,天长日久,荒埂便形成了乱葬岗。
乱葬岗上荒草,灌木丛生,当时的獾子就喜欢生存在乱葬岗上,獾子也特别多。
我们当地是没有狼獾与蜜獾的,只有猪獾,狗獾,猫獾,还有一种獾,叫“人脚獾”。
这种叫“人脚獾”的动物,脚长的象人脚,可以站起来走路,较大的“人脚獾”站起来达到成人胸部这么高。
“人脚獾”不同于其它獾类,它专挖坟墓,以坟丘为家,所以被人们附上迷信色彩,传说成鬼怪一样的邪物。据说“人脚獾”站起来,耳朵会对着人扇,扇上几次,就能将人的魂魄摄走,最终人在浑浑噩噩中死去,相当邪乎恐怖。
相关“人脚獾”的传闻,大都存在于猎人间的传说,有少量的猎人,偶尔见过“人脚獾”,不是打猎的人,少有人知道“人脚獾”。
五六十年代的一个秋末的下午,天气微寒,老赵拿上土铳与装备出去猎獾子,他专门捕猎獾子换取一些收入。
老赵有一位朋友,朋友家附近有一处荒岗,说是有獾子,朋友家养了两条狗,都看不住鸡,鸡隔三差五被獾子偷,就邀请老赵去捕獾子。
獾子通常夜晚出来活动,老赵捕猎獾子,也是在夜晚进行,选一个亮月头的夜晚,守洞猎獾。
老赵来到朋友家,先去荒岗上侦察一番,果然獾子洞很多,看上其中一个獾子洞,洞口痕迹新鲜,确定里面有獾子,就打算晚上过来埋伏,等獾子出洞,再收拾它。
老赵朋友家,离獾子洞也就三四百米,老赵来时,带上腌制的咸野鸡一只,在朋友家吃的晚饭。
秋天白昼温差大,晚上会更冷,吃晚饭时,朋友自酿的米酒,俩人边喝边聊。老赵说只要獾子多,就打算住在这儿,猎上几天,将岗上獾子猎完再走,獾子肉先烧了喝酒。
俩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老赵和朋友已对饮了两碗米酒,老赵也感到身上热乎了,此时天已黑。
眼看月亮要出来了,老赵丢下碗筷,拿起装备就准备出发。朋友说睡不着,也想跟着看看,被老赵推回,说是俩人在一起,难免搞出动静,引起獾子警觉,让朋友安心在家,到时獾子妥妥的带回来。老赵这么说,朋友不好勉强。
老赵出发前,在朋友家稻草堆上拔了些稻草带上,来到獾子洞附近。
獾子洞在沟壑下面一侧,老赵走到岗上白天就看好的位置,在这里正好斜对着獾子洞,居高临下,非常便于观察獾子洞,然后将稻草散铺在地上,人趴在稻草里,又防寒又隐蔽。
荒岗上散落着很多坟堆,大小不一,年代不一,该荒岗就是早先的一处乱葬岗,老赵就趴身在一座渐渐趋平的坟堆旁边。
老赵是个老猎手,胆也大,对于坟堆,死人什么的,早就习以为常,根本不惧,加上晚上还喝了两碗米酒,有点晕乎了,哪还计较什么乱葬岗,什么坟堆了。
老赵将土铳支好,直接瞄向獾子洞口,十来米距离,可以说百发百中,獾子定是有出无回。
老赵酒足饭饱,浑身也热乎,就这么趴在稻草里埋伏着,单等獾子出洞。
随着时间的推移,月亮越升越高,越来越亮,獾子洞越发的清晰,但是就不见獾子洞口有动静。
时间过的久了,老赵就有点犯迷糊了,脑子更加晕乎,米酒是后发力,开始发酒劲了。
老赵虽然有点犯迷糊,但是心里一直没忘,今晚可不能空手,明天还要和朋友吃獾子肉继续喝酒,朋友还在家等着,自己可是夸了海口的……
可是今晚有点不同以往,明明有獾子的洞,这么一大晚了,獾子也该出洞了,就是不见獾子的动静。
老赵强迫自己睁着眼皮,两眼迷离的盯着獾子洞,一定要坚持。
慢慢地,月亮正好升到老赵背后照着。月亮,老赵,洞口,正好在一线上,居高临下,自己稍微抬头翻身,影子正好落在獾子洞口,难免让獾子警觉。
今晚始终不见獾子的动静,老赵有点担心自己居高临下的位置选错了。自己是方便观察獾子洞了,獾子又何尝不是容易发现自己,獾子可是相当狡猾机敏的……
正在老赵疑惑自己埋伏的位置不对,纠结是不是该换一个位置的时候,这时,眼睛隐约看见獾子洞口出现一个黑影,迷糊中赶紧使劲睁眼细看,不错,看到耳朵了,黑乎乎的,身材不小,还是一只大獾子。
终于等到獾子出洞了,獾子如此小心谨慎,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老赵稍为调整铳身,毫不迟疑,搂起了板机。
“呯~”
长长的土铳,迸发出震耳的声响,响彻在荒凉,满是月光的野外。
土铳火药的烟尘散去,老赵爬起身打算下到沟下捡獾子,他非常自信如此近的距离,自己多年练就眼线,就是概略瞄准,这獾子也稳稳的躺在洞口了。
老赵边起身,眼睛边不由自主看向下方獾子洞口。
怎么回事?
老赵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洞口依然可见一个黑影,隐约的看到一双不大的耳朵竖立着,一动一动的,也就是扇动着,然后就看到自己弯腰跪地欲起身的身影。
什么?果然是个影子,自己一家伙打的是个影子。
影子来自哪里?和自己的身影一起,那就是在自己的身后,有两个耳朵的獾子形的身影,两个耳朵还扇动……
老赵心中就瞬间想到了“人脚獾”,身旁就是乱葬岗,难道……
老赵身为老猎手,尽量稳定自己心绪,不敢往下想,也不愿相信,但是心跳却在莫名的加速,酒意酒劲顿时就去掉大半。
这当口,老赵似乎感觉到脑后有凉凉的风意,其实是酒劲消失后自然感觉,他本能的,又有点不情愿的转过头。
皎洁的月光下,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站立在老赵身后的土丘上,正俯视着半跪的老赵,全身通黑,一双耳朵正向他扇动,仿佛感到有风的凉意……
“我的个亲娘哩~”
老赵惊叫一声,一头栽向坡下,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翻到沟底,爬起身,拔腿就向不远处的朋友家拼命奔去。
老赵一口气奔到朋友家,朋友家的两条狗正在庄前狂叫着,朋友也正好打开门出来,发现老赵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也说不出,踉跄的身影,冲进门,来到厨房,直接钻进火堂后面的稻草里,抱头就睡过去了。朋友跟进来,想问问什么情况,怎么叫怎么摇也搞不醒,老赵已昏睡过去了,也不象酒醉,但呼气也正常……
第二天,这事就让别的猎友知道了,猎友们过来看老赵,看到老赵依然在昏睡,朋友给他盖了一床被子,既不发烧又不发热,就是沉睡,叫不醒。猎友得出结论,说他惊吓过度,魂掉得了,等到魂回身,自然就没事了,不用叫医生。
几个猎友将老赵丢弃的土铳找回来,查看当时的地形,看到了獾子洞,他卧身的稻草,没有看出任何意外状况。
唯一认可的就是老赵晚上趴在乱葬岗上,胆量确实够大,可最终不知什么原因就吓成了那样,猎友们想不出所以然来,只有待其自己醒来问个明白。
第三天的傍晚,老赵自己爬起来,趴在厨房水缸边,冷水连喝了三瓢。朋友要盛饭给他吃,他直摆手,身体象打摆子一样,出门要走。朋友将他土铳拿出来,他连土铳都无力拿起,拖着土铳,半句话赖得多说。
朋友送出门外,还是忍不住问他,前晚遇到什么了?
老赵只回答一句:“遇到了人脚獾”。再也不愿多说一句,走了。
朋友听到“人脚獾”,也是愣了一下,“人脚獾”这种鬼物一般的东西,朋友和老赵一帮猎友吃过几次饭,也听说过。
结果,老赵那晚惊吓的睡了三天三夜,遇到了“人脚獾”,这事还是传开了。但是具体内情无人知道,因为老赵一直缄口不言,过了不多久,甚至土铳也转给别人了,再也不打猎了,也少和猎友们接触。
三年后,一次酒桌上,在一帮猎友的追问下,其中就包括给我讲这事的前辈,老赵才带着酒意,一五一十说出了当时情形。
猎友们听后都唏嘘不已,相信他说的话,因为老赵不是爱吹牛的那种人。猎友们也庆幸自己没遇上“人脚獾”,那处乱葬岗,知晓有“人脚獾”后,晚上再也没有猎人敢去过…
猎友们自从知道了老赵遇到“人脚獾”这事后,就习惯的成了酒后的谈资。有人推算了一下,说是老赵那晚逢“七”,七是忌日,是晚上鬼物活动的日子,“人脚獾”接近于鬼物般的存在,当晚“人脚獾”出洞,其它獾子就不敢出洞,所以老赵一大晚都没等到要等的獾子出洞。当晚“人脚獾”在老赵身后,扇动耳朵,实是在摄老赵的魂,幸好摄的时间短,被老赵逃脱了,若当时吓的昏过去,最终魂被摄走,老赵可能人早就没了。
老赵后来都说自己命大,“人脚獾”没将他魂摄走,自己得已留条命,看来是有上代先祖保佑自己,自己以后再也不打猎了……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老赵,讲这事给我听的前辈,都去世了,曾经的乱葬岗,早就改成了良田,獾类在当地更是难觅其踪。
现在,我再细分析这件事,我认为,所谓的“人脚獾”就是一种獾类,或者另一种动物,只不过乱葬岗的环境,适应其藏身生存,加上结合到死人,鬼,将其传说的太过于神秘。
“人脚獾”耳朵扇向人,一是其在晚上,发现人类侵犯它地盘,才站起来身来,扇动耳朵,实是壮大自己,吓唬他人,这是动物保护自己地盘的一种虚张声势伪装技能,动物界中这种虚张声势的做作很多。
老赵被吓的睡了三天三夜,确实是惊吓过度,说魂掉得了也可以。
三国上说张飞一声喊,将敌将吓破胆,死了。说明人在极度恐慌中,真能被吓死了。
但是老赵这件事,我认为还是自己吓自己,过于相信惊恐于“人脚獾”能摄人魂,要人命的传闻了。
这事若是发生在我的身上,我定会转身,拿起土铳当棍使,跟所谓的“人脚獾”干上一场,月光下,不远处就是朋友家,怕什么?
广大的条友们,你们对这事是什么看法呢?欢迎留言赐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