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住在乡下,已半年。对于刚开始的不适应、不肯定,经过一日日、一夜夜的停歇与安顿,好似在内心一遍遍刻下印记:此处是家。时间是把无情的刻刀,时间也让心灵得到安宁:家在这里。
真的会想:家到底是什么?
小时候,觉得家就是一间屋子,破点小点没关系,父母在哪里,家就在哪里。结婚成家后,觉得家就是要有自己的房子,有自己的空间,孩子、爱人一起生活,不受约束。中年后,觉得家就是安顿自己身体、安顿自己心灵的地方,安静,不喧嚣。
我适合长久的居住在一间房子里,我不适合流浪为家。我是个安稳的定居者。不远走,不漂泊。
◆ 学着做一个人的晚餐,简单,素菜。对于我这样一个不常劳动的人来说活,不挨饿,不依赖,自力更生,自食其力,已属进步。我常常觉得自己“好学上进”,对于每个人生阶段想学的东西,总是自娱自乐,无师自通(当然,是自以为是的通)。我没有攀比心,没有什么宏伟的人生目标,所以我活得特别容易满足。毫不夸张的说,我常会有“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内心有爱,丰衣足食,家人安好,有什么比这些更重要呢?
◆ 我知道,其实我也是个非常愚钝的人。特别是在某些方面,我比一般人差很多。不过,我一点也不自卑。我觉得,我的想象力一定超过了我的动手能力。所以,当我实际行动时,总是有点愚笨的样子,我也不足为奇。只有充分接纳自己时,才不会对自己的短板心怀介意。
◆ 我的晚餐时间也真是好,总能听到阵阵轻柔的歌声,是我喜欢的邓丽君。这样的时刻,好像连做晚餐都成了浪漫之事。
起初,我特奇怪,试图找到歌声来自哪一户、哪个窗口。几日细心聆听辨别,终于发现,歌声来自斜对面一幢楼的六楼,城堡一样的顶层,窗帘低垂,灯光柔和,歌声悠悠,情义绵绵。而后,很自然的猜想:男,还是女?不知是主人故意掩饰身份,还是无意走到窗前,几日的好奇心始终没有打开。后来,我很自然的默认了:一定是个儒雅的中年男子。我不知道,这样的直觉有何依据,可直觉往往是一种没有缘由的“相信”。
那几日,我一直在和“这个男子”听同一首歌——《我只在乎你》。听邓丽君的歌,时常有种想恋爱的错觉。我喜欢在这样的歌声里回味那些已经远去的爱的感觉。
◆ 我的小区安静、美丽,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时常怀有期盼的心情。一路走,会顺势轻轻碰触那些娇嫩欲滴的新叶,既像与它们招呼,又像额外的奖赏。我乐意欣赏这些花花草草,它们经过花匠师傅的种植、栽培、施肥、修剪、摆弄,已是一片生机勃勃、千姿百态的模样。
特别是早晨出门,看它们一个个挺拔俊美的姿态,我也会情不自禁抖抖身子、挺挺腰板,深呼吸,觉得这个世界因此美了很多。
◆ 晚上,妈妈来电话,因为自己在北阳台洗衣服,到了第三个电话才听到。赶紧擦手,接听。结果,手忙脚乱,按错了键,未接听到。一看是妈妈的电话,赶紧心虚地回过去。
妈妈生气着说:“忙什么,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笑着陪不是:“妈,洗衣服呢。是新买的手机,原谅我的笨手笨脚,按错了接听键。”
其实妈妈没什么事儿,就是好多天我没电话给她,她以为我有事儿。自从她会打电话后,有事没事会给我挂电话。我逗她,生活多了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