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老同学告诉了我一件事,因为班里一个孩子的作业拖拉问题,他一气之下,给了那个孩子一记耳光,结果,不出半日,孩子的妈妈、孩子的爷爷奶奶,还有当局长的孩子的舅舅,或者打电话,或者亲自来到学校讨个说法,老同学很苦恼,他觉得自己已经步入中年,怎么好没耐心却惹得这么一个麻烦?
我听到老同学的这番哭诉,对此特别同情。为了孩子,因为教育方式不恰当,这种出力不讨好的做法,不知又有多少老师犯过类似的错误。前几年,我在另一所学校当校长,学校有三名老师因为类似的错误被家长告到教育局,当时,我也很为难,对这几个老师没有过多的指责,为啥?这不是说我的教育理念有问题,也不是说我是非不清,我觉得——在教育孩子漫长的历程中,适当的体罚也是必要的,但,有一点,不能过头。我的这种观点会遭到好多人的反对,我们如果静下心来,反复思考一下我们曾经的过去,我们的老师面对我们犯错的时候,体罚是绝对会让我们真正认识问题的存在。随着时代的发展,尤其是社会环境、家庭环境的复杂化,越来越多的孩子的家长已经难以接受老师体罚这一方式,于是,我们就要“明知山有虎,不去虎山行”,这是最省事的办法。
最近几年,我一直坚持代课,所带的班级里,调皮捣蛋的孩子很多,面对他们,我曾经愤怒过,但,我几乎一次没有动过拳脚,甚至,我也没有一句粗俗的语言指责这些孩子,我却采取了一种机警灵巧的方式,让这些孩子改正了本身存在的问题。
学困生一直是我们老师们感到头疼的,课堂上的“远远欣赏”,欣赏错误中的精华,反打正着,同样是会起到教育孩子的作用。
比如,上个月的一件事,值得我们商榷。
一天早晨,该我上数学课。
我刚走进教室,学习委员刘慧对我说:“老师,张杰的作业已经三天没交了。”
顿时,我不由自主地“喔”了一声,随即,我看了坐在后排的张杰,他低着头,一声不吭。
“张杰,抬起头。”我喊了一声。
他依然的姿势。
旁边的王佳文拽了他一把,提醒他。
他只是稍微地抬了抬头。
这下,他抬起头,我默默地注视着他,红扑扑的脸上,肌肉一抖一抖的,我见此完全想到了他的内心极度的惊慌和不安。
我只管看着他,一句话没说。
张杰和我对视了几分钟,他终于沉不住气,急忙对我解释:“老师,我的笔坏了。”
“嗯,我知道了。”我笑着回答,随后,我站在讲台上,对同学们说:“大家回头看看张杰,他身上哪一处最可爱?”
同学们回过头去,几十双目光差不多集聚到张杰一个人身上,他突然害羞了,急忙用双手捂住脸蛋,眼珠流露出来的视线透过指缝,显得何等的充满敏捷和睿智。这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不交作业对一个孩子来说很正常,我为什么要指责他呢?不交作业是他的自由,我要赋予他这种自由,并且充分地让他满足。我也不管是否合理,只要让他从自由中获取满足,就是最佳的快乐。
大家看了他一会,随后,我问张淼:“你说说,张杰身上哪里最可爱?”
“呵呵,他的脸蛋红红的,害羞了吧,鼻梁一抖一抖的,蛮可爱的。”
“张浩军你说那?”我又叫了另外一个孩子。
“还有谁愿意说说?”我征求大家的意见。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使我颇感欣喜的一点,没有一句贬斥他的言语。
随即,我趁热打铁,说:“张杰,到前面来。”
他一个箭步串了过来。
我又看了看他,对大家说:“张杰原来是我们班里最帅气的呀,怪我平时太粗心,怎么没有发现这一点?”
“哪里帅气呀?”张松儒反对了。
我指着张杰的那双大眼睛,还有那棱角分明的鼻梁,描述了一番,张松儒还是摇摇头。
我让他走到教室后面去,让张杰侧站,张松儒看了看,惊呼起来。
接着,我给大家说:“我们只有站在最远处才会看到群山的苍翠、天空的辽阔、大海的汹涌,站得近了,我们看到的只是一个片面。张杰本身有很多让我们欣赏的地方,大家说对不对?”
同学们一个个向他竖起大拇指。
“张杰,你知道大家为什么要对你夸奖呢?”我问他。
“不知道。”
“除了你长得帅气,这是父母给予的,更为重要的,大家对你充满一种希望,希望你按时上交作业,你懂吗?”
他点点头。
教室里顿时响起掌声。
过后,不到一天,张杰补做了作业,直至现在,他的作业一次也没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