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街道上的灯光次第儿亮着。我一个人准备出门去,好问的妻子好奇地询问我出门的原因,我粲然一笑,什么也没说。其实,此刻,我无论说什么,哪怕全是真真的,却在妻——一个女人的眼里,假的。为此,我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果:女人总怕夜晚,尤其害怕夜晚出门的男人,自己的男人或者别人的男人,反正总是怕,甚至怕出了神经病。
任凭妻子的眼神无论的呼啦啦,但,我还是出了门。我也不知道出门去干什么,反正,我决定了要出门,到大街上看看,再看看。
我穿过了那一排排楼房,楼下那些摆地摊的娘门妖声高一点、低一点,从我身旁走过去的大都是年轻人,大都是一对儿,女的紧紧地挽着丈夫的手臂,丈夫时不时地侧过头,一个脉脉的飞吻,激动得女的话多了起来。我心想:女的怎么这样沉不住气,一半句会让她们沉醉却不知归路?不过,这夜晚因为这些情侣的挑逗显得分外的迷人。
我继续向前走,时不时地回头。我想看看是不是那双熟悉的眼神在跟踪?果然,她出现了,突然,又不见踪迹。于是,我顿了顿脚步,故意慢悠悠,刹那,我一回转,她再也躲闪不及,接着,她无趣地对我说:“一个人行走总是怕。”
我知道这是一种关切,一个女人几十年如此的关切。当初,我因此而动情,而感激,久了,我反倒觉得这是一种虚伪,从此,我对她有了另外意义上的一种看法。
我警告过她,不要这样神秘跟踪我,跟踪是一种不道德的做法,但,直至现在,她的这种做法依旧。
自己的女人这样做,或许有自己合理的道理。如果从哲学的角度上讲,她因为太在意我了。为此,我从此不再埋怨她了。从此,我出门从来一个人去,我知道在我出门不久,会有另外一个熟悉的脚步随我而来。从此,我一个人行走不是害怕,也从来没有害怕过。习惯一旦养成了,就有一种无形的影子时刻跟随着,这种感觉就是“星星相映”。
毕竟还是感觉,有时,我也惧怕一个人的旅程。
前几天,我送女儿去上海,我生平从来没有去过上海,之前,我问了到过上海的侄子、上海打工的相邻,我问他们上海是不是有人掠夺,有人抢包,有人敲诈,侄子笑了,说现在的社会好多了,人的觉悟提高了,这种现象我还没有遇到过。临走时,妻子一再叮嘱我,路上要留心,比如,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不能随便和陌生人聊天,特别不能和陌生女人轻易闲聊。这些句句道道,我早已晓得。妻子还说,你去上海,时刻要感觉到我在你的身边,这样,你就沉着许多,遇事不慌张。
妻子的话语我还是听了,坐火车或者做客车,我沉默不语。偶尔,发给网友短信,淘淘乐,解解闷。网友真用心,很快回复,就这样,一路上倒没觉得寂寞。
回来后,我在回头想想这个旅程,我突然感觉自己实在可笑。旅程也是一种体验,错过了或许就再也没有可以体验的机会了。其实,一个人的行走,和两个人、三个人甚至很多人的行走没有两样,感觉怕那是不自信的表现。旅程中的每一个人的体验一样的,都在猜测着身边的人是不是很友善,如果我们用一种友善的心理行走,那么,身边友善的人就多了。
世界很美好,旅程中的风光很美好,唯独,人心难测,本该一个正常的事被思考的极不正常。撺掇别人是不好的习惯。比如,我喜欢一个人出门,一个人行走,但,我的这个“一个人”弄得妻子的想法极不正常,对待极不正常的最好办法就是:不较真,不理睬,你走你的,我行我的,久了,次数多了,不正常也就正常了。
一个人行走不是害怕,没有害怕,有了害怕,那是因为猜测,因为想法出轨。
一个人行走,无论远近,都会走得很好。如果被摔下悬崖,这是因为想得太多了。人吗,想得多,话就多了。话多惹事,引火烧身。简单些做,简单些想,前方是鲜花,而不是荆棘。
我,一个人行走得很好,没有害怕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