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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玉重连草，编辑|夏至
来源：主编讲故事（bjwanshui）
1晚上十一点，孙姿鬼鬼祟祟地趴在房门上听了半晌，老公刘力问她在干嘛，她急忙摆手，并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在确定婆婆王琴的房间已经没有了声音之后，孙姿这才松了口气，回到了床上。关了房灯，打开床头的台灯，孙姿一脸坏笑地对着刘力说道：“妈已经睡了。”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刘力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坏笑着抱住她，嘴凑了上来。年轻人的热情总是很容易被点燃，孙姿一个翻身骑在了刘力的身上，喘息和呻吟声充斥着小小的房间。正当激情时刻，房门却突然被推开。还未等孙姿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把拽下床，接着被甩了一耳光。孙姿被打蒙了，愣愣的半天没有缓过神。“妈！你干嘛呀？”刘力惊慌的声音响起，他看到老婆被打，很想上前将她扶起，可又突然想起自己也没穿衣服，又急忙钻回被子。“你这老婆如果不教训教训，真的不知天高地厚了！”王琴的嗓门很大，气愤地瞪着地上的孙姿。“她怎么了？我们……我们俩好好的，你干嘛突然跑进来啊？”刘力在被子里穿好了睡衣，急忙下床将孙姿扶到床边坐下。“要不是我偷偷在门口看你们，我还不知道她敢骑在你身上呢。你知不知道，被女人骑在身上不吉利？容易有灾祸，而且一辈子都别想翻身！”王琴指着孙姿道：“真是不要脸，一个女人家，就好好地伺候男人就行了，竟然敢骑在男人身上，你想造反吗？！”孙姿终于恢复了神智，她怒气冲冲地看着王琴，很想将那一巴掌还回去，但又碍于她长辈的身份，忍住了。“你凭什么打我？我们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你随便进我们房间，才没素质！”孙姿捂着火辣辣的脸，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我进我儿子房间怎么了？幸亏我进来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你这么不检点，一个正经女人家，谁学这不三不四的姿势？”王琴非但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开始指责起孙姿来。“你真是太不可理喻了！我尊重你是长辈，处处忍让着，但不代表我就好欺负！”孙姿恨恨地瞪着她，提高了音量。“你看你这是什么态度？还敢这样跟我说话？刘力老实，他惯着你，我可不惯着你！”王琴说着又扬起手，想要打孙姿，却被刘力一把抓住。“妈，你就少说两句吧，本来就是你不对。”王琴听刘力这样一说，登时就坐在了地上，用两只手拍着大腿，嚎哭道：“老头子啊，你看你这个不孝的儿子啊，你这才刚走啊，他就这样对待我啊。你快把我一起带走吧，啊，我不想活了啊！”面对着戏精一样的婆婆，孙姿的眉头紧紧皱起。这是王琴惯用的伎俩，一哭二闹三上吊，明明都是在演戏，可刘力偏偏吃她这一套。刘力一见老妈开始闹，立刻奔到她跟前，低声下气地哄她。“哎呀，妈，你快起来，地上多凉啊。都是我的错，行了吧，快别哭了，都这么大岁数了，真哭出个好歹来咋办？”“小兔崽子，你这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啊，你。我说的话你根本就不听啊，我不活了啊！”王琴继续不管不顾地哀嚎。孙姿知道她又开始演戏了，但刘力不知道，他是真的心疼。“哪有？我不会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你永远在我心里排第一位，以后我都听你的，行了吧？快起来吧，回屋睡觉去，啊。”王琴偷偷看向孙姿，朝她露出得意的笑，孙姿懒得搭理她，只回给了她一个白眼。刘力连哄带骗地将王琴弄回了她的屋子，就再没回来。孙姿听着那屋传来的窃窃私语，倒在床上，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2这样的日子是从两个月前开始的。两个月前，公公心梗离世。刘力怕王琴在家睹物思人，便将她接了来。孙姿跟刘力结婚两年，跟王琴一直分隔两地，只偶尔回去一次，也并没有产生过矛盾。孙姿一直都庆幸自己没有婆媳矛盾，一切顺遂，颇为幸福。谁成想好日子这么快就到了头。王琴的到来成了孙姿噩梦的开始。开始的时候，王琴每天晚上都将刘力叫过去陪着她睡。她说老伴刚走，一个人害怕，必须要儿子陪着。刘力自然乐意，孙姿也没有说什么，想着陪就陪吧。谁成想这一陪就是一个星期。孙姿开始感觉到不对劲了。不管怎么说，刘力也是成年人了，天天不跟媳妇睡觉，反而陪着老妈，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啊。孙姿和刘力两个人都上班，只能在早晚吃饭的时候见到，说几句话，其余的时间都被王琴霸占了。他们才结婚两年，正是热乎的时候，天天晚上不在一起，谁能受得了？孙姿找刘力谈，想让他晚上陪自己睡。结果刘力说，他妈心脏不好，他爸又刚没，一个人不敢睡，他在能陪她说说话，开解开解她。“可是你妈需要你，我也需要你啊。我一个人就不害怕吗？再说了，咱俩是夫妻，你让我天天独守空房，算怎么回事啊？”刘力见孙姿有点生气，就去找王琴商量，结果可倒好，王琴气冲冲地来找孙姿，一进门就骂道：“孙姿！你是不是想霸占我儿子，啊？我告诉你，他先是我儿子，然后才是你丈夫，你不能阻挡他孝顺我！”孙姿有点蒙，这都说的什么呀？谁阻挡她儿子孝顺她了。刘力在王琴后面对着孙姿挤眉弄眼，孙姿明白他的意思，就是不让她还嘴。“行，你们接着住吧。”孙姿只说了一句话，不再搭理王琴。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孙姿每天独自一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能听到王琴那屋的说话声，只是听不真切说的什么。直到这个时候，孙姿才意识到，她的婆媳问题出现了，而且还是大问题。除了睡觉这事，王琴还总是看孙姿不顺眼。她经常话里话外地表示，这个家都是刘力一个人在苦心经营，房子，车子都是靠刘力得来的，孙姿就是个吃闲饭的。听的多了，孙姿就忍不住了，便回呛道：“谁说都是他一个人的了？当初我们结婚是裸婚，这些都是我们俩一起努力得来的。而且这是夫妻共同财产，有我的一半。”“好啊，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原来你一直图谋我儿子的财产呢。儿子啊，你快听听你媳妇的话，她就没想好好跟你过日子啊！”王琴说着就坐到了地上，开始呼天抢地。直到这个时候孙姿才意识到她戏精的本质。“哎呀，你就少说两句。我妈是长辈，你就不能让着点她？”刘力见自己妈哭了，语带责备地冲着孙姿道。“我没让着她？刘力，我还怎么让着她？啊？你听她说的话，什么叫都靠你一个人啊？我没上班吗？你敢说房子车不是咱俩一起奋斗来的吗？这家务活，洗衣做饭的不都是我在弄吗？”孙姿很委屈，从前她一直以为刘力爱她，对她好。谁成想跟他妈一比，自己根本就没有地位。眼看着一场家庭战争就要爆发，刘力急忙投降：“好了好了，你们俩都没错，是我错了，都别吵了。”刘力将王琴拉回屋，孙姿则气鼓鼓地躺在床上。想到刚刚经历的一切，孙姿就委屈，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她从来没有感觉过婚姻如此艰难，也从来没有过这么深重的无力感。
3晚上的时候，刘力回来了，舔着一张脸，求孙姿原谅。“老婆，别生气了，你这有文化，有内涵的新时代女性，就别跟她一个农村小老太太计较了。”“凭什么呀？凭什么欺负我呀？我做错什么了我？我好心好意地接她来家里住，还把你让给他一个月，她还这么说我，凭什么呀？！”孙姿呜呜呜地哭了起来，把这些日子的委屈都倒了出来。刘力见状急忙将她搂在怀里安慰，说了一筐的好话，才给她哄好了。“我从今天开始就回来陪你住了，老婆，这么久没跟你一起睡觉，我都想死你了。”刘力说着就摸了上来，孙姿一面躲避，一面娇嗔道：“你妈同意啦？别半夜来把你叫走，我可受不了。”“放心吧，不会的，我跟她说好了。”正当两个人激情满满的时候，门突然被一把推开，吓得孙姿急忙钻进被子里。“妈？你干嘛呀？怎么不说一声就进来呀？”刘力埋怨道。“我进我自己儿子屋还需要打招呼吗？让你回来睡也行，但得赶紧睡觉，别瞎折腾！”王琴说完瞪了孙姿一眼，转身就走。刘力急忙下床，想把门锁上，结果王琴又突然折返回来，把他吓了一跳。“我告诉你，不许锁门！”“干嘛呀？妈，你怎么还管我锁门啊？”刘力不解。“告诉你不许锁，就不许锁！我晚上起夜的时候，还能来看看你。”王琴说完就回了自己屋，不给刘力拒绝的机会。刘力想了想，还是把门锁上了。“你妈到底啥意思啊？你都三十岁的人了，又不是小孩，还不让锁门？而且一点礼貌都不懂，不敲门就进来！”孙姿的心仍然怦怦跳，刚刚她真的被吓坏了，幸好他们还没到主题。“哎呀，老婆，你就看我的面子，多体谅她一下。我怀疑她是因为爸去世受刺激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你放心，我已经把门锁上了。”刘力说完，关了灯，就将孙姿扑倒在了床上，孙姿也很快就忘了这些不愉快，两个人纠缠到了一起。半夜的时候，孙姿睡得正香，突然被剧烈的敲门声惊醒。“老公，你听，是不是有人敲门？”孙姿推醒身边的刘力，声音颤抖地问道。“快开门啊，儿子，你还好吗？儿子？”孙姿听出了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她婆婆王琴。刘力急忙去开门。“怎么了，妈？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我不是不让你锁门吗？你怎么把门锁上了？我上完厕所，想开门看看你，结果打不开门。”王琴有些恼怒地说道。孙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真的要被王琴吓死了，不是突然开门，就是半夜叫门，这真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哎呀，妈，我有啥好看的，你上完厕所就赶紧回屋睡觉呗，这大半夜的，你想吓死我啊？”刘力也有点不满，却又没法朝王琴发火。“你是不知道啊，那天晚上你爸就是突然心梗死的，我要是早点发现，说不定他就不会死啊。我不放心你啊，必须得看到你安安稳稳的才行。”王琴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原本刘力还有点生气，被她这样一说，反倒心生愧疚了。“行了妈，我知道了，你别害怕了，以后我不锁门，你愿意看就看吧，啊。”刘力将王琴送回了屋子，又回来，不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孙姿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感觉自己的生活正在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而去。从那天开始，刘力不再锁门。孙姿和刘力两个人做事都小心翼翼的，像做贼一样。有天半夜，孙姿突然醒来，想上厕所，结果刚一睁眼，就看到床边站着一个黑影，吓得她惊呼出声。“嘘，别吵，是我，大惊小怪的，别吵我儿子睡觉。”黑影开口了，是王琴。孙姿的一颗心才放了下去。“你怎么在这儿站着啊？大晚上的怎么不睡觉啊？”孙姿抚着胸口，有些生气地问道。“我就是来看看我儿子，这就回去睡。”王琴不再多说，转身出了屋。孙姿立刻冲到门边，将门锁上了。这样的日子她真的受够了。除了这些变态的事，王琴还总是故意找茬，一天什么事都不做，却总是嫌这嫌那。不是菜咸了，想齁死她，就是衣服没洗干净，不配做女人。孙姿每次跟她争辩，最终都会遭到刘力的教训。刘力总让孙姿忍，说那是他妈，不能跟她计较。可是孙姿忍了，她又会得寸进尺。孙姿第一次有了离婚的念头。生活太难了，婆媳关系太难相处了，她想放弃。
4孙姿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婆婆王琴来后的这两个月，那真叫一个生不如死。孙姿也曾想过让王琴回家，毕竟她身体还硬朗，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可是当她刚一提出来，就被刘力否决了。“我爸才刚走，我不放心我妈一个人住，怎么着也得再等半年。”不管孙姿再说什么，刘力就是不同意送王琴走。孙姿也只能作罢。
盯着天花板，孙姿的眼睛有点干涩。“既然你不走，那就我走吧，我真的受不了了。”孙姿翻身下床，开始收拾东西，她要去娘家住一段时间，否则再待下去，她会疯的。第二天一早，孙姿就拿着行李走了，没有惊动刘力和王琴。刘力打过一次电话，听孙姿说回了娘家，也没再说什么。孙姿想现在王琴一定很开心，毕竟她把整个家都让给了她。只是孙姿没有想到，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王琴就出了事。刘力火急火燎地给孙姿打电话，说王琴得了脑血栓，住进了医院。孙姿一听，急忙赶到了医院。据刘力描述，就在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王琴突然就握不住筷子，紧接着就向后倒了过去。他急忙把王琴送到医院，可还是晚了。“重度脑血栓，很大程度会瘫痪，并且丧失语言能力。”这是医生的话。刘力丧气地垂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孙姿则偷偷地呼了一口气，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萦绕在心头。最终，王琴被刘力送到了养老院。因为他和孙姿都要上班，没有精力伺候她。而如今的王琴口眼歪斜，半边身子都不能动弹，又不能说话，相当于一个废人。只有专人负责照顾才行，否则他们一家都要被拖累。从养老院离开的那天，孙姿走之前又回头看了王琴一眼。她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嗓子眼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孙姿转身离开，再没有回头。外面阳光刺眼，她在心里想，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现世报吧。心肠恶毒的人自有天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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