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里有故事
文/ 吃虫它
01
“这是给你配的助理，照顾你的饮食起居，从今天开始，你就安心写，不用管其他的。”副导演将人带到齐耀面前。
“你们这是给我派了个监工过来，就怕我拖时间是吧。”齐耀白了副导一眼，继续创作。
副导是齐耀的哥们儿，平时不着调，但对待艺术创作还是十分严谨的。
“高材生，贵着呢，好不容易骗过来的，你可得物超所值。”副导演挤眉弄眼，没个正经。
“滚蛋！”齐耀笑骂了一句，眼睛扫了眼那个女孩，看着很舒服，而且长得像他的初恋。
女孩叫吴笙，头发短短，因为发丝很软，有风的时候可以飘起来，所以短发也看着乖巧得很。
“不满意可以走，钱你可以照拿不误，我不会告诉他们的。”齐耀并不喜欢有人在旁干扰。
吴笙听了转过身，说道：“我费尽心思接这个工作，就是为了看你，你可不能这么对待粉丝。”
“我这成天胡说八道的人，还有粉丝呐？”齐耀觉得女孩就是在奉承。
吴笙也没说什么，只问：“想吃什么？我去买菜给你做。”
“你进入角色倒挺快的，随便吧，不辣就行。”
齐耀无意间瞥见，女孩子看向他的眼神里有明显的痴迷，觉得有点意思。
02
两个月里，吴笙都变着花样给齐耀做饭，没事会套个近乎，然后出去逛个小街，买些当地的小玩意儿带给齐耀。二人相处融洽。
“你写古寨故事，都不用出去感受风土人情么？这么一直闭门写，作品会脱离现实的。”吴笙其实就是想跟齐耀一起出去散个步。
“在这里感受潮湿的空气，我就有源源不断的灵感跳出来，没必要出去，你要是觉得闷，我给你放假，你随便出去玩。”齐耀敷衍道。
“我人生地不熟的，又长这么水灵，万一碰上什么酒鬼无赖，有危险怎么办？你就跟我一起出去吧。”吴笙手臂支在桌子上，冲着齐耀歪头装可怜，天真烂漫。
齐耀看外面天气不错，这小姑娘也穿戴漂亮了，想着自打来到这里就没出过阁楼，也觉得有点对不住古寨风光，就同意了。
两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踩着石板青苔，走了良久，直到天色昏暗乌云满布，一看就是要瓢泼的节奏。
“跑回去应该不会淋雨，跑！”吴笙说完，拉着齐耀就开始往回跑。
齐耀不知怎么回事，从一开始被拽着跑，变成自动自觉地拉着她跑，好像是被吴笙的疯癫感染了。
跑到半路，大雨倾盆至，一点面子都不给，齐耀脱了外套给已经淋湿的吴笙，吴笙也没拒绝。
二人奔回小阁楼，狼狈不堪，吴笙的连衣裙从上到下都湿透了，裹在玲珑有致的年轻身体上。
恰好阁楼停电，电闪雷鸣间，总有暗夜闪电照进阁楼来，照亮了人心不可窥见的肮脏ｙ望。
吴笙在骇人的雷声中钻进齐耀的怀抱，紧紧环住男人的腰，能贴近的都贴近了。
03
“你的所有文字我都喜欢，你写的小说里所有的绝望我都懂，我迷恋你的所有，所以我想方设法来到你身边，你愿意要我么？”吴笙的话语里有明显的卑微祈求。
字字恳切，又有吞吞吐吐的羞怯，还有看了就想让人欺负的标准初恋脸。
“我有家庭，我经常跟我的孩子们通话，你该知道的。”齐耀想把女孩推开的，但是她的胳膊太瘦弱了，他也“不敢”用力，就这么僵持着。
“我崇拜你的所有，我什么都不要，只想把自己献给你，你为什么要推开我？”吴笙哭泣的样子很唯美，每一个细节都很让齐耀动心。
她看见男人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便主动搂上他的脖子，动作缓慢而温柔，每一下都撩着男人的心。
雨夜，没有光，可以做很多事……
那天之后，他们享受着恋人的快乐，齐耀偶尔会想起家中的两个孩子，但是鲜少想起那个不解风情的妻子。
吴笙很喜欢拍照，二人在一起的各种过分亲密的照片，都被吴笙拍了个遍，齐耀虽然觉得奇怪，但也很配合。
看到吴笙把照片晒到朋友圈里时，齐耀觉得不妥，但也觉得不会怎么样，就没太管过。
剧本用了三个月就完成了，这三个月里，齐耀只回过三次家，其余时间都跟吴笙在一起。
快要离开阁楼之前，齐耀发现吴笙在吃避Y药，心里有点不舒服，但还是体贴地说：“以后我来做防护，这种药还是少吃的好。”
吴笙听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其实更想听见男人说“有了就生下来”之类的话，她好像真的爱上这个男人了。
04
齐耀的妻子王娴瑛是个医生，每天都在手术室和办公室来回，在同事中人缘相当好。两个儿子经常会被带到办公室来，让同事帮忙照看着。
某天，一个女医生给王娴瑛发了个图片，是齐耀和吴笙的私密照，尺度有点不忍直视。
王娴瑛看过后，眼里噙满了泪，冲出了办公室。
发照片的那个同事很是同情地看着跑出去的女人，然后便跟其他人窃窃私语起来，于是，这事就在内科办公室传开了。
“别人的家事，你们议论个什么劲，何况孩子还都在。”男医生付宇带着王娴瑛的两个儿子出了办公室。
付宇带着孩子去了医院的儿童区玩球，看见了在走廊尽头打电话的王娴瑛。
她给还在外地写剧本的齐耀打了电话，就照片事件争论了一番，最后声音极大地说了句：“我要跟你离婚。”
离婚这种事，齐耀从没想过，他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哪里折腾得起。烦躁中，他对吴笙产生怀疑，照片，很有可能是吴笙特意发给王娴瑛的。
可看着忙前忙后收拾行李的吴笙，齐耀又觉得是自己多疑，人家小姑娘已经把能给他的都给他了，他占了这么大便宜，又怎么好再怀疑人家。
“离开这里以后，你有什么打算？”齐耀试探地问正在收拾行李的吴笙。
“打算？”吴笙起身走向齐耀，笑嘻嘻地道，“当然是阳关道独木桥，我们离开这里之后就再不认识。”
齐耀没再说话，转头去收拾他的书架。
他当然像所有偷吃人士一样，最好吃完就能全身而退，不用负责，而且他真以为这个女孩是不会为难他的。
“你是学编导的，我认识些圈子里的人，兴许能帮到你，到时候我把你介绍给他们，给你个好前程，也算不枉相识。”齐耀认真承诺。
吴笙看着眼前的男人，上一秒近在咫尺，下一秒就远如隔渊，这一场戏落幕后，到底谁更可怜呢。
05
回到现实里，吴笙就消失了，齐耀心里窃喜也悲伤，当然，窃喜偏多。
他觉得妻子王娴瑛是个懂道理的人，照片之类的，他好好解释一番即可，不至于闹到离婚的地步。
可王娴瑛这次好像不太好糊弄，两个人在家里不冷不热了三天，没有争吵，也没有有效交流，可是第三半夜，王娴瑛值班回来后，带回了离婚协议。
“你真得听我解释，那个照片上的人只是我的助理，年轻人行为不太注意分寸，所以才会让你产生这么大的误会。”齐耀装成无奈的样子在狡辩。
“结婚十年，我会不了解你是个什么东西？少在我面前装正经，何况人家小姑娘都找上我了，求我把位子让出来，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王娴瑛质问。
午休时，一个人过来找王娴瑛，王娴瑛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照片上的小妖精。
二人在医院顶楼一番长谈，吴笙把跟齐耀在阁楼相处的点点滴滴，都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可是最后，吴笙说了句：“他说我很像他的初恋，那个此生他唯一爱过的女人。”
王娴瑛本考虑，肉体不忠就算了，谁还没有个放荡不羁的时候，但是丈夫的初恋却是她心里解不开的结，也是她婚姻的七寸。
“吴笙为什么会去找你？”齐耀惊讶问出。
“为什么？当然是你风度翩翩，让人小姑娘着迷到不行！”王娴瑛愤然。
齐耀的初恋在他创业时，骗了他所有的钱财，跑掉了。齐耀自以为仁义地没有追究，之后就落魄度日。在他穷困潦倒之际，一直是王娴瑛在身边陪伴他，不离不弃。
这么想来，齐耀觉得自己确实不是人。
06
齐耀跟王娴瑛僵持着，一个不离，一个不肯继续过，过程让局外人付宇抓耳挠腮，急到不行。
“齐耀的事都闹到人尽皆知了，你怎么还想跟他继续过下去？你别太傻了，行吗！”付宇将王娴瑛拉到医院楼梯间，苦口婆心地劝说。
付宇一个大力就把王娴瑛拽住，抵在墙角，不是壁咚，而是行凶。
他的手已经掐在王娴瑛的脖子上，力气根本收不住，差点掐死她的时候，付宇才清醒过来。
“对不起，我只是替你着想，希望你不要再被那个人渣骗下去而已。”付宇温和地解释，与刚才暴虐的他判若两人。
付宇离开后，王娴瑛堆坐到墙角，她特后悔当初怎么就招惹了这样一个变态偏执狂。
付宇是王娴瑛医学院的学长，从她考研时，就对她百般照顾，她感受到了对方的暧昧态度，但没回应也没拒绝。有个品学兼优的医学院才子追求，也挺有面子的。
可是后来遇到了齐耀，王娴瑛才知道什么是真爱。于是，她切断了与异性的暧昧联系，远嫁到齐耀所在的地方，只想安守本分相夫教子。
齐耀的初恋一直是王娴瑛的心病，她见过齐耀为了初恋如何疯狂自作自jian，她一开始觉得那是男人对爱情的坚守。
婚后的王娴瑛成熟不少，她终于明白了，那不过是齐耀犯jian卖惨的矫情姿态，他只爱他自己。
07
结婚不久，付宇也到了这个城市，甚至跟王娴瑛在同一家医院供职。
王娴瑛的小儿子出生后，付宇就认定那孩子是他的种。这事连王娴瑛自己都没法确认，却被付宇一口咬定，从此纠缠不休。
在一次同事聚会中，付宇主动送酒醉的王娴瑛回家，然后意外就发生了。
其实说是酒后乱来吧，也不算，因为付宇酒精过敏，从不饮酒，到底谁在乱，王娴瑛也真是想不透，也不想追究不了。
那之后，她就对付宇敬而远之，鲜少参加集体活动，即使参加也只喝白水。
加上那次之后，王娴瑛怀孕了，孩子出生后，付宇自行验证，是亲生的儿，便更想把王娴瑛弄到手了。
于是，他策划了一出大戏，找了个女孩去迷惑齐耀，然后让女孩通过患者家属的身份把图片发到朋友圈。
可他没想到，王娴瑛会因为丈夫的事情失神，在手术台上出了差错，导致患者陷入脑死亡。
患者家属追究之下，王娴瑛原本要晋升主任医师的资格就飞了，还要离职查办。她的生活彻底被付宇搅成一滩烂泥。
王娴瑛递交辞职信那天，付宇也辞了职，追她追到医院地库。
“以后我会陪着你的，我们的孩子我们一起养，他的孩子我也愿意养，只要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付宇不断表白。
“滚远点！你愿意把事情说出去你就去说！我不在乎！”王娴瑛已经被这个疯子逼成了另一个疯子。
付宇想说什么，可是却突然把王娴瑛推开到一边。
王娴瑛回过神时，付宇已经被患者家属开过来的车撞倒在地，车轮生生从他腿上压了过去。
被救过来了的付宇，腿残了一条，王娴瑛在病床前无话可说，只是低低哭泣。
08
付宇醒后，看见床前的王娴瑛，只开心了片刻。他意识到自己没有照顾人的能力了，很绝望。
“你毁了我，我也毁了你，那个女孩是我找来的，就是为了算计齐耀，想让你们离婚，你俩都被我算计了，你跟他和好吧。”
付宇再偏执也知道，变成废人的他，再也给不了王娴瑛幸福了。
“我们已经离了，就在你昏迷的这几天，手续都办好了，两个儿子都归我，他有随时探视的权利，房子车子，他也都给了我，没有任何纠纷。”王娴瑛淡然道。
付宇不知道能说什么，很无力。
“当然你也不要以为我会跟你在一起，咱俩没这个可能。你为我失去下半身，我会照顾你的后半生，但这是我对自己的惩罚，惩罚我自己当初的虚荣。”
王娴瑛对付宇有愧，如果一开始没有让付宇的感情肆意生长，也许不会走到今天这步，是她之前的暧昧不清害了人家。
但是不爱就是不爱，所以他们不会在一起。
“我是个跑龙套的小演员，学的也不是什么编导，是付宇找到我的，出了好大一笔钱，刚好能救我家里人的命，我就从了。”吴笙越说越难过。
“所有的崇拜、喜欢都是假的，对么？”齐耀问。
“对。但是现在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不也是喜欢我的吗？”吴笙说。
“我的初恋情结你应该比我清楚，我喜欢你这张脸，很像她。”齐耀冷道，他恨欺骗，恨算计，他不能接受打着各种旗号的谎言。
“我怀孕了，你得对我负责。”吴笙拿出最后的护身符。
“孩子你可以生，我也可以养，但是我不会娶你，不会爱你，你自己看着办好了。”齐耀喝了最后一口柠檬水，准备离开。
“你怎么这么无情，难怪你老婆说，你这辈子只爱自己。”吴笙不敢相信自己爱了这样一个禽兽。
“我确实爱自己，但我也爱我的前妻，就是知道得太晚了，顺便问一嘴，你觉得偷的人，有权利幸福么？”齐耀笑话吴笙的天真。
这是很好的人生经验，他想知道三儿到底有没有羞耻心，还是像他一样，一边不忠，一边又自我挣扎。
总之，不要觊觎别人家里的床位，不要贪图外人的年轻，世上无论谁，无视责任都靠近不了幸福。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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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D -今天还算早，中午发文，下次再努力努力，争取回到早上时间来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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