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着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嘴角弯起柔和的弧度,恍惚中又看到弥散的白光,光圈中心那个严丝合缝的圆。那样相对凝望的两个人,两个强大的男人,一样的坚强与勇敢,彼此体谅,彼此理解,成为牢不可破的整体,于是,无论遇到怎样的艰难险阻都不会再孤单。 ----桔子树《一生的故事》
●徐知着茫然看着窗外,眼神空洞,窗外五色霓虹的光从他的眼底流过,就像掠过死海的烟云,风过无痕,波澜不兴。
●“这世界很大,天地很广,总有属于你的战场。”蓝田将唇贴到徐知着耳边:“我祝你武运昌隆。” ----桔子树《一生的故事》
●徐知着发现他其实并不那么执着地想要得到谁,他只想能有一个人可以惦记,不用太多,一点点就好。好奇她在想什么,想要做什么,为她做一点小事情,如果她领情,他就高兴。
徐知着过去谈个恋爱十分郑重,仿佛不成功便要成仁,一旦失去就伤筋动骨痛不欲生。也正因为如此,他从来没有主动追过谁,现在才发现主动的感觉也挺不错,是非成败都没那么重要。蓝田曾经说“追求你本身就让我很快乐,所以不必感觉欠了我什么”,徐知着原来不相信,现在想想大约是真的。以前,他总觉得恋爱是一笔投资,感情的投入必须有一个结果,会成功,也就会失败……现在想来或者太功利。
人生不过匆匆百年,每一天都是在失去,能有人相伴走一程也是幸事。 ----桔子树《一生的故事》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好?”徐知着忽然问道:“我妈就这么走了,我一次都没哭过。”
“不会。”蓝田认真地说道:“我从来都觉得生父不如养父大,所谓血浓于水,于一个男人而言不过是一夜风流,对一个女人来说也不过是十月怀胎。我们为什么爱父母,牵挂他们,心甘情愿地为他们劳心劳力,是因为他们也一样的爱我。那是天长日久的养育、关怀,凡事为我考虑,遇事以我为先,他们是这个残酷现实里我最坚强的后盾。而你……至少在我看来,她不够爱你,所以你也不够爱她,这不是冷漠,这叫公平。” ----桔子树《一生的故事》
●辛苦奋斗三十年,前途灿烂情场得意的天才狙击手徐知着再一次失去他的所有。
一世武勋,风去云散。
●蓝田的确是初初见到徐知着就觉得喜欢,但那种喜欢不是源于一见钟情式的情欲萌动,而是人生历练之后对人对已的透彻了解。那个孩子身上拥有一些让他注定会着迷的东西,英俊、沉稳、重情谊、而且极为坚韧。他就像一个老饕看到一盘菜,看着色香味全,想来一定会好吃,所以馋,所以想要把它搬到自己桌上,想要与他发生一点什么。
然而,天长日久,岁月让那些令他着迷的东西凝固成了实质,不再是虚无的主观判断,而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带甘美芬芳的经历。那是一颗自己会长大的树,只要给他浇一浇水,他便会对着你微笑。
居然比想象中更美好。
蓝田与镜中的自己对视,那双眼中带着热望,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桔子树《一生的故事》
●蓝田看着徐知着倒退着出门,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那是纯粹的欢喜,不带一丝阴霾,放开了所有心事。有一道光从他的眉目间绽放,英气勃勃,帅得无可救药,敛尽了阳光的亮色,衬得满室生光。
就像天地被人按下了暂停键,蓝田在这一瞬间忘了所有,近乎迷恋地看着这个人消失在门外。这个画面被永久地刻到了他心里,在岁月无情的冲刷下历久弥新,至死都不曾忘却。 ----桔子树《一生的故事》
●是否穷人总是不淡定?永远看起来穷形恶状?即使拼命努力克制,要求自己像别人家的孩子那样保持淡漠与从容,但抉择瞬间,贪婪总会控制理性,永远不懂得给自己留后路,永远用力过猛。总是不甘心,有三分力,也想得十分功,因为舍不得放弃太害怕失去,所以永远急功近利,永远窘迫难安。
我终于醒悟了,徐知着想。
然而太晚了,小卒子已过河。 ----桔子树《一生的故事》
●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活得这么克制,像一台自动控制的电脑,仿佛冥冥中有一组极为复杂的程序在控制他的行为。有序、克制,但并不机械,他也会微笑,他还会害羞,可总像是缺了点什么。每天吃恰当的食物,做恰当的运动,睡恰当的觉……蓝田有时候甚至怀疑,徐知着是不是在拿自己做一个试验,诸如一个人应该怎么活着才最健康。
偶尔,蓝田会有一种可怕的感觉:在这具完美无缺的身体里寄居着一个近乎死去的灵魂。那个灵魂其实只有10%甚至5%还清醒着,用来敷衍这乏味的红尘俗世。 ----桔子树《一生的故事》
●蓝田抬手截住徐知着的话,沉吟了片刻,拿过一个空信封向徐知着示意:“看,人的心就像这个信封一样,其实不值几毛钱。”他低头书写,行书的笔意流转,婉若游龙:“但如果写上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有了意义。”蓝田从桌上那叠绿油油的美金中抽出一张放进去:“再往里装上东西,那就有了价值。”
“我现在心里有你,总比空着好。”蓝田把红包放入徐知着掌心:“更何况,男人四十才一枝花呢,我还年轻,为你浪费几天算什么?” ----桔子树《一生的故事》
●蓝田的爱情就像一场华丽的大戏,细节丰美、感情充沛,即使很多年以后徐知着回头看去,都没有丝毫后悔。
爱上他太过容易,不爱他才不容易。 ----桔子树《一生的故事》
●徐知着自嘲的苦笑,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有人真心实意地喜欢你,对你好,却连一个吻都不索求。
他总是会累的,会失望,会放弃,会离开。 ----桔子树《一生的故事》
●徐知着想了很久,不知道怎么形容,那都过去了,过去得如此彻底,那是巨大而断然的绝望,在那样无可挽回的绝望面前,爱与不爱都是枉然。那个美丽的姑娘与他最美好的时光被封装在一起,成为不可言说的痛,永远的过去了。人不能永远活在回忆里,你总得跟过去和解,向未来前进。 ----桔子树《一生的故事》
●多浓的爱最后都会淡,反而不如人靠得住,信不过别的,也应该信得过徐知着的人品。 ----桔子树《一生的故事》
●一切都像镜花水月,毫无真实感觉。
但这并不怪异,是徐知着早已习惯的感觉。
事实上,除了寥寥几个人,繁华喧嚣的北京于他而言也就是一座空城。
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华丽的,脏乱的,看看就过……
就像在旁观一部电影,这不是我的城市,不是我的家园,巨大的空寂。 ----桔子树《一生的故事》
●那个瞬间万籁俱寂,连呼吸都停了三秒。
赤金色的霞光将徐知着赤裸的肩背镀出金属的光泽,肌肉结实紧绷,阳刚俊美,仿佛工艺最精妙的雕塑品。一只孔雀立在他的肩头,辉煌华丽的尾羽流过他宽阔的背与紧窄的腰,划出一道弧线,收拢在挺翘的臀侧。
美的不像一个活人,像林中的山鬼,异族的神魔。
后来,逐浪山从甘约拍的照片里挑出一张放到像素可能的最大尺寸。
彼时红霞满天,黄昏醉人,那个俊美无俦的男人侧转着身,唇间含着一颗瓜子正在喂孔雀,聪明灵透的鸟儿歪着脑袋轻啄……他眸中含笑,温柔如水,像是在注视情人。 ----桔子树《一生的故事》
●蓝田握住扣在自己腰间的那双手:“如果,我是一个女人,就算长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要不要我?”
“要。”
蓝田微笑:“很好,那你现在已经不欠我什么了。”
这是徐知着第一次隐约感觉到蓝田的骄傲。
不亏不欠。
我不亏欠任何人,也不让任何人亏欠我。
所有我给你的,都是我甘愿的;所有你正在做的,都是我允许的,骄傲如君王。 ----桔子树《一生的故事》
●似乎没有人知道夏明朗在想什么,他的行为不合常理,然而自得其乐。还有那些副官们,个个身怀绝技,却也是一水儿的恶人,陆臻一开始觉得陈默是好同志,可是后来才发现不说话的狗最会咬人,陈默有种隐忍的狠劲,说一不二。
半夜三更的,陆臻趁着昏睡前最后的一丝清醒和徐知着一起诋毁教官,夏明朗是暴君,郑楷是凶相,方进是佞臣,陈默就是酷吏,一整版不带水的宫杀恶剧,足可以全班穿越到遥远的古代去颠覆一个王朝。
陆臻狠狠然说得唾沫横飞,徐知着被他的想象力震到,笑得锤床,倒是杜明好孩子,呐呐的提醒,明天,明天又是体能测验日。
徐知着和陆臻两个齐声哀号,翻个身迅速的睡过去。 ----《麒麟中队》
●徐知着发现每次与蓝田深谈到最后都会晕眩,好像跌进某个温而暖的深渊里,身边是大团的云絮。他抬头凝视他,就像在黑暗中凝视一束光,那是一种单纯的渴望,对美好的渴望,就像渴极了看到水,困极了看到床。蓝田的眼神温和润泽,带着一抹无奈的宠溺,手指还停留在他的脸颊上。
徐知着恍然觉得够了,这就是他想要的一切,一个威严的父亲,一个可靠的兄长,一个温柔的情人,一个稳定的家和一份不用努力争取就会得到的爱…… ----桔子树《一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