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三月》
文/鸠乌尔
头颅沉沉,我们哭泣,我们把泪水甩去
这仿佛就是三月的宿命
我不怎么说黎明,天总会大亮
总会有春花惊艳,暖风立于窗前
我从一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
书被打开,被合起
黎明的白围住黑瞳,我便扶正台灯
听着火车穿啸而过,脑海里多么遥远的行程
而我还在昏睡
三月了,三月
●《我们深爱的和不被爱的》
文/鸠乌尔
又游荡了一圈
身体里的声音还是被夜幕压住了
忍冬花的颜色一变,又一个脚步跌倒
这时习惯把星光归还
而光阴滴水不漏
你一声咳嗽,我便咽下整个寒天
可我没有医院
于是我深爱的这个人,深爱的这个人呐
你臂弯的火光一闪
我便失去一段人间
●《枷锁》
文/鸠乌尔
我们不必做一个乖张的过客
只需要一腔温热
那些三月的柳絮,最先
被春拍落
而春风下的柳枝啊
谁给你触到远方麦田人的身姿
水落而出的褐石
不是枯水季挥不散的秋色
难道是那些失去母亲的孩子?
多少刀枪剑影
劈出天边的启明星
我于史书中把谎言坐实
却在现实中让自己败诉
春的不安分总有秋在守候
尔后是一个没有选择的寒冬
●《三月的海水,致虚无》
文/鸠乌尔
夜色汹涌,雕栏残破
我的海水全无,每次还原自己时又想起耻辱
继而完整的收回自己
在这个遍是明月的城市,我的泪水是你饮下的酒
我说干杯
我说你可以忽略天边的星子
我们起兴,低沉,然后挥手,我们
什么都没带走
你有一把利剑,我不是侠客
我有一场江湖,你不是盟主
纵使我们擦肩而过,你只要记着
影子亮起,有一个人醉了
●别儿哥率部渡过伏尔加河。
伏尔加河对岸以前就不太平:鞑靼人抢劫,俄罗斯人抢劫,他们为得到食物和马匹而常常袭击行路人。
需要做出一些决定,于是波罗兄弟决定前往布哈拉——那是享有盛誉的著名城市。
商人兄弟在荒漠中走了十六天,既没有遇到城镇,也没有看到要塞。商人兄弟从萨莱市往东走,绕过里海,从咸海旁边经过,靠着它的左边行进;走过宽阔的阿姆河的河滩地,绕过雄伟的城市乌尔根奇,来到布哈拉城。 ----什克洛夫斯基《马可·波罗》
●《不敢爱,在最为妖艳的花海》
文/鸠乌尔
多少人爱恋你如处子般的饥渴
雨粘在云上不走了
而春天静待了一冬的花萼
请你弯下身子!
我的祖国,你曾经深深含住的长江黄河
看吧——
如今,就没了、老了
还有多少人迷恋
你的风韵,等待你还童的凶猛与显赫
如今,长灯长思,半眯着眼睛
扑捉你多少如同妓女般的发髻,和垂在
嘴角的酒窝
等了多少次
我们在一个盛世后,向四面走去
留下你的性感,和我
枯萎的春季
不敢爱,在最为妖艳的花海
花海,不忍心伤害
●乌尔苏拉:“奥雷里亚诺·布恩迪亚从未爱过任何人,他不过是个无力去爱的人。”“他成功和失败都由于同一个原因,即纯粹罪恶的自大。” ----马尔克斯《百年孤独》
●乌尔班教皇发现《试金者》中他最喜欢的段落是伽利略关于蝉鸣的寓言故事,这个故事证明了在自然界的馈赠方面上帝的无穷无尽的创造力。 ----达娃·索贝尔《伽利略的女儿》
●《当时否》
文/鸠乌尔
小楼空叹惊天宇,惊醒黑夜,寂寞离人词
黑夜只因疏窗起,空屋不见当时宿
新酒酌陈词,乱坟滑过清明雨
一阵鸳鸯一阵敌,春风无限,谁念白骨谁念你
春暮遮暗春不去,年华随棺抱旧死
●《愁何驻》
文/鸠乌尔
白灯戚戚向窗暮,知是清风吹滴露,厅堂对门户
容颜半残泪湿裤,空杯欲起,一声哀入
●东京的夜很美,窗口的你目不转睛。
可能那不是爱情,可明明心在悸动。
拉乌尔一直很安静,我在等待第一千的来临。
数到第一千睁开眼睛,空荡的街景没了你的身影。
偷看你离开的表情,尽管 有泪滴,可你笑得很美丽。
数到第一千睁开眼睛,东京已经黎明。
堆好石子在门口 ,玻璃也已装新。
等你05年的红酒在意大利餐厅。
可能那是爱情,当大地龟裂我抱着你的那些曾经。
送你回到过去同我相遇,是爱情最好的证明。
●《远方人》
文/鸠乌尔
我们怎样才来不及相逢
一场梦后泪在喷涌
我们生长在春天,怀抱心疼
如今幸福穿过冷风
公园的颜色匆匆,我的胸膛空空
多少时刻,我于枕下掏出酒盅
干一杯啊,远方人
●《向黄河》
文/鸠乌尔
坐了这么久,才到出门的时刻
为什么在周末能如此把心安放
我无心于功成名就,却穿越在一个城市
一个人穿过一个铁门时,也必有一只狗穿过
它比我胖
绿意在空气中擦出声响
天空那么宽广,却那么狠心抛弃去年的一片枯黄
我管不了一个公园的清晨
我穿过它,去向黄河找一缕风
我好久没有这样的惆怅了,都忘了还能哭
●我们所处的世界毫无意义,
而活在这里的我们也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的我们还想着这世界,
而明知道就算知道这件事情没有意义本身,
也是毫无意义的。──乌尔奇奥拉·西法 ----久保带人《死神》
●《人世漂洋》
文/鸠乌尔
一场大雪下来,一条狗冻死路边
他们说:有什么不公平啊,谁又被判了几年
我听了沉默
这么多人用火掩盖人间
他们高喊:明天是我们的,明天见
好好的人世,有人偏要悲观
有人也跨不过一道门槛
低低的,风又起了
深入泥土
●只有上帝知道我有多爱你。——胡维纳尔·乌尔比诺医生 ----《霍乱时期的爱情》
●“女人,跟我走!”乌尔奇奥拉·西法 ----《死神》
●《重影人》
文/鸠乌尔
他怀抱着一个女人
还怀抱着一个孩子,或许离婚
他从一片清风里穿过,红领巾碰落了春晨
于是,在他不懂人间情事时
他身体里的真诚,真诚在幼小中打滚
而如今在一栋高楼,在一个案头
他身影重重
他忙完一段对话,在一杯残水中把身体掏空
他走过熟悉的小道,胳膊、腿、眼睛,都无限疼痛
他的身体里有一条高速路,而山洪,泥石流翻涌
他试图揭开一窝马蜂吞掉春天的过程
他奔跑,他跌倒
他喊着自己,喊着自己一提起就皱起的春风
一转身,就缩变的乾坤
●《春还在来,一直不断》
文/鸠乌尔
奔驰的汽车催开春端,有谁追过它的尾烟?
一如既往,春色水涨船高。
我站在金城出口,
一个山村的悲伤定是覆水难收
而鸟鸣清亮,桃花山口有一段难以割舍的路。
在这恰好的流年,
青春赠予我一顿正好的饥饿。
我累倒于山上,镰刀晦暗供不了城市皎洁
而血流如注;
我没有医生。
●《爱情始终是孤独的》
文/鸠乌尔
无数只眼睛飞起,似暴开的花朵
我们于人海里擦肩,总有一种人你已爱过
于是,千万人从世界中涌来,只是给孤独寻找一个慰藉
我的扣子挂满了春天
我也卸下肋骨,做成监狱的闩锁
可是现在,姿势斜瘫
我把一块窗明反复的吞吐
然而,有一朵花儿一闭合,就挤出一只残蝶
春声里,它和一滴秋雨,协同坠落 ----《鸠乌尔诗歌》
●《感岁年》
文/鸠乌尔
知否,昔日少年时,花红翠绿羞初见
今不变、处子争向艳,只若再是如初恋
鬓老残,思花前,长恨不解,借谁贪欢
●《而一个春天,马上就爆满》
文/鸠乌尔
阳光穿过了脑勺
而此时,有一树桃花在公园里低嚎
时间一打弯,一道金光从东方切过脸角
万物惊叫:
惊叫,有我一打开自己就绽出的绿苗
惊叫,有我一闭眼就被天蓝坐开的波涛
他惊叫
他再一次的扶住柳条——
一只蝴蝶破茧的颤抖,一只蚂蚁筑巢的预兆
一个一转身出现又不见的人
说什么也消失了,无法猜测了
而在传说中,闲谈下
有我一碰衣领就颤抖的,怎么都颤抖的
四月的遥遥
●《界》
文/鸠乌尔
每当走过街角,我会细细幻想夜幕的狂放
在一个少年穿过的风中,许多大屁股的雌味泛起
一只贵妇狗有,许多物种都有
它们活的太幸福啦
如今,一个男人瘫在琴尾
用尽一个春季冲开一首歌曲
黄尘蔓延,黑色的脸庞完成一次转换
无声,渐渐浮肿,又归为云烟
行囊窄窄,胸膛重重
学堂,山野,奔波,不断掉进胃里
思念一个灶台,何止是关于一个村子
背负的太多,我们一头扎进工厂废气
然后完整的走进医院,裸体
那么谁看了我们的夜,青春的秘密
●《柔软的征途》
文/鸠乌尔
路过一道霓虹,我被闪进去
黑色的心将自己收留了多久啊,我捡不起一片色彩
我看着一个人走过,更多的黄昏走过
多险啊,藏在裤脚里的光明差点被捞走
我用力抓住一张脸
这被光阴深深缠绕的容颜
你映出了我脸上的黑暗
●《我们总是沉重》
文/鸠乌尔
我们的身体无故漏着风
让一些罂粟花得知秘密,多么的心怀叵测
我没翻过一座山就知道山背面已绿
因为有一个谜底最适合谜语
爱情迟来
我扣了扣心门大喊:只有原野风
有没有一株草,它知道枯萎
它白进冬季,黑入土里,起于原野亡于原野
命运多么的不公,越是暗淡越是扎根
我无端挑衅一夜亮起的台灯
可是茶水知道,它欺骗了多少蜜蜂
●《手机》
文/鸠乌尔
一个人的幸福必有一个人的孤独,夜风直起了身子
我多么受伤,把自己拎起
且欢笑着说我多么幸福,攒了一夜的簌语
仿佛果花从绿叶里冲出,只为结出果实
我只不过多说一句
就来一场地震,还有无声的炸弹和嗦紧的唇齿
我左手打开江水右手寻觅黎明
一定还有一团夜色在头顶,它凝化成你的心
我试图用一个解释平息另一个解释
我们贪欢、愧疚
只不过用人世的一面,不让以败者示人
内心有光也是一种伤害,黎明还是黎明
我那么久的等待,最后决定让你诅丧
我和他是同一个人
如今我很勇敢的走进他体内
●《有一些东西应该一直弥漫》
文/鸠乌尔
我们越相信生命是一场春天,就越习惯一场平淡
太相信过程,始终就没法对一只蝴蝶掉进花蕊惊叹
我们专注于穿越一座城市
相信按时到来的人生阶段
我们于一场灾难里偶遇幸福,我们尖叫,我们不安的尖叫
谷场中的母鸡在尖叫中寻巢
如今它们是以怎样的过程进入盛宴
而山川遥远
我的呐喊淹没于高楼间
当穿过一片树林时,鸟儿的声音让我如此粗糙
在这城市的边缘
城市的边缘,我不会送给你温暖
我有一片天空
愿有心人灿烂
●《是在一个喜悦的苦难中》
文/鸠乌尔
一口馒头,一片蒜和一杯清茶
于嘴中附带一个春天的故事
一口呼吸,渐渐要倒塌了
一春梨花,一条沟壑……”一个声音打结
当乌云垮下来,多少眸子在水中流浪
晴空,也必然在生长
一些影子闪过,肉体附和一阵回声
它们于千万个世界中毁灭
突然,人的嘴中空空
这时,只有头颅露出马桶
如今,什么在汹涌?
一枚潮湿的月亮落空了 ----鸠乌尔《金城的风》
●2009年,我写下这首诗
它是现在的唯一幸存者
祈祷,但好!
预言中的女神
文/鸠乌尔
你的预言不是选择孤单,?
我年轻的女神。
清凉的月色和暖热的日光,?
复苏在你如梦的歌声里,
我似乎记得,?
我将耳鬓私语已经遗忘。
当心停下奔波,?
用润喉唱起沉郁的调子,?
当往事怯怯回首,
让野兽凸显古朴的斑纹,?
你听见了那夜的空廖吗??
我和你走过同一条路径,?
温存刻满了沙沙的足音,
当微风滑过密叶,?
浓稠斩断黄昏,?
我的女神,?
你是我预言中的人。
?
●《又是四月》
文/鸠乌尔
道道红血丝,浮在庙门槛上
我从这儿走过,和这些脸一并挂在城口
一紫壶,一瓷杯,一条河开闭的动响
春暖花开,一个人死去的悲伤
哭不出声,哭不出声啊
床、古塞、银行,交换着荡
天蓝垂下,白绫低低;影子绕体,生命济济
谁在走啊?
你若有呼吸,心便是归宿
谁在问啊?
你若还想起,这就是一辈子
而四月,一切如常,有缺口会生长
一个雨季,柳絮飘扬,坟头草变长 ----鸠乌尔《鸠乌尔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