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里 是 林 木 木 的 个 人 剧 场
上 演 着 一 个 少 女 的 内 心 戏
26AprBY 玛格丽特 阿特伍德“我仿佛是沙子,我仿佛是白雪,别人在上面写了又写,轻轻一抹就平了”NO.395妈妈和姨妈们带着小弟小妹回家乡避暑,在朋友圈里发了姥姥养的花的照片,这群说起话来叽叽喳喳的女人,到了朋友圈里也是一派叽叽喳喳,在文字后再带着一串微信表情自带的玫瑰花,是一种中年人自娱自乐的兴奋和惬意。
别误会,我没有任何贬低的意思,我爱我家这些女人的叽叽喳喳,即使不爱,我也宠溺这种叽叽喳喳,她们热闹蓬勃,对生活充满了生机勃勃的喜爱,不管生活爱不爱她们。
那些花是姥姥的花,养了至少二十年了吧。
儿时我在家乡度暑假,姥姥就种着很多花,太阳花是向着太阳长的,据说到了夜晚它的花瓣就会闭合,可我从来没见到过;月季长得高高的,带着刺,我常以为那是所谓的玫瑰;木槿花也有,花瓣尾部很厚,横向剖开贴在额头,姥姥常说那样可扮作大公鸡;指甲花是唤醒了小女孩对美最初的追求;猪耳朵草是被蚊虫叮咬后的解痒秘方.
我最遗憾的是,在家乡的时候都是寒暑两个假期,因此还有许多时令花未见过。
譬如梨花吧,姥姥家的老房子是一处颇大的院子,园中长着一棵高大笔直的梨树,暑假的傍晚,姥爷坐在梨树下泡一杯热茶,的确良的白衬衣被风吹得衣角飘飘,姥姥坐在梨树下纳鞋垫,天色黑下来,姥姥看不清手里的针线,姥爷就进屋拽拽灯绳,点亮那盏能照亮小院每个角落的灯。
这时,姥姥也累了,总停下手中的针线,默默地端详我,不端详还好,一端详,我处处都是毛病,嘴巴没有擦干净啦,衣服上蹭到土啦,头发发黄啦……那盏灯亮在梨树的阴影里,交相辉映,虫儿聚成一团扑腾腾地拍打着透明的翅膀。
我在那棵梨树下读完了《一千零一夜》,姥姥看我读书总是不打扰我的,有时只会进屋切两牙西瓜,端出来不声不响地递到我眼前。
我在那棵梨树下埋葬过一只麻雀,它是如何死的我已经忘记了,或许是我捡到的吧,只记得我找到一个空了的点心盒,铺上树叶和花之后,把它小小软软的身躯放进去,虔诚地埋葬在梨树下,还默默作了揖。
后来小弟小妹出生,姥姥说,孩子们若都回来度暑假,小院儿该跑不开了,于是砍掉了那棵梨树,姥姥盘算这件事的时候,我就坐在她身边,她说,砍掉这棵梨树,给儿女们各家做一个案板吧,梨木做案板,也是很好的……
那棵梨树就笔直地站在我们身旁,静静地听着。
可惜我至今尚未见过梨花。
有一年度暑假,在乡间的田野上,我赞叹野花好看,母亲在身旁叹,这些花再好看,也比不过苹果花,我缠着她问苹果花是什么样,她说苹果花是白色的,一朵朵,颇小巧地贴在枝头,娇娇弱弱的,像一张张剪纸。
可惜我至今也尚未见过苹果花。
母亲来电话说,小弟小妹在一起总闹脾气,闹起来姥姥姥爷就念叨我,儿时大家庭里只我一个孩子,姥姥姥爷说:“蓉儿那么大的时候,好乖的哟,中午我们睡觉,她就一个人蹲在院子里玩,一玩就是一中午,静悄悄的,从来不吭一声。”
转眼二十年过去了,这二十年里我长大,离开家读书,家中起新屋,我远赴异乡参加工作,姨妈们恋爱,失恋,又恋爱,然后结婚,生了孩子,家中又添了几个小孩儿,姥姥大病一场,鬼门关上走一遭,世事变迁又不是几行字可以写完的了。
只不过,姥姥还是在养花。
文字丨林木木
封面丨林木木
林 木 木
我的朋友瞿佳成说,哪个不看往期的发了财?
►如果不是因为爱,谁会和你一起吃饭?
►2018不会更好过,但我们还是要努力一点过
►我就是那个矫情的文艺女青年,我觉得挺骄傲的
►来聊vol.57 | 那些美好的,都是一个又一个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