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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舞姬》读后感100字
日期:2021-01-29 03:06:52 来源:文章吧 阅读:

《名人・舞姬》读后感100字

  《名人・舞姬》是一本由(日)川端康成著作,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13.50,页数:330,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名人・舞姬》精选点评:

  ●名人:纪实小说,本因坊秀哉名人人生的最后一战。持续三个月(名人vs大竹七段),以名人战败而告终。同时也标志着明治时代传统围棋的终结。作者以观战记者的身份记录了整个过程,与其说是在观棋,不如说是在观察人。 小时候接触过围棋,中午放学时常下两局,但是书中出现的很多术语还是很陌生。还记得《围棋少年》和《棋魂》都是我的最爱。围棋少年,历经磨难,江流儿,佐为,未成忘记。 舞姬:人到中年,不知为何找外遇的那么多,家庭伦理总是让人不得安宁。 二十年多来,波子感觉自己有好几个身躯,一个同失木一起生活,一个在跳舞,另一个又在想着情人。一直想成为一个人,把自己的好几个身躯统一成为一个人。 战时,纵令国破山河碎,家庭也没有崩溃。 战后,在平凡的生活中整个家庭已是貌合神离,分崩离析。 入佛界易,进魔界难。

  ●战后复兴前夜

  ●《名人》感觉写得太笨重了,啰啰嗦嗦地写了很多这般那般的感想,像一篇抻长了的讣告。《舞姬》好。

  ●没看完

  ●那个属于川端康成的时代

  ●书的装潢很不错,喜欢封面,家里有一套

  ●“名人”是纪实性居多的围棋观战记,围棋我没沾过手,术语自然不通,个中恩怨是非也不甚了了,看得不是很尽兴,不尽兴更大的原因是,川端对主角“名人”的态度是尊敬的,原因本身无可厚非,只是这样一来,川端就倾向于约束自己的判断力和想象力,然后嘛,就有点无聊。“舞姬”则是极典型的川端风格。

  ●名人是我非常喜欢的一篇。

  ●《名人》,漫长的棋局

  ●名人比较闷,因为讲下棋。想到了吴清源

  《名人・舞姬》读后感(一):长考。

  始来围棋在日本,大抵是长考的艺术。

  前几日看川端的《名人》,大概见识了围棋战的些许。因为不懂围棋,术语是略过的,然而本因坊名人的形象却深深映入了我的眼底。

  人活着是为了甚么呢。一盘棋消耗掉了名人的全部生命力。尽管名人原本已经显得如同秋天的枯叶,摇摇欲坠。日本人不是大气的,他们会细致地去考虑一些问题。这大概是民族的性格罢,就如同某些人所不耻的上海男人的脾性。因为这个理由,围棋可以说是到了日本才真正发展起来的罢。甚至于棋魂也同于武士魂,棋道也多少被与武士道相提并论了,尽管二者出离相背,唯一相近的东西,大概算是把生命与精神统统注入进去罢了。

  本因坊名人的谢幕,多少有些悲戚。突然想起了干将莫邪的事体,觉得相似。名人的最后,大概如莫邪的跳炉,为“名人”这个名字打上了最完美的烙痕。这时名人似乎已然不是一个称号,而是一个象征,或者,是一种时代的精神力罢。名人以后,便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了。以后便有了大竹,也有了国人熟知的吴清源。胜负棋的失败,以及名人最终的死去,都昭示着时代的结束。然而这时尚有一个新的时代接续着,以后,大概是没有找到更新的了罢。

  如今的日本围棋,大概很难与中韩整体抗衡了,尽管还有小林这样的人物稍作支撑,也早已失去了昭和年代的辉煌了。大抵是因了经济发展过快的缘由,失掉了实在的长考的精神罢。或者,只是因为“名人”这样的棋魂,是再也找不到了罢。

  一个不懂围棋的门外汉来评价,纯属妄言,也不知道川端先生和名人们,会怎么来看我这小器的笑话罢。嘻!

  《名人・舞姬》读后感(二):仅仅只是随便写写

  《名人》呢,因为是围棋什么的,对围棋又不了解,所以呢兴趣不大,就随便读了读,谈不上喜欢还是厌恶。

  《舞姬》 一直是带着气愤读下去的。特别讨厌那个一无是处,自私自利又狂妄自大的靠着自己妻子过活的人渣矢木,对矢木的各种做法非常讨厌。比如明明知道自己妻子在变卖着嫁妆维持着一家人的生活,但他却偷偷的存着自己的私房钱。而且在家中非常的蛮猛,昨晚吃剩下的东西就不想吃,吃个龙虾仅仅只是嫌麻烦就居然要让女儿将壳剥下然后在吃。还极其自私,在家庭过得比较困难时,妄图将一切责任都推给是因为自己妻子过着奢侈生活造成的,还大言不谗的说着“其实我一直都没有期望过着奢侈生活呐”“其实我的心理一直都过着贫穷生活呐”,噢,见鬼,还能更无耻吗?好吧,还真的能,在小说的最后,我们知道,矢木偷偷的将自己妻子的财产转移到了自己的名下,还偷偷的计划着带着儿子去美国,然后不管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像矢木这样的男子在家里掌握着绝对的话语权而一直为家事操劳的妻子反而没有地位,真是见鬼。好吧,这也许就是当时日本女子地位的真实写照吧,真是太不公平了。 书中还有关于友子的描写也是差不多的吧!居然为了情人的小孩子和妻子去浅草工作,难道那就是所谓的爱情吗?开什么玩笑,那根本与情爱无关,仅仅只是女子的地位低而没有办法吧。

  总之《舞姬》给我的感觉非常压抑,也非常愤怒。是咬牙切齿的读玩的。

  就个人感觉而言,好像《名人》《舞姬》没有川端的那种特有的美感!(也许是我的错觉吧!)

  《名人・舞姬》读后感(三):人生如棋

  2006年4月26日

  读书笔记

  川端康成《名人》

  本因坊秀哉名人,日本围棋界第一等桂誉,围棋生涯里最后一场大赛。日本围棋界,以此表征围棋竞技的传统风范的告终,代之以现代合理主义的公平竞争规范。这场比赛历时半年之久,挑战者是血气方刚的中青年棋手,大竹七段。最终以年已六旬的名人秀哉败北收盘,名人亦于赛后一年,因病辞世,享年六十七岁。作品《名人》,以报告文学的框架,勾画了这场比赛的整个过程,以及与之相关的一些补叙和随感。

  黑白棋子,错落交替,抬手落子间,棋盘里有对战者各自性灵的表露和舒展,棋盘外是关于传统风范与现代规则的对话与冲撞。棋还是那盘棋,自中国起源,仅是消遣,在日本光大,演变成艺术,关乎生命与人格的尊严,关乎性智和审美的展现,反而和一决棋艺的输赢高低,淡漠了关联。

  只是这场名人的引退赛,背景已经是公元一九三八年的现代日本,战争在喧嚣,传统在沦陷,现代文明的竞技观,不再适应尊卑礼让,长者为尊的一脉风尚。对手的诸多战术,以文明的逻辑看来,无可厚非,诸如战术上拖长比赛时间,细节上激怒对手,中途封盘时置意外之子,再次开局时让对手无所适从,种种棋盘以外的手段和策略,打败了名人。名人之死,是个人生命的终结,也是传统棋道的终焉。

  反观名人的处境,繁杂刻板的比赛规则,防止双方可能的作弊。比赛期间隔绝与外人的交往,比赛时间和地点的限制,公平被明确的标记在制度里,却无形中侮辱了棋手的人格,有形间造成了名人生活规律的紊乱。老人不比青年,这样的对局条件,对名人已经就是不公平。偶尔的几句牢骚,小辈不知谦让,名人淡然处之,依然全力以赴。强忍病痛,坚持比赛的结束。名人葬礼的灵车上,我们也该递上一束鲜花,以致敬意。

  人生如棋,棋如人生。这部作品或者秀哉名人,所展现的围棋之美,波及到人生的层面,是川端康成一贯的哀愁与落寞。生活中,你来我往的竞争与纷扰背后,是个体心灵的不忍久视的凄凉和荒芜。姑且称之为美,该是凄美,它是潜藏在成功或者美好事物后的真实。你直觉到了它,为之感伤,甚至恍惚间迷恋于此。比赛间断中休息徜徉的名人的背影,轻软的双腿,托住厚重威严的躯干,寂寥的老人,夕阳残照的背景之下,还无法摆脱对局时的姿态与神情,像是冥府里走来的人似的,顽固而执着,阴暗中放射让人震撼的光彩。

  作品里记叙了一位中国棋手,已是日本籍的吴清源六段,当时的中国,没有专业棋手,围棋水平上不去。未见得只有日本人才辈出,中国的吴清源即是一例,只是当时的中国,没有合适的围棋土壤,人才就无法挖掘,青少年时代不加以培养,才能发挥不出来,也就注定沉沦一生。这样的社会氛围,中国妄图超越日本,再过一百年,我看也难。

  《名人・舞姬》读后感(四):废墟上的舞姬

  2006年1月15日

  读书笔记:川端康成《舞姬》

  1

  开篇第一章,波子和竹原的幽会,在皇宫的护城河边。已经日暮黄昏,美国的星条旗刚刚降下,这样即交代了小说的时代背景:美国人在长崎,广岛投下两颗原子弹,日本宣布战败,麦克阿密的指挥司令部,入主皇宫,通过日本的国会和政府,间接控制战败国的经济和政治等社会活动。

  波子的婚外恋,未婚时即彼此倾慕,因母亲的主张,未能结合的男子竹原。两个人如今已是四十开外的中年人了。波子有两个孩子,姐姐品子和弟弟高男。品子继承了母亲的舞蹈天分,在波子的培育下,继续着母亲所未完成的舞蹈梦想。高男的性情仿佛家父,是他父亲矢木的崇拜者。未婚时的矢木,社会地位卑微,全赖当时身为贵族的波子家族扶持,走上明朗体面的人生旅途,主要在大学里教书。婚后的家庭,依然保持上流社会的标准,其收入来源,全仗波子名下的家族财产,通过租赁和变卖来支撑和维持。

  小说的人物线索,大致如此。一场婚变的酝酿和发生,却在高潮处,竹原的冒昧来访后陡然结束。显然,川端先生的用意,不只是仅仅在讲述一个言情故事。更重要的,他在作品里着力要描绘出一幅异常复杂的世界图景,图景的色彩面貌,概言之两个字,废墟。战争和社会的废墟,传统和婚姻的废墟,艺术和理想的废墟,关于废墟的喟叹,支离破碎的目光,把这里的荒芜与凄清,用近乎恬淡平和的笔法勾画,隐隐然会把读者的心敲碎。

  2

  二次世界大战,日本战败。自信其先进的工业水平,残暴铁蹄强占整个东亚,妄图建立共荣圈的梦想破灭。天皇陛下一封诏书,全体军将缴械投降。效仿中国的儒家思想占统治地位的日本,等级尊卑制度深入人心,各得其所,各安其分,天皇在日本民众中的地位是无比崇高的。当美国人的装甲车挺进天皇宫邸,作为国家伦理观念最高等级的天皇地位受到动摇,社会心理就开始恐慌和躁动。青年学生要在大学的校园里,为殉国的日本兵士树立丰碑,倡导永久和平,战争永不再发生。政府出于政治的时势加以反对,保守派思想的父亲矢木唯唯诺诺,担忧着战争的再次降临,暗中筹划着移民美国。朝鲜战争紧锣密鼓,美国扬言要往北京扔上两颗原子弹。东亚局势依旧动荡不安,人心惶惶,前途不可度测。

  3

  国破,家也将亡。波子的感情波澜,虽说不是因为战争所诱发。但这个家庭的婚变危机,成为小说的主线,的确隐喻着国家的处境。巧妙的是,其小说里反复出现的时代背景插曲,似乎也反过来映衬着这个四口之家的动荡和必将毁灭。婚外恋情,对丈夫的不忠不义,在东方伦理体系里,冒天下之大不帏。即便这个矢木君懦弱呆板,卑鄙吝啬,当初顺从母命,而委屈婚嫁,婚后毫无感情可言。但可怜的波子,很难冲破这层篱障。

  和竹原再次重逢的舞剧院里,果敢决然的坐在他的身边,是她对法则的归顺,当时尚能保持心安理得,因为自信不可能背叛这个既成事实的家庭。到后来,两人的几次幽会,波子却无时不处在恐惧和忧患之中,两个孩子都快成人,他们是通情达理的,只是矢木,矢木。决绝的和矢木离婚,即便有了竹原的鼓励和主动出击,波子还是“痛苦地好象要喷出血来”。千年的道德观念,通过传统的浸染,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扎下了根,善恶美丑是非,多少由不得己心,听从习惯认知的差遣,诺诺是从。

  姑且不论谁对谁错,儒家的传统价值观念,从日本明治维新,或者中国的第一次鸦片战争始,就开始在逐渐的动摇和瓦解,进度虽慢,但影响深远,如今有新名词叫全球化,即全球西方化,其开端也该算到那个年代的。波子的家庭悲剧,她的困惑和胆怯,在东亚国家,目前也是社会新闻的主打话题。历史倒退一百年,波子安静的顺从于矢木的意志,放弃舞蹈事业,做个贤妻良母,历史前进一百年,一无是处的矢木,不可能凌威于家庭之至尊,男女平等,好合好散。偏偏这里是一个传统观念濒临倒塌,新的价值观又无从建立的废墟之地,波子和她的家庭,以至整个社会,通过各种形式外现出的创伤,是无从避免的。

  4

  国家和家庭,两重废墟,交叠相乘,两倍的创痛,悲痛尚且难当,可作品里还有一重,或者更多重废墟的刻画,关于理想,对艺术的追求是一重,关于拯救,对佛文化的膜拜又是一重。

  佛法精深奥妙,不敢妄自揣摩,波子几次信手演练的佛手舞,合掌翻掌,千变万化。还有一些佛教雕塑和画像的介绍,矢木在书房里悬挂的一休大师的字,“入佛界易,入魔界难”,浅陋理解,可能是说人即是魔,以一己魔心而行为,百无禁忌,听从内心的善或恶,自在行事,若能心里塌实完满,修成纯魔,实在是难上加难的事,不如虔心信仰,专一不二的修佛来得容易。这样说来,波子和矢木,都是凡人,波子想求得真爱真生命,舞蹈与爱情,青春未退,重反舞台,这是佛性,理想主义。矢木说波子若是去入佛界,我就去魔界,想必是说他要狠下心来,任自己的私念而为,彻底抛弃波子。波子的私有房产的所有权,被矢木暗地里卑鄙的转让到自己名下,恐怕就是说过此话后,下决心所为的吧。

  波子是舞蹈家,年轻时登台表演,颇有名气。战时被迫中断,战后心灰意懒,也有丈夫的不支持,决定专心搞舞蹈教育,开办舞蹈训练学校,培养女儿品子。母女俩的谈话里,很大篇幅在交谈着和她们同时代的外国舞蹈名家,耳闻目睹,或者有过同行之交往,俄国的尼仁斯基,托玛诺娃,北朝鲜的崔承喜和她女儿,因为我对世界舞蹈史的知识储备基本是零,所以阅读时草草看过,只觉得里面大有深意,不单是知识性和史实性的,它们本身也对这作品的思想和内涵,起着暗示和衬托的作用。至于细节,就不是我的文化水平所能企及的了。

  《名人・舞姬》读后感(五):《名人》的两个译本

  《名人》的台湾译本是林正义先生翻译的,1987年出版;大陆译本是叶渭渠先生翻译,1996年出版,后来台湾也引进了叶渭渠的译本。

  比较一下《名人》一书的书眼,也就是第十二节的一段。

  按:叶渭渠本是根据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的《名人·舞姬》录入,在第36页;林正义本是光复书局《川端康成:名人、禽兽、彩虹》,在41页。同时参照Edward G. Seidensticker的英译本The Master of Go.

  叶:一切全限制在几条规则之中。棋道的风雅已经衰落,尊敬长辈的传统已经丧失,相互的人格也不受尊重了。

  林:这种将下棋的程序钜细靡遗规定钳制的方法使得棋士每下一步棋皆要遵守一种规定,那么不仅对艺道的雅量荡然无存,对长辈尊敬谦恭的礼貌也丧失殆尽,又如何谈得上尊重棋士的人格呢?

  叶:名人一生中最后一盘棋,受到了当今合理主义的折磨。

  林:因此,在这种“现代合理主义”的枷锁下,名人生涯中的最后一盘棋,似乎困扰不少哪。

  : It may be said that the Master was plagued in his last match by modern rationalism, to which fussy rules were everything, from which all the grace and elegance of Go as art had disappeared, which quite dispensed with respect for elders and attached no importance to mutual respect as human beings.

  叶:就以棋道来说吧,日本和东方自古以来的美德也不复存在了,一切的一切都依靠精打细算和规则办事。左右棋手生活的晋级,也是根据细微的分数制度,只要胜了就行。这种战术优先于一切,使作为技艺的围棋的品位和风趣都渐渐丧失殆尽。

  林:在围棋的世界里,具有东洋古老美风的道德传统已经动摇,完全以计算规则来衡量棋赛,甚至连左右棋士生活的升级比赛也利用“点数制度”,变成一种“赢了就好”的战法,因此再也无法享受一个艺术性的围棋赛。

  : From the way of Go the beauty of Japan and the Orient had fled. Everything had become science and regulation. The road to advancement in rank, which controlled the life of a player, had become a meticulous point system. One conducted the battle only to win, and there was no margin for remembering the dignity and the fragrance of Go as an art.

  就他们的中文而言,林正义本日本味更浓一些,善用富有黏连感的长句。我个人非常喜欢读有翻译腔的日本文学译文,其中很有趣味。但如果是带有翻译腔的西洋文学译文,就让人倒胃口。叶渭渠的翻译曾经遭受文洁若先生的猛烈批评,文洁若先生批评道,川端写一本中篇需要十几年,但叶渭渠译川端一年可以译出很多本,且错误很多。

  比较唐月梅本的《古都》和金福本的《古都》。唐月梅是叶渭渠的爱人,金福是侍桁的学生。(侍桁是鲁迅的学生。)唐译本比金译本差了很多很多个档次。再比侍桁本的《伊豆的歌女》和叶渭渠本的《伊豆的舞女》,以及侍桁本的《雪国》和叶渭渠本的《雪国》,那也是天壤之别。日文的“踊子”,侍桁译成“歌女”,叶渭渠译成“舞女”,台湾译成“舞孃”,侍桁的译法残留有老上海的记忆,最得到我的珍爱。我觉得最好是不加以改变,直接译成“伊豆的踊子”。“踊”让人想到“俑”,想到能剧或歌舞伎里那些如净琉璃中的木偶一般舞蹈的艺人。

  不过林正义的本子里也有很多不通畅的地方,比如51页“连神户也受到泛滥”,40页“休息二天后,才移到箱根续打”,37页“以对在本因坊名人的退休棋中担任见证人的小野田六段,在几年前去世前,不但赢得日本院棋的全胜,而且下了一个令人称颂值得纪念的棋。”里面“以对”是什么意思,实在让人搞不懂。

  更可笑的是刘崇棱给光复书局写的导言里,有这样一句话:“一九六八年十二月,川端康成以近不惑之年,前往瑞典斯德哥尔摩……”川端是1899年生人,当时他实岁69,“不惑”应该改成“古稀”,刘先生显然不懂“不惑”的意思,川端要是看到这个,估计也会感到很无奈吧。

  两年前我和朋友严君谈话,说到民国翻译的质量很好。高行健和木心都是读民国翻译启蒙的,如今的翻译都是一些不懂中文的人翻出来的,读多了,会污染自己的语言。读多了,最后会变成像莫言或贾平凹那样的东西。“民国翻译”的定义就是1930年以前出生的翻译家一生中翻译的所有文学作品。当代的翻译,似乎台湾好于大陆,不过台湾人的文化素养也在急剧下滑。最近一段读《自由时报》,感觉他们的语言越来越脏了,文学处在急速的崩溃中。比较一下近几年的《自由时报》和建国初的《人民日报》的语言,就能感到后者的汉语更加醇正。

  不过民国那一辈人毕竟是早,已经过去86年了。在他们之后,全球的现代文学有许多新的成果,他们已经来不及看到了,那些作品没有一个民国译本,非常可惜。如今话语权被学阀控制,文学的译本也是劣币淘汰良币,民国译本堆在图书馆里沾满灰尘,当代译本满眼错谬、语言污浊,却不断再版重印。懂古典语文的已经几乎没有了,懂现代语文的人也只剩下一点点。视听文明席卷而来,文学技巧也不再有刷新的可能,全球现代文学气数已尽,未来是一个文学幽灵化的时代。

  又 川端康成写吴清源(第29节)

  叶:昭和七年,我和直木三十五在伊东的暖光园看见吴清源同名人对弈,名人让二目。

  林:昭和七年,吴清源曾经和名人在伊东的暖香园对局,当时我和直木三十五在一旁观战。

  : It was in 1932 at the Dankōen in Itō that Naoki Sanjugo and I watched Wu play the Master at a two-stone handicap.

  (林本失译“名人让二目”。)

  叶:六年前的那个时候,他身穿藏青底白碎花纹的筒袖和服,手指修长,脖颈白皙,使人感到他具有高贵少女的睿智和哀愁,如今又加上少僧般的高贵品格。

  林:六年前我看到他,穿着蓝色和服,细长的手指纤巧,像女孩子的手般漂亮;脖子白皙而洁净,给我的感觉是具有睿智而衰怜的少女般;但是现在,吴清源的神情仿佛一位高贵年轻的僧侣。

  : Those six years before, in a short-sleeved kimono of dark blue speckled with white, his fingers long and slender, the skin fresh at the nape of his neck, he had made one think of an elegant and sensitive young girl. Now he had taken on the manner of the cultivated young monk.

  (林本把对和服的细致描写全部省掉了,何其颟顸。)

  叶:从耳朵到脸型,都是一副高贵相。过去从未有人给我留下过这样天才的鲜明印象。

  林:他的耳朵与头型长的一副贵人福相,我相信没有人长得比吴天才更有脸相的人哪。

  : The shape of the head and ears and indeed of every feature suggested aristocracy, and few men can have given more clearly an impression of genius.

  (林本“没有人长得比吴天才更有脸相的人”是个病句。)

  叶:吴清源让人不停地记录了他的解说。

  林:吴清源六段滔滔不停的解说,我们不敢疏忽的笔记他的话语。

  叶:他常常双手托腮,落入沉思。

  林:偶尔他用一只手托着腮帮子。

  : His comments came freely, though occasionally he would stop, chin in hand, and think for a time.

  (一只手托腮会显得更有风度一点。)

  叶:窗外的栗树叶子被雨水濡湿了。我问这是下的什么棋。

  林:窗边的绿叶被雨水浸润得稍低垂,我问他这局棋的棋势。

  : The chestnut leaves glistened in the rain. How in general would he characterize the game, I asked.

  (林本再一次漏掉了具体专名,要知道,川端非常讲究这些专名的,草木的名字、和服的质料样式,都是川端作品中很重要的符号。)

  叶:“是啊,是细微的棋,非常细微的棋。”

  林:“是相当细的棋。”

  : “A very delicate game. It is going to be very close.”

  (汉字“妙”的本义即是“细微”,马王堆出土的帛书老子中,“众妙之门”就写作“众眇之门”,“眇”就是“渺”,意思是“细微”。英译本的理解很奇怪。我手头找不到原文,日后应该确认一下。)

  ……

  叶:名人的告别赛结束不久,我和吴清源应邀到南伊豆的下贺茂温泉去,听到了一个有关围棋梦的故事。

  林:名人的引退棋结束后不久,我和吴清源六段应邀到南洋伊豆的下贺茂温泉,到那儿听取有关“棋之梦”的事物。

  : Shortly after the Master's retirement match, I was invited with Wu to Shimogamo Springs in South Izu, and I learned about dreams of Go.

  叶:据说有人在梦里找到了绝招,醒来后还记得一部分着法。

  林:据说,高段者往往会在梦中寻见妙手,清醒时利用梦中的启示对弈。

  : Sometimes, I was told, a player discovers a brilliant play in his sleep. Sometimes he remembers a part of the configuration after he awakens.

  叶:“下棋的时候,自己也往往感到这盘棋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就想:是不是在梦里见过的棋呢?”吴六段说。

  林:“我过去在下棋时常常有一种想法闪过,老是觉得当时的布石在那儿过似的;也许我就是在梦中获得的启示吧!”吴清源六段这样告诉我。

  : "I often have a feeling when I'm at the board that I have seen a game before, and I wonder if it might have been in a dream."

  (“老是觉得当时的布石在那儿过似的”中的“儿”应该是“见”,可能是台湾的出版社校对不精造成的。)

  叶:据说,在人们的梦中,大竹七段出现次数是最多的。

  林:吴六段还告诉我,每次在梦中和他下棋的多半是大竹七段。

  : His most frequent adversary in dreams, said Wu, was Otaké of the Seventh Rank.

  (此句叶本显然译错了。)

  结论:叶本和林本都有各自的问题。此书日后应当有人重译。

  又 《名人》的结尾

  喜欢读川端的人都知道,川端的小说往往有神妙不可言的结尾。这可能是日本中短篇的一个普遍特征,读到中盘会觉得很闷,但是别着急,耐着性子看下去,看到最后一页才会豁然开朗。最典型的一个例子就是田山花袋的《棉被》。川端有一篇作品叫做《临终的眼》,言人在死前的最后一刻可以看到人世的至美。小说将近结尾的地方,也算是一种“临终的眼”。川端的《伊豆的踊子》结尾,主人公离开伊豆,在船上,川端用零零碎碎的语言写了一大堆无关紧要的人事,纷纷变幻,最后主人公躺下来让眼泪流出,“以后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感觉甜蜜的愉快。”世上所有的小说,在把握人心的微妙方面,洵然无有过之者。《雪国》的结尾就显得有些太过用力。《古都》中被贵族抱养的女主人公,和自己十几年没有见过面,社会等级悬殊的双胞胎姐姐共眠一晚后,在清晨的微雪中,目送身穿红色和服的姐姐离开。所以我每次读川端,读到还剩最后几页的时候,心跳会加快。

  叶:“他是很寂寞的。唉,不过,他总是这个样子的啊。”

  林:“嗯!我也觉得。但是他平常就很寂寞。”

  : “Yes. But he was always lonely.”

  (叶本韵致较足。)

  叶:“那天很冷,可他仍然送到门口。”

  林:“那么冷,他还送我们到玄关。……”

  : “It was cold, and he saw us to the door."

  叶:“不说啦,都已经……讨厌,真讨厌。人是会死的,讨厌啊!”

  林:“好了,不要再提起。与朋友死别是令人哀伤的。……”

  : "Stop. I don't like it. I don't like having people die."

  叶:名人的遗体当天运回了东京。从旅馆正门运到汽车的时候,用棉被裹得很小很小,简直像没有尸体一般。我们站在稍远的地方,等待着汽车出发。

  林:名人的遗体当天送回东京。从饭店要送入汽车时,我看见他被棉被包裹着。而身体那般的小,好像棉被中包裹着的不是一位名人的遗体。我们站在稍为远离的地方,准备目送车子离去。

  : The body was taken back to Tokyo that day. It was carried from the hotel in a quilt, so tiny that it scarcely seemed to be there at all. My wife and I stood a short distance off, waiting for the hearse to leave.

  (林本译错。)

  叶:“没有鲜花啊。喂,花铺在哪儿,快去买点鲜花来。车子马上就出发了,赶快去……”我吩咐妻子。

  林:我忽然想起,赶紧对妻子说:“哦!没有花,哪里有花店?快去买,车子快开了,赶快。”

  : "There are no flowers," I said. "Go find a florist. Quick, before it leaves."

  叶:妻子跑步回来。我将花束递给了夫人,她正坐在名人的灵车上。

  林:妻子跑步买回来,我把花束交给坐在车中的夫人。

  : My wife ran off for flowers, and I gave them to the Master's wife, who was in the hearse with the Master.

  1951-1954

  结论:《名人》的结尾,似是从《伊豆的踊子》化出。

  另:如有朋友手头有日文本,请指出本文中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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