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风流负佳期》是一本由侯虹斌著作,山西人民出版社出版的312图书,本书定价:28.00元,页数:2008年8月,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前几日看到一自媒体公众号抨击现在的文化产品用语粗俗,动辄都是直露的性描写,呼吁年轻人多阅读《西厢记》这样的雅文学,呵呵,作者觉得”露滴牡丹开“是景物描写么?黛玉读西厢,被宝钗抨击,直接原因就是这部经典中大量的”鱼水“文字,单就尺度而言,西厢并不是一本全年龄的小说。
●翻了几下,忘记从哪儿看的一简介,以为是小黄书呢,居然不是……太伤心了。
●西厢一梦
●非常适合人物分析的一本书,给读者提供了文学人物、乃至影视剧人物角色分析视角的一本好书;且作者还横向比较了其他文学人物性格塑造,如《红楼梦》、《牡丹亭》、《杜十娘》······甚者还有一些不常见的戏曲本的故事人物分析。纵向上比较女性在不同朝代历史命运可能,进一步完善了《西厢记》中崔莺莺与张生产生故事的原因,表述出了人物现实存在、人物命运选择与时代价值观体现的关系。
●睡前读物吧,还好……
《怕是风流负佳期》读后感(一):发乎情,不能止于礼(羊城晚报,转)
□麦小麦
说起《西厢记》,每个人都会觉得非常熟悉,其实,很可能只是自以为熟悉。我们的熟悉,来自文字与影像,来自《红楼梦》,来自巨大文化传承中的只言片语,可是,真的熟悉吗?读完侯虹斌的这本《怕是风流负佳期》,你也许就能接受这种置疑。
侯虹斌是我的嫡系师妹,研究方向是“中国戏曲史”,解读西厢,干的正是专业领域的事。解读这样一部耳熟能详的经典作品,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容易,在熟得不能再熟的情节里找出新意,与作品的身前身后事、字里行间义融为一体,完全就是对藏谜文本的破译,拿起这本书细读,在文字中抽丝剥茧,穿越数百年间人与时间合谋设置的重重障碍,十分过瘾。
从唐代元稹的故事原形到王实甫《西厢记》,人物身份变了,故事结局变了,文本的改变暴露了中国男性文人的情感取向,小侯评价:“元稹的《莺莺传》像是爱情的厄运之书,而《西厢记》则是一部诗性的现实读本。”她细细解读《西厢》文字之美,一一分析每个人物的真实内心,被冠以“勇于追求爱情”的张生,内心其实有一个于连;娇滴滴的崔莺莺自己,其实才是这场爱情的最大障碍……除了我们早就听熟听腻的“反封建斗士”一说,这些亦正亦邪的人物背后,都有着大写的“人性”两个字,人性之丰富,无论古代或今天都是共通的,这也是数百年后的今天我们仍能从这部作品中读出新意的最大缘由。
更难得的是,侯虹斌以古典文学造诣和现代女性对爱情与文字的悟性执笔,从西厢出发,从张生和莺莺出发,解读了更多中国古代爱情故事。这便是《怕是风流负佳期》中下篇的内容,下篇的结构独具匠心,从莺莺和张生的原型说起,又谈到古代文学中的性与爱、文学与历史中出家人的爱与欲、书生的爱情和历代才女的不幸经历,那些风花雪月的背后,掰开来,都是赤裸裸的男欢女爱,有鸡鸣狗盗,更有始乱终弃,发乎情,却不能止乎礼,本就是人之常情。小侯下笔涉及广阔,史料繁多,却举重若轻地用“爱情”这根线串在一起,杂而不乱,广而不泛,既具可读性,也有极高的艺术价值。
小侯是个深具古典美的时尚女子,当编辑之余她研读古籍、创作历史小说,正是我身边那群热爱生活、渴望进步的时代女性之杰出代表。在她眼里,包括西厢在内的几乎所有古典爱情故事中,女性的形象总是比较光辉,她们最大的缺点不过就是耍点小聪明、有点小虚荣,这些小缺点不能掩盖她们对爱情的态度,她们总是在全心全意、至情至性地追求爱情,这是她们生命的终极意义,爱情死了,她们活着也就没有意义了。不像男人,爱美人,更爱自己,又爱功利、爱虚名,简直是什么都要,一旦想要的得不到,第一个想放弃的就是女人,所谓爱情,不过是他们酒足饭饱后的一件华丽披风,有固然好,没有也不打紧。女娲或上帝,造人时本就不公平,平白让女人受这么多感情的苦。女性写西厢,必与历代男性研究者不同,多了心有戚戚的感触,与那种居高临下的悲天悯人不可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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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风流负佳期》读后感(二):写给都市女青年看的书(转)
都市女青年的爱情枕头
作者:南岳,楚天都市报
由南方新锐女作家侯虹斌推出的这部解读《西厢记》的新书,有一个很动人的书名:《怕是风流负佳期》。我的理解,这话应是站在爱情的女主角崔莺莺立场来说的:她怕青春没人做伴,怕爱情错过好时机,怕心爱的人一去不回……所以从前人说,“女不读西厢”,就是怕少女们读了会思春,为了爱情不管不顾。但偏偏历来痴迷“西厢”的,往往多是女人,如《红楼梦》里的林黛玉,张口就是从《西厢记》里化来的词句,什么“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什么“纱窗也不许红娘报”之类。
我的另一个理解:这根本就是一本为现代都市里的女白领们量身打造的书,爱情是她们的爱情,立场是她们的立场。崔莺莺19岁了,在那个时代已属于大龄女青,正是怀春的年纪,为爱情和终身大事焦虑、莫名忧伤的年纪;这种心境和现在的女白领们是一样的,她们多数都是离开父母飘荡在外,有自己的工作,能挣钱养活自己,但也没有独立到不需要爱情和家庭,甚至有时是尤其渴望爱情和家庭。她们天然地就是“西厢”的拥趸,用书里的话来说就是,“她们都渴望爱情,渴望好男人,想得要死!”
同为都市女性,作者侯虹斌的写作立场,其实也正是现代女白领们的立场:一分对爱情的怀疑,一分对男人的普遍不信任。体现在书里,就是对“世情”的洞察和批判,以及贯穿全书的一种温和女性主义。“爱情从来都不是被社会或者什么门阀制度扼杀的,全是自己为了各种利益而贱卖的。这与时代无关。”尤其是通过对《莺莺传》(西厢故事原型)与《西厢记》的比较——角色身份的变化、爱情挫折原因的修改、结局的根本转变等——略有些残酷地揭示出爱情与实际生活中利益选择的冲突。如果莺莺是个妓女,或者即使只是个普通小户人家出身,张生还会“痴心”地要求和莺莺结婚吗?爱都爱过了,床也上了,既然婚姻有阻力,尤其是女方并不能给男方带来财富或者政治前途上的帮助,那就拍拍手两散好了。——这种设计恐怕才更符合真实的生活。
从书里的标题,也能看得出来作者的女性主义,写张生一章,标题有“每个人内心都有一个于连”、“崔莺莺吸引张生的是肉身”、“追名逐利,是他们这个阶层的美德”、“张生的幸运在于情欲对象和政治交易对象是同个人”,以及后面的“(男人)用智,而不是用心去恋爱”、“女子无才不是德”等标题,充斥着对男性的欲望、爱情、事业企图的轻蔑和不信任。不过这种女性主义始终是很温和的,让男性读者不至于反感,让即使最温顺的女性读者也能接受。
总的来说,《西厢记》本身就是一部很有趣的书,而《怕是风流负佳期》又怀着现代人的心思来读《西厢记》,这样,故事变得更亲切了,更贴近今天人的生活经验,这个爱情故事里蕴藏的“意义”也更耐人寻味了。
《西厢记》的故事梗概是:一个游荡四方的书生在寺院里邂逅了前宰相家的小姐,一段艳遇,经过几出波折,最后终得修成正果。整个故事里有现代男女的身影,比如张生,“他是一位非常普通的人:对待爱情,他认真热情,但远谈不上纯洁”,他轻浮好色、肉欲先行,且热心功名利禄,现代男人的花花毛病,他一个也不少。而崔莺莺,一个美貌又不愁生计的大龄女青年,一开始对于男人,是“该出手时就出手”,很有勇有谋;但一旦有些不测,她焦虑、流泪,在无法把握的爱情面前尽显女人们虚弱的内心。
作者侯虹斌之前曾出版过《红颜:女人千年的荣耀与哀伤》,那些文字曾流传很广,转载率极高。她的文字干净、通透,小说家麦家称之为“刁钻而不失媚妩,俏皮而不失庄重”,有张爱玲式的敏锐,又有波伏娃式的锐气。这本书写得极具才情,妙语佳句随处可见,满纸烟霞,活色生香,对爱情、生活、世情有很独到的感悟。
《怕是风流负佳期》读后感(三):一次艳遇,成就一生
《西厢记》爱情的要点是“肉欲先行”、“先奸后娶”,但偷情而能偷成正果,也是良缘。
整个故事就是:书生爱上宰相女,经过种种波折,终于高中状元并抱得美人归,听上去多么令人羡慕!其实,只是一次艳遇而已啊,但却美满了两个人的生活,也成就了一段千古爱情传奇。
有很多的因素,令这段爱情在今天读起来,还是能引发连绵不断的感叹。比如张生就是现代男人的代表,崔莺莺的狡黠和有勇有谋,也和现代女性有很多相通之处……时代在变,但爱情的法则不变。
与其说《西厢记》是一出讲“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的正剧,不如说它是一出偷情而偷成正果的爱情喜剧。
张生:好色轻浮一代男
现代男人轻浮好色、拈花惹草、有机会偷情就绝不错过的毛病,张生身上一点也不少。他不过是在寺庙里看了人家一眼,就涎着脸去叫人家“神仙姐姐”,又是偷窥,又是吟诗挑逗,甚至于两个人还没搭上话,就冲过去乱抱,急不可耐,典型的现代人***心态。
在对待功名的态度上,张生从来就“不是个落后的人”,好男儿志在四方,他才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失去一片“江山”。追名逐利,是男人的美德,尤其是“有抱负”男人的美德。——每个人内心都有一个于连。
张生的幸运之处在于:他的情欲对象和政治交易对象是同一个人,这里不存在爱情与现实利益的取舍。崔莺莺是宰相女,要美貌有美貌,要势力有势力,所以她用不着唱那首歌:“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我离开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崔莺莺:并不完美的女人
崔莺莺是不完美的,在这场偷情事故中,她也不是无辜的。她一出场,就在唱一首思春的歌:“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巴不得天上掉下个小帅哥来和自己谈谈情说说爱。况且,她非常清楚自己的美貌与优势,所以处处装可爱、抛媚眼,卖弄俊俏,在她那大龄女青年的饥渴心里,稍为平头正脸的年轻书生,都是她想要捕获的爱情对象。正如一句话说的:女人无所谓贞节,贞节只因为受到的诱惑不够。
崔莺莺又是有勇有谋的,她比林黛玉多几分强悍,比薛宝钗多几分娇柔,所以她得到了爱情和婚姻。她甚至比张生还主动:张生才吟一句“不见月中人”,只是含蓄地试探,她就来一句“兰闺久寂寞”,直接告诉对方我向往爱情已经很久了;她又主动约张生到西厢幽会,又把自己的身体当药方,送给害相思病的张生。整个爱情故事里,崔莺莺的态度典型地是:诱惑你,考验你,用爱情折磨你。
崔莺莺的幸运在于:她出身高贵,不愁生计,找个好男人,是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这点现在那些为生活而打拼的女青年们都没法比;同时,她生活在性开放的唐代,贞节问题没有后来的时代那么严重,进可攻退可守。婚姻易得,爱情难守,爱情是上天派发给人类的礼物,有人有,有人无,但她很幸运地都得到了。
红娘:最大的幸福是做二奶
红娘聪明、机灵、俏皮、泼辣。在莺莺和张生的爱情中,她的角色介于“花童”与“皮条客”之间,一边竭力维护主子的利益,看主子的眼色行事,主子的幸福就是她的幸福;一边又使劲撮合主子和男人的好事,也不管不顾这段偷情会不会有结果,怎么看都有点像皮条客。
红娘最大的幸福是做二奶,这话今天人听来也许觉得刺耳,但这是丫环的命。丫环是永恒的配角,永恒的花骨朵,没有绽放的能力,从来站的都是别人的舞台,都是给别人陪练。红娘替莺莺感受到爱情的美好,可是,那里没有她自己的体温。再聪明也没有用。
《怕是风流负佳期》读后感(四):从《怕是风流负佳期》看人物塑造
《西厢记》作为中国古代的经典名戏曲,传阅千年经久不衰,仍以深刻故事内核在中国戏剧史上独占一席之地,可见其魅力。作者侯虹斌书籍《怕是风流负佳期》,以新的角度和视点切入,对元杂剧《西厢记》进行了现代观念的梳理,进一步的指明了其经久不衰魅力依存原因。
作为影视编剧新生,侯虹斌新颖的分析角度,在我的艺术创作中,值得我去学习和揣摩,从而对影视剧作好故事创作的必备元素进行总结,对故事人物立体塑造的丰满手法整合借鉴。
书中侯虹斌首先提出了这几个问题:《西厢记》是一部反封建的书吗?张生为什么会喜欢崔莺莺?张、崔爱情的真正障碍是什么?有多少爱情可以相信?随后,以这四个问题角度展开,从社会学、心理学,甚至厚黑学等角度,逐一分析,为读者阐述问题的答案。以这四个问题,把《西厢记》整体解读,细小而又犀利的指出“张生喜欢的到底是崔莺莺的才学家世还是崔莺莺的肉体?”这种直接逼近《西厢记》人物心理层面,追溯人物行为动机的问题。
作者从张生在九曲黄河赋诗表豪情壮志入手,分析出张生的才学、家世乃至个人人品,以及是否是烟花之地高手。随后顺着《西厢记》故事发展脉络,介绍张生和崔莺莺因为自身家世、学识乃至相貌而认识的可能。提出的非常重要的一个论点,张生是先爱上的崔莺莺的肉体。
侯虹斌从原著《西厢记》里面得出,崔莺莺出场首先吸引住张生的,是崔莺莺的外貌,为了表现崔莺莺貌若天仙,依据《西厢记》描写,侯虹斌整理出来了以下几个具体的实例表现。首先是崔莺莺与张生第一次在普救寺见面,张生初见崔莺莺的痴狂,流口水,找借口认识;其次是崔莺莺为她爹上香,在众和尚面前和尚为她的美惊呆的写照;最后是张生和崔莺莺私会时候,崔莺莺的凝脂玉肌刻画。王实甫不惜笔墨,着力渲染张生面前崔莺莺的美丽和张生看到崔莺莺的痴狂,由此侯虹斌得出结论“崔莺莺吸引张生的是肉身”。
为了展示给观众崔莺莺外貌之外,她言行举止之后的心理需求,侯虹斌又整理出来了这些具体实例说明原著《西厢记》中崔莺莺的本性。首先是莺莺初见张生,作为待嫁的大闺女就对张生“秋波一转”;其次是在为父亲做道场时候于众人面前“收集四面八方垂涎目光”;再者是月下言语暧昧,隔着花墙与张生大胆和诗;而后是给张生留下“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便伐;然后还有直接让红娘抱铺盖,自己住进张生的西厢等。通过对崔莺莺的这些行为的总结,侯虹斌得出来这样一个结论,“崔莺莺并非十全十美的道德芭比”。(P-88)她有着自己的小算盘,有着心计与欲望渴求,她也狡黠,既希望于与张生百般欢好,又想做一个立着牌坊的贞妇。她渴望爱情,想得要死,但碍于家世乃至社会道德约束,她却只能被动的接受爱情,被动的等待属于自己的命运。
因为崔莺莺外在的魅力首先吸引住张生的眼睛,其次才是诗学、家世、修为,乃至促进张生实现人生抱负。于是,侯虹斌根据原著对于张生的刻画,随着故事后面提起的张生赴考,得出的结论是“张生的内心有一个于连”。(P-67)
于连是司汤达小说《红与黑》的主人公,书中他依靠自己的智力和野心,用不光彩的手段,一步一步踏上权谋之路,甚至不惜付出任何的代价。而张生,“他要证明自己不是一个俗人”,所以九曲黄河壶口瀑布边抒写自己的心胸和抱负,而后是进京赴考,功名利禄证明自己的成败,从而提着自己的成功迎娶崔莺莺。
与此同时,崔莺莺和老夫人支持张生的功名之搏,所以,张生在九曲黄河之边的欲望得以满足,既博取了功名,又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他的幸运在于情欲对象和政治交易对象是同一个人”。这种顺利,是自己的本意和崔莺莺的母亲老夫人的意愿相匹配,换句话说,老妇人拿着女儿和张生一生的事业做了交易,她促进了张生人生追求的实现,又为女儿觅求了好的夫婿。而张生渴求这样的贵人助他登天,双方的交易可谓是合作共赢。
侯虹斌在书中一针见血的指出老夫人的动机:老夫人此项交易不仅仅是为了女儿。《西厢记》中,老夫人六十岁,崔莺莺十九岁。“一个六十岁的老女人,有着为女儿许过亲的高贵的白衣衙内郑恒不选择,却为何让女儿偏偏嫁给出身寒门的张生呢”?
老夫人的个人形象塑造,在原剧中首先由普救寺的主持法本和尚以第三身份的讲述,他告知张生,老妇人是“家教甚严”和“内外并无一男子出入”,而后是红娘告知张生,夫人治家有“冰霜之操”,“内无应门五尺之童,年至十二三者,非招呼不敢入中堂”。可是在张生与崔莺莺同居一个多月之后,才有“拷红”老夫人审讯红娘。红娘在老夫人面前,先赖账再装疯然后耍赖,马上把老夫人的个人观念得以扭转。由此,侯虹斌得出结论一是老夫人性格仁厚,才会被红娘要挟;二是老夫人其实对名节要求相对宽松,只是惯用流行官话而已。
所以老夫人之所以同意让女儿嫁给张生,除了当时政治制度允许外,第一个原因是其对名节要求相对松懈,就算与侄儿郑恒悔婚又怎样?又不是在张生救济普救寺之后没耍过赖?而后老夫人同意女儿嫁给张生的第二个原因,是因为张生考取了新科状元。
老夫人同意张生和崔莺莺同居的事情,并没有同意二人的婚姻,而是立马催逼张生考取功名,答应张生金榜题名之后,就允诺嫁女。从这点看,老夫人是一个权衡之人,张生考取功名,就有一个状元女婿;若考不取,则有一个白衣衙内郑恒。如此侯虹斌得出结论,老夫人是一个设身处地为女儿,为自己的余生做计划的人,她已经是六十岁的老女人了。她的眼光已经不是女儿辈的视角,从这点看,她即势力又现实,然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女儿。她在起初阻碍张生,并非是全部源自当时社会风俗的压力,而是嫌弃张生的出身,嫌弃张生并不是达官贵人。正是出自这一心理需求,在张生考取功名之时,顺利的让二人成婚。
然而其并不是完全的聪明,六十岁高龄的老夫人,还是有被他人迷惑昏庸的时候。侄儿郑恒告知老夫人,张生夺魁却迎娶宰相女,使得老夫人不假思索的,完全不求证的情况下,就匆匆嫁女。幸亏状元张生的及时赶到才杜绝了一场悲剧。由此侯虹斌得出结论,《西厢记》作者王实甫把老妇人个人形象塑造的很有时代性,是当时整个时代的缩影。而侯虹斌从老夫人出场的重场戏中,也由此延伸出了老夫人行为与社会风俗,“与宋代程朱理学观念不同,《西厢记》故事发生时空社会具有包容性,社会对于婚姻和爱情不是扭曲的,《西厢记》并不是一部反封建的爱情故事。”
和老夫人迂腐形象不同的是,《西厢记》里面的机智红娘。在整部戏中,侯虹斌指出,如果对这部戏的人物进行批判,那么相对来说比较认可,完美的人就是红娘。红娘的伶牙俐齿运用典故直接回应张生对崔莺莺的觊觎,字字珠玑,一剑封喉。其文化和素养的修为,应该不低于崔莺莺,然而作为一个丫鬟,就算她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对的,她还是遵从了她丫鬟的身份,安分守己的替主子分忧,维护主子的利益。
尽管红娘不识字,但是遇到一个有点儿喜欢表现自己、得意洋洋的张生。就算主子崔莺莺交给自己的信伐不识字,还是知晓了主子的意思。所以她半夜给张生开偏门放张生进来,尽力帮助主子。然而吃力不讨好,却被骂,因为她的主子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情。所以随后,主子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是红娘是聪明的,作为从小在崔府长大的贴身丫鬟,她明白老夫人的“拷红”的用意,推断的出崔莺莺对西厢秘事老夫人的承受能力,面对老夫人的审问,她先耍赖,再抵账,最后循循善诱,终于化险为夷。
可是红娘的一系列行为的动机,王实甫在其《西厢记》里面没有具体的指明,侯虹斌根据王实甫生活社会史料,依据社会风俗习惯,遵循《西厢记》作者王实甫生活时代,得出红娘的动机是在为主子觅得好夫婿的同时,自己也可以升格为妾,因为当时的社会习俗就是可以这样做的,小姐贴身侍女陪嫁入府可以升格为侍妾,是被允许的。于此,红娘处处帮助张生接近崔莺莺,不仅仅是奴婢的本分,也是在“为自己思考,替主子恋爱”,是在想“做张生的小夫人。”
总的来说,《西厢记》里的世情和男女,他们渴望爱情,渴望好男人,想得要死。崔莺莺的被动等待,张生的蓄意谋划。张生为什么喜欢崔莺莺?一切都是从垂涎美色开始的。这和弗洛伊德性学说一致。至始至终,张生对崔莺莺的性幻想都支撑着他的想象和爱恋;而崔莺莺给了他回应的可能性,则成了张生追求下去的动力。
侯虹斌在《怕是风流负佳期》这本书里,由人物的外在行为表现切入人物性格和心理需求,对书中主要人物的行为动机做了深入的分析。在编剧创作中,提供给了读者创作的的思考角度。建议阅读!
《怕是风流负佳期》读后感(五):【一些摘录】
【昆德拉】
米兰·昆德拉在《小说的艺术》里说到过,“简化的蛀虫一直以来就在啃噬着人类的生活:即使最伟大的事业最伟大的爱情,最后也会被简化为一个由淡淡的回忆构成的骨架.”
【传奇】
说起来,唐中期以后文人盛行创作传奇小说,风气之盛,已经超出了自娱,他们在科举之前拜谒名家或达官贵人,往往就以传奇小说为敲门砖,作为自己才艺的证明。其中的最精彩的部分,都留存在《太平广记》当中了。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中说:"(这些传奇)惟元明人多本其事作杂剧或传奇,而影响遂及于曲。"
【金圣叹】
金圣叹这个人,十分有传奇性。大明亡后不久,金圣叹就因"哭庙"案被判斩杀,刑场上,金圣叹泰然自若,临刑不惧,一边索酒酣然畅饮,一边说:"割头,痛事也,饮酒,快事也;割头而先饮酒,痛快痛快!"又传他在狱中给儿子的绝笔书上,竟然写的是"豆腐干与花生米同吃,有火腿滋味"。金圣叹既倜傥不群,不同于流俗,然而又不彻底。他好谈《易》,亦好讲佛,常以佛诠释儒、道,论文喜欢附会禅理。儒、道、释三家都对他有深刻影响,各种思潮在他身上都打下烙印。
为官莫若执金吾,娶妻当如阴丽华。
【状元】
基本上,中国古代谈到的文学作品中,只要有说到上京赶考,男主人公普遍都会中状元,大概就是觉得这就叫做论才华天下第一了。印象中,除了《儒林外史》之类的具有写实色彩的小说之外,只有小李飞刀中的是探花,贾宝玉中的是进士第七名,贾兰中的是一百三十名。饶是这样,小李飞刀已是享誉天下的才子,而世袭大官的贾府还为这两个名次高兴到奔走相告呢。状元是这么好当的吗?
况且,历史上真正有成就、留下文名的状元其实很有限的。连曾国藩,也就是赐同进士出身而已。其实在唐代,状元远不如宋代中期以后那样受优待与重视,考上普通进士也好,被定为榜首也好,都只是取得了做官的资格,一般并不能立即有官做,到了有官做的时候,其起点也很低。据《新唐书·选举志》中说,一般进士得从从九品下做起,甲科,包括状元,也只授从九品上。而在《西厢记》里,张生一考中状元,却马上官居三品(“今朝三品职,昨日一寒儒”)。假设王实甫根据的是唐朝事实、而非南宋时期的印象,他还会把张生中状元当作一种了不得的荣耀吗?
而且,科举考试不是一考定终身,都是老老实实一级一级从县试到乡试再到会试考上去的。还不是每年都有考试。要参加由中央政府礼部主持的会试,必须是乡试中过举的。张生去考之前好歹也要是个举人,而且,就算是中了会试,当上进士,还要参加由皇帝主持的殿试,给进士划分名次。按部就班地一级级考上去,多则忙活一辈子,从小孩考到老头;少则要考上个五年八年,那已是天纵奇才。而我们的文学作品当中,那些状元郎几乎全都青春少艾,美貌如花,他们还要用大量的时间来谈恋爱,偏偏能一蹴而就,一跃登龙门。
由此可见,以戏曲、小说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学当中,最擅长的就是意淫。作者都是男性,所以,他们笔下的男主角通常很穷,却年轻、英俊、有才,总是能一步登天中状元,然后宰相的妙龄女儿就看上他。一夜之间,其政治身份、经济地位都窜升至顶层,天上人间也。
张生,显然也是这种意淫的产物。
张生在书简告知崔莺莺,他已中甲等,正在旅馆中等待皇帝御笔亲批封官的事宜。
进士最风光的时候,无疑在初及第时。探花宴应是曲江会的一种,曲江会是唐代初举进士最得意的事情,圣旨一下,状元便挟妓宴游,俨然就是奉旨而为,普通民众如果也有同样娱乐,看见进士在游宴,就应当马上回避。《开元遗事》中云:“长安右平康里,妓女所居之地,京都侠少萃集于此,兼每年新进士以红笺名纸游谒其中,时人谓此坊为风流薮泽。”所谓的“吃游街棍子”,焉知不是这位新科状元正在挟妓游宴?
【性】
最常见的词,应当是“云雨”了。宝玉与袭人的初次性行为,便以“宝玉初试云雨情”为关节。此典出自先秦楚国宋玉的《高唐赋》,是中国古代最为有名的***故事。
话说楚襄王与大臣宋玉在云梦台游玩,仰望高唐之观的时候,宋玉给他讲了一个故事,说是先王在游览高唐的时候,睡着了,梦见有一个女子自荐枕席,陪他睡了一夜,还自称是巫山之女、高唐之客,一夜欢爱之后,那位女子临走前丢下一句话:“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阴,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意思就是,你看见云,就相当于看见我了。
这个短小的故事,为中国的诗歌写作贡献了相当多的词汇,包括“云雨”、“云山”、“阳台”、“高唐”、“巫山”、“神女”、“自荐枕席”,甚至“朝朝暮暮”。每一个词,都成了性爱的同义词。而“神女”,则干脆就是妓女的意思。
“武陵源”又是张生们经常想到的地方:这个故事出自唐代著名道士张氲的《神仙记》,说是刘晨和阮肇去天台山采药,误入桃源,碰见两位天仙一样的美女,亲热地叫着他们的名字,带他们到自己的豪宅里好吃好喝好侍候,还夜夜陪睡。直到半年之后,刘晨、阮肇才重返人间。后人谈的武陵源,常常指的是桃源洞。武陵源和桃源一样,指的也是性爱。这并不是指情爱,刘晨阮肇和仙女们哪有什么恩情,顶多也就是性伴的关系。这是一班书生们意淫的对象,想象着从天上掉下一些仙女来供自己受用罢了。《西厢记》中,张生恋爱受挫了,哭哭啼啼:“春光在眼前,争奈玉人不见,将一座梵王宫疑是武陵源。”《牡丹亭》里,杜丽娘在《寻梦》一出里也叹道,“玉真重逆武陵源”,比喻自己到花园里来寻梦,而且是性梦。
《西厢记》里常用的性爱词汇还有很多。类似“偷香窃玉”,香,是指韩寿偷香,出自《晋书?贾谧传》,说是晋代的韩寿长得很漂亮,当朝大官贾充的小女儿贾午很喜欢他,偷偷潜往他家与他同居,还盗用家里的西域异香赠给韩寿。贾充最终从香气里知道女儿的私情,就把女儿许配给了韩寿。玉,是指萧史弄玉,出自汉代刘向《列仙传》,说秦穆公看中萧史擅长吹箫,能作凤鸣,就把美丽的女儿弄玉嫁给他,建起一座凤楼。萧史教弄玉吹箫,引来了龙凤飞舞,夫妇一起成仙去了。偷香、窃玉,都是用做幽会的代名词。
南朝民歌:碧玉破瓜时,郎为情颠倒。感郎不羞郎,回身就郎抱。” 短短二十个字,造就了两个典故:一个是小家碧玉,一个是破瓜——现在人们喜欢叫“破处”。
夹被儿时当奋发,指头儿告了消乏【自慰】
当张生接到崔莺莺的书简“待月西厢下,疑是玉人来”之时,大笑起来:“小姐骂我是假,书中之意,就是叫我今夜花园里来,和他‘哩也波哩也罗’哩。”
他真是又得意又狂妄。哩也波哩也罗,用于表达不便明说的内容,犹如“那个那个”、“这个这个”。同样意思的词还有哩也波、罗哩、哩罗、啰哩等等。用这些作隐语,多半是指代那些不便明言的事情,听的人依然可以领会。哩啰是歌曲结处的腔声,这句话却是男女做爱的隐语。我的老师康保成教授曾考证过“啰哩”这几个词的来由,指出,在戏曲中,均有大量例证证明这一句常用于婚恋场合。在第三本四折对白中有云:“小姐待和小生‘哩也波’哩。”王季思注引张炎《词源·讴曲旨要》时说:“哩啰盖歌曲结处腔声,此处则男女和欢之讳词也。”古代戏曲中用啰哩指代男女欢爱的例证数不胜数,比如宣德写本《刘希必金钗记》第五十八出中有:“好好哩动情浓,夫妻交颈似鳞鸿。”又有六十四出:“……等他夫妇,两人啰哩。”连《二刻拍案惊奇》卷二十五中都有:“比至新人出轿,行起礼来,徐达没眼看得,一心只在新娘子身上,哩哩啰,把礼数多七颠八倒起来。”这些均系男女婚恋场合使用“啰哩”的例子。
畅奇哉,浑身通泰。
金圣叹还删掉了其中一句“畅奇哉,浑身通泰”。大概是认为这一句更露骨了吧。
张生形容崔莺莺“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什么是“花心”,相信看过《金瓶梅》的读者自会知晓,而“露滴牡丹开”,则与杜甫的一句诗“花径不曾缘客扫,篷门今始为君开”,有异曲同工之妙。妙就妙在诗中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是优雅之至,工整之至,然而细细回味,却宛若描写了女子含羞而深情地接受性爱的过程。
中国最早的色情小说大概是《游仙窟》了。它是初唐张的传奇作品,但它与中唐白居易的弟弟白行简所著的《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不一样,也不是那种《容成阴道》之类的房中术,它就是一篇有情节、有内容的小说。色情小说与房中术教科书的区别,大概相当于色情电影与性科教片的区别吧。
《游仙窟》是张用第一人称手法,称自己奉使河源,途经神仙窟,受到女主人十娘五嫂柔情款待,宿夜而去。题为“游仙”,其实就是写风流艳遇,遇的哪是什么仙,就是嫖宿一夜罢了。这部小说散、骈并用,还采用了许多民间谚语,十分别致,代表了唐代传奇的一个时期的倾向和水平。
【金瓶梅】
西门庆是一个非常讲究实用的乡绅巨富。他一共纳有六位姬妾,此外,还霸占使女,奸污仆妇,梳拢妓女。他所迎娶的姬妾们,除了女人的身体功用之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通常都能带来一笔嫁妆。(除了两个人:潘金莲,西门庆对她最是宠爱,也许与潘最喜淫、性能力最强有一定关系;孙雪娥,西门庆纳一个厨娘作妾,只能再次证明他对女人真是没有什么要求。)不能说西门庆靠女人发财,但起码对他拓展实力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李瓶儿从花子虚那里带来的一箱接一箱的贴己,最是能说明问题。
另一方面,《金瓶梅》极为写实,俨然就是一部“自然主义”的小说,所以它最少矫饰。既无通常的传奇小说“拥双艳”、“娶了个相国小姐”的白日梦,也无色情小说中男主人公可与千金小姐和处女随便苟合的幻想。西门庆总是凭借“性魅力”去征服女人,他并不强占良家少女,而是吸引那些不安于室的妇人。他很实际。“金学”开拓者、评点者张竹坡,曾开列了一个《西门庆淫过妇女》的名单,列入这个名单的女人有二十五人之多。
《金瓶梅》因为书中有大量冷静而客观的性行为的描写,一直被视为淫书,直至今天其全本仍然不能公开发行。不过,就算《金瓶梅》能不受限制地出版发行,我十分怀疑,真正去读的人也并不会比现在的多多少。色情淫秽的描写就是迎合大众吗?恰恰相反,大众对此是畏惧而且厌恶的。大众文化的趣味是琼瑶式的,就是纯真的爱情加上各种各样的小误会。他们的道德观也是惩恶扬善式的,讲究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种重口味的东西,只能是小众趣味。
东吴弄珠客在《金瓶梅序》中说:“读《金瓶梅》而生怜悯心者,菩萨也;生畏惧心者,君子也;生欢喜心者,小人也;生效法心者,乃禽兽耳。”《金瓶梅》中,所体现出来的不仅是社会的黑暗,人性的黑暗,即使在性方面,也给人一种暗无天日的压抑感。性始终是一种禁忌,它与人心的幽暗之处紧密相连。正常的社会里是不会把性公开展示的,因为它不属于世界此岸;非要去破解它,只会陷入更深的迷思当中。
【守节】
其实早在元朝,脱脱修《辽史》时所作的《公主表》,凡是离婚改嫁的既不列入“下嫁”栏,又不列入“事”栏,而并入“罪”栏。由此可知,继承宋代伦理衣钵的元代,对于改嫁持的是什么态度了。而公主地位的下降,某种意义上昭告着女子地位的下降。
遥想东汉,那位嫁了三次的蔡文姬,每一次都是嫁给最好的青年才俊,纵然命运多舛,依然不减损世人对她的尊敬。到了南宋的李清照,守寡后再适他人就被视为人生污点,只能感叹,时也,命也。
【无才】
“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见于明代人曹臣所辑的《舌华录》,原文是:“陈眉公(继儒)曰:‘男子有德便是才,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过,这种观念绝非始于明代,而是在《诗经》中就已有类似观点了。所谓“哲夫成城,哲妇倾城”(《诗经·瞻卯》),认为男人拥有聪明才智可以成就事业,女人拥有聪明才智则非但不是好事,还是搅乱天下、祸国殃民的根源。
【贾母】
贾母笑道:“这些书都是一个套子,左不过是些佳人才子,最没趣儿.把人家女儿说的那样坏,还说是佳人,编的连影儿也没有了.开口都是书香门第,父亲不是尚书就是宰相,生一个小姐必是爱如珍宝.这小姐必是通文知礼,无所不晓,竟是个绝代佳人. 只一见了一个清俊的男人,不管是亲是友,便想起终身大事来,父母也忘了,书礼也忘了,鬼不成鬼,贼不成贼,那一点儿是佳人?便是满腹文章,做出这些事来,也算不得是佳人了.【掰谎记】【私定终身后花园 落难公子中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