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太累了兄弟们,都搞到有点头疼了。今天放个经典高中生投稿吧。
一个月前,有个人把我带到了另一个地方,并把我养在一个塑料瓶里。还有另一台鱼和我一起被带走,后来那个人把我们分到了两个不同的瓶子里。
这些话我不时就要在心灵默念,目的是回顾自己过去的经历。我们金鱼虽说不像一些人认为的只有七秒钟记忆,但如若长时间不去想一件事还是很容易忘记的。遗忘的深渊常常让我感到无比空虚。
就在今天,又一件事要加到我每天的回忆中——另一个瓶子里的鱼死掉了。我不知道这对于向来与他几乎没有交集的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我清晰的知道这是一件大事,一件突发的大事。而这样的事值得被记住。
今天早上,和每天一样,会有一个人来叫那个带我走的人起床。通常,他会先以平稳的语调说∶“起床了。”倘若没有反应,他便开始摇动支撑着书桌和衣柜上方的床的栏杆。这样一来,衣柜里的水瓶便剧烈的摇动。里面的水搅动起来,于我而言这就是从未见过的巨浪,我常被摆布的头晕目眩。
每当这时,我便望向对面瓶子里的鱼,衣柜里很黑,只有透过通风口隐约漂浮进来的晨光,这些光让他的鳞片隐约泛起微光。也许他和我一样感到眩晕,一样不明白人类的行为。不过他的想法我无从得知。我曾试着呼唤他,或是在水中游动来引起他的注意,不过最后得到的回应最多也只是他鳞片上的微光。我们只是两个不同瓶子里两个孤独的灵魂,注定只能看着自己的倒影。
我想我有些过于感慨了,刚才说到那个人开始摇床,一般情况下摇了约莫三秒后上方便会传来“别摇了,我醒了”的嘶哑声音。这种声音貌似激活了我生理本能的一种恐惧,我开始在瓶中乱撞,是的,瓶子里空间很逼仄,只够我勉强展开鳍。这时我常常在想,对面瓶里的鱼是不是也有一样的恐惧,没有共通的思考,起码会有相同的恐惧吧。
随后带我走的人穿好衣服,伴着“咚咚咚,当”几声跳下踏梯摇摇晃晃地站在地上。
他紧接着打开柜子看一看我和另一条鱼,这时一对巨大的眼珠便出现在我面前,那属实会让我无数次感到不寒而栗。一旁瓶子里的鱼一定也是这样的。但这不是最恐怖的,现在至少身后是安全的黑暗,并且只有一双眼睛。当初他把我带来时,有足足八双巨型眼珠从四面八方凝视着我,同时伴有他们嘈杂的谈话声。
“哈哈哈哈,有点意思。”
“真是个闲人啊”
“……”
那以后的日子大都和我之前描述的相似,不过就在今天,原本看一眼后会关上衣柜的人伸出大手拿走了我身旁的塑料瓶,连带着一同离开的还有另外一条鱼。浮光间我隐约见到他洁白的鱼肚浮在水面上,和当时我透过通风口看见的天空如出一辙。我处在一个不错的角度,每天早上总能见到窗外的风景,不过旁边的鱼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事实上,他再也见不到鱼肚一般泛白的天空了。
想到这我下意识的想看看自己的肚子,才发现我根本没法转动头部,自然没法看见肚子。
他走后我开始望着他瓶子空下来后留下的黑暗沉思,我与他有什么关系?我们从不曾交流,毋宁说我们一直保持着沉默。而且这沉默远远超出了它寻常情况下的最低标准。也就是说,一般情况下,沉默不是缄口不言,而是不交流。就像带我走的人和同一间屋子里的人之间,他们说“几点了”、“我现在很困”、“哈哈哈哈”这样的话,而我和另一条鱼直接完全无法听见对方发出的声音。
我多希望在衣柜里每一个寂静的日夜有一条鱼能听见我,能被我听见。
当时在观赏鱼店的大鱼缸里时,我的身边曾有一团团的鱼群,可那时我们也不曾交流。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我似乎不会思考和说话,只是跟着鱼群,在鱼缸中向来孤独的游弋。真正的学会说话和思考是我被带到这个安静的柜子里之后。
可这里再没有另一条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