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抑郁发作毫无征兆,是在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当时我们一家三口正在吃午饭,孩子是住宿生,下午3点就要返校。老公在外地工作,吃完饭也要随孩子一起走。
突然之间,一种想死的感觉抓住了我。我坐立不安,怎么也静不下来。大脑里充斥着“还是死了算了的念头”,挥之不去。我再也呆不下去了,对老公说,我有事要马上出去一趟。
孩子惊讶地看着我:“什么事?送我们走了再去不行吗,妈妈?”老公也是一脸的期待。我摇摇头:“真的很急。”丢下一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到人多的地方去,让脑子里的念头被外界的嘈杂驱散——这是当时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急匆匆地,我来到了我们这儿最大的广场。许多父母领着孩子在喂鸽子,还有半大的小子划着板车尖叫嬉闹,周围人很多。这是繁华的商业区,我坐在一块石头上,身边人来人往,叽叽喳喳不得安静。
真好,我的脑子终于不运转了。
老公离开了家
我今年40岁,在一个小镇当老师。和老公自由恋爱,感情一度很好。我们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一起漫步在林荫小道,在某处优美的风景处驻足,执手相望,心有灵犀地说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是由于家庭和感情的一些事情,我们能力有限,处理不好,我的情绪低落已经持续很久,做事没有心劲儿,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我知道自己是病了,抑郁症。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没有开灯,一个人蹲在屋角,深陷在痛苦的深渊。
接下来的好多天,我无法工作,无法收拾家,无法做饭,只维持着最基本的生存状态。不知道时间也不愿意见人。只有想到死、想到如何去死,内心才能安宁片刻。
老公回来了,皱着眉看着我颓废的样子。我告诉他我病了,没想到他突然暴跳如雷:“什么病了?你就是心眼太小,太任性,调节不了自己的情绪。”发了一顿脾气后离开了。
后来他发了很多调节情绪的文章给我。看着我一天天了无生机,他终于耗尽了耐心,丢下一句话:“等你调节好情绪,我再回来。”然后就走了。
想死,但毕竟没有死,我还是去上班了。记得当时学校我让统计学生信息什么来着,可是当了两年班主任,面对我的学生,我居然一个名字也叫不出来,眼泪不由自主夺眶而出。
无法好好工作,我更加痛苦。幸好新分配来的一名同事接替了我的教学任务。但我的生命能量似乎已经耗尽了。
每天,我就像个游魂,在单位和家里游荡。我知道该去吃药,可是心里却没有一点想去治疗的欲望。
孩子也抑郁了
雪上加霜。我这样的状态,这样的家庭环境,加上学校的不顺,让孩子也抑郁了。他没有办法继续学业,只能休学在家。每天一个人蜷缩在屋角,不肯与人交流。
看着孩子的无助和挣扎,我愈加痛苦,却无力去帮他。老公开始无休止地给孩子念励志故事,鼓励他勇敢坚强,后来孩子连他的电话也不敢接了。
有一天,我哪里也找不到孩子,他居然趴在窄小床底下躲了起来。我抱着孩子嚎啕大哭,从没觉得人生如此无助。
不回家的老公、没有生命能量的我、能量严重不足的孩子、如垃圾场般的家、靠着外卖维持的基本生存——我的生活陷入了人生最黑暗的时刻。
这种状态持续半年之久,老母亲终于知道了。70岁高龄的老母亲匆匆赶来,看到此情此景,血压瞬间升到200,眼泪哗哗流淌。她只能说出一句话:“你去看病吧,妈妈陪着你。”
我姐也知道了。她打电话说,我不愿见人,她就每天在楼下陪我;如果我需要,她就上来。
老公又一次回来指责我。儿子突然很坚定地对他说:“爸爸,没有什么比妈妈更重要。”
这些爱让我终于有了看病的动力。我去了本地的精神病医院,吃上了药。我每天昏昏欲睡,好像考虑死亡的时间变少了。
同时,当我有了自救的意识,有些东西就慢慢改变了。我开始上网查找,找天涯沦落的同伴,看那些患了抑郁症的人是种怎样的状态,听他们叙述着自己的种种痛苦,体会到只有抑郁症病友才能体会的至暗,感觉到自己并不孤单。
我开始关注那些自愈了的病友,听他们说如何治愈自己,希望能得到启示。
社会支持的力量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我的幸运时刻到来了。
那天晚上,我依旧在网上闲逛,搜寻着我想要的力量,突然就搜到一本电子书《渡过》;又循着轨迹,找到了“渡过”公众号。
不夸张地说,我的灵魂好像找到了一个栖息的场所。在这里我找到了同命相怜的“患难者”。有人理解自己的痛苦,还可以互相支持鼓励,每个人都能感觉到被爱被接纳,心灵每天都能得到滋养。
“渡过”为我免费提供了一个良好的社会支持系统,还有免费的公益课堂,让我随时可以学到关于抑郁的相关知识。心理有底了,就可以放稳心态,等待自己慢慢好转。
这里还有青少年营、家长营、复学营……我学到了很多知识,为我帮助孩子复习提供了巨大的帮助。“渡过”还有陪伴者,那些得过抑郁的康复者,还有陪伴过抑郁患者的人,真诚热心地帮你渡过抑郁艰难时刻。
吃药,学习,自我心理治疗,我慢慢好转了;好转之后,我对孩子接纳、包容,陪他慢慢成长。不久后孩子也复学了。
就在我写这篇文章的前不久,休学将近一年的孩子考上了市重点高中。我问他:“上高中,你怕吗?”孩子很阳光自信的回答我:“妈妈,我不怕!”
老公也终于回家了,但我心里对他是有怨恨的。在我人生至暗时刻,他当了逃兵,甚至还推了我一把。我曾几乎决定要结束这段婚姻。
可当他站在我面前,我看到他这两年垮下来的身体,苍老了七八岁的容颜,以及看到我和孩子好起来时眼里欣喜的光,我犹豫了。也许从他的角度,他并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就像那个只活了三季的虫子,怎样讲都无法体会冬天的感觉。
老公不是不爱我,也不是不爱孩子。他只是不懂抑郁,克服不了病耻感,无法接受我们生病的事实。没有相应的知识储备,没有能力陪伴,采取了错误的方法,甚至逃避。
终于,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我释然了。原谅了他的局限,也终于放过了自己。
陪伴是最神奇的良药
这场经历让我认识到:对于抑郁,爱是最神奇的药。爱就如同黑暗里的一道光,给了我一个必须活下去的信念;而真正的药反而是辅助治疗,只能改善症状。
我也深刻体会到:对于抑郁症患者,好的陪伴是多么重要。一个好的陪伴者不仅要具有必要的陪伴技术、心理学知识和用药常识,更要有理解、陪伴和爱的能力。
因为经历了抑郁,我深知抑郁的痛苦;我陪伴过孩子的复学,深知休学孩子家长的无助。于是,我加入了“渡过”的陪伴者培训班,争取成为一名陪伴者。
“渡过”就像一个精神世界的世外桃源,在这里学习也是疗愈。学习群里的兄弟姐妹之间,充满了理解和关注,彼此之间能感受到爱的流动。无论你是怎样的人,无论是否有性格缺陷、身体缺陷,无论平凡还是优秀,都能得到无条件的关注和尊重。
我正在申请成为“渡过”的陪伴者,希望在陪伴过程中享受彼此的温暖,保持一份内心的安宁。
愿人间有爱,愿岁月静好,愿我能为这一理想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帮助到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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