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话
乔百万先生变了很多吧。
今日免费！
【71】
傍晚时分，乔璟琛给郑森林打了个电话，他知道母亲早上刚去香港，依着母亲的脾性，一通大采购之下晚上还会大吃一顿，至少也要第二天才会回来。
考虑到郑森林身体尚未完全康复，乔璟琛挑了一家距离郑家颇近的餐厅。
餐厅之前乔璟琛也没去过，到了才发现环境颇好，生意也挺好的样子，门口就是停车场，放眼望去，停的大都是有皮有脸的好车。
也是。郑森林住这地段是城区数一数二的金贵，开在这里的餐厅当然也不简单。
乔璟琛刚坐下，郑森林便到了。
“不好意思，来晚了。”明明踩着点到的，嘴上还谦虚着说来晚了。
乔璟琛道，“我也是刚到。”
“您的伤……”乔璟琛迟疑一下，问道。
“没事。”郑森林当着乔璟琛的面，拉开胳膊活动了一下，“还有一点点的牵扯痛，是正常的。”
郑森林突然微笑起来，打断了乔璟琛，“璟琛，不用跟我说这些套话，我明白你的意思。那天确实是个意外，是我没把事情处理好，我以后会注意的，你放心，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既然他先挑开了话来说，乔璟琛自觉也不必要再客气，于是说道，“您怎么能保证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郑森林看着乔璟琛，似乎在思忖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乔璟琛道，“您看看，吃点什么。”
“这家餐厅小苹也很喜欢。”郑森林拿过菜单，扬手叫服务员，三下两下地点了几道菜，“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乔璟琛道，“没有。”
还真是做惯了领导的作风啊，整个点菜过程当中他就没想过把菜单递给乔璟琛，让乔璟琛看着点道菜。
乔璟琛想起自己亲娘的脾气，她能忍受他这样的，全部的越殂代疱？
乔璟琛淡淡地道，“误会您终有一日会娶她？”
郑森林倒不尴尬，微微一笑，“应该是。”他无比坦然地迎接着乔璟琛的注视，轻吁口气，“璟琛，有些事情，你不明白。”
“譬如？”乔璟琛挑了一下眉，“譬如她曾经是您资助过的困难学子？譬如她至念未婚？譬如她默默地生下了你们的孩子？”
郑森林脸上笑容未变，“看来，乔医生还蛮费心地调查了我一下啊。”
“不是为了查您，纯属顺便。”乔璟琛亦轻描淡写地道。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当初发生的时候百转千回，等回头去说的时候也不过就这么云淡风轻的三言两语。”郑森林反而感慨起来，“我没有跟你母亲隐瞒过任何事情，她都知道。我们都一把年纪的人了，特别能理解，没有人的过去会是一张白纸，也无法要求别人的过去是一张白纸。”
服务生走过来，开始有条不紊上菜。
“那么郑森木呢，我妈妈也知道吗？”乔璟琛淡淡地道。
郑森林正好拿起汤匙要盛汤，听得这声询问，顿时一怔，汤匙自手中一松，掉到了汤锅里。
服务生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先生，我给你再拿一把。”
郑森林的目光与乔璟琛的交投在一起，表情复杂，良久才道，“查得还真仔细。”
“嗯，对方本事不小，你以后有需要的话，我给你介绍。”乔璟琛平静地道。
郑森林嘴唇动了动，“他是我哥哥，我母亲姓秦，他跟我母亲姓。”
乔璟琛点点头。
郑森林道，“小苹不会因为这个就拒绝跟我在一起。”
“您怎么能那么肯定？”乔璟琛道。
“第一，我和我哥，是两个人，两码事。第二，一个前夫的死亡，跟你妈妈的关系并不大。”郑森林平静下来，“需要给你盛汤吗？”
“谢谢，不用。”乔璟琛道，“那您呢，您是因为什么才跟我母亲在一起？”
他心里渐渐地涌起怒意来，这怒意不仅仅是因为眼前这个自信狂妄的老男人，更是因为被人窥透到了母亲其实并不怎么爱父亲的这一隐情。
郑森林说得对，一个前夫的死亡，对于一个不断地在追逐新欢的女人来说，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吗？掉两颗眼泪也许就已经是一场奢侈的哀悼了吧。
“你觉得我会因为什么跟你母亲在一起？”郑森林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极为可笑，“乔医生，我今年45岁，谈过恋爱结过婚，见过很多类型的女人，我的年纪和我的经历注定我不会随便拿一份感情来开玩笑，我有房有车有钱，目前还有稳定发展的事业，你母亲叶苹女士，她也不年轻了，身上也没几个钱，显然我图的不是这两样。”
郑森林注视着乔璟琛，“你觉得我会因为什么跟你母亲在一起？”他想了一下，“也是，一开始我也这么问过我自己的。然后我又问我自己，就这么坦然地承认我就是因为喜欢，仅仅因为喜欢才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到底有什么不得了的。”
“这就是我的答案。”郑森林道，“可能你不一定满意这个回答，但这个的确就是我能给予你的正确答案。”
一转眼，秋天就快过去了，乔璟琛开车回家的时候，暮色已然降临，跟盛夏的时候相比，提早了很多。
路灯还没有亮起，夕阳的余晖照射得整座城市都笼罩在温柔的昏黄当中，让人的心也跟着柔软下来。
车子刚驶进小区一会，乔璟琛就看到了宋初晨和乔一。
一大一小牵着手，姿态悠闲地在散步。为了将就乔一的小短腿，宋初晨把步子放得极慢，即便是这样，乔一也不得不时不时地就迈开小短腿小跑几步，才跟得上宋初晨的脚步。
乔一显然把这当成一件有趣的事，一开始就故意地慢吞吞地拖着不走，不一会就一阵猛跑，连带着宋初晨不得不跟着小跑几步。
乔一觉得开心，仰头大笑起来。
宋初晨假作生气，故意将乔一的手一甩，乔一立刻撒娇地抱住宋初晨的大腿，小脑袋仰起来，笑咪咪地看着宋初晨。
乔璟琛看着看着，唇角也不禁跟着扬了起来。
乔一先发现乔璟琛的车，立刻兴奋地冲乔璟琛一扬手，大叫，“爹爹，爹爹，我们在这儿！”
宋初晨也回过头来，脸上还带着盈盈笑意，乔璟琛看着这样子的宋初晨，胸口蓦地一阵激荡。
就在这一刻里，他恍然记起来，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就是笑得这样，灿烂又温柔，不声不响地就将他的魂与魄都收了去，他所有的倔强与蓄意的高冷都不过是徒劳的挣扎。
定格在那瞬间的，或许正是命运。
乔璟琛将车停好，刚打开车门，乔一已经扑了过来，欢喜地叫一声，“爹爹！”
自从宋志城搬走之后，乔一不仅粘着宋初晨，连带着对乔璟琛，也明显地更为依赖了。
乔璟琛将乔一抱起来，在他脸上重重地亲了一下，“吃饭了吗？”
极少得到乔璟琛这个当爹的如此青睐和亲热，乔一的小面孔红通通的，一脸傻笑。
“吃了。”乔一也在乔璟琛脸上重重地亲了一下，“爹爹吃了吗？”
“吃了一点。”乔璟琛道，“没吃饱呢，小一要不要陪爹爹再吃点儿？”
乔一立刻道，“好啊！那我们吃火锅好不好？”
“好啊。”乔璟琛看了一眼宋初晨，“好吗？宋老师？”
宋初晨当然只能答道，“好啊。”
回到家里宋初晨就去厨房把锅子端了出来，又从冰箱里把冻好的高汤盛出来，七姐刚收拾好乔一的房间，下得楼来，一看到，立刻就骇笑了，“这又吃上了？”
“爸爸说很饿。”乔一抢着道，小手使劲把白菜撕成一片又一片。
乔璟琛系上围裙，“七姐，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们。”又对宋初晨道，“来，让我来。”
宋初晨不肯，说道，“我能行。”
乔璟琛温和地道，“你当然能行，但是有我在，就让我来。”
宋初晨心一动，把勺子递给了乔璟琛。
说是让七姐不用管，七姐却还是赶紧把香菇和牛肉一一理了出来，想一想，又重新解冻了一点排骨和鸡肉，宋初晨笑起来，“哎哟，七姐，哪里吃得了这么多啊。”
七姐笑道，“一会边吃边聊，再多也不会嫌多了。”又道，“吃火锅就是这样的，都这样。”
乔一叫道，“七姐婆婆，我要吃火腿肠！”
“好好好。”
“我还要吃鸡蛋！”
“行行行。”
乔一拍起手来，小脸因为兴奋而发起光来，“真好，太好了。”仰起小脸，看看宋初晨，又看看乔璟琛，期待地道，“爹爹，以后我们永远都这样，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
乔璟琛一怔，飞快地看了一眼宋初晨。
乔一虽然小小年纪，但乔璟琛的这一个眼神，立刻让他意识到这个问题最应该要问的是宋初晨，于是赶紧追问道，“姨姨，好不好？”
宋初晨努力一笑，“小一，姨姨给你烫点儿牛肉好不好？特别好吃哦。姨姨可爱吃了……”从沸腾的锅里把牛肉挟起来，做作地吹口气，一口咬下，“呃，真的好好吃。”
乔一的注意力立刻成功被转移，“姨姨，我也要吃！”
宋初晨重新挟一块牛肉，搁到了乔一的小碗里，“来，吃吧。”
抬起头来，正好撞上乔璟琛的目光。
“不是说饿了？还不吃？”宋初晨扬扬眉道。
“我明天要去录节目。”乔璟琛垂下眼脸，开始盛汤，“你能陪我一块去吗？”
宋初晨又惊又喜，“咦，九九的节目终于开始录制了吗？哎，这次不会再临时有变了吧，都多少次狼来了。”
“应该不会吧。很正式地通知我的。”乔璟琛把牛肉挟起来放到宋初晨碗里，“快吃。”
“爹爹，我也要去！”乔一嘴里嚼着火腿肠，着急地道。
“小一明天要上学呢，不过放学了咱们一起去吃大餐好不好？”乔璟琛温声道。
乔一顿时开心起来，“好啊好啊，吃大餐！”
七姐走过来，说道，“小一，可以了，不能吃太多。吃完这个可以了啊。嗯，来，婆婆带你去洗手，咱们要去洗澡睡觉觉啦。”
乔一很快被七姐哄走，偌大的餐桌就只剩下了乔璟琛和宋初晨。
“怎么九九没跟我说？”宋初晨道。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赫然出现了齐九九三个字。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宋初晨嘀咕了一声，接通了电话，“喂，齐小姐你好。”
齐九九吃一声笑，“得，听这语气，乔医生应该已经说过了。”
宋初晨轻哼一声。
“这事不是反复折腾，反复变动嘛，我都怕了好吗，哪敢说。”齐九九道，“这次应该没跑了。对了，我跟你说，乔医生有点儿怯场，你得陪着他来。”
宋初晨啼笑皆非，“什么？”
扫一眼乔璟琛，人正气定神闲地往锅里烫青菜。
“好了好了，就当给我这个面子了，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录完节目一块吃大餐，我请。”齐九九豪气地道。
“好好好。”宋初晨道。
乔璟琛听得到回答，嘴角不由得牵动一下。
“OK。那就明天见啦。”
“明天见。”
挂了电话，宋初晨看一眼乔璟琛，“乔医生有点怯场？”
乔璟琛脸不变色心不跳，“嗯。”
“怎么可能？乔医生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没录过节目，没上过电视。”乔璟琛道，“万一现场有粉丝扑上来怎么办？”
宋初晨眼角静静制动一下，失笑起来，“什么？”
乔璟琛飞快地看她一眼，“不是没有可能的啊，好歹也是乔百万。”
……也是蛮有道理的。
宋初晨道，“那我陪着去，就不会有这些问题了？”
“有你在，我就有底气了，你就是我的定心神针。”乔璟琛面色不变地道。
宋初晨的筷子愣在了半空中。
“喂，乔璟琛。”
“嗯？”乔璟琛的表情无辜得要命。
“你……”宋初晨在脑海里搜刮妥当的形容词，“你到底怎么了？”
乔璟琛表情严肃了一点，“我成长了。懂事了。”
每天早上10：10
馨儿与你相约
讲一点尘世间事
以及心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