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岛由纪夫传》是一本由(美) 约翰·内森 (John Nathan)著作,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55.00元,页数:288,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本书出版于1974年,是西方最早的三岛传记之一,也是一直以来研究三岛的重要参考文献。中文版的翻译出版尚属首次。值此三岛由纪夫辞世五十周年之际,读来更觉唏嘘不已。
三岛由纪夫的死是日本文学史上的一个不可解的谜题。对于认识三岛的人来说,越是熟悉他可能越感到不可思议。诚然,三岛是有些乖张的,他不怕引起世人的震惊乃至厌恶,反而千方百计去这么做;但在朋友们眼中,他始终是个招人喜爱的风趣的家伙,绝不是什么“疯子”。甚至于,三岛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有人戏称,“与其说像个小说家,不如说像个银行家”。如此一来,这个问题更加令人困惑:他究竟为什么选择这样极端的死?
内森决定转而翻译大江健三郎的作品,与三岛渐行渐远时,大概多少是感到些遗憾的。不过这遗憾只是人生际遇中的一个小插曲。当三岛的死讯传来,这位曾经的“朋友”就变得让人无法不在意。内森所写的是他竭尽全力所能了解的三岛:这是他所认识的三岛,是他借三岛诸多亲友的眼看到的三岛,也是他从三岛的文字里读到的三岛。
然而,正如内森所言,“他为自杀准备了一年,却没一个人有丝毫察觉”,谁敢说自己真正了解三岛呢?希望这本书能为读者们提供更多线索,稍稍走近这位谜一样的天才作家。
《三岛由纪夫传》读后感(二):一本书遇见另一本书
英国的记者Henry Scott-Stokes和美国的日本研究学者John Nathan都是三岛由纪夫的外国“朋友”。三岛去世后,两人都为三岛写了传记,两本书都在1974年出版。同年出版,有巧合,大约也有必然。三岛死得那么突然,又是那么惊世骇俗,恐怕得知三岛死讯的当下,两人便不约而同有了动笔的念头。取材、写作、编校,类似的流程之后在差不多的时间出版,也不算稀奇。
Henry Scott-Stokes的《美与暴烈》再版后,买了一本回味,发现了过去不曾留意到的小细节——Scott-Stokes在他的书里提到了Nathan:
无论如何,他的主要精力还是用于撰写严肃文学:《美丽之星》(1962)、《午后曳航》(1963)、《娟与明察》(1964)。《午后曳航》的英译者约翰•内森曾专门研究这段时期的三岛由纪夫作品,著文写道:“有时候,他的书只能买到两万或三万册,而50年代他的书能畅销到二十万册。因此,他(出于这种巨大的悬殊)甚至深感不得不去出版社正式道歉。”(P153)更有意思的是,Nathan的书里也出现了Scott-Stokes的身影:
因为三岛至死与某些外国人始终保持朋友关系(主要是唐纳德•基恩,此外,如英国记者斯科特-斯托克斯),因此没有理由怀疑他对我的态度具有任何排斥外国人的因素。(P199)翻到新增的再版后记,原来Scott-Stokes读过Nathan的三岛传呀:
约翰•内森也撰写了一本三岛由纪夫传记(内森的传记涵盖了更丰富的三岛早期生活、早期创作的素材,我们的两本书是互补的),书中记录了三岛留给家人和朋友的遗言字条,上面写着,他将“身为战士”而赴死,而不是以作家的身份。(P312)athan的再版序主要是对自己作品的重新审视。他有没有读过Scott-Stokes的三岛传呢?那就不得而知了。Scott-Stokes书中提到的“遗言字条”所对应的内容如下:
充当三岛耳目的伊泽甲子麿收到一封长信。据伊泽说,部分内容是,“给我穿盾会制服,戴白手套,手里握一把军刀,然后一定要帮我拍一张照片。我家人可能会反对,但我想要证据,证明我不是作为文人而是作为武士而死”。梓从家信中引了类似的段落:“我扔掉了手中的笔。由于我不是作为文人而是作为军人而死,所以我希望在我的法号[死后用名]里使用代表刀的‘武’这个字,没有必要用代表笔的‘文’这个字。”这些话竟然出自一个每天晚上——包括生命中的最后一夜——在书房里写作的人!(P259)看来Scott-Stokes和Nathan听过彼此的名字,但大概并不相识。两个很可能从没见过面的人出现在彼此的书里,而这两本书很可能在许多书架上被摆在了一起。
最早读《美与暴烈》是几年前的事了,还是书店社的紫色封皮,没有收录再版后记。(后来有了做一本三岛传的念头,也考虑过Scott-Stokes的这本,不过这是题外话了。)去年,Nathan的《三岛由纪夫传》出版在即,雅众的新书书讯里则出现了《美与暴烈》(当时还不是艳丽的台版封面设计)。本以为两本书差不多都会在年底出版,没想到不约而同拖到了今年。不知《美与暴烈》碰上了什么,《三岛由纪夫传》的延迟出版确实是不可抗力。如今,在传主逝世五十周年的时候,两本书的中文简体版又一次同年出版,又将在许多书架上相遇。通过阅读,一本书遇见另一本书,想来颇为有趣,甚至有些浪漫呢。
《三岛由纪夫传》读后感(三):《武士之魂——至美的死亡》
三岛认为他生平所做的事情没有一件是他真正想做的。他一生追求的目标即是至美的死亡,而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终于完成了生命中第一次他一直想做的事情——日本式剖腹自杀。
三岛的一生既是矛盾的,痛苦的,令人仰望的,又是不可复制的,死亡是他的生活目的,可以说他最终的结局从一出生便已注定……
这是三岛八岁时的照片,小小的人,青涩稚嫩,眼神里却透露出非同龄孩子般的成熟,他从一出生就被奶奶夏子夺走进行了非正常的扶养,以至于他还是五岁的孩子时即产生了对现实的反感,从而够造了一个令人神往的虚幻世界与之对抗。
可见环境和家庭的教育对一个孩子内心的影响有多巨大,三岛对奶奶夏子的要求百般服从,因为他三岁时就懂得,哪怕是微乎其微的不从也会给妈妈带来困苦。对于三岛的三岁懂事,五岁就已建立了一套非常强大的对抗现实的防御系统而言,幼年时期的种种经历过早的促使他变得成熟,心理的灰暗为成年后的他奠定了厌世,塑造自己的对立面等等的基础。同时也造就了三岛的双性恋中隐性的同性恋倾向。
三岛的文字是典型的日本风格,由于夏子病情严重,12岁的他终于回到了母亲身边,生平第一次,他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自此开始了他自由地学习和写作。
对于平冈家族的关系以及三岛的人际关系,绘制了一份思维导图,方便阅读时捋清思绪。
在没读《三岛由纪夫传》之前,我对他的作品了解知之甚少,只知道最著名的《金阁寺》,现在通过这本书,以书荐书种草了很多本三岛的作品:
比如1994年完成的《鲜花盛开的森林》这本书是典型的三岛式,初步形成了一个美学模式:即美,欣快感,死亡,命运等于美,而美又等于死!
读完本书后最想看的是他的这本自传体小说《假面自白》其中有讲述他与园子(他暗恋的一个女生)的关系,三岛声称这是他为自己开出的治病的药方,为了活命而必须写的书。
《潮骚》是三岛写的唯一没有反常又不带嘲弄口吻的爱情故事。源自三岛的决心,他要把自己改造成他的对立面,不仅在肉体上,而且在精神上一个细胞一个细胞地重新塑造自己。
《金阁寺》则讲述了一位禅宗侍僧,为了摆脱自己对美的痴迷,纵火把他所在的寺庙夷为平地,它比《潮骚》更为成功。
《镜子之家》这部小说他持续写了15个月,是他花费时间最多的一本书。这本书证明了三岛早在1958年就把自己存在的危机归咎于战后的和平。
三岛有个非常大的本领,就是使人觉得自己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死后,每个朋友都不得不承认,他们了解的三岛只限于他有意袒露的局部。然而,朋友对他而言,只要让他产生不满他便会毫不留情的与之绝交,其中作者内森先生对他的伤害最大,可以看的出,在三岛的心中一直把内森不仅当做朋友,同时又是最中意的翻译他作品的对象,可见三岛对内森先生的器重,可是在最后,内森先生不仅拒绝了为他翻译《绢与明察》还跑去给大江健之郎的书进行翻译,这个比他年轻,他视为竞争对手的日本作家,这件事儿内森严重的伤害了三岛,自从1966年5月,内森与三岛见了最后一面,自此再也没有联系过。
三岛的一生前前后后选择了和许多人绝交,在 “ 岛中事件 ” 后,他与一个老朋友黛敏郎分道扬镳,同那些惹得三岛不快而被他突然抛弃的人一样,黛敏郎强烈感觉三岛过于苛求别人,也过于苛求自己,因为他从未耽误过截稿日期。
其中对三岛有决定性影响的几件事:
一是三岛妹妹美津子的死
二是他一直喜欢的女生由于三岛的犹豫不决,在他准备提出订婚时,她嫁给了别人。在得知她婚事儿的那天,三岛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喝的酩酊大醉。
三是他一生的老师川端康成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诺贝尔奖,而他却陪跑了三次,在给予了过高期望后的极度失望,对于三岛的死有很多版本,据说没能获得诺贝尔奖的失望是他决定结束自己生命最重要的因素。他太想得到这个奖了,结果最后让他失望极了。
最后一件事是他在接受了中辻的背叛后,他的左膀右臂持丸也选择离开了他,退出了盾会,可以说三岛此时此刻的悲伤 “ 异乎寻常,如丧考妣 ”
直到他生命的最后遇到了森田这个比他还渴望死亡的人,在1970年春天,两个人决定一同结束生命,在大胆狂热而激进的演讲中,以天皇的名字“ 杀身警世 ” 顺利完成了日本式的剖腹自杀。
三岛总是想证实自己的存在,却始终无法如愿以偿,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终于做到了他一生最想做的事情——武士之魂,至美的死亡!
《三岛由纪夫传》读后感(四):三岛由纪夫传
“峻吉:‘我要打碎那堵墙。’
收:‘我要把那堵墙变成一面镜子。’
夏雄:‘总之我要在那堵墙上画画。如果墙壁能变成一幅画着风景和繁花的壁画就好了。’
清一郎:‘我要变成那堵墙,我要化作那堵墙本身。’(《镜子之家》上海译文出版社杨伟译)”
之前读到三岛《镜子之家》,突然觉得峻吉、收、夏雄、清一郎不就是三岛的四个面吗,他们合在一起便成为了三岛自己。《镜子之家》成书于自传体小说《假面自白》出版十年之后,可以看作三岛的另一次自白,不过令三岛感到失望的是,这本倾注了他很多心血的书却反响平平。一直以为想要了解三岛,直接阅读他的作品是最好的选择,比如自传体小说《假面自白》,体现其价值观的《金阁寺》,带着军国主义色彩的《奔马》,迷恋大海的《午后曳航》,描写同性恋群体的《禁色》,书中的人物都是三岛的影子,重重叠叠、深深浅浅为我们拼凑一个多面的三岛,即使是难得一见有积极力量的作品《潮骚》,也是三岛努力改造自己的对立面。生前一直活跃在公众视线当中的三岛有许多标签,而他在审视走过的人生长路后说“我充满矛盾的四十五年似乎可以划分成四条河流,那就是——写作、舞台、肉体、行动构成的四条河流,汇总流向‘丰饶之海’。”
✩写作(小说家)
我喜欢的三岛自然是作为小说家的三岛,清楚记得读的第一本书《春雪》,便被描写深深吸引,三岛笔下的香艳也是优雅的“清显掀开聪子和服的下摆,友禅绸长衬衣的下摆,将在纱绫形与龟甲云上盘旋的凤凰凌乱的五色尾羽朝左右推开,远远地显露出层层包裹中的聪子的腿。但是清显感觉到还太遥远、太遥远。还有好几重云必须拨开。他不禁感到,在遥远的深处,有一个狡猾地支撑着不断涌现的这种繁杂的核心,而这核心一直在屏息静待。
终于,聪子的腿如一丝白色曙光般显现,清显的身体凑近那腿时,聪子的手温柔地放下来托住了它。这恩成了仇,他结束在将触未触曙光的时刻。(《春雪》上海译文出版社唐月梅译)”
当然这些美好并不是三岛作品的主调,它总是极为短暂,总是搭建在不稳固的台基上,结局势必走向崩坏,让人伤心。后来读的作品渐渐多了,更发现三岛书中主人公似乎都逃脱不了必死亡的宿命,而这源于三岛唯美浪漫的个人世界观“我心之所向是死亡、黑夜和鲜血。”内森在三岛传记中详细还原了三岛的童年,形成他敏感复杂性格的关键时期。从贵族家庭下嫁到三岛家的祖母夏子对长孙三岛有着病态的控制欲,“她一方面把他当做娇惯的日本小姑娘来抚养,另一方面又教会他做人的清高和傲气,将她本家的贵族武士精神慢慢灌输给他”,这可能是三岛同性恋倾向的根本原因,也正如三岛母亲倭文重所说,她儿子黯淡的结局早在十二岁时就已铸就。而在中学时代三岛深受日本浪漫派影响,形成了自己的美学模式,在其处女作《鲜花盛开的森林》中,他已经将美与死亡、毁灭紧密连接合为一体。这种美学观念贯穿三岛短暂一生,比如后来在《金阁寺》中焚毁“美”的沟口所认为一样,金阁寺的“美”不可能继续存续下去,“它是他心目中最理想、最完美的'美'......毁灭'美'比'美'本身更美。”
✩舞台(剧作家)
对剧作家身份的三岛了解甚少,只略略读过《萨德侯爵夫人》一书,不曾知道在三岛由纪夫有生之年竟创作了如此多戏剧。关于小说和戏剧在他心中的地位和关联,三岛说道:“戏剧唤醒了我欲望中的一大片领域,而这恰是写小说所无法满足的一片空地。现在,当我在写一部小说时,就想要接着写一部戏剧。戏剧占据了我事业两大磁极中的一端。”而参演电影《风野郎》的三岛演员身份也是让一直作为读者的我觉得新鲜,越是努力饰演凶悍帮派分子,结果呈现的越是三岛自己的特征,他确实并不怎么适合演戏,努力想要展现的东西,最后呈现出来的都是他内心。
✩肉体(运动员)
“肌肉起了最本质的作用,它用肉眼看不见的坚硬的齿轮,嚼碎人们所相信的,暧昧的、相对存在的感觉世界,变成了一种不需要任何对象的,透明的力量的纯粹感觉。(《太阳与铁》九州出版社唐月梅译”
早年的三岛病弱不堪,幼年时期险些丧命,少年时期也如典型书生模样,纤细、苍白,还因此从服兵役的名单中划掉。早期的三岛厌恶自己的身体,他练习举重,使自己健美,追求他所谓的“要最终获得存在感”。而“随着拥有肌肉、拥有力量,我体内逐渐萌生积极的受苦的倾向,越发深切地关心肉体的痛苦。”
青年时期的三岛✩行为(帝国主义者)
“二二六”兵变时的三岛年仅十一岁,但兵变对其影响力亦非常深远。三岛的英雄崇拜观、关于毁灭的感受力,都是从这次事件中获取的,三岛认为年轻军官们的所作所为很可能带来昭和维新、昭和复国,那都将是基于拯救国家的信仰的行动。这也成为埋藏在三岛心中的一把武士刀,随着时间的打磨、刀刃变得更为锋利。此外三岛还尤其推崇天主教圣徒塞巴斯蒂安(甚至模仿圣塞巴斯蒂安拍摄了著名写真),他从圣塞巴斯蒂安画像中延伸出前所未有的观念——日本传统的切腹自杀仪式具有无法比拟、无法超越的美感。在小说《奔马》中,主人公阿勋用切腹来证明自己符合理想的日本英雄形象,“勋深吸一口气,用左手抚摩着腹部,而后昂首闭目,再将右手上的小刀尖端压向腹部,拿左手手指确认好位置,最后,右腕用力,向下刺去。就在他举刀刺向腹部的刹那,旭日在他眼睑里面冉冉升起。(《奔马》重庆出版社张林译)”。三岛所认为“最理想的武士应该严守古代武士行为规范:恪守文武两道,且必须文武并重,以此完满一生的武士道追求。”恰好三岛也是阳明学信徒,强调“知行合一”,心中的那把武士刀一定会刺破虚实边界,用现实的鲜血染红。而从小独特的美与死亡同一的美学也促成这次切腹自杀,内森认为“三岛切腹自杀的驱动力,源于从小就萦绕心头的对死亡的渴望,以及断断续续的对这种渴望的恐惧;而他在生命的最后十年中所宣扬的“爱国主义”,给他提供了一份通行证,使他得以实现朝思暮想的以身殉道的愿望。”
圣塞巴斯蒂安殉教当然关于三岛自杀因由之说太多,也有说三次陪跑诺贝尔文学奖,获奖的却是恩师,他假装不在意背后的失望沮丧,可能会是他决定结束自己生命的重要因素;也有说三岛切腹自杀实则为殉情之举……但我还是更愿意相信将三岛写作、舞台、肉体、自杀行为联结起来的是其坚定不移的美学观:“我心之所向是死亡、黑夜和鲜血。”三岛由纪夫传
《三岛由纪夫传》读后感(五):死亡会自称 比生命更具生机 因为有你在死亡里
每朝悟死,死便无惧。
——《叶隐》
看的第三本三岛传记,个人认为内森这本适合最先接触,其次是斯托克斯的《美与暴烈》,最后看侧重于分析三岛作品的《或空的幻景》,可惜我是反过来的... 内森这本是感情最为客观一本,未曾避讳什么,开篇比较大胆谈及自己的观点,如“在我看来他的自杀本质上是个人行为而不具有社会意义,是色情的而不是爱国的。” “他迷恋于对死亡的浪漫憧憬,那是一种美学理想。起源于他的情欲天性、他个人的性取向。”三岛死后在其妻瑶子的配合下,附上不少照片,三岛的私人信件和日记,亲人的信件,摘引了不少宣言、演讲、辩论内容,比较友好。
作家与三岛 本书作者内森是三岛作品《午后曳航》的英文译者,这本译作广受好评,甚至由于出色的翻译被评论家认为是三岛当时最好的作品,后三岛邀请本书作者翻译新作《绢与明察》,委婉拒绝,认为这本书不适合自己翻译,且表达观点希望译作更多是出自挑选作品而不是挑选作家,内森后来想翻译可以被称之为三岛对手的大江健三郎的《个人的体验》,二人遂关系破裂,此时是三岛死前四年。
三岛的前半生 三岛生于1925年1月14日,出生第49天正式命名平岗公威,翌日被祖母夏子抱走,母亲倭文重被剥夺了对三岛的抚养权。(美与暴烈写第七日命名) 三岛幼时在祖母夏子的抚养下长大,夏子出自贵族世家,患有病症,时常歇斯底里,疼痛难忍时由三岛照顾。夏子与儿媳倭文重关系不睦,三岛夹在二人中,既要照顾祖母,又不能流露焦虑情绪使得母亲伤心难过,还煞费周折促使二人和平相处,幼年时期承受如此压力,对母亲与奶奶都戴上了面具,如此精神压力之下,“所有的证据表明公威幼年时就创建了一个现实之外的世界,供他在独处时避入。” 祖母未犯病时,精心呵护三岛,对其进行贵族式的教育,时常带三岛去歌舞伎剧院,这或许为三岛后来的戏剧创作种下了种子。三岛十二岁那年才终于完全回到了母亲身边,倭文重出身教育世家,从三岛初次创作至生命的终点,三十余年的作品倭文重都有阅读。十四岁时祖母夏子故去,从小接触的那个祖母描述的古老望族世界也一同离去了。三岛二十岁时,妹妹美津子因伤寒病死去,三岛陷入巨大的悲痛中。三岛的第一部作品《鲜花盛开的森林》可能出自祖母夏子的影响,但第二部作品《盗贼》其中对自我形象的认定,“贵族的儿子,痴迷'梦想',以至于'丧失了衡量当下现实的标尺,拥有近乎超人的能力,把真情实感隐藏起来,以蒙蔽他人和自己。”以及同时期的回忆“我个人的虚无主义和时乃至整个社会的虚无主义完全吻合”,此二段或许起因于妹妹的死与祖母抚养的幼年时光。
性格与行动 “三岛眼中难以容忍失败者。”三岛认定为平庸之辈的林富士马被无情甩开,无法跟上三岛节奏的早期同学坊城亦是。小说家北杜夫讲述与三岛的小故事,二十五岁时的三岛胜负心极重,强烈的维护自尊。极为重视截稿日期,一生从未逾期,多次合作过的黛敏郎因提出延长配乐的完成时间,与其断交。1955年三十岁的公威决定锻炼体魄,练习举重一周三次,至死十五年间未曾中断。
19岁的三岛与16岁的美津子自传性质的作品 很意外,此四本书均未读... 首先是三岛的成名作,二十四岁时创作的《假面自白》,这也是无论看那本分析三岛的作品都浓墨重彩描写的,“我那把心理分析的手术刀,在众多虚构人物身上已屡试不爽,现在我要把它移到自己身上,我要活活地解剖我自己。” “鲜血与大海,主人公的专美注定了必死的命运、他的'光芒四射的命运'——三岛美学观的所有构件都拼装在这里。”没读我也不好说什么,(好像看过一小半) 这本必读不可忽略。
十年后已是知名作家的三岛创作的《镜子之家》。“三岛想用书中四位年轻主人公,商人、画家、拳击手、演员、来分别代表自己各个侧面。使这些人物整合在一起的是,他们共同感觉面前有“一堵不可逾越的高墙”。这障碍所代表的是阻止他们参与生活:他们每个人必须回答的问题是如何获得存在感,如何让自己感觉还活着。”对于这本书三岛倾注了巨大的心血,当时发行小说的常规依然是连载,连载的好处是益于结构紧凑,截稿期有助于写作,可以根据圈内批评意见随时调整写作,然而三岛决定完整整本书后再示人,且在十五个月的创作期中不间断的日记记录完成过程,日记却是连载发表的... 太狗了。进程顺利之时,三岛在日记中会有这样的描述,“怎么形容它所带来的喜悦呢?就像骑在我们居住的这个星球之上,大踏步地跃进,甩一个响親,使其在无边的黑暗中奔跑,群星全都擦着脸颊飞掠而过。” 《镜子之家》更觉得是中年三岛无比强烈的存在感充实之作,“他需要伤筋动骨的伺候,任何证实存在的方法,都没有此刻的疼痛更实在、更真切。”但其中也不乏三岛一生创作中美与死的描写,“收的殉情念头像钟摆似的在现实和舞台之间来回摆动。” “收分不清舞台上的死亡和实际的死亡。” “死亡是他的夙愿” 以及作者的这段定语“收混淆真实的死亡和幻想的死亡,与实际死亡玩危险的游戏,将现实的一切转变为一个舞台,他在其中扮演中心角色,这些当然都是三岛自己直到死的那一刻直不断在玩的游戏。” 三岛呢,他本人是如何看待舞台与真实的呢,内森写至三岛生命的最后两年,如此形容舞台和帷幕,“他思想深处的角落,肯定混淆着实际的死亡和导致帷幕永不降落的舞台上的死亡。”是那个想一直活下去的三岛。 1963年1月至5月连载自传体长文《我青春漫游的时代》,“当下、目前、即刻的死亡。在我看来,这可能是唯一真正有吸引力的、真正生动鲜明的、真正激发情欲的概念。”
三岛生前两年创作的《太阳与铁》,对于真实存在的怀疑,对于是否确实活着的怀疑,这时文字已然难以带来存在的现实感,三岛走向肉体肌肉证明存在之路。以及苹果和苹果核理论,非常棒的一段话。“ ……让我们想象一下单个健康的苹果。这个草果不是由文字产生的,从外部也完全不可能看见其果核…“因此在苹果的中心,黑咕隆咚、密不透风的果肉里,掩藏着果核,它曬动不安,急切地要寻找某种方式来证明这是一个完美的苹果。这苹果当然是存在的,但是对果核来说,这种存在犹有不足。如果语言不能弥补其不足,那么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靠眼晴。确实,就果核而言,唯一有保证的存在模式就是同时既存在又看见。只有一种方法可以解决这一矛盾,那就是将刀深深插入草果,把它切开,使果核得见天日……然而苹果被切开,其存在即刻支离破碎为了看见,苹果核牺牲了存在。 当我意识到难得一现的完美存在感只能依靠肌肉而不是文字来获取的时候,我已经在亲身经历苹果的运。无可否认,我能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肌肉,但是光看到肌肉不足以让我接触到存在感的根源,离那种能激起快乐的真正存在意识仍然相去甚远……换言之,我格在肌肉上的自我意识,不满足于把白皙肌肤上的黑色印记作为存在的标识,但是像不见天日的苹果核,执着于追求某种证明存在的证据,以至于迟早必然会推毁自身的存在…“那恰恰就是敌人的刀切入苹果的果肉里一一或确切地说,我的肌肤里的时候。鲜血流消,存在状态被毁,破碎的感觉第一次印证了完整的存在,弥合了看见和存在在逻辑上的裂缝,而这就是死亡。”这本最终的自传体真实揭示了三岛的命运,他要获得最终的存在感。 其他作品 三岛小说的风格特点明确,独树一帜的唯《潮骚》,这本充满阳光,无比自然的小说是三岛希腊之行,被“治愈”后的作品。 《魔群的通过》是假面同年的作品,全书十余部短篇风格梦幻,波云诡谲如同镜花水月,是三岛的早期华丽文风的体现。 以及三岛生命的最后一部作品,与死亡之行同节奏并行的《丰饶之海》。创作期内三岛有一次照片展,并附上了篇幅不短的介绍文案。照片分为四条“河”,书籍(写作)、舞台之河、肉体之河、行动之河,这四条河按计划要汇入《丰饶之海》。“当我思考过去经历的二十五个年头时[就是1945年以来],我诧异于它们的空泛,我几乎不能说我曾经活过。”这或许可以做丰饶之海四部曲之四《天人五衰》最终迎来一切的虚无的注脚?
三岛一生著作颇丰,出版小说四十余部,剧本十八部,短篇小说集二十部,无论提及哪些作品无不挂一漏万,这里借用玛格丽特·尤瑟纳尔评价三岛作品的一段话,“要在作品中寻找主要的真实,作者选择书写的,或不得不写的东西,才是最终重要之物。”
非常可爱的一张三岛由纪鹅暴烈之死 1966年三岛进入自卫队训练,1968年亲手建立盾会,以“殉道者”、“斩死”为最终归宿,且称之为“一项提纯的实验”。1970年11月25日,三岛将两月前完稿的《天人五衰》放在桌上,出门去自卫队军营完成自己的计划,为了连续菊与刀之间永恒的互动关系。三岛与自己亲手选定的四名盾会成员,决定劫持自卫队益田将军,召集自卫队成员集结进行演讲,然后与森田一同切腹自尽,留其余三名成员做解释盾会理念之。但从最初的行动开始,就一塌糊涂... 终于劫持成功后演讲缺并不顺利,上空盘旋着警方直升机,下方自卫队士兵也群情激奋并不配合听讲,三岛无可奈何,几分钟后回到将军办公室,准备切腹。关于三岛生命中的最后这段行动,内森的描述并不清晰,且与斯托克斯的《美与暴烈》有出入,如对于将军的控制,内森描写的按剧本很是顺利,美与暴烈却不同,对于之后的武士混战有提到“窥视孔”这一意外。三岛切腹后的介错森田,内森这里是两刀,斯托克斯是三岛... 后均是古贺补刀。“笔和刀齐头并进是一回事,但是真正的融合只能在死亡的那一刻实现。” “笔和剑殊途同归,但是事实上,它们只能汇合于死亡的瞬间。”(美与暴烈) 在这最终的结局之下,内森希望“他在疼痛之中和疼痛之后找到了他孜孜以求的东西。”我也如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