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俗世，尽在其中

　　苦娘41

　　闻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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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的这番绝情话，狠狠地伤了白老师的心。

　　当然，他的伤心并不比白老师少，但通过与白老师父母的两次见面，他已经笃定，这辈子，他们不可能走在一起了。

　　但以他对白老师的了解，他觉得白老师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

　　既然注定走不到一起，早晚要散，不如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

　　两天后，他带着一个女孩子一起去学校接立志放学了。

　　女孩子长得并不起眼，一米五多的个子，偏胖，脸庞较黑，仔细一看，满脸都是雀斑，一幅粗粗壮壮的样子。

　　当然，他们也遇到了正在教室门口的白老师。

　　他向白老师点点头儿。

　　白老师没有回应他，而是直直地瞅向他带来的女孩儿：她是谁？

　　“我是宋彩霞，大明的对象。”

　　女孩子大大方方地抢着说道。

　　“你是他对象？”

　　“是我对象！”大明说。

　　“当然是！我们都见过双方父母了，这是大明他妈给我的见面礼！”她把左胳膊伸出去，在白老师面前一晃。

　　只见她手上戴了一只，样式很老而且有些污的银镯子。

　　白老师记得，好像看到大明的母亲秀珍戴过。

　　白老师细细打量一下女孩儿，又看看大明：她哪里比我强了？她到底有什么好，你为什么这样做！

　　大明说：她可能很多地方不如你，但是咱俩在一起不切实际，我们俩将来在一起过普通平静的日子，也挺好！

　　大明下意识地抓了一下那个女孩子的手。

　　“走吧！大明，你妈还说让咱们早点回去吃饭呢！”女孩子说。

　　“好，走！”大明道。

　　“行，行，大明，从今天开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当谁也不认识谁！”白老师恨恨地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跑了。

　　出了学校门，车子骑出了好长一段路。

　　大明一句话都没有说。

　　女孩子说：表哥！你这是干嘛呀！非得做这样伤人的事儿，俩人都难受，看得我都想哭！你就不能为了爱情拼一把，不顾一切一次？真是的！

　　“你不懂！”大明低落却掷地有声地说。

　　“我要是你，我早就同意跟她一起出去打工了！真是一点魄力都没有！”

　　“你不是我！”

　　他拉着表妹导演了这一出戏，就是为了让白老师死心。

　　果然，几天后老歪接立志放学回来，立志告诉他：舅舅，白老师走了！她去城里当老师了，还把这个让我带给你。

　　立志从书包里翻出来一条藕荷色丝巾递给他，那是他去城里办事儿时，买来送给白老师唯一的礼物。

　　他把那条丝巾一圈儿一圈儿紧紧地绕在手上，直绕得整个手发麻！

　　自从与白老师分手后，大明的情绪就一直很低落，脸上从来没有露出过笑容。他每天的生活更单调了，几乎除了吃饭上厕所，一直呆在诊所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这让秀珍这当娘的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她意识到，当下的大事儿，就是大明的婚事儿了。

　　秀珍开始张罗盖房。

　　盖房这样的大事儿，在别人家都是男人一手张罗的。在他们家，老歪就是个甩手掌柜的，什么东西花多少钱，怎么个计划，心里也没个数儿。

　　秀珍只好和大明、傻娟儿，娘仨商量。

　　傻娟儿没意见，为弟弟娶媳妇给家里盖新房，作为姐姐，她当然是有多大力出多大力，毫无怨言。

　　大明却不上心：甭着急！过几年再说吧！

　　秀珍说不行，这房早晚都得盖，早盖了早好，没有处新房，有人给说媳妇儿，这都是短处。

　　买砖、买檩、沙子、水泥、瓷砖、瓦片……

　　一应东西都是秀珍和大明去挑的，既要跟的上村里的风尚，价格还要尽可能的低。

　　秀珍又托人找盖房班。

　　为了省几个钱，每天中午，都要管盖房班的人一顿饭。

　　里里外外忙上忙下，新房盖好了，秀珍又瘦了一圈儿，整个人黑瘦黑瘦的，感觉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了。

　　秀珍站在院子里，看着新盖起来的，贴了白瓷砖、琉璃瓦的新房，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所有的苦似乎都烟销云散了。

　　他指挥着老歪用半拉半块的废旧砖头，把院子里都铺平了，自己白天干活儿、买破儿烂儿，到了晚上，就把平时买破烂儿挑选出来的彩色硬塑料纸，剪成一个个四四方方的小块儿，再一下一下折叠起来，两个一拼，拼成一个个蝴蝶的样子，再用粗线绳和剪成一段段的彩色塑料管儿把蝴蝶们串到一起，一条一条，拼接成夏天遮挡蚊虫的门帘。

　　那时候，这种门帘在农村很是流行。

　　秀珍就利用晚上的时间，给每个门上都做了一个这样的门帘。

　　晚上将电灯打开，这些门帘在灯的照射下绽放着五颜六色的光彩，秀珍一看就是半天。

　　秀珍一家从破旧的老房子里搬进了新房，还特意给大明住的屋子打了两件新家具。

　　大明的诊所也搬到了新房的南房里，占用了两间，比原先扩大了一倍，宽敞明亮了很多。

　　她又从邻居家要来一些花枝，自己培育了几盆花儿，放在窗台上，花一开，更显得整个屋子光彩照人。

　　秀珍，很喜欢很珍爱这个自己一手打造起来的新家，屋里院里都收拾的干干净净，来她家的人都啧啧称赞：这新房真漂亮，收拾得真干净！

　　“这不给儿娶媳妇准备的吗！有合适的惦记着给咱大明说个媳妇！”秀珍总是笑呵呵地提醒着大家。

　　“说吧！找个什么样儿的媳妇？”

　　“差不多就行呗！”秀珍总是这样回答。

　　“哎呀！你家新房也盖起来了，大明又是个大学生，家里还开着诊所，还不得扒拉扒拉拣拣，挑个好的呀！”

　　秀珍就笑：一般人儿就行！

　　人们虽然这么说，可是来给介绍对象的却寥寥无几。

　　有一个婶子，介绍了她娘家村里的一个姑娘，姑娘长得不错，个儿也不矮，但得过小儿麻痹症，一条腿走路很费劲。

　　没跟大明说，秀珍就拒绝了。

　　在秀珍的心里，这姑娘配不上大明，虽说大明腿脚也不好，但是不太明显，至少比小儿麻痹症的强一些，再说了，自己的孩子在外上过学，是个文化人，一个没读过几年书的纯庄稼丫头，还瘸着一条腿，大明娶这样的媳妇，太委屈了。

　　后邻的大娘还给提过一个有一只眼睛失明了的姑娘。

　　总之，提过的几个对象，多多少少是有一些毛病的。

　　秀珍想不通，自己的儿子虽然身体有点毛病，但因为上过学，怎么也能掩盖一些吧！

　　当然，大明不着急。给他说对象，他也不管什么样的，直接拒绝。

　　就仨字：不着急！

　　其实，秀珍知道，他的心里，一直放不下白老师。

　　是啊！瞧瞧介绍的这几个对象，别说大明，自己都看不过眼儿去，怎么能跟白老师比呢。

　　介绍对象的不多，秀珍很着急，她心里想着：再怎么着，也得找个全全可可的人啊！

　　她想给儿子找个全全可可的媳妇，可以理解。

　　外面却早已有人议论：谁家全全可可的闺女愿意嫁给一个瘸子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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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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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闻敬

　　业余撰稿人、签约写手

　　身在凡尘里，妙笔写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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