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屠宰场谈恋爱好吗》是一本由兔草著作,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49.00,页数:262,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去屠宰场谈恋爱好吗》读后感(一):困·境
我偶尔翻开这本书,直为其中一篇所吸引,大概是讲一个失去丈夫的中年妇女,遇到了令她心动的人,最终却无疾而终的故事。故事无甚新奇,但结尾却让我眼前一亮。
“她看见那头巨鲸正在顽固的撞击着玻璃墙,一下,两下,三下。……她为那头鲸鱼数着拍子,数到九时,玻璃窗被震得粉碎,水倾泻而出,咖啡香气被海水的腥味完全掩盖,她突然觉得自己置身太平洋,大西洋,印度洋,世界上的所有海域,而那头曾困在玻璃墙内的鲸鱼似乎已经游到了宇宙中心,并继续朝着宇宙腹地游去。”这结尾一气呵成得令人身心舒畅,宛如一出新浪潮电影的结局。 这篇文章叫《困鲸》,或者又可以叫“困境”,困,一个多无奈的字眼,当中一个被架到十字架上的人,囿于昼夜方寸之间,四面埋伏而不得脱。 而那只鲸鱼幻境则作为一种逃脱,现实的残酷诱使大多数“白日梦想家”去做这样一个梦,想象像那只鲸鱼一样,奋不顾身,挣脱一切,朝着宇宙游去。 我也幻想过,而且不止一次,幻想自己如一只鱼或者一些会飞的东西。读到此处,作者诱发了我内心深处那蓬勃的欲望,而隐匿在整个光怪陆离的书本世界里的,每个人物都是她,也都不是她,她是理想的,也是现实的,她是脱俗的,也是世故的,她是复杂多面体,她是你,也是我。
首先我得坦诚地说,兔草没有太大的进步。
话分两面。我们这一代人,走到这个年纪,不再稚嫩也谈不上足够成熟。比起几十年前特殊年代里,二十出头就能领兵打仗的青年们,我们何止没进步,简直退步到一种“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的荒唐境地。
兔草在书里诚实地书写着我们讲出的日常之谎。为着逃避时间刻度上的“中年”临降,为着催眠自己还在维持“爱情”,也为着那个自认应该还没跑远的“不一样的我”,我们每天睁开眼睛到阖上眼睛,都挣扎着,摇摇晃晃地,尽量不脱轨地生活。
《驯鸟》这一篇里,闹了半天并不会驯鸟的丁甲,向“我”吐露了鸟的秘密:
这些鸟在人类手里倒腾来倒腾去,早就疲倦了,不等我来驯它,它自己就懒得飞了。长久的点线生活让我们的行走都变成肌肉记忆,都市里有那么多楼宇店铺可去,但它们又一模一样,开着冷气亮着灯,都是水泥盒子而已。我们从一个盒子出来,再去往其他盒子,我们早就失去了飞的能力和关于飞的想象。
在与书名同题的这篇《去屠宰场谈恋爱好吗》里,我又读到一种不太显而易见的心惊。女主角很下意识的一句话,让我感觉不对劲。
我们也走吧,这里一点儿信号也没有,太恐怖了……明明男主就在她身边,但她绝望的来源,是和外界断了联络。人类彼此之间的信任如此稀薄,以至于接近恋人的两者独处时,安全感还得维持在能与外界联通上。到底我们为什么要将自己置于屠宰场这样奇特的约会场地,本来不是为了更快卸下心防吗?
在本末倒置的路上,走得越来越远的还不止这些。《送你一颗陨石》里,爱情可以依靠旅行,即便是出国旅行弥合吗?而退回到追求自我的新事业上,人生难题就可以迎刃而解吗?肥皂剧中那些不堪一击的逻辑总在现实中滑坡,我们没有明白因,也不会了解果。
某种角度上,兔草提供的解决方案是“死去一部分”。毕竟在谎言积累越来越多之后,故事里,或者现实里的人,已无可挽回地扭曲、重构,乃至新生了一部分,这同时意味着有些部分也就死去了。这些短篇有的结局包含了鬼魅奇异的呈现,或者是“吞噬”,或者是“调包”,都像极了我们张皇无措后面对生活难题的惊惧。
与上一本作品集带着潮湿的触手相比,这本比较“干燥”了,我不想说这是生活的井卡着她也卡着我们上下不得,可它就是脱水的甩干的,可能有些皱巴巴的,我们这群废柴的几声叹息。
微观来看,或许它和很多年轻书写者的文本一样不那么伟大,那让时间再等等吧,等等影子拉长夕阳西下,愿我们还记得有人写下这些谎言的结局,有人曾往我们微不足道的二三十岁的酸涩柠檬水里,加了一点可以回味的茶。
《去屠宰场谈恋爱好吗》读后感(三):远离不想要的东西,才不算是逃
这是一部充满了人生困境与解困的书,同时,每个故事背后都隐含了人心最隐秘的黑暗角落。对自身困局的迷惘挣扎,对躲过命运恶作剧的沾沾自喜,对他人不幸的不屑一顾和侥幸。阅读这本书,总会让我思考‘逃离’和‘迷茫’的关系,对于当下的生活状态,呈现出的表象是‘逃’,其实或许我们只是不够清楚自己真实的想法。
年初的时候,有一部日剧叫‘无法成为野兽的我们’,多多少少也跟本书有着共鸣的感觉。单单只是活着,我们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如何能成为强大的野兽对抗人生的困境和无可逃脱呢?
生活像个巨大的笼子,城市像个密不透风的水泥森林。李离想要离开生活圈给他的一方土地,沿着铁轨走啊走却始终无法逃离,沿着铁路走了一个圈,回到了原地;陈乌一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却被外界各种力量推着往前走。让人想着关于《围墙》的那句话,墙外的人想进来,墙内的人却想出去。陈乌对李离生活的不幸心存侥幸,同时又急需证明自己的人生选择才是正确的,不断地从李离的生活细节中证明自己过得好,然而,谁又比谁过得好一些呢?李离没有如愿去到他想去的地方,可是,他的心可以去到任何地方;陈乌去到了远方,却始终困在那圆环般的轨道中。
书名《去屠宰场谈恋爱好吗》挺有意思,过去血腥的屠宰场,如今摇身一变成为了游客、情侣、朋友打卡约会相亲的网红场所。挺讽刺的,来到这里相亲的双方,互相考核着对方的出身学历行为举止,以及车子房子存款,像极了案板上待宰的羔羊。只不过当初论斤两售卖的牲畜,如今不按斤两而是别的衡量标准罢了。一方面,对于血腥的屠宰场心怀厌恶恐惧;另一方面又对网红之地,成为待宰羔羊趋之若鹜。矛盾而又有些无可奈何,每个人对于当前困境的处理方式都有所不同。有的人充满自信能掌控一切突破包围圈,而有的人则被内心的恐惧先吓破了胆子。最后能依赖的不过也就自己而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社畜’一词走进了大伙的视野。似乎,不往自己身上贴一个‘社畜’标签,都不好意思走在路上说自己是互联网时代的职场青年。想想也不是,每个人在这个时代所面临的困境大不相同,内心的困顿要比外来的压迫更让人喘不过气来。一边为了生计奔波,一边放纵内心让其肆意奔跑,而两者往往背道而驰,人就这样被撕裂开来。
本书的几个短篇小故事,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陈乌和李离的故事《坐骑》,以及《恐龙是如何灭绝的》的故事,两者都是关于逃离的故事。其实说是‘逃’,有些不够准确,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但是,却能很准确地判断自己不想要什么,如果说拒绝不想要的东西,被称为逃的话,那怎样才算是做自己呢?
李离说:“不要怕,怕的话你哪里也去不了。”
不要害怕现状和逃避现实,只要没在原地踏步,暂时躲起来徘徊迷茫休息一下也无妨。
《去屠宰场谈恋爱好吗》读后感(四):只要不曾倒下,那就一战再战吧
出生、成长、独立、恋爱、衰老……活在一个个人生关口上,活在接连而至的困局里。是不是只要我们努力奔跑,就会找到正确的出口?不要怕,怕的话你哪里都去不了。封面第一眼看到《去屠宰场谈恋爱好吗》这个书名的时候,男朋友问我:“为什么要在屠宰场里谈恋爱?因为男朋友是屠夫吗?”我一脸鄙视地反问他:“你在上海工作了两年,难道没听说过上海网红景点一九叁叁屠宰场吗?好吧,就算你不知道一九叁叁。屠宰场,谈恋爱,这么具有冲突性的两个关键词,你好歹猜这是一个隐喻也行呀。”
13个故事,其实读起来也是蛮快的。读完的第一个感受是——兔草 is watching me。“30岁”这个词出现的频率太高,高到我边读书边反思自己的生活是否也像不同故事中的主人公一般满地鸡毛。事实很残酷,是这样的——没有房子,没有车子,没有孩子,没有存款,漂泊在陌生又熟悉的城市,享受这座城市给予我的丰富的精神世界,却又会在深夜思考明天的外卖是不是需要点个便宜点的菜了。
直到我看到兔草在豆瓣写的自序,看到她写自己的两次出逃经历,我才明白为什么她笔下的故事如此熟悉。因为我们都曾经历过同样的挣扎,不同的是,我连逃离的勇气都不曾有过。
每个时代的作者,都有属于这个时代的烙印。从乡村变迁到改革巨浪,从京城大院到陕北高坡,从官场沉浮到校园生活,由于社会背景不同,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兔草关注的就是吹着恒温空调、生活在宛如玻璃培养皿中的我们——有一份听起来似乎很体面的工作,有一张花了大价钱维系的年轻的脸庞,却藏着一颗已经年久失修一碰就掉渣了的心脏。
目录书名《去屠宰场谈恋爱好吗》选用的是其中一个故事的名字,这13个故事中,确实这个名字最适合做书名了。想象一下,如果书名叫《恐龙是如何灭绝的》《送你一颗陨石》《南方野人》《没有星星的岛屿》《驯鸟》,那书店的店员大概会把这本书放在科普区吧。屠宰场,谈恋爱,这两个词天然对读者有一种吸引力。恋爱,不就是hunting的过程么。
书中印象最深的故事其实是《恐龙是如何灭绝的》。年轻的时候,我们都是诗人。但终究抵挡不了生活的诱惑,低下了高昂的头颅。旅客为了利益去做了房地产,故事主人公我和朋友K为了利益去放火烧隔壁的房子。我们做了不同的选择,却为了同样的目的。是的,我们无处可逃。当我们不再盲目地相信瓦尔登湖畔的美丽的时刻,也就是我们心中梦想破碎的声音。恐龙是如何灭绝的?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明白,恐龙终将灭绝。
那是我对世界有一万分好奇。现在呢?现在我及不关心恐龙如何灭绝,也懒得担心人类何时灭绝,现实横亘面前,如一面厚墙,我每天都要想着如何击穿它,即使手骨上血痕累累,还要一战再战。虽然书中的故事丧气满满,但仍然可以隐约看到兔草对我们的安慰。只要不曾倒下,那就勇敢地前进吧。“不要怕,怕的话你哪里都去不了。”
《去屠宰场谈恋爱好吗》读后感(五):自序:我只是一个在宿命里逃来逃去的人
忘记是哪一年了,有人给我留言,说“耶稣说你们要走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
二零一七年夏末,我站在一条名为牯岭的巷子里,往左走,步行千里,可至黄浦江,如果我心情不好,大可以对着游客们表演跳江自杀;而往右走,我可以退回那家在面试中奚落我的公司,用一大瓶冰矿泉水淋透人事的头颅。显而易见,我用最后的理智约束了自己,没有跳江,也没有跑去找面试官搏斗,我只是站在牯岭两个字面前,想着自己怎么把路走得这样窄。
我是“二进宫”。在二零一二年和二零一六年,我分别有两次出逃经历。第一次,我从北京逃回武汉,又从武汉逃回北京;第二次,我从北京逃回武汉,又从武汉逃到上海。太疯狂了,每个朋友都这么说,你为什么不在做好打算之后再做出选择呢?
我有的选择吗?
我究竟是自己喝醉了迷迷糊糊走进这陋巷之中,还是因为身后不断有人追赶所以逃命进来?到现在,我已经分不清这之间的区别了。我只知道,事已至此,我已经走入了窄门之中。
窄门中没有永生,反而转身都显得窘迫,而这种往复的动作,消耗掉的不止是财力物力,更是心力。你可以想象,我像头驴子,终日套着绳子,一直在推磨,这中间,驴子数度想过逃脱,但都被抓了回来,而每次被抓后,都要面临鞭打之刑。
“一无所有,伤痕累累。”用这八个字概括这些年的漂泊生活再贴切不过。和大部分人一样,我是一个对故乡没有多少归属感的人——故乡不承认我,我也不欣赏故乡。除了挑剔的胃部偶尔在提醒我原本的出生地,其他时间,我都想不起我究竟属于哪里。但文字终究暴露了一切。在我的第一本书《研究怪兽的人》中,我反反复复写到了一座城市,那座城市终年下雨,每个人都困在雨中。
第一本书里的大部分故事落笔于北京、武汉,而这本《去屠宰场谈恋爱好吗》里的大部分故事则成形于上海。上海,一个名字中也沾惹水的城市。这里终年潮湿,和我的故乡如同孪生姐妹,但她们又有着本质的区别。
来到上海时,我已经二十九岁了。来了之后,我变成一口罐子,试图用各种展览、讲座、话剧将自己填满,这么做并非出于玩乐,而是因为逃避,逃避那个悬在我头顶的年龄之刀。但审判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在三十岁这年,我一无所有,没有房子、没有车子、没有孩子,没有世俗承认的一切。世俗的这一切是为了标定一个人的价值和意义,没有这一切,我在父母眼里形同废人。
他们虽然没有说什么白养我了这之类的话,但失望之情还是溢于言表,更重要的是,他们也没有教给我如何找到自己的位置。如果不做他们的复制品,那么我是谁呢?我的第一本书或许就是一个回应——世界在我眼里是一头怪兽,我在世人眼里也是一头怪兽。
在一次和朋友的闲聊里,我说:“但凡有点什么别的事儿能把人生混过去,我也不想写东西。”这样说,并不是控诉写作之难,而是因为我的确没有什么才华。从小到大,我学过七年美术,三年跆拳道,一年剑道,半年小提琴……但最终都因为种种原因放弃了,这一方面说明我没有什么耐性,一方面也说明我实在不是个聪明人。尝试了诸多领域,最终一事无成,统统放弃,想来真是失败,连母亲也要落井下石说:“你从小到大,干什么都半途而废,能做成什么?”
我能做成什么呢?扪心自问,从小到大,唯一还算坚持下来的事就是写作,倒不是因为真有天赋,而是因为的确在这个上面稍微尝到过一些甜头,但甜是甜过,苦更多,这种苦不是体力上的苦,是内心的煎熬。一个本来就活得挺失败的人,还要在废稿堆里挣扎,可以想象,这是怎样的双倍痛苦——一个本来就不自信的人,还要反反复复捶打自己,直到把自己捶穿、捅破。
说到这里,实有卖惨之嫌,但多多少少解释了我故事里弥漫的“丧失”之感。我并不认为故事里的那些人是边缘人,他们只是和我一样,在某个时刻,某个空间,被困住了。
有时候我也会想象我到底有没有读者,有的话,他们又是什么样子?这不是一个属于阅读的时代,能静下来看书的人并不多,而且,我也没有权力要求他人必须要读我的书。所以,如果,真有读者的话,我猜测是这样的场景——我发出邀请函,邀他们在沙漠相见,最终来七八个人,但都戴着面具。我走到他们中间,燃起篝火,他们四散而坐,围绕着我。这一夜,我们没有聊天,没有分享故事,只是静静坐着。翌日清晨,我从梦中醒来,发现沙漠上只有我一个人。
他们已经走了吗?他们真的来过吗?在后来的岁月里我偶尔会考虑这些问题,但重要的是,必须先把火燃起来。无论如何,无论我们是否存在,彼此之间都会忆起那共同取暖的一刻,这便是一切的意义。
最后,要感谢把我从世俗溺水状态中打捞出来的编辑,是她让我多多少少体验到了一些站在岸上的感觉。另外也要感谢新经典的两位年轻编辑,他们在这本书的执行阶段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这本书并不完美,我也不可能给自己打五星,而出书也并不能让自己远离失败感和自厌感,但好在,他们终于还是成形了,他们非常完整的摆在那里,无论有没有人经过,无论有没有人翻阅,他们就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