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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和外婆
日期:2018-09-14 19:43:03 作者:6兴 来源:文章吧 阅读:

外公和外婆

  在我读小学时,有一回,撞进外公卧室,猛地一抬头,发现外公卧室右侧的墙壁上多了两帧装裱精巧相片精致相框辅以凹凸雕琢勾勒,底纹一大块白色,相间着赤色线条。相片里外公、外婆

  正、慈祥眉眼中也躲不上一年月痕迹

  听外公讲起,外公、外婆年事渐高,却没有留半张形象在家里,现在也算是补偿一种缺憾,或权当是一种留念。(彼时照相技能落后,照张相须赶赴乡里集市,才有一两家像些容貌的照相馆。)外公

  说这话时,我并没有觉得什么特别,只是感觉外公缄默沉静了许多,不像之前言明亮清明

  大约是半年后,外婆感觉开端呈现便血,身体也大不如早年,到医院查出是直肠癌。和病魔反抗来、反抗去,最终仍是无情的夺取了外婆的生命

  那帧相片成了外婆留给咱们最终的回忆安静、慈祥,一副仁慈农家妇女的形象。而那两帧相片也成了外公外婆最终的合影,外婆逝世后,外公也渐少言语头发渐渐染白。的确,外婆的脱离,对外

  公是不小的冲击,因治疗外婆的病,外公也耗去了这半辈子节衣缩食攒起来的积储。

  外婆逝世前的最终一段日子,外公一向守在身旁。外婆走后,外公开端旅居在大舅家或是小姨家。素日里也少了言语,人老了便多了几分操心。但每次和母亲通话时,外公又会爆出慈蔼、爽朗的笑

  声,大约是这几对儿女变成了外公最大的牵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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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公年轻时,是乡里的教师,最是受人敬爱。大约是受外公的影响,外婆终身清俭节省。却事事打理地井井有序。彼时,因姐姐和我旅居在外公家里读书。外公、外婆便僻开了两个房间。外公终身也

  是固守清贫,但家里却打理的洁净一尘不染

  外公、外婆家家具粗陋、许多都是上了些年月了吧。连一张桌子、一顶衣橱早已油漆掉落,边角亦有老鼠啃咬的痕迹。但那时打制的家具,资料扎实结构安定手艺和资料都经得起时刻的考

  验。外公、外婆也珍惜十分。

  外婆爱规整、洁净。衣柜里的衣服永远都是堆放地规整,且各自分理很好。房间虽安置粗陋,简直的物什也都常擦洗、常清洗。外婆房间进门右手边是把老藤椅,对面一方书桌,书桌旁是外公在两千

  年增加的一台电视。就是这样一方粗陋的当地,度过了外公、外婆多半的年岁。那时电视是个别致物,每到夜色来临,家家户户吃完,整理好灶头。便翻开电视收看《新闻联播》。

  那时,外公常常坐在藤椅上,周围外婆倚在木床上,外公常边看边跟外婆讲讲、唠唠国家大事,外婆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外公年轻时,教授政治自然家国大事感兴趣,常重视。但外公年轻时,却没有逃过国家政治的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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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咱们国家,有一个充溢浩劫的十年,常常被言语遮盖和掩盖,那是对知识分子冲击、虐待到无以复加时代。而彼时外公正神采飞扬的年轻时代,一头热血却撞进了这个最漆黑漩涡风口浪尖

  听奶奶说起,她年轻时还跟着人流,斗私批修,给人戴高帽,上街游行批斗是常有的事,那时他们常常淹没在极度亢奋的人流中。

  外公那时便在中学教书,也算是乡里不小的知识分子。面临这种近乎癫狂的沦丧,外公常常把自己关在小黑屋内,不肯面临这滔滔的人群。黑屋里空气浊淖,加上外公精力常常处于接近奔溃的边际

  烦闷、想不通疑问这些词汇常常刺伤外公的大脑神经

  后来外公就常常揪着头,撕裂,拿起刀片、钻子,往自己头上划、钻。划伤后就用屋里的毛毯包住。直到等人发现,这些细节母亲常常给咱们隐去,由于那实在是太残暴不堪回首的时代。母亲只会

  不断的提起:外公用来包的那床毯子,是外公和外婆的结婚聘礼。外公外婆一向珍藏着。而其时洗这床毛毯时,外婆说,那些凝结起来的血,染红了整条小溪

  外公上了年纪,常常说头痛。外公常笑言这是老了的原因。但是谁能否定那段漆黑而失望的年岁是否充当了爪牙呢?

  这是我听到的关于外公他们最残暴的故事,在高中时,我将他写进了小文《等候》,就是依据外公这段往事改写的。现在想想时刻和前史虐待了外公,却也见证了外公跟外婆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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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婆是个典型的农家妇女。喜爱穿一些偏素色的旧式对襟袄子,而且从不舍得丢掉,大约也是清贫节省的原因,很少见到外婆穿新衣服,那几件旧式对襟袄子,就这样缝缝补补中度过了外婆的终身。

  外婆尽管节省,却学得一手美丽的女红,这是农家女孩最擅长的活儿。我形象最深入的是外婆喜爱纳鞋底,且纳的美丽。在那时,纳鞋底肯定算是个技能活。用废旧报纸,厚纸板、琐细破布针针缝缝

  就能纳出一双鞋垫肯定是令人称奇活计

  外婆纳鞋底不只健壮,更重要是针脚绵密、规整,那需求的是耐性和技能。外婆也喜爱往上秀出几段纹饰,或纳上一对燕子什么的,或是纳上几个美丽圆润的“喜”、“福”字。纳好的鞋垫,外婆很

  少穿,常常都是给外公和咱们穿,那时的鞋垫,纳的用心,纳的健壮,常常一穿就是几年。

  外婆不只心灵手巧,还擅长弄些美食。回忆里最深入的是外婆蒸的“毛薯饼子”、炸的“薯包”,肯定是甘旨到了极点。做这类食物考究耐性,一点点不能粗心大意,首先刷毛薯,需求刷的匀,刷的

  细碎,其次和上米面更是需求拿捏好重量,面多了,薯饼子显得太硬,少了,又软塌塌的,丑陋不好吃。

  外婆蒸的“毛薯饼子”柔软、香糯,这都是外婆配料火候、精工细作的成果。炸“薯包”尤其是咱们孩提时代的至爱。选用乡里油坊榨的原味花生油,剁上村里农家肥浇出来的葱、蒜等调料。炸出

  来的薯包香气常常充溢左邻右舍

  外婆逝世后,家也搬到县城,从此我再也很少吃到“毛薯饼子”、“炸薯包”,那充溢外婆滋味的农家地道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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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公家祠堂的二楼,我很少去过,上面大多寄存些谷物、腊味、或农忙时节可以用得上的器具。但是,一次偶然的发现,我找到了一袭破碎的渔网、一把早已尘埃布满、弦已枯断的二胡。这些都是外

  公年轻时,最大的喜好,谁知,早现已在阁楼角落里蒙上尘埃,变成了一段尘封的回忆。

  听母亲说外公年轻时,喜爱外出打鱼。村里在没有高压电之前,常常有一段段因截流而蓄起的水库。那时河流清澈见底、鱼群阵阵,畅游其间。假如去打鱼,常常是撒上一网,过不了良久,渐渐收拢

  渔网,总会有不少收成,更常常可以捕到些稀罕鱼种,这肯定算的上是意外之喜了。

  外公年轻时,拉得一手好二胡。听母亲说,外公常坐在祠堂拉二胡给他们听。那时的年轻人,把弄一两种乐器,常常不在话下惋惜我一向没有这样的耳福,从未见到外公拉一支曲子给咱们听。

  外公不只二胡拉的好,字写得也是遒劲有力、宛若游龙。乡里闻得外公写字美丽,自成风格。常叫外公替乡里政府写字,写些宣扬标语,外公赋闲在家时,亦多了一项公事缠身。

  后来,外公不再去打鱼,常常一个人带些渔具在村里的水库里单独垂钓。外公常常一钓就是一天,回来时,背篓里总是满载而归。外公常常感叹,人老了,握笔的手便没有劲,尽管每年村里的新年对

  联都由外公写就,词句行间将外公文笔暴露无遗

  再后来,外公也少去垂钓,更多时分是背个篓子,背把刀子,打些过冬生火的柴火,然后,泡杯茶,在院子里扫扫,整饬篱笆里栽种的蔬菜

  或是,搬把椅子,坐在院子里,看看李子老练、叶落。枇杷变黄、再变绿。还有氤氲空气中,外公手写毛笔字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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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婆生病那段时间,还抱病给我做饭吃,但被病痛折磨的外婆,饭菜都少了味道。那时外婆常系条围裙、手里搭着个火炉,忍着疼痛在屋里、院落转转眼睛无神,脸上早是被疼痛、呻吟扭曲的颧骨更加突出

  每到过完年,我们都要去外婆家拜年,外婆常笑着说“外孙狗,吃完摇摇尾巴就走……”,这真是一种戏谑,但现在想想却令人心寒的惊人。外婆去世后,一个人湮没在大山深处,我却从来没有去看过她。

  去年,大舅、表哥给外婆重新拣了骨殖,听大舅说是外婆去世后,家里一直不顺,大舅得疾,表哥、表姐生活出现变故。因此,外婆又重新换了个地方,换了个风水,死后都还在迁就着我们这群子孙

  我从来都不知道外婆的名字。只是偶尔记起,外公唤她“长娣”,如今,这个名叫“长娣”的已经离开我们快十年了吧。

  而那个唤她“长娣”的人,却老了远远不止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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