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酉年农历二月初一,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日子,是吾儿生忌,每当提笔想为那命短孩儿记录点什么,可总提不起笔。
谈到孩子的生长发育过程,我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应尽的责任。算是结婚第二天,根据组织安排,被抽调到其他地区参与脱贫攻坚工作,妻子怀胎十月,和他们母子俩聚少离多,然妻子无怨无悔地支持着我的工作。怀这个孩子时,都是妻子自己照顾自己和胎儿,直到预产期至,我才请假回家陪伴他们。
每当提到这个孩子时,妻子说我和孩子的感情不深。是的,每次我回到家,小家伙都会和我捉迷藏,静悄悄的躲进母体最深处,完全没有了以往的调皮,只要我一离开,他就开始与母亲嬉戏打闹,踢打他母亲日益隆起的肚皮,越踢越有劲。
一年来,怀着吾儿依然生还的各种幻想,度过了漫长的每个日夜。今天,终于鼓足勇气,为子作下这篇文章以怀念吾儿。
多少梦中吾儿,默默凝望似相识而不曾识的父亲,孩子说“爸爸,我很冷,我很怕。”,我总安慰“儿子不怕,有爸在,爸给你捂热热。”
妻总问孩儿长啥样,为将悲痛留给自己,违心告诉她,孩子不长啥样,就那样。
想当时,预产期至,到医院产子,妻时隔两三分钟肚子疼痛难忍,医生的冷漠,说生娃哪个不痛,非但不作进一步检查反而讥笑。第二日八点医生检查才说胎儿后期缺氧,紧急剖宫产子,九点麻醉,十点抱出胎儿,无奈吾儿命苦医院被夭折。
回想当日急救床上的孩子,被急救那刻肚皮鼓起像皮球,胸口一处明显挤裂伤痕。
东奔西走为子伸冤,他们说需解剖查明原因,作为父亲,坚决不肯。吾儿再生时没能照顾好他,他辞世后,不能让他弱小身躯再遭肢离体碎,不惜一切代价保其周全。
作为一名扶贫工作者,为子伸冤,医院势必赖皮周旋,全民脱贫攻坚目标在即,不能因“不孝子”耽误自身拟定应尽工作任务之进度。如同单位同样事情发生在同一医院,他选择为女伸冤,请假多日,至今申冤无果。医院说是院本身已投保险,无论官司输赢,对医院及医生无任何影响。难道说,救死扶伤已是一句高调口号,小小县城,病患驱壳焉能成为他们试验用的小白鼠?
淡化多重因与果,全身心投入工作,化悲痛为力量,毅然放弃为子讨还公道。
回想纸匣那幕与子诀别,悄悄告诉孩子,其姓X名宏尧。
吾儿似乎在等待,等待为父拍下和他诀别时刻他留在人间他那最美瞬间,他睡得那么安详,静悄悄的。吻别孩儿那一刻,他的体温似乎就是为了与父见上一面停留,抚摸孩子五斤短小身躯,身体渐渗冰凉。
中元节至,偷偷烧给吾儿两个包袱。告诫孩儿勿忘中华千年传统美德,三人行必有为师者,善知仁义礼智信,黄金冥币仍需省吃俭用,将余下设法赚取更多;天堂亦人间,同需勤劳持家,摒除等靠要念想,要有志气和志向,自力更生、勤恳耕耘方能不食嗟来之食,来年中元期节,为父不一定回乡附名给尔零花钱。
……
暗角处,含泪记下些许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