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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冬日消亡史
日期:2018-02-23 作者:长安城的 阅读:

西北冬日消亡史

  且慢说出我们再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过年越来越没有年味。

  这些年回到故乡听到更多的不是炮竹声和酒杯碰撞在一起的叮当作响,而是家里老人的一张张讣告和父母的叹息,或许这也是这个年纪需要经历事情家族聚餐的席上也越缩越小,面孔年轻了些。

  今年回到家,几个更小的弟弟妹妹也长大了,跑跑跳跳的他们一刻也不得闲,一圈原本每年聚首都有些沉默寡言的人,看着孩子笑容、听着童言也露出了些干枯的笑容

  在我看来这就是孩子之于年的意义让你从一刻不停的地铁办公室或课桌前解脱出来,踏踏实实的坐下来回回忆你的孩提,你的过去,想想那时你举着小拳头所说过的豪言壮语人生每个十字路口无奈和一步步拥有坦荡释然……

  思绪拉回到眼前,孩子笑着闹着,老人在旁边眯着微笑,父母叔婶在厨房餐桌忙碌电视上响着明星的拜年满屏幕都是中国红,这时你觉得好像又是一个新的轮回,或许这一切是一个时光机,而你也不过是机器的一个齿轮。

  四月份要考出语言分数,过年也没有休息,在家容易分神的我喜欢图书馆。记得高二高三的寒暑假也是这么度过的,那时总抱怨累和枯燥,几年下来也慢慢习惯了,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不是说学习这件事本身的好坏而是投身于一件事太久用力过猛,会慢慢少了激情、少了少年一般的爆发力和冲劲。

  还记得高三那年大年三十中午在馆里小卖部里吃泡面,和同桌的哥哥聊起,听到那个清秀的前辈说 “现在年关,家里也没什么意思,也是来这里找点事做。”想来也是,所谓辞旧迎新,一年一年成长自己感觉越来越不愿辞去那旧事也渐渐少了张开双臂毫无防备的面对新挑战勇气

  从清晨的地铁上下来,一阵阵的白气从嘴里呼出,早早街上就有老人和孩子出来玩雪。地铁口旁有推着大油桶卖烤地瓜的老贩子,便掏出了几个硬币买了个拳头大的。

  想起第一年在长沙的冬天,那天下小雨刮很大的风,风吹的人眼睛都睁不开,自己一个人裹着大衣从本部下来,出了本部大门正巧碰到一个买烤红薯的小贩,同样买了一个捂在手中。

  说实话那地瓜真的不好吃,南方的红薯味如土豆,面而多汁却没有甜味。但地瓜握入手里的那一刻我到现在都没忘,那是真的想哭,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被以为早已平静情绪悄无声息地待着,却在不经意触及阀门的那一刻,翻涌的铺天盖地

  此刻,吱嘎吱嘎的踩着雪,干冷的空气混着红薯味杂糅着挤进鼻孔,我学着旁边的行人,紧紧衣服加快了步伐

  爷爷走了之后几年,也很少在奶奶家过年了,都是三十接老太太过来吃上一顿团圆饭。老人家认床,晚上还得再送回去,今年三十晚上也不例外

  再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经过家门口的十字路口,路边的火堆照着天像亮了一般,一排一排回不去家的人在地上用粉笔画不大的圈,在家的方向留一个口子,在圈内烧纸钱送寒衣。

  从没见过这条路如此安静数十人或跪或蹲。整条街上只有一堆堆灰火安静的燃烧,人人的眼里都是一种说不出的东西,那种场面就像那漫天孔明灯一样天地动容却不及这半点烟火给人的感动空气里的好像是一种沉默思念甚至感伤,但其实是那一份力量希望

  这就是我的北方,我的故乡,回不去也走不出地方。看着他们我好像也看到了自己,想这远方的理想幸福出发,而到达时却频频回首。像卡尔在《山的你》中所说:在山的对面遥远的彼方住着幸福,人们对我这么说,于是我与人群一起出发,归来时却泪眼滂沱。

  今天我在收拾行李过程中,写下了这篇文章。习惯了猝不及防离别,习惯了久别重逢,习惯了在路上,也习惯了一次次收拾行囊心里没再有多少波动,大概多了些麻木

  母亲坐在一旁看着我收拾箱子,家里的新买的八哥叫了又叫“...你好!”“你...好!”。我也笑着回应着它“你好!”箱子装了又装却总也装不下全部的行李,就像这北方的冬天怎么都容不下一个我,他走我也留不得了

  “你好!”

  “你......好......你好!”

  文案:红雷

  排版:红雷,部分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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