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蝎女的八年情感纠葛
文︱沐儿
我叫梦儿。
我的微信好友列表里，有个叫陈芸的女人。她的朋友圈，总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养花养草，跑步健身；一份清闲的工作，不用赚钱养家。
我加了陈芸，但我从没和她说过话。她也许并不知道我的存在。这样很好，她不需要知道。最好谁都不知道我的存在，这样最安全。
她的朋友圈我每条必看，只是从不点赞。我看她去旅行拍的九宫格，看她新买的衣服和鞋子。我对她的感情十分复杂，欣赏、羡慕、嫉妒和内疚，兼而有之。
其实，她丰富生活的背后，有一种欠缺：她从不晒老公和孩子，旅行也经常是一个人。
她不晒孩子，因为，她没有孩子。
她是多么喜欢孩子啊。她看着别人的娃娃摇摇晃晃学步，就会忍不住伸出双手去搀扶。她听见有孩子叫妈妈，就情不自禁地张望，目光里都是温情。
她也曾差点当了妈妈。15年前，她怀孕了，坐在老公的自行车后座。他们的心里，充斥着即将为人父母的欣喜。她搂着他的腰，他奋力蹬着车。
他们摔倒了，自行车压在她身上。她流产、清宫，之后再也不能怀孕。
陈芸说她不怪他，但他知道，她的心底，从来没有完全原谅过。虽然他不是故意的，天知道他多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是陈芸的心扉，从此没有再对他敞开过。
他曾很努力地想要弥补，都以失败告终。陈芸把自己关起来，锁在一个只有她的小世界里。她养花养草养狗狗，和他于同一个屋檐，过寡居的生活。
生活越来越好，他有了公司，开上了宝马。只是孩子不能再有，他们的日子，无法回到从前。
我的朋友圈里，充斥着加班和凌晨一点的城市。孤独的街灯与床头柜上的一本书，是我的生活常态。当然，我也有许多快乐的时光，有他的时光。
那时候的我，带着新奇，带着期待，带着对新生活的雀跃，入职一个公司当文员。他是我们老板的朋友，他的小公司，挂靠在我们公司旗下，每个月报税，他都会来。他话不多，总喜欢笑。他的笑容，如春日暖阳。
为了工作，我们加了好友。除了谈公司事务，也会闲聊一些别的，但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的平常。半年之后，我发现，我喜欢上了他。可我早知道，他已经结婚了。
我骨子里是清冷的。在他之前，我从没有爱过任何人。这份感情，我不敢追求，又无法排遣。理智告诉我，我要躲开。当第三者这种事，不管理由多么冠冕堂皇，终究是可耻的。
但是，感情的事，哪有道理可言。就像张爱玲爱上胡兰成，她也知道，她不该爱他，因为他是花心的汉奸，但她毫无办法，只能在自己汹涌的爱里，作茧自缚。就像赵四小姐爱上张学良，她出身名门，为了他，宁愿无名无份，终其一生。
我和他的相识，应该是一场无法避开的注定吧，不然该怎样解释我们这般的深陷呢？
我清楚得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他穿白底蓝条的衬衫，略带慌乱的眼神。他给我的第一印象，是纯净和与世无争。我想，那一刻，我对他就有了好感。
我也曾掩饰，也曾克制。但20岁的我，热情像怒放的玫瑰。他一定是从我的眼神里，读到了我对他的崇拜。
他也曾退缩，也曾犹豫。我们像跳探戈，我进他退，我退他进，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我记得他送我的粉色玫瑰，我记得在羌溪茶楼，我们的第一次亲吻；我记得天冷了，他给我带来暖手宝，我记得我生病，他煮好带鱼，买了药水送给我。
一场遇见，一场相恋。爱上他，我无怨无悔。爱情这两个字，我们已经没有资格拿来说给对方，但我还是说得义无反顾。
他说，丫头，我给不了你婚姻，给不了你一个真正的家，你想好没有？
我想好了。我知道他不可能跟陈芸离婚，因为他觉得对不起她。因为他，她没有了孩子，他不能再让她没有老公。虽然她总是，拒他于千里之外。
我不会去管他身边睡的是谁，我只要睡在他心里就好。不遗憾了，只要他看我的眼神，是看别人时没有的。不埋怨了，比起那些一生都无缘的人，我和他，已经足够幸运。
爱上他，是我今生最美的际遇。造化弄人，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但我与他，终归是在多年以后，遇见了。
尽管很多时候无奈，很多时候等待，我也不想爱上别人了，因为我的心太小，小到只能装得下他一个人。我只想这辈子安静地站在某个角落，看他幸福就好。
等待，是我的必修课。
等他的夜，别样的美丽。我一个人，沿着马路就着昏黄的路灯走着。月色如水，两排路灯如窈窕的少女般端正。
其实一个人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孤单，因为有他在心里，让我放肆地想念。早已经习惯了生活里有他，习惯了被他如丫头般地宠溺。
这么多年了，在这个城市，我仍然找不到归属感。即使在最热闹的街头，心里的那种漂泊和孤单的感觉，一直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他的车灯，把夜照亮得如同白昼。如同他的到来，点亮我的内心。我心甘情愿地，等待。
我躺在床上，听着浴室哗哗的流水声，是他在刮胡子。我的心里，是无法比拟的幸福感。我翻了翻陈芸的朋友圈，她在给小狗洗澡。“有我的小端午陪着我，真好。”她配的文字。
“我们分手吧。”我走到浴室门口，满脸的泪。我偷了别人的老公，她只能与小狗相伴。又一次，我为自己小三的身份羞耻。
他一震，刀片蹭破了皮肤。看到他流血，我的心疼到颤抖。他又生气又着急，看着我，眼神打着问号。
“这是你第几次说分手了？”他问我。他不知道我加了陈芸为好友，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总是突然情绪化地提分手。
如果不是愧疚，我不会想分手。我从没有想过，离开他，再去遇见别人。他，是我爱情小站里最后一位来客。
我在舞台上尽情表演，我爱上自己的角色，我爱上我的戏。只是，谢幕却是唯一的结局。
我们分了好几次手，可最后总是忍不住复合。
我想要他幸福。他在家里，一定不幸福。没有性，没有思想的交流。陈芸在自己的周围画了一个圈，他只能在圈外流连。他爱她吗？15年了，没有身体的交融，说不上爱吧。他不爱她吗？15年了，他始终等在那里，等她的心冰雪消融，这也是爱吧。
他跟我在一起，就幸福吗？他的灵魂太干净，他不忍伤害陈芸，也不忍伤害我。
他迷恋我年轻的身体，痴迷我敢于付出的爱。他用尽心思宠我，但同时，一定深深地对陈芸自责。他陪着陈芸，想着我在等他，却给不了我想要的，又陷入对我的自责里。
我想要的，其实不多。
我想他亲手为我煮一次早餐。我希望看着他深情的眸子，闻着香味就着快乐，听着我们喜欢的音乐，吃他为我煮的早饭。
我想他陪我去看一次海。当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的那一刻，跟我说：“丫头，早安。”
我想和他一起坐一次过山车。在惊吓到极限的时候，握着他的手。
我想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小家。我会在每个约定的时间，等他回家。他喜欢兰，我会让我们的小家里，兰香四溢。
我想他陪我散步。以前一直是一个人。现在我希望他可以偶尔陪我。
我想在我快要老的时候，他能送一枚小小的戒指给我，这样，即使我死了，至少证明我们曾经相爱过。
这些，他都能一一办到。只是有一件事，他不能答应——
我想给他生个女儿，想听女儿用细细的嗓子叫他“爸爸”。这是他的梦想，我想帮他圆了这个梦。
他坚决拒绝。他说不能毁了我，他不能离婚，绝不能让我一个人，受孩子的羁绊。他说我还有属于自己的美好未来。
可是没有他，我哪有未来。
他是70后，我90后。他温润如玉，体贴精致。他没有孩子，他把我宠得就像孩子。
我们在一起8年了。8年间，发生过许许多多事。我们分分合合，却无法放弃彼此。他做不到，我也做不到。
我不要名分，一个人躲在城市的角落里。他来的夜晚，便是我的天堂。平时，我翻着陈芸的朋友圈，我羡慕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他在一起，也愧疚自己偷了属于她的一份感情。
我知道我等不到一个结局，但我愿意继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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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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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三十多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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